龙御九天(穿越时空)[第一部上]——信康

作者:信康  录入:07-02

      [臣所言乃是肺腑之言。]以为成康将自己的谄媚之词听入了耳,仍然不知死活的继续刺激着成康。
      [哼。]再次的显示了自己变脸速度的成康瞬间收敛了笑容,表情也比方才更加的冰冷,略微低沉的声音,说出了令该人始料不及的话,[你是在讥讽寡人弑兄吗?]懒得听该人再次求饶,侧首吩咐道,[拖出去砍了。]

      话刚出口,立时就出现了两名黑甲宿卫一边一个的挟住了奉常,不容分说的向外拖着。
      [殿下…我…臣…呜…]片刻便被宿卫拉出了数米,还要狡辩,却已被熟悉成康不喜杂乱的宿卫随手掏出了个不知是做什么用的有些发灰的布,塞住了原本灵牙利齿的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皇上龙御归天了]
      小春子那惊慌失措立于崇政殿门的大喝,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虽然成康已预料到,但仍被小春子的话惊了一个小小的,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激灵。
      [皇上…]
      惊讶于小春子话语的众人,全体的转换了跪拜的对象,这个消息使得众人已经忘记了奉承成康,或真或假的,眼泪如河水一般的落在了冰冷的大理石殿面之上。
      默然良久,成康移开了驻足的脚步,再次的走入了方才离开的大殿,而见成康进入,小春子也麻利的跟了进去。
      只见载德左手支撑了头颅,依旧高高的坐在龙椅之上,低垂的右手紧紧的纂住了一个已经微微泛黄的画卷,一个破碎的酒杯碎片和一个翻出了红色小小药丸的琥珀小药瓶落在了载德的脚边,

      载德的神态十分的安详,如同睡去一般,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喜悦的东西,眼角泛出了一丝湿润,映着初升的太阳,泛出了淡淡的宁黄的光芒。

      [是在为将要见到母妃而落泪吗?]成康不由自主的喃喃了一句,转首,对小春子吩咐了一句,[为皇上准备大殓吧。]
      收到成康命令的小春子哪敢怠慢,连忙就要出殿去准备,却听到了身后成康的声音再次的飘来,[不要动那副画卷,就让那副画卷随在皇上身旁一起入殓。]
      [诺。]连忙回身恭敬的应了一句,然后以急行军的速度消失在了殿内。
      望着那已经逝去灵魂的躯壳很久,成康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为什么他能死的这么安详?为什么他会如此?自己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为何竟然会对他产生了同情?是同情他吗?还是在同情……

      猛然的摇了摇,仿佛要把所有的疑问都从脑海之中驱除一般……
      废太子谋反被杀,安平王受封太子,乾盛皇帝龙御归天,新太子将在三日后于灵前即位,大夏为大行皇帝举国丧百日,当头束白巾的红翎急使,骑着快马于城内外高喊的时候,百姓们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但却怀着担忧和期待。

      担忧,是因为废太子的亲弟弟正握着十万铁骑,且是战功战略与成康不相伯仲,他若为兄报仇,势必又是一场浩大的撕杀。
      期待,则是因为从安平那不断传入的成康的仁名,就百姓来说,只要他能让百姓吃饱穿暖,杀再多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官员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人们就在这忐忑不安的矛盾中等到了夜晚的来临……
      已经挂满了白帆白布的崇政殿外已经没有了如早晨一般的戒备森严,反而相差了个十万八千里,将所有守卫撤出了崇政殿的范围,殿门大开,载德的灵柩端正的摆放在了写有一个巨大的“奠”字的白色步幔之后,依旧穿着日间白裘的成康独自一人与灵寝一起并排的坐左边的角落处,身旁放着4只已经燃烧到了一半的白色宫烛,去了帽子的成康依旧没有束冠,发丝随意的用一条白色短绳束在了脑后,一条白色的白巾则紧紧的贴在了成康的额头之上,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静静的望着殿门,成康似乎在等待什么似的。

      [你知道我会来!]虽是疑问的话语,但口气却是肯定的。
      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由灵寝的另一边传来。
      成康没有转头,因为不用转头他也清楚来人是谁,那个再熟悉不过,总是充满着关怀和担忧的声音此次却是充满了愤怒。
      [我在等你。]依旧平静的望着窗外,成康淡淡的说。
      [现在你等到了。]来人由于背对着月光,因而看不见他的面容和表情,[我已经来了,你应该给我解释了吧。]
      [你想要什么解释?]成康的脸上浮现出了苦笑,声音也有些无奈,轻声的补充了一句,[哥...]
      第九章 误燎冰龙
      [你想要什么解释?]成康的脸上浮现出了苦笑,声音也有些无奈,轻声的补充了一句,[哥...]
      成康缓缓的站了起来,强撑着已经透支了气力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身体。独坐灵堂,不是出于对死者的敬意,而是对生者的期盼,甚至连成康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期盼,明知会是死路一条,为什么自己仍然要闯呢?明知面对将会使两人更加的痛苦,为何不能躲呢?
      看着穿着着一身黑色束口武士长衣的成岚,虽然背对着月光使得成康看不清楚成岚的脸庞,但从那几乎冒出了火来的眼睛上,成康的脑中清楚的浮现出了那原本轮廓分明若刀削的脸庞上一定步满了愤怒的线条。
      [为何若此?]成岚愤怒的质问着成康,口气中充满了不解和痛心,是呀,最心爱的弟弟竟然成了杀害自己亲生兄长和最尊敬慈爱的父皇的人,这如何让成岚能够坦然接受呢?
      [我给过太子机会。]成康淡淡的说,声音中吐露出一丝疲惫,但正怒发冲冠的成岚并没有听出那因心而发出的疲惫的旋律。虽然知道成岚所问的并不是秉元的事情,对于多年之前已和自己有三事之约的成岚来说,在当时就应该已经清楚的知道了秉元将十有其九会丧命在自己手中。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对成康的回避使得成岚更加的愤怒,对于一向敢作敢为的成岚来说,回避无异于懦弱。右手一指那盖着黑布金绣的华丽的樯木棺裹,语气更加的重了些,[为什么要弑君,要杀父?]
      [大行皇帝是伤感世事,自行离世的。]不敢看向成岚那冒火的眼睛,成康倔强的侧过了头,虽然知道隐瞒不过,不过那内心中的期盼,却使得成康失去了敢作敢为的勇气,变的患得患失起来。
      愤怒的抓过了成康的前襟,向内一拉,愤怒使成岚忽略了那原本应是真气满盈的身体现在却空荡荡的如同干涸了的湖泊一般的无力。
      此时的成康在成岚那忘记了力道的愤怒的拉扯下,只觉得脑中一阵昏昏,略带茫然的转过了头,当与成岚那充满了各种强烈感情的复杂的眼神相对时,本能的又要避开。
      [看着我。]看出了成康的回避的动向,成岚大声的制止了成康的逃避,正因为在意,所以才会痛心,而当痛心的感觉大过了在意的时候,已经被痛澈心扉的感觉所淹没的成岚,愤怒的喝问,[你敢再说一遍你没有逼迫过父皇?]
      [我…]本能的想要再次的否认,但成岚眼中的因痛苦而闪烁的水光却令成康的话停在了口边再也说不下去了,嘴唇一动再动,却没有一丝的声音传出。良久之后,成康终于忍受不住凝视着成岚眼中哀伤,侧过了头,坦然却带有一丝怯懦的承认了,[我是逼过大行皇帝。]
      [你…]气急败坏的将成康一推,本就已经是很虚弱的成康窘然的倒退了两步,后背撞到了墙壁之上。一股辛甜的感觉猛的袭上了咽喉,待要呕出时,却被成康强行的由喉间压了下去。
      [哥…]成康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种他自到九天以来从未有过的辛酸的感觉袭上了他的心头。
      [不要叫我。]愤怒燃烧了理智,成岚打断了成康本要说出的话,用一种痛心疾首后所产生的怪异的嘲弄补充道,[我本是鲁顿迂直之人,嗣皇帝的这声哥,臣如何当的起?]
      嗣皇帝,臣。这原本并不刺耳的词语,此时却比最凄惨的戏剧还要令成康难过,加起来的不过四个字,却说明了成岚此时心中的痛,痛到了必须要以割断那浓厚的手足之情来缓解,痛到了必须以君臣的自称了阻断。
      [哥…为何要如此?]成康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伤感,和成岚心中那排山倒海的痛苦不同的是,成康的心中的痛却是如小溪一般,虽不剧烈,却是绵绵不绝。
      [臣如此,不是正合了臣恭,的臣子之道吗?]见到成康那痛苦的表情,成岚心中不禁感到了一丝的宽慰,却不知这宽慰来自于报复而得还是来自于痛苦的分享。
      [哥,求你,不要这样。]第一次,成康的口中说出了请求的话语,同时也是第一次,他的语气中吐露出了比话语更加强烈的请求的意味。
      侧过了头,望着成康那已经惨白的脸庞,成岚的心中浮现出了一丝的不忍,待原谅的话语将要出口之时,却又被梁上那在夜晚显得格外显目的白帆所阻止,心中的愤恨再次强烈的涌了过来,侧过了头,负气的说,[嗣皇帝行将容登大宝,又何必在意臣属之感!]
      [你明知我是在意的!]听到成岚负气的话语后,成康再也不能隐忍下去,不自觉,心中竟然觉得十分的委屈,[你明知道我是在意你如何看我的。]
      [既然你在意,那又为何这么做?]凝视着显然已经有些失态的成康,成岚正色的质问。
      [我是不得以的。]无畏的回视着成岚,成康用手一指那华丽的装裹,坚决的说着,[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若他不死,我如何能承袭大宝?又如何统御天下,完成你我所约之事?]
      [完成与我所约之事?看来我倒成了你弑父杀君的理由了。]成岚怒急反笑,忽然眼中锐利浮现,紧紧的盯着成康,厉声的问,[你敢说你这样做只是因为与我相约之事,而不是因为你自己的野心?]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决不是你说的什么野心。]被成岚说的心中一痛,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难道你能否认我如此做于大夏,大夏的百姓没有一点好处?难道让大夏的百姓陷入恐慌之中我就没有野心了么?难道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的野心?那我求的又是什么?荣华富贵?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在意那些;权势?就我而言,我已经是手握雄兵,权倾朝野,若我真的只是为了自己的话,我在秉元联合羌卑入侵的时候就不会回绝太阳汗屈突律的建议,直接挥兵南下,先夺了南边的半壁江山,而不是一把火焚了涿郡,令十万户百姓流离失所!落的个魔王的名声。]
      面对着失态的成康,成岚被说的默然无语,无法抵赖住成康以往之所为,成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成康所说的是句句实言,沉吟了良久之后,方低声的说,[但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父亲?呵呵…父亲…]感情大爆发的成康嘲弄的说道,[即便是,也是个杀了我母妃,甚至还多次欲图要了我性命的父亲,他对我不仁,我为何要对他尽孝?]
      [你怎可出此有背伦常之语?]成岚厉声的质问道,[子不念父过的道理难道你没听过吗?]
      [他既不当我做儿子,我又何必当他做父亲?]成康倔强的反驳道,[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道理我做不到。]顿了顿,收回了嘲弄,有些无奈的说,[哥,告诉我,你想如何?]
      [我想杀了你。]成岚一字一句的说着,眼中的愤怒已经完全的掩盖住了内心的痛楚。
      [是吗!]成康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合拢上了已经疲惫不堪的眼帘,淡淡的说,[那你动手吧。]
      凝视着成康那一副引颈就义,认为鱼肉的模样,成岚的眼中先是光芒大盛,但不久之后,又渐渐的淡了下去。
      [哥,为什么不动手?]感觉到成岚气势的变化,成康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淡淡的问。
      [我不能杀你。]成岚的口气也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有些泄气的说。
      [为什么?]虽然早就清楚成岚必不会杀了自己的真正原因,但是成康仍然奢望能从成岚的口中得到与自己所想的答案不同的那个。
      [大夏需要你。]成岚淡淡的说着,眼神避开了成康那明显的显示出了失望的眼睛,继续说,[不论怎样,你都是大夏皇位所最需要的人。]
      [只是因为大夏吗?]果然如了成康所想,原因是为了大夏,就象当初他答应支持自己的理由一样,只不过最初的时候多了三分的亲情,而此时,有的却只有权衡之下的厉害。内心不禁想问他,到底如何才能原谅自己,到底多长时间才能使兄弟的亲情恢复,但害怕得到否定答案的成康终于的隐忍住心中的期待,保持了缄默。
      看出了成康眼中闪烁的思绪,成岚默然不语,良久之后,大步的走回了来时的地方,往墙上的一个看似装饰的小金饰一摸,一个暗门立时的出现。
      扶着暗门的边际,成岚没有回头,背对着成康回答了成康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我回边域去了,那里正开战事,主帅长期不在会影响军心,硫东战事正紧,万不可因国丧而断,想了结战事之时,应能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不待成康说什么,就没入了墙面之中,在成岚消失了之后,回旋的石门也无声的合了上。大殿之内再次的沉浸在了沉默的气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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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今日的皇城依旧是白帆满处,麻衣漫地,却比平日少了几分哀愁之气,而多了几分庄重。已经没有了出时的手忙脚乱,自前日大同风华公主被接入宫打理内宫之后,皇城之内的内官皇侍们才已经清楚的了解了皇宫的主人变了,而且他们那原初的担忧也消失了,原来,伺候安平王和伺候其他的什么皇帝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而他们那未来的皇后,虽然看似苛刻,却也没有一般主子的骄横,加上那些原本骄横难伺候的贵妃或是皇妃主子们的名号通通的加了个“太”字在中央,使得他们失去了骄横的资本,此时皇城的下人们是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当然,这并不包括领侍卫内官总管小春子,因为他所伺候的人是性格孤僻不好说话的嗣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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