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可是为了佳人,连自己洛国人的身份都忘了么?真不象以前那个自在风流的周狐狸!将来即使在一起,也是一个老婆奴吧?
我愤愤地想!
上了马车,再稳不住情绪,捂住胸口急急地喘了起来。
"少爷......您、您这是何苦呢!"明儿哭了,连忙抚着我的胸口帮我调气。
我笑--这事,应该也算完美谢幕了吧!
回到烟波殿,已觉身心疲惫不堪,弱弱的靠着明儿往里走。一抬头,见那东方禹高大挺拔的身躯,直直站于垂柳下凝望着我,我笑迎向他,道一句:"皇上!"。
"委曲殊儿了!"他凝视着我的脸,低低说道。
"无妨的,在其位谋其政嘛!若非我为国师,我才不管他什么劳什子文王呢!"我眼睛一红,却笑着说道。
"那个什么文王,把少爷的凝露给摔碎了!"明儿在一旁插嘴道。
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我瞪他一眼。
"是么......下次诗会,朕定会替殊儿讨回这笔帐来!"东方禹听罢,皱紧眉头扶了我,沉声说道。
我挑眉,"下次,什么时候,就要诗会么?"
"嗯,每三年一次,都在年末之即。上次在策国,我们输给了其它两国。"东方禹苦笑了一下说。
"输了,会怎样?"我开始时一直好奇这诗会,后来忙诗文的事,竟把它给忘了。
"三年赋税,要分给其它两国各一成!那年陵国全胜,得两成。"
"不是有表兄么?"有那才高八斗的周允乾,怎么就输了呢。
"那次允乾忽得怪病,差一点就......"东方禹摇头说道。
哦,想起来了,允乾曾提过此事,是那、是那宇文留琉救的他。
"哦,没关系,年末,咱们定会把它赢回来。"我如是安慰东方禹,他笑着扶我进了房间。
"殊儿,你看,这诗文大学录取学生之事,该如何决定?只这符合年龄的秀才,便有千余人?"东方禹拿了显然是徐纪道的奏折,问道。
教育从娃娃抓起,这是硬道理!虽然这诗文从娃娃抓起,现在还有些操之过急,但学生年轻化是必须的。因此,我在这年龄要求上很严格,全为15岁至20岁的青少年,将来培养出来,都会是少壮派的李白、杜甫、苏东波!
"皇上,晏殊以为,应该严把这进人关口!第一步,责令各地方官员逐级开据学生通关文蝶,若将来出事,第一个拿他们问罪。第二步,便是这政审,彻查其身份、家世以及亲属关系,可用连坐之罪,来约束他们。第三步么,以入学考试名次决定录取人员,可好?"我看着那奏折说,"只是,皇上,这外国学生,您如何打算?"
东方禹边听边点头,最后说:"殊儿说的极是!这火烧藏书楼之案还没有破,这外国学生定是一个不收的,即使他们对洛国忠心耿耿!"
"这课程到是定了,只是这殊儿所说的老师,人才紧缺!"东方禹摇头发愁。
"上大班课吧!"这话一出,我不由笑了--又想起前世里,因为上古汉语的人很少,便是三个专业的学生凑到一起上大班课的。
那时自以为自己讲课还算生动,但这古汉语确实生涩难懂,能有人学,便是很不错了!当然,很多人是不得不学的!
记得有一位调皮女学生期末考试后来找我,眨着媚眼道:"杜教授,我仰慕你已经很久了,咱们交往吧!不过,亲爱的,能不能先把我那考试给通过了?"
我也眨着媚眼对她说道:"亲爱的,有没有人告诉你,杜教授是个同性恋,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呀?"
那女学生"嗷"的一声就被吓跑了!
从此以后,地球人都知道中文系有个杜今教授是个同性恋者了!
气得陈晨不再和我一起出门了!
那时候为了所谓爱,曾是毫不忌讳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傻!
"殊儿在笑什么?"东方禹欺过来问我。
我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些好玩的事情罢了!"总不能告诉他我曾是杜今教授吧!
他颇为不满的看着我,"殊儿身上总是有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早晚联会知道的!"
我再笑,递给他一杯亲手沏的清羽,说道:"茶能解忧,皇上喝了这茶,就不会觉得殊儿神秘了!"
他拿我莫可奈何,接了茶慢慢品起来,然后连连点头,口道好茶--
这茶,如那梅一样,总是有心的人,才能品出其香吧!
纸鸢竹马伴儿嬉
"哀家早就听说国师大人身体有恙,可惜自己这身体也不中用,拖到今日才来看望,还请国师大人见谅!"
望着眼前这纤巧盈弱、仪态万千的皇后娘娘,我弓身道谢:"娘娘千金之体,能来看望晏殊,晏殊已是倍觉感动了!"
这皇后乃那白胡子老头儿种淼的嫡孙女儿,比东方禹大上一岁,16岁嫁给东方禹,17岁便有了这小太子,听说到也是娴淑温柔,落落大方,东方禹极为看重她,而且颇得人心!
只是今日,不知所为何来?
心里想着,眼睛却看向她身边的那位小太子东方京云。
可能是男孩儿象母亲吧,这孩子与东方禹相似之处并不多,若说,到与东方清阳更神似些,大约八、九岁左右的模样,眸亮如晶,唇红齿白,眉宇间自有一股空灵之气,稳稳站于那儿,却有着与年纪及外貌不相符的老成和稳重!
这孩子,生在皇家,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暗叹!
我朝小太子笑道:"早闻太子聪明稳重,今日见了,果然人品非凡!"
每个母亲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那皇后听了,立即喜上眉稍道:"这孩子么,到也不负众望!"
"太子都读过什么书呀?"我问。
"不劳国师费心,京云自有太傅管教!"那小孩子竟对我横眉冷对,我不由摸摸鼻子--这马屁拍的,拍马腿上了!
"听说那白玉凝露,便是你喝了么?"小太子问。
我一愣,望向皇后,见她冷面不语,才恍然大悟--说什么前来探望病情,明明是兴师问罪嘛!
我弓身道:"那凝露千载难得,娘娘竟送于了晏殊,对娘娘恩德,晏殊自铭记于心!"先堵了你的嘴再说吧,我叹!早知道这样,就是死了,也不喝那凝露了!
皇后一笑,道:"也非什么稀奇物件,用了也便用了,只是这皇上,对国师大人还真是上心呢!"
我苦笑,道:"皇上只是为那诗文之事着急罢了,若晏殊再不好起来,恐怕连那诗会都错过了。"
"是么?无论如何,这后宫之中人多口杂,国师以后行事,还是谨慎些好,免得落人话柄!"
"娘娘此言差矣,普天下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切莫说晏殊与皇上没有什么,即使有,晏殊到要看看,谁敢说个不字?"说罢,我挺直了背,直盯向皇后!
那白胡子老头怎么教育自己孙女儿的,居然学会与男人争庞,好没见识!
那皇后脸色转青,站起来就要发威,我放缓了脸色再道:"皇后娘娘莫急,皇上爱我,总比爱过旁人强,起码,"我笑,"起码我不会生个太子出来不是?"
那皇后一听此言,顿坐于椅上,凤目发直!
唉,还是想办法息事宁人吧!我暗叹一声,回身捧过一张古筝来。
那娘俩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稀奇东西给吸引去了!
我笑,"这张古筝才就做好,准备送于娘娘的,今天算是赶巧了!"
那小太子小心的碰碰那弦,那弦噔的一声响,吓得他一跳,忙躲于他母亲身后,闪着大眼睛问:"怎么用?"
嗯,这才象个小孩子样!
我笑着抬指,随着手指翻动,一曲《春江花月夜》清脆流动的旋律,如春风般四散开来,吹得每个人的表情都花儿一样次第开放--
"母后,好听呢!"小太子拉了拉他母亲的衣襟惊喜说道。
那皇后也是闪了凤目,紧盯着那筝!
我再笑,"皇后懂琴,学这筝应是不难,我把几曲谱子也一并送给娘娘,不用多少时日,娘娘定会比晏殊弹得还要好!"
那皇后脸色终是恢复平常,抚摸着这筝便不离手!
"若有不通之处,娘娘尽可差人来叫晏殊!晏殊定尽犬马之劳!"我再补充一句。
这话说的,够明显了吧!
佳人笑逐颜开。
文人多爱乐,东方禹也不例外,皇后如何能错过这样好的示好机会呢。
"母后有筝,那我呢?"小太子扬着小脸期盼地望了我。
我挠了挠头--这小孩子,应该玩什么呢?哦,有了!
我神秘地对他说:"明日过来,晏殊送太子一新鲜玩意儿可好?"
他急道:"为何今日不行?"
"送给太子的礼物怎么能那么轻易就做得呢,晏殊得准备一下不是。"
小孩子立即眉开眼笑起来!
送走这二位祖宗,我累得坐在椅上揉眉--是谁说的,国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二位,便是我惹不起的,后宫中那数十位,也是我惹不起的!东方禹,以后你还是少来我这儿为好!
我越想越是愤然:何苦来着,巴结这些人作甚?这国师当的,真不如那乡间村夫!好在还有两年,否则,只这人人关系,便会让我熬不下去的!
正如是想着,东方禹穿着青蓝便袍,手拿那把破扇子,摇晃晃飘了进来。我学他儿子,横眉冷对!
见此情景,他笑道:"可是为皇后之事生气?"
我冷笑,"关皇后何事?皇上少来几次,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居然也摸起了鼻子--这、这动作怎么和我的那么象,不会是耳闻目染吧?我不由莞尔!
"何止是朕,连徐爱卿等朝中大员不是也常来这烟波殿么,怎么只烦朕一个人?"他见我笑,得寸进尺的紧挨我坐下,我往旁边挪了一下,他也挪一下!我愤然望他,他依旧笑!
"徐大人可没这庞大后宫!"我白他,没事娶那么多老婆作甚,也不怕累着!
他不语,只是边笑边轻轻的替我揉着额头。
"殊儿莫气,以后不许她们再来就是!"
"东方禹,不要对我这么好,晏殊承受不起的!"我晕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低低说道。
"你值得,殊儿......"只觉得有那温温软软的东西,徘徊在自己脸上挥之不去......
第二天是休朝的日子,本想睡个自然醒,却被那小太子从被窝里给拎了出来!
我坐于被上横眉冷对!
那小太子也不介意,只伸出小手,问道:"我的礼物呢?"
我拍了一下,说:"等着!"
然后穿衣、洗漱、吃饭!
见小太子眼巴巴的看我吃饭,便夹了一个龙抄手放他嘴里。
香得那孩子大眼睛金光闪闪,无限崇拜的望向明儿,明儿的背立马就挺了起来,。
我笑!
把小太子喂饱,也把自己喂饱,他吃得比我还多--这孩子,定是为拿礼物连早膳都没用,就早早跑来烦我的!
然后笑兮兮的从屏风后拿出一样东西,放于他面前!
那孩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皱眉问道:"晏殊,这是什么?"
晏殊?连你老爹都不这么叫我,我白了他一眼,没和他计较!告诉他说:"纸鸢!"
"花花绿绿,象只蝴蝶,作什么用的?我可不要太难学!昨晚,便是被母后的筝吵得一宿没睡好!"小太子拧了小眉头抱怨。
我失笑,问他,"你不是有自己的小东宫么,怎么还和母亲睡?"
"昨个母后高兴,才许我睡她那里的!"还是小孩子,离不开母亲呀!
我拉他往外走,说:"这是天上飞的!"
他撇嘴,"晏殊骗人,它又没有翅膀,如何能飞!"
我但笑不语,把他带到烟波湖前的空草地上,找准了风向,开始放那纸鸢。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虽然已经过了三月三,但仍是放飞风筝的最佳时节,我边跑边看着那纸鸢飞起,不觉倍感亲切--小时候,爸爸妈妈也是这么带我去放风筝的!
虽然后来他们再也不认我这个同性恋的儿子,我却依然想念那一起放风希望和欢笑的日子!
"哇!真的飞起来了!"小太子拍着小手惊喜地跳起来,追在我后面跑,"晏殊,晏殊,给我玩玩,给我玩玩!"
我把线交到他手里,教他如何控制风向,如何防止线断,如何避开树木!
他高兴的又笑又跳,简直兴奋极了!
连他身后跟来的小太监,也一起跟在后面跑着笑着叫着......
站在一旁笑着望了这情景,不由想起陆游的一首诗来:
文辞苦思徒妨睡, 官职虚名不疗饥。
垂老始知安乐法, 纸鸢竹马伴儿嬉。
唉,我这苦命之人,何时,才能有这纸鸢竹马伴儿嬉的生活呀?
能求心适即为真
教会东方京云放飞蝴蝶的后果就是,招来了一大群蝴蝶!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妖精东方清阳,因抢这纸鸢,差点和小太子动起手来!无奈之下,我重新动手,为这妖清作了一个!结果踩得我那烟波湖前的草坪惨不忍睹!
各宫的妃子们见了也喜欢,但不敢冒然前来,便打发了小皇子、小公主哭着来要,气得我边作纸鸢,边暗骂东方禹超生超育超娶!
最后我教了东方清阳一个办法,让他找来能工巧匠照着那纸鸢作了,并大批量生产,对外出售!
于是乎,瑞王府成了纸鸢手工作坊!
于是乎,几天后的洛城里,满天空飘的都是蝴蝶!
我拍东方清阳的头:"笨死了,不会换个样子做做?"
又过几天,天空中又出现了一片蜻蜒!
我又要拍他,他委曲地说:"好了,好了,再改样子就是了!"
终于,在蜻蜒之后,又有其它动物陆续上天了,甚至连那苍蝇都大摇大摆的混在其中!
东方清阳为此大发国难财!
我问他多少钱卖的,他眉飞色舞地告诉我说:纸作的五百两、丝绸的一千两!
这个黑心妖精哟,我摇头苦笑!
下早朝的时候,周允乾走过身旁,笑着说:"殊儿的身体应该无碍了吧?
我点头也冲他一笑,问:"文王殿下身体可好?"
他站定了凝眸望着我,道:"殊儿越来越了得了!最近洛城里到处飞的都是晏氏纸茑!"
我笑叹,"都是清阳哥哥闹的,没办法!如果文王殿下喜欢,赶明儿,我叫人送一个过去。"
他摇了摇头说:"他不喜好这个。"
既然人家不要,我也不会勉强,忽然想起件事,拉住他道:"哦,对了,告诉舅舅,估计这两天我爹娘可能就要到了,到时候请他来烟波殿喝酒!"
他一愣,问道:"怎么,姑夫要来么?"见我点头,才笑道,"这样也好,多一个人照顾总是好的,你最近好象越来越瘦了!"
我摸摸两腮,笑吟吟告诉他:"这样不好么?明儿说我长成这模样,总算可以拿出去找媳妇了!。"
他笑了,似又回到从前,轻轻掐一下我的脸,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殊儿垂青呢!"
我躲开他的手,斜眸笑道:"当然是要美人了,若如你的文王殿下那般最好!"
靠在柱子上一直看热闹的东方清阳开口道:"反正不会是你就是了!"
不等周允乾再说话,拉了我就走,"小猪儿,你可是答应过王怀远,要请我们去新奉楼喝酒的!"
快步跟上这阴魂不散的妖精,不忘朝周允乾摆摆手!
那人一直站在原地,看我们走远--孤零零的身影就象个被人遗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