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这一辈子都会做铁杆哥们的人,一个自己认定了是一辈子好朋友的人,一个总是温文尔雅的人,却在毕业酒会上喝得烂醉,连路都走不动。就在那一晚,在自己送他回到宿舍的那一晚,被他按在钢丝床上强吻了。
不知道混乱中彼此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不停重复着对自己说‘对不起'...
对不起...
那件事情彼此都没再提起,仍然像以前那样一起打球,一起游戏,直到自己离开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城市,去到地球的另一端求学。
只此一别,便是三年。
每年他都回问自己,什么时候回来?
每次自己都告诉他,为了提起毕业,所以暑假要修课,就不回去了,一直到有一天--
"老同学,这次你真的得回来!如果连我的婚礼你都不参加,那就太不够意思了!"
他的婚礼?这才想起,原来彼此都是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了,他要结婚了很正常,这个婚礼--必须回去!
因此,推掉了暑假的课程,推掉了同学出游的计划,推掉了朋友安排的各种聚会。
只因为,他要结婚了。
这个婚礼,自己不得不去。
...
只可惜--
到了最后,飞机没能带我飞过太平洋。
昊,对不起。我这次食言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真的,对不起...
来不及对你说:祝你,结婚快乐。
.....
沉浸在一些久远的回忆了,就这样看着灰尘在阳光中飞舞。
心中一些久远的记忆蠢蠢欲动。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一声轻咳,回头看见夜靠在门边,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萧然连忙整理了情绪,再次面对无夜的时候,已经恢复成为那个温和单纯的萧然了。
"你曾长期服食一种慢性毒药。"他停了一下,扫了萧然一眼:"而且你的气海穴被刺穿,内力被废,终生无法习武,与废人无异。"
萧然惊讶,惊讶的是夜是专程走出来告诉自己的伤势,真看不出他这么鸡婆。
无夜刚才说自己中毒,而且是慢性毒药,认真分析起来,如果不是自己一直服食毒药的话,那就一定是周围有小人。以前看宫廷戏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帝王为了防止毒杀事件,从小服用微量毒药,让身体产生抵抗力。
不管是那种情况,都说明这具身体之前 ---很--麻--烦。
"恩。"萧然有些头痛的敲敲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倒也没有十分难过的样子。对于麻烦这种东西,也不是担心就能回避得了的,只要之后行事低调,应该可以回避很多麻烦。至于内力武功这种东西,从来没拥有过的东西,有了也不会用,没了也不可惜。
无夜盯着萧然看了很久,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蛛丝马迹,谁知看来看去,除了乍听之下的一丝惊讶之外,只看到无动于衷,心下微微诧异。
失去内力对于武林中人来说是生不如死的,就好像从山顶落入悬崖一样,再洒脱的人也会有些反应,痛苦也罢,失落也罢,超然也罢,但是还没见过如此事不关己的。
大家各自思考自己的问题。萧然头痛的是自己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原来身份,若是贸然离开,不知道会不会被仇家找到,再次陷入险境;而无夜思考的是,眼前这个人绝非一般,从他的伤势看来,似乎惹上很大的麻烦,对方非置其于死地不可,而从他的举止和神态看来,似乎家势不凡,而自己长年隐居于此,一时也无从判断可能是哪个世家的后人。
一时间,两人各怀鬼胎。
无夜有伤在身,煮饭洗衣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萧然头上,幸而他之前有长达三年的独立生活经验,做起这些事情也还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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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夜变得更加冷漠。吃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萧然找他说话也爱理不理。萧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受委屈的媳妇一样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个伤员。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萧然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反正无聊,于是干脆开始照记忆里的方法锻炼身体,晚上做做愈加,早上起来跑跑跳跳,这样也让萧然对这个身体用得越来越顺手。几天下来,体力慢慢变好,萧然惊奇地发现其实这个身体的条件非常好。恢复之后的身体,虽然略显孱弱,但骨骼肌肉的线条仍然十分优美。看来是之前保养得宜。对于这种拣来的身体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惊喜天天有。。。
不过令萧然疑惑的事情是,虽然夜说自己内力被废,已是废人一个,但是自己的速度和弹跳力仍十分优秀,至少是相较于以前的世界来说。
夜也发现了,一张英俊的脸变得更加阴沉。萧然也懒得多说什么,既然不信任,多说合益?
夜皱起了眉头。
萧然低下头。
咫尺天涯。
离别时刻
几天后,木屋来了两个陌生人。当他们看到萧然出现在木屋的时候,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强烈的敌意,青衣人甚至已经把手按在刀柄上,吓得萧然站在树下一动不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剑锋就招呼到自己身上。
就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先动手僵持住的时候,无夜终于出现了。
"你们来了?"
夜从门外进来,驱散了所有紧张气氛。萧然立即眼泪汪汪的扭头看着夜,由于扭地太快,还差点伤到脖子。无夜看到萧然小狗一般的表情立刻呆了一下。
两个来人一看到夜立刻跪下行礼。萧然看他们眉来眼去,干脆主动提出出去走走,留下他们好说话,顺便离那两道敌意般的视线远点。
室内气氛压抑,室外倒是一片阳光灿烂。
萧然一边散步一边思索,无夜的身份确实不简单,虽然明知自己离开这里恐怕会很不安全,不过现在看来,留在这里也不见得会明智到哪里去。
往往身份地位越高的人,疑心越重,他周围的危险也越多,特别是自己身份不明,留下来只会平白惹人猜忌。
打定主意,这次,确实该离开这里了。
回到木屋,谈话已经结束。青衣人仍旧已不甚友好的目光打量萧然,蓝衣人则直接当萧然是空气一般,萧然很想大骂他们狗眼看人低,又不敢表现出来。
晚饭吃的分外沉默,青,蓝衣人坚持不肯和无夜同桌吃饭。萧然则顶住压力,排除万难,冒着被眼刀杀死的危险,毅然坚持和无夜同桌吃饭。气氛非常诡异,连一向神经粗如树干的萧然都冷汗直冒,试想一下,如果吃饭的时候总有几到不太友好目光对你来回扫描,估计谁也不会心安理得。
终于,萧然鼓起勇气,清清喉咙:"无夜啊,"马上招来六到目光,"承蒙搭救,铭感五内,若日后有用得着萧某的地方,萧某定当全力以赴!不才打扰了这么多天,也该告辞了。"
接着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了,就在以为要冷场的时候,听见夜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蓝刃,明天送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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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人最容易犯的错误是把过于依赖帮助过自己的人,就像小动物总是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认做母亲。夜是萧然醒来之后第一个给过他帮助的人,说没有不舍那一定是骗人的。但总不能依赖别人过一辈子,这点萧然自己再清楚不过。
第二天当蓝衣人--蓝刃送萧然出谷的时候,他已经十分开心的准备面对未知的生活了。
蓝刃放下人就消失了,无意多做交谈,萧然也不勉强。
眼下最让萧然担心的是如何生存下去,人走到哪里都离不开衣食住行,这些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出了树林,就可以看到一条人踩出来的小路,顺着路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稀稀落落的木屋。慢慢人开始多了起来,萧然开始绕有兴致的观察过往的人。
一路走来,惊讶的发现这里和中国古代十分相似,只是不知道是哪朝哪代,萧然前世学理,对于历史仅停留在高中死记硬背的水平,又是异世穿越,更加一头雾水。
一边溜达,一边思考接下来如何是好,路边一个小酒楼的喧闹引起了萧然的注意。
挤进人群里一看,原来是两个士兵正在发生争执,看热闹的人围成一圈。呵呵,萧然也喜欢看热闹,真是劣根性啊。
争执过程如下:
其中一个兵甲对兵乙嚷到:"谁都知道,神风将军对下属要求严格。不准手下扰民,更禁止占用百姓财物。你为什么要冒充他的士兵!"另一个轻蔑的说:"你凭什么说我冒充,我看你才是冒充的吧!"
第一个人听了,脸顿时又红了一点,大声说到:"我叫王甲,我隶属神风将军第七军。你敢不敢说出你的连队我们来对质!"
另一个听了之后突然嘲讽的笑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就是与黑鹰一战中全军覆没的连队啊。你是新来的吧,哈哈,大概连仗还没打过,就来这里叫嚷,毛还没长全吧~"
王保听了以后顿时失去理智,抽出随身佩剑,把剑尖指向仍在大笑的人,认真的说道:"我王甲,向你宣战。一定要让你会为侮辱我和将军的话付出代价!"
兵乙停下来,仍然一脸轻视的看着王保,说:"有种就来啊~哇哈哈哈哈哈~~"
萧然忍不住掏掏耳朵,真是比乌鸦叫还难听。
围观的人听说有决斗可以看,都十分兴奋。迅速散开来在酒馆门口的空地上围了一个圈,萧然暗暗好奇,怎么大家不逃跑反而悠闲观战呢,莫非这种决斗根本不会伤害百姓?
萧然于是不动声色的继续挤在人群了看热闹。
只见这个王甲刚一站定就大叫着挥刀砍向兵乙,萧然不禁摇了摇头,后发才能制人啊,太冲动了,果然缺乏实战经验,小说电视里先动手的通常都死得快。
这边,兵乙单手扬起佩刀,挡住了王甲的进攻,再借力往下一砍,这招看起来似乎极为普通,不过确实战场上常用的招数,对敌时,机会往往就在瞬间,所以这一挡一砍,贵在角度。王甲也算反应极快,身子一矮,躲过劈头一刀,再就地一滚,滚出攻击范围。只见兵乙已经高高举起刀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还半跪在地上的王甲劈去,在场已经有人惊叫出声。
兵乙毫不犹豫的砍向王甲,只见地上的尘土被刀气带起,一阵"气"砍向王甲。萧然睁大了眼睛,好强劲的刀气!好霸道的攻击!
王甲显然没有经验,只能急忙举刀一挡,刀碰上刀气,顿时断裂,人也随之向后飞去。
围观者都惊呼"啊--"目光跟着王保飞出去的方向移动,这一看不要紧,才发现王甲飞去的方向有四个小孩在玩耍,完全没有留意这边的情景,所有人顿时惊呆了。
就在大家手脚都僵住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影闪过,速度太快,以至于没人看清是什么人,只见人影刷了掠过人群上空,在地上一点,瞬间又飞出十几米,赶在王甲落地之前先一步站好。
当萧然在看到王甲飞向小孩的时候,也没多想什么,奋力一蹬,瞬间腾空三米,滑出七,八米远,再在地上借力一点,又奔出十几米,等站好的时候刚好看到王甲摔下来,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庆幸王甲是背朝自己飞过来的。。。。伸出一只手轻轻脱住王甲,这个时候萧然感到冲击仍是太大,如果硬接的话两个人都会飞出去,于是用了太极里面的一个招式,划了一个圈,王甲就像摔在一张弹簧上面,但是力量还是太大,萧然左脚为转轴,就势转了大半个圈,终于止住了王甲。
人在江湖
终于止住了王甲。
萧然松了口气,再抬头一看,发现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糟糕!
一阵冷风过境,大家石化中。
毫无疑问,大家都以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高手。
这边王甲也终于清醒过来,张着嘴:"你,你,你你..."结巴了。
萧然放下托住他的手,往旁边退开两步,耸耸肩,决定抬头望天。
一支突然出现的巡逻小队,总算及时帮萧然解了围。
巡逻队询问了决斗的情况,带走了两个军士和他们的武器,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慢慢散开了。萧然趁机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不是他自己吹牛,以前自己和老爸犯了错误,总是靠稀释自己的存在感,使得老妈对两个人的批评教育,变成了老妈对老爸的一对一帮助,啊,扯远了...
领头的战士命令手下将两人带回军处,转过头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站得远远的萧然。萧然顿时冷汗直流,天地良心,他现在最不想的就是惹人注意,如果被人问起自己是谁来,该怎么回答。这个身体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该如何告诉别人,万一好死不死有人认得这具身体怎么办。
幸好队长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并没有对萧然表现出很大兴趣,转身招呼手下离开了。
松了口气,冷汗已经湿了后背。
这时一个刚才一直站在酒馆门口的小老头走来,对着萧然鞠了一躬,吓得萧然连忙扶起他,问:"老人家,有什么事吗?"
这个老头,抬头笑笑,嘴角的胡子一抖一抖,说道:"小老儿是这个酒馆的主人,刚才大侠救的几个小孩都是附近人家的孩童。其中我的孙子也在里面。"说完朝几个小孩子招了招手,"快过来谢谢这位...大侠!"老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于是只好尴尬的笑笑。
萧然则立刻纠正大家叫自己叔叔,被人叫大侠会让自己浑身不舒服,加脸部抽筋。笑着和小孩子打过招呼之后,萧然记起自己现在还在为生存问题苦恼,于是转转眼珠,思考应该怎么开口。不过还没想清楚,这个老头先一步开口了。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小老儿一家感恩戴德。"
恩--人--?!萧然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赶忙摆手说道:"老人家,千万别叫我恩人了,真真折杀我也。请称呼我萧然就好。"
老头眯眯眼睛,呵呵笑着说:"小兄弟真是直爽,不嫌弃的话,快进来坐坐吧。"
正中下怀,正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赶忙答应。
进来酒楼,老头赶快收拾好一张靠墙的桌子,其他桌上的人也好奇的往这里张望。老头对屋里嚷道:"丫头快来倒酒!"不一会儿,一个红衣少女抱着一个酒壶走出来,看样子不过十三,四岁,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十分可爱。只见周围的酒客都把脖子伸得直直的。
喝过几杯,感谢的话说了一堆。正不知如何将话题继续,就听小老头问:"不知小兄弟现在在什么地方落脚啊?"
萧然忙装成苦恼的样子回答:"实不相瞒,我今天刚到这里,还没有找到地方落脚,也分无分文。不知附近有没有破庙让我可以暂住一下,不求别的,只要有片瓦可以遮风避雨便可。"
老头乖乖咬钩:"小兄弟说到哪里去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莫非还能让恩公露宿街头不成!我酒楼后面有几间空房,如果小兄弟不嫌弃,可以先暂时住下来吧。"
萧然脸红了一下,慢慢吞吞的说:"老人家,那个...我来的时候被盗贼偷了财物,现在..."希望不要被认为是骗子才好啊。
这边老头确实也吃了一惊,吃惊的原因是没想到还有盗贼可以从这个小兄弟身上偷东西。看这个小兄弟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连忙打断了萧然的话:"那就更要住下来了。全当我感谢你吧。"
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住的地方了。
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人不去找麻烦,麻烦自会找上门来。
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月黑风高杀人夜。
今天走了不少路,再加上身上的伤刚好没多久,萧然早早便睡下了。
朦胧中,突然被奇怪的动静惊醒,其实说动静,也不算。因为清醒过后并没有特别的声音,但是脑子里面确意外清晰的感觉到--有人在窗外!正在惊讶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个身体的能力的时候,一个黑影飘进窗户。没错!确实是飘的,如果不是萧然已经醒了,而且知道外面有人的话,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
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是应该从容坐起来对他说一声"HI",还是二话不说就跑。脑子一边飞速转动,身体确还是一动不动假装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