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花开(穿越)————昔年[下]

作者:昔年[下]  录入:01-11

"小夕他,记起主子了?"
"不知道。"
"不知道?"
"这事要从五日前少主子晕倒后说起。"
那日凌夕晕过去后,流云就一直守在他身边,直至他醒来。
"夕儿,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凌夕睁着雾气迷茫的眼睛,没说一句话。
"夕儿,你怎么了?"
"夕儿,你说句话好不好?"
凌夕终于动了一下,却是推开了流云握着他的手,"别碰我。"
"夕儿......"流云呆愣了一下,就将凌夕抱入了怀中。
"别碰我。"他没有挣扎,只是有些淡漠的语气。
"不!什么叫别碰你?夕儿,你若是想到了些什么,若是觉得我讨厌,可恨......都,都没关系。但我,我不会放开你。"
凌夕怔了怔,没有焦距的眼里再次流出了泪水。"别碰我......我,我脏。"凌夕感到抱着自己的人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是吧,他肮脏,所以,会嫌弃会把他抛开。
"夕儿不脏,一点也不脏。"流云紧紧的抱着他,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安慰?怜悯?"
"不是!夕儿,我不管你怎么样,你都是我最爱的人,不管你如何,我对你都不会变的!请夕儿你相信我!"
"我曾经......"
"夕儿,没有曾经。你要去看的是现在。如果你非要说,那么,夕儿,我不在意你的曾经,不管是什么样的故事,我,都不会觉得夕儿不好。"
"你都知道?"
流云轻轻嗯了一声,夕儿以前跟他在一起时,经常会发恶梦,只要稍有些头脑的人都会猜得到他经历过什么。他只恨他无法找到那些人为夕儿报仇,将那些人跺成碎片。他只能猜测这些事情是发生在夕儿初次离开空门后及至碰到秦宣前的那一段时间内发生,因不想去逼问夕儿,所以这事根本无从查起。
"都说我以前那么爱你,我想也是,肯定什么都告诉你了。"
流云听了眼神有些闪烁,夕儿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
"诶。"刚想到安然的时候,内心波涛汹涌,可是醒来后静下心再回想,那感觉已经淡掉了。而流云刚才的话让他有些感动。
"嗯?"
"我以前叫你什么?"
"爹爹。"
"爹爹?"
"对,你是我的孩子。"
"孩子......"凌夕喃喃的念着,
"夕儿,你是我这个世上最爱的人,也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所以夕儿相信我,我无论如何,都会爱着你,守着你。"
"我是你的孩子。我叫流夕。"凌夕突然破涕为笑。"也是,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
"夕儿,夕儿......"流云听了这话,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亲上了凌夕的唇瓣。
"然后呢然后呢?为什么不说下去了?"高潮耶,为什么要打住啊?趴在窗户上的容尘蓝一脸不满的看着弥月。哇呀,大美人跟小美人XXOO诶!真是叫人‘兴'奋呐!
秦宣和弥月看着窗外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家伙,脸都黑了。
"啊,那啥,我纯路过。"说着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走开。
直到容尘蓝走得很远很远,看不到了影子,秦宣才收回凶狠的目光。
"少主子说,希望主子给他一点时间适应。他还不习惯这么亲蜜。不过现在看起来少主子好像已经完全接受主子了。不过......"
"不过什么?"
"少主子的心绪转变得太快,有些奇怪......也许是因为一世情。"
秦宣无奈的笑了下,还是得提到这事情呐。"你真没办法吗?"
弥月没有回答,"我得走了,那边还有药在练制。"
秦宣叹了口气,小夕,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去和凌夕约好的老地方时,凌夕已经在了。
"秦宣,你来啦?"
"你一个人?"
"是爹爹带我上来的,他见你过来了,刚走。"
秦宣走了过去,坐到了凌夕的身边。"小夕,你......都记起来了?"
"没有。与爹爹有关的事情都记不得。"在离恨庄住了这么些天,想起的基本上都是与秦宣之间的事情,所以也才会知道这个老地方。
"那你?"
"我只是不想失去。"在流云说他是他的孩子时,他才幡然醒悟,以前是他执着了,他现在已经转世,过去的事情早就已经离他远远的了。为何要让自己一直深陷在过去的阴影里?而且这个身体跟那个身体是不同的。
流云很爱他,他也应该很爱流云。能想起安然,是因为安然不再是他最爱的人。他要懂得去珍惜去保护,像安然那样的遗憾不被允许再出现。
好几天的相处下来,流云给他的感觉与别人是不同的,所以他确定流云对他来说真是特别的。
最重要的,流云是他的爹爹他的亲人。那种亲情是他一直都渴望的。所以,尽管不记得自己对流云的爱,他依然想跟流云亲近。
仔细想起来,放开这种话,以前自己好像有说过,可是以前那好像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用的,现在,是真的看开了。
"小夕......"不想失去,小夕,你一定,不会失去你想要的东西的!

第九章

"秦宣,谢谢你。"
"为什么?"
"没记错的话,是你救了我,我才能活到今天。也才能跟我爹爹重遇。"凌夕从来没有过美好的童年,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他想做一次孩子,会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
"那个,只是碰巧遇到而已。"
"但是,还是要谢谢你啊。"
秦宣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笑过之后才想起自己没有这个必要,小夕根本看不到。"小夕,你还是......告诉我烬扬在哪里吧。"
凌夕在听到烬扬这个名字时有一瞬间的迷茫,"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你的。"
秦宣盯着凌夕,将他的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烬扬......我不是傻瓜。
"那算了,我也不想为难小夕。烬扬总是会逗我玩,我倒要看看这次他会躲多长的时间。小夕,我吹曲子给你听吧。"秦宣边说着边就解下了解间的紫玉萧。
凌夕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悦耳的萧声就已经响起。j
这根萧是烬扬‘送'给他的,他本来的武器并不是萧。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的相遇,那时都还是孩子。可是八岁的秦宣已经是一个花花小公子,到处调戏良家少女。
秦宣是在城里的药铺看到烬扬的,药铺是秦家的。他觉得烬扬是他看到过的最有气质的孩子了,于是他当着众人的面冲上去就在烬扬脸上狠狠亲了一下,趾高气扬的说,"长大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要娶你!"
结果就是他被烬扬下了药,浑身骚痒,要不是解毒解得及时,皮都要被他自己抓破了。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秦宣已经十一岁了。他们的师傅分别的带领着他们。
秦宣这时已经十分清楚烬扬是个男的了,烬扬看到他那双桃花眼就知道这小子死性没改。师傅在的时候两人都相处得不错,想互恭敬有礼,师傅不在的时候大打出手。
烬扬的武功不如秦宣,可是烬扬用毒。记不住教训的秦宣总是三天两头的着道。
相处了一个月,两个人就分开了。自此,秦宣入了‘无'。
第三次见面是十六岁的时候,秦宣知道了烬扬入了‘空门',按道理,烬扬也应该跟他一样在无才是。可他不能问,因为无的存在是绝对机密的。
两人刚见面没说几句就动手了,秦宣抢了烬扬的萧,说是定情信物。秦宣那个时候已经谙熟情事,却是没有碰过男人的,可是看着烬扬他就忍不住会想到那方面的事情。他是个行动派,所以他干脆利落的对烬扬下药。
但是,烬扬那个时候已经有神医的称号,对他下药无疑是班门弄斧。结果自己被烬扬吃掉了。一段情,从那个时候正式开始。
后来‘无'易主了。那个成为他主子的人叫流云。一个尚被囚禁在空门中的人。
‘无'从来都是辅助着空门的,可从那天起,成了敌人。
他依然没有告诉烬扬他的身份,他知道空门迟早会被流云毁掉,‘无'将会吞并空门,那么到时候,他和烬扬相处的时间就会多很多,也许,可以每天都在一起。
而现在他有自己要忙的事情,烬扬也是。
两人一年里见面的次数是有限的,而秦宣是耐不住寂寞的人,平日里也是花天酒地惯了,所以他还是会出去找乐子,只是,碰的依然是女人。
烬扬每次见到他都会狠狠的惩罚他,让他好几天下不了床,却从来没有对他说不许去找别人这种话。
他说,"烬扬,你爱我吗?"
"爱。"
"那为什么不吃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吃醋了?"
"那你为什么都不介意我......"
"你爱我吗?"
"爱啊。"
"爱她们吗?"
"当然不爱!"
"这就够了。而且我知道,你从来不碰别的男人。"
结果烬扬走的第二天,他就去了小倌馆。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做梦都想着把烬扬压在身下。
他去压了别的男人,可再次见面时他们依然没有吵架。
"烬扬,让我在上面。"
"做为你去沾染了那些小倌的惩罚,这辈子你都休想!"
这是真爱吗?他不知道,他只是知道,如果别人问他,他会毫不心虚的回答,他爱烬扬。他想烬扬也是。
"秦宣,不好意思......我,我累了,先回去了。"这萧声太过悲切,凌夕怕自己忍不住会告诉秦宣真相,秦宣却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和凌夕一样,都未发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凌夕匆匆站起,轻轻一跃下了屋顶,还未落地,就被流云接抱入怀。
"夕儿,你怎么能自己下来?知不知道你刚才想踩落的地方可是栏杆!你会摔着的!"
"爹爹,我不是故意的。"
"你啊!"幸好他就在这下面等着。
"我们,这样瞒着秦宣好吗?"
"秦宣应该已经知道了,不然他的萧声不会这么悲痛绝望。"
"那他会不会出什么事?我们还是留在这看着他好了。"
流云笑着点了下他的鼻尖,"放心吧,秦宣不会出事的,他不是那种放不下的人。只是,夕儿还是不要对他说吧,我们亲口告诉他这事情,尽管他已经知道了,也还是很残忍。"流云没有放下凌夕,而是就这样抱着他走。
"我知道。"
"夕儿记得那个容尘蓝吗?"
"嗯,怎么了?"
"我想,他会代替刘烬扬在秦宣身边的。"流云料想那容尘蓝在秦宣心中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特别的地方,否则是断断不会把他带到离恨庄来的。
"可是容尘蓝他很花心好色,怎么能跟秦宣......"
"秦宣聪明得很,他是不会放任别人欺负自己的。夕儿可以放心了吗?"
"我只是希望他一辈子都可以开开心心的。说起来我像秦宣的爸爸一样,不放心自己的女儿出嫁......"凌夕小声嘀咕。
流云轻声笑了,"是呢,夕儿这么关心他,我都不乐意了。"
凌夕听了脸有些发热,流云说话好直接,总会让他无言以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凌夕选择沉默。
流云见他沉默,也没再说什么,刚才在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
一辈子,夕儿,我们的一辈子能有多长?
不管多长都没关系,夕儿,只再给我一天也好。只要最后一天,你能在我的身边。

第十章

流云一路抱着凌夕回了落雪居。像前几日一样,先是细心的给他擦洗身子。
凌夕已经是习惯了,总是睁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接受着流云的服务,没有了刚开始的别扭。
面对着这样一具秀色可餐的身体,流云忍得很辛苦。可是夕儿现在还不能接受他,他也不想吓到夕儿,不想做让夕儿讨厌的事情。
给他换上干爽洁净的单衣,流云抱他躺到了床上,然后在他额下轻轻一吻,"夕儿,早些睡吧。"
"嗯。"真的有些困了,凌夕对着流云笑笑,然后闭上了眼睛。
烛光摇曳,流云一直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这张睡颜,纤长的手指轻抚着凌夕的青丝,一下一下,仿若珍宝。
凌夕翻了个身,感到身边的位置依然空着,有些迷糊的开口,"爹爹,你还不睡吗?"
"这就睡了。"流云听他这么说,和衣躺在了凌夕的身边,并用自己的臂膀圈住了凌夕。躺下了,可他依然没有闭眼,还是看着凌夕,一动不动。
他不敢睡。
他怕他自己一睡着,他的夕儿就会离开他。
他要抱着他的夕儿,好好的看着他,时时刻刻都感受着他的呼吸与心跳。
一夜无眠,直等到凌夕睁开了眼睛,他冰冷的眼里才逐渐有了暖意。"醒了啊。"
"嗯。"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凌夕坐了起来。
"懒猫,都已经巳时了。"
"睡觉真的很享受啊。"任由着流云给他擦洗着脸及手,凌夕笑着感叹。
"是吗?夕儿......你没有别的事情想做吗?"流云的眼中闪过几分痛楚,可他的语调却是平平淡淡,凌夕听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
怎么又问这句话了?凌夕觉得有些奇怪。"想不到。"暂时是真的想不到,这样的日子,十足的米虫的生活。是有些无聊,可是这其中洋溢着幸福。
"再仔细想想啊,不然这一天可就很快就过去了哦。"
"嗯......如果,眼睛看得见,也许,我有很多事情想做。"
"是什么?"
"好好的看一次日出日落,好好的看一次潮起潮退,好好的看一次花开花落,好好的......好好的看一次你。"虽然没有想起所有的事情,可他也想起了所有的人人,其中却独独想不起流云,想不起他的样子。
流云眼里的泪水满了出来,他咬咬着唇瓣没让自己出声,"你一定会看到的。一定......"
"爹爹。"
"怎么了?"
"脸。"
"嗯?"
"把脸靠过来。"凌夕微笑着,感受到了流云的气息接近,他伸出手摸索着捧住了流云的脸宠,细细的,一寸一寸的抚摸着。"这样子,就算眼睛看不到,我也能知道爹爹的样子。留在心里的印象,比眼睛看到的还要深呢。"
眼里的泪,已经再忍不住流了出来。
手上湿湿的感觉让凌夕愣了一下,随之又笑开了,好像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爹爹,我想听听风的声音,水的声音,鸟鸣的声音。"所有的大自然的声音。"今天就先带我去山顶吧。"
"好......就去我们相遇的地方。"
"相遇的地方?好啊!"他知道他们有事隐瞒着他。他自己的身体他也清楚,虽然看起来无病无痛,可是,已经腐坏了。
他记得以前落雪居的一楼是空的,可如今,从那里传出的是浓烈的药味。
他问过这事,他记得流云是笑着回答他的,"夕儿忘了吗?这里本来就是集藏草药的地方啊。"
他没忘。落雪居里住着颜誉时,无关流云。
流云抱着他去了那个他们相遇的地方,他站在崖边,风在耳边呼呼的刮过。
这里很高,若是看得见,一定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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