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
越叫越起劲。
柯磊愤怒地转身,凶狠地地瞪着一脸顽劣的迟尉:"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啊!"
"啊?你为什么要揍我?"居然装出一副无辜相。
"你刚叫我什么!"
"叫你?"迟尉眨眨眼,"我什么时候叫你了,"伸手一指路边的小白狗,"逗小狗呢。"他笑嘻嘻地凑过来:"原来,你叫小白啊~"
"娘的!"柯磊捋起袖子做势要扁,迟尉突然一扬手:"问你个正经的。"
他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这一刻的表情,猛然间就严肃地似乎把"正经"两个字贴在了脸上,柯磊被他唬的一愣,迟尉就势按下他的手臂,"蒋雯雯是哪个系的啊?"
一提这仨字柯磊就哆嗦,他啐了一下,"提那干嘛,还嫌不够晦气!"
"说你白吧,"迟尉一拍他的肩,"当这是古代呢,莫名其妙没了个人也就那么回事。我这个斗神可没那么逍遥,还得去处理一下她的后事,让她的失踪变得合理化。"
柯磊同情地看一下他,真是命苦。
"好象是管理系的吧,物业还是工管......记不清了。"
"成,"迟尉再拍拍他,"我去管理系打听打听,哎,对了,"他问:"漾最近怎么样了?"
柯磊冷哼一声:"能怎么样,老样子呗,"想了想,加上句专业的:"‘聚神'的时间少了。"说到这个柯磊就来气,如今家里的电视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二十个小时是开着的,除了新闻就是围棋;现在他终于领教到古人的强悍了,那家伙几乎就不睡,好几次柯磊半夜起夜见他都见他站在窗边掐指算着什么,一身白衣,单薄的身段再加上白得透明又不带表情的脸,风一吹轻飘飘的,每每吓得他死去活来。
"那就好,我先走了,"迟尉冲他一挥手,"有什么事你call我就成!"
柯磊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着头耸一下肩,这俩,别说还真有点像,一天到晚神神道道的。
今天阳光好的很,心情也不错,柯磊沿街道慢慢地晃悠着回家,顺道扫扫擦身而过的美女,难得放松一下,惬意的小幸福啊~最近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搅得他整日神经绷紧,唉,重要人物的悲哀......
在一个街角转弯,柯磊猛然发现前面站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漾!
他一惊,快步走上前一拍背对那人的肩:"你怎么在这儿?"
少年回头,他的脸上还挂着柔和的浅笑,照得柯磊眼前顿时一亮。
真是......美啊!
美得超凡脱俗,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美得柯磊一下也移不开眼睛。少年微微偏头,前额的碎发一丝一缕遮住了眼睛,他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温柔的语气:"我们以前见过吗?"
"呃、呃,没......"柯磊有点尴尬,"不好意思,我把你当成我一朋友了。"
少年微笑着垂下眼睛,"是吗。"他突然抬眼,眸子里波光流转,似乎还散发出一点异样的光华,柯磊有一霎那的心神恍惚,他用力甩甩头,怎么回事,匆匆转过身,"那,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啊。"
少年还是那副温柔的脸庞,微笑着看着柯磊快步离去,眼睛里突然白光一现,"奇怪,"他自言自语,"不灵吗?"
* * * * * *
回到家,柯磊开始研究起坐在电视机前的漾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样过了好半天,漾盯着电视面无表情地开口:"再看小心你的眼。"
"嘿嘿,"柯磊这回嬉皮笑脸,"眼我最不怕你威胁了,别忘了我是照妖镜哪!"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就是这里!"他激动地打着手势:"别动!别动!"
漾当真没动,斜睨着淡淡扫了他一眼。
"啧,啧,"柯磊摇头称奇:"就是这个角度,左边三分之一,简直一模一样......"从这个位置看过去,仿佛就是街角的美少年活生生地又出现在他眼前,真是养眼哪......
漾挑眉,转过脸来:"一模一样?"
美景霎时就被击得粉碎,面前这张没有表情的死人脸比起那少年温柔的笑靥,差狠了。柯磊扫兴地撇撇嘴:"没什么,今天在路上碰到一从侧面看特像你的人,我都给认错了。"
漾望向他,眼神却飘忽渐远,地方台新闻女主播的声音这个时候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屋子里:"X月X日在XX高速公路发生的三车主离奇失踪案目前还没有新的进展,警方......"
柯磊和漾同时回头。
"来来我是一个菠菜,菜菜菜菜......"手机突然唱起了歌,柯磊接起来。
"喂!小白!快看地方台新闻!让漾听电话!"迟尉在那头兴奋地喊。柯磊皱眉,将手机递给漾,他一面望着电视,一面有模有样地拿起来放在耳边,柯磊听不清那头说了什么,漾淡淡地嗯了一声,最后,他说:"那就有劳你了。"
讲完了,柯磊接过漾递还的手机,看得出他此刻心事重重,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他于是指指电视,试探着问:"那个......斗?"
漾垂眸,"......可能。"
第 10 章
紫太阳。这个城市最有名的GAY吧。
吧台边那个美丽绝尘的白衣少年格外引人注目。
英俊的酒保漫不经心地擦着高脚玻璃杯,眼神暧昧地在他脸上逡巡流连:"我说,你有十八岁么?"
少年微微垂下眼睛,"你不相信我?"他轻抿嘴唇,腼腆而秀泽。
一杯血红色的液体放在了他眼前,酒保趴在对面贴近他邪气地翘起一边的嘴角:"要不,一会儿脱光了让我检查一下吧!"
少年的脸颊飞起两片红霞,眼睛垂得更低了,纤细修长的手指不安地交叠着,轻抚在酒杯上面。
有人过来搭讪:"小弟弟,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少年摇了摇头。
酒保得意地歪起嘴角,这只小白兔已经完全被自己俘获了,......不对,他思踱着,小白兔这个称呼未免失之偏差,目光落在少年白析欣长的项颈,单薄却端直的腰身......少年此刻正微微抬眸看向自己,一双澄清至极的眼睛,似乎隐约闪耀出淡淡的纯白色的光华......
酒保呵呵地笑了起来,是只小仙鹤呢,可惜了。
夜深了,酒保和少年走出酒吧,他的手很自然而然地就搭上了少年的腰,少年低头看了一眼,
"你带我去哪里?"
酒保冲他一眨眼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绕着酒吧转了半圈,在后方一扇门前停了下来,酒保掏出钥匙。
"你住在这里?"少年不安地四下张望。
"对,地下室。"门打开了,酒保靠在门框上悠然地点一根烟,"还要不要进来?"
少年看他一眼,抬脚进门。
酒保在身后打开灯,几级台阶下的那个小空间,其实一点也不黯淡,墙壁漆成了淡淡的粉蓝色,几盏罩着彩色玻璃罩的小灯光线极柔和,再加上放在中间的那张圆形的柔软大床,居然带出一种温馨的气氛来。
少年柔柔地笑了,他走下去,轻轻坐在床边,眼睛里全是清澈的水光,"不错呢。"
酒保也望着他笑,邪气而诱惑,然后掐灭烟,款款走到少年面前,猛然将他扑倒在床上,"我更不错,宝贝,要不要尝尝?"张口便去咬那淡红色的薄唇。
少年一偏头闪过,"这样好的气氛,"他垂着眼睛,"我们先聊聊天好吗?"
酒保的吻落在了少年一边的脸颊,他伸出舌尖贪婪地舔噬着那晶莹润泽的肌肤,"聊什么聊......这么黑的天,聊个鬼啊......"
少年微微一笑,推开他坐了起来,"就聊鬼吧。"
"哦?"酒保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突然极魅惑地一笑,"那就聊吧,你要给我讲鬼故事?"
少年温柔地一点头,"差不多。"他低下眼睛,手,不自觉地就轻轻抓住了两边的被单。
"......很久以前,在一个国家,正得宠的年轻皇后怀了皇子,分娩的那一夜,九方神雷在宫殿上方交汇,鸣声响彻大地,祭师说,这是大凶兆。果然,小皇子一生下来,就有一双妖光四射的白眼睛,其实,仅仅是那么一刹,随即立即就黯淡下去了,可是就是那么一刹,却使娇贵的皇后吓得昏死了过去。她昏迷了三天三夜,第三天夜晚,刚好是小皇子出生的时间,整个宫殿的人都听见了一声惨叫,冲进寝宫的时候,皇后已经死了,七窍流血,她的眼睛,因为受到极度的惊吓而被活活撑裂......
于是,民间开始流传,皇帝治国不仁,上天降罪,让皇后生了一个妖孽,这个妖孽,一出生就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各地动乱纷起,都被暴虐的皇帝残酷地镇压下去了。表面上,他将小皇子五马分尸,其实死的不过是替代品,真正的皇子却被藏在深宫地窖,终日不见光,皇帝懂得妖法,每每附一些身边裨女侍官的真气,从天井盖的缝隙传给她,直到他十二岁。小皇子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了他的父亲,那个国家的皇帝。就在那一次,他的亲生父亲,对他、对他......"少年抓紧被单的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的头越垂越低,终于淹没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对他做下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很久以后,皇帝告诉他,他长得酷似他那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母后,他的母后,在准备偷偷掐死他这个妖孽的时候发现了皇帝在行运妖法而被害死;他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妖,这种妖因眼睛颜色的不同而拥有不同的能力,他的能力,就在于体内的精气能使修习仙术妖法的人灵力大增......
从那以后,皇帝残忍地折磨他,想尽各种歹毒的方法榨干他身上的最一丝精气,他从未当他是皇子,他是他的禁脔......不,比禁脔还不如,他还将他送去取悦那些异国来的达官贵人......
他虽是妖,却过得连最低等的人都不如,他不止一次地想到过死,但皇帝让他连死都做不到......
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少年站在高处,骨秀妍清,风吹起他的白衣,仿佛随时都要乘风而去。他从没有见到过神,可是在那一刻,他脑海里所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神'字。他跪在少年面前,给他看他一身的伤,请求他给他解脱。那少年蹙眉,他说,待到你大限之时,我自会来收你。他的面孔好像是用冰雕刻的。可他到底还是帮了他,他宁愿折去自己五年的阳寿来废了那皇帝的妖法,他给他指了一条路:向北走,你会遇见命里该遇见的东西。
他向北一直走,一直走,有一天晚上,他到了一个地方,荒郊野外,所有的树精蟒怪闻到他的气味都围了过来,他从深宫人群中来,根本就不会用任何法术,眼看就要被那些缠在身上的怪物吸食个干净,这时候,漆黑的夜中突然降下漫天荧绿的光点,飘飘悠悠,纷纷扬扬,他一生从未见过那么美的景像,错落的迷离的根本睁不开眼睛......然后,在漫天飞雨中,一个有着荧绿色眼睛的人走了出来,他的微笑那么迷人,他只是微一扬手,那些浪漫的光点忽然就变成了尖利的光剑,刺向纠缠着他的精怪,那些东西便一个个应声倒地......
他救了他,他说,知道吗,我一直都在等你......
他叫焯,焯对他好,好地无以复加,好的他以为,自己受的十七年的苦,就是为了换得与他共处的一个朝夕......可惜,这种好不能长久,因为焯的大限就快到了。他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他。于是他们不惜违了斗神,逃到了另一世......"
从酒保身后的地下,亮起一点如少年所说的荧绿色的光点,一闪,又暗下去。少年看到了信号,在他埋在一片阴影的脸孔上,微微现出一丝笑意。
第 11 章
短啊!x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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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酒保打个呵欠,"我怎么觉着一点也不恐怖,倒像是八点档的言情剧哪?"
少年发出奇怪的闷闷的笑声,"是呢......言情剧。那你,愿不愿见见,这言情剧的主人公?"他猛然抬眼,一双白色的眼睛妖光四射。
"哦?你就是那个小皇子啊,"酒保似乎不太惊讶,好整以暇地将双手交叠枕在脑后," 拖,了这么长时间,另一个呢?准备好了吗?"
他的话音刚落,小小的地下室突然从地上飞起漫漫的荧绿色光点,飘飘悠悠,渐渐就弥漫了整个空间,酒保被这景象迷惑地眯起眼睛,在一片迷离之中,一个同样荧绿眼睛的人渐渐出现,"兄台不能怪我动作慢,"他的微笑邪而魅,"实在是,你的保护措施做的太过周全,很费我们一番功夫哪。"
酒保勾起嘴角,他眼里的银色,从中间那一点开始,向四周慢散开来,最终溢满整个眼眶,玄光四射,"传闻绿眸的斗都是难得一见的倜傥,怎么您却生成这副样子哪?"
"惭愧,兄太有所不知,"绿眸的斗依然笑得很有风度,"我的原身早已在时空挪移时被冲得破散,如今不得不借一个凡人的躯体,可惜,这肉身毕竟太软弱,你看--"他轻扯开上身的衣物,展露出的一片胸膛,已经开始腐坏溃烂,"总是坚持不了两天......"
白眸少年转向酒保,笑得一脸无邪:"其实焯以前长得和你是极像的,我也是花了好多时间,才找到一个和他这样相似的同类。"
酒保挑眉:"这么说,是准备食了我的元神,然后上我的身?"
那两斗但笑不语。
"可惜哪,除非借用斗神之力,这种高难度的法术,一般很难办到哪。"
绿眸的斗手一扬,弥漫的光点突然就变成了锋利的光片,旋转着向他飞来,"如果有一千以上的功力,那便不是难事!"
酒保大骇,跳将起来向后一闪,翻手晃出自己银色的光圈就迎,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只斗竟然有这么古老。
白眸的少年也优雅地摊开手掌,一把弯如新月的长刀出现在手中,他曲指轻轻握住,便直向着酒保挥过来。
那光圈已在绕着酒保飞速旋转,击中四面纷密而来的光片,激撞着火花四溅,他只好劈手接了那一刀,立即被强大的内力震得全身一阵入骨的钝痛。
有一样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动的,可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性命攸关,眼看那绿眼睛的斗就要出掌,他大吼一声,伸左手,曲小指,对着小指盖上那个金点猛地按下去......
几秒钟后灵光一现,迟尉突然就现身于屋子正中。
"妈的陈全!每次都坏我的事!"他气急败坏,黑衣都没有扣整齐,一摊手现出透明的灵剑,"又是哪个畜生?小爷先宰掉它再花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