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突然有清朗的声音响起:"本王特赐此免检金牌,我玄暝国所有关卡均允许他们自由出入。"话音刚落便有一小小的令牌被抛了过来,底下的人早跪了一地:"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竟然会是三王爷玄翼!
楚夕在听到那声音的时候已经呆住了,下意识的一把接住令牌,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怔怔地看着那人,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脸。心里万千思绪在心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来做什么,他不是要离开么......
那人却没有理会他,只拱手对胡菲尔笑了笑,"好久不见了。"
"哦?三王爷啊。"胡菲尔挑眉看他,一双眼似笑非笑,"可是来找我家小徒儿的?"
"是啊。"碧绿的眼眸闪着诡谲的光芒,眼角微挑,坦然承认,"我的亲亲小夫君在这儿,我怎么能不来呢。"
亲亲小......小夫君......楚夕受到惊吓地抖了一抖,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呃......不知道怎么说了......他不是已经离开他了么,他不是不要他们的关系了么,他他他,他究竟想做什么......感觉有点毛骨悚然啊......
胡菲尔很没有默契地在一边嘻笑出声,摸摸他的头戏谑:"乖徒儿啊,有人千里寻夫了呢。"
玄翼听了面不改色,笑笑地斜睨着楚夕,轻声说:"我们有61天没见了呢,夕。"
呃,楚夕觉得身上的不安感越发的强烈了,每一个毛孔都争先恐后的紧缩着,寒毛一根根跳了起来。
"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有些迟疑的开口,很不好的感觉啊......
"这玄影城原本就是我的封地之一,你不知道么?"玄翼对他轻柔地笑笑,"现在也有一半属于你了呢。"
"那个......你那天不是走了么?"楚夕吃吃地问,"为什么......又为什么......会来找我?"
"那天啊,我不过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不知不觉就走出来了。"笑着眨眨眼,仿佛完全没有曾经有过的悲伤无助冷漠失望,甚至似乎带着些许的歉意,"让你担心了。"
楚夕完全的迷惘了。
迟疑的开口:"你不是生气了?不是伤心地离开了?"他可没忘记那张脸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子啊。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玄翼笑得好温柔,"我的亲亲小夫君都没嫌弃我,我怎么会先行离开呢。这两个月没及时来找你,只是因为要去处理一些事情罢了。"确实没错啊,只是去理清了自己的感情,想起了了以往没注意到的一些细节,明白了一些以往不曾明了的东西,仅此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继续发问,心中是浓浓的迷雾,不知道玄翼究竟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现在这样的状况,真的让他很不适应啊。
"这里是我的势力范围,你们两个又这么招摇,就算我不想知道,也会有人告诉我知道的。"玄翼笑笑的,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况且,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本王嫁给了一个名叫楚夕的少年了。"
楚夕默然......翼这样云淡风轻的话语背后,不知隐藏着怎样的痛苦呢......他完全不知道,不敢知道。其他人对翼刚刚新婚就一个人回去可能会抱有什么样的看法想法,他大致也可以猜想的到。过去两个月不是没有想,是不敢想,怕自己会承受不了内疚。自己总归还是一个自私的人。可现在面对面见着了,翼什么责怪的话语都没有,反而更让他难过得如胸口压上了一块巨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放倒
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头痛地扶额,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摇晃的小小空间,这是......
思路倒带到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和师父在关卡被拦住了......他看到了玄翼,然后......似乎觉得喘不过气来......然后......真的喘不过气来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醒来了,发现自己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呃,摇晃的,小小的,似乎是......马车?没错了,定是马车无疑了,还可以听到的马蹄声不断传来,可是为什么......
被暗算了,凭自己的身手,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而且还有一个比自己更强的师父在一边,没理由会被这样轻易放倒的,可偏偏这种事情就发生了。暗算了他又不捆绑他,还好好安置于马车内(还是个豪华型马车呢),甚至没有一个人看守,不是太过小看他,认为他没什么威胁,就是认为他根本不可能有所反抗,这样想来,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醒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依旧清澈如流水,车帘一动,两个人影就钻了进来,正是师父胡菲尔和三王爷玄翼,果然。
楚夕手抖抖地指着他们,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乖徒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师父和娘子呢?要说也要说合谋嘛。"胡菲尔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脸,笑嘻嘻地说着。
这有什么不同吗?楚夕翻了翻白眼,好吧,好吧,他只是个小小弱书生,面对恶势力,不得不低头啊,换了个说辞,从善如流地再次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合谋的?"
玄翼弯腰俯视着他,一双眼睛深沉地看不到底,楚夕觉得几乎要把他吸了进去,又有点不能呼吸的感觉,忽然见他一笑,说:"师父他看不惯你就这样把我丢一边,自个儿去天南海北地游玩,所以就把我请来同行了。正好我有事要去那边,就来了。"
请他同行,是要请他一起去朱舞国吗?师父他好像不是会那样说的人啊。楚夕愣了愣,向胡菲尔看去,正对上他有一点笑意有一点温柔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一震。
"师父,为什么......"楚夕轻轻问他,仿佛怕惊了什么似的不敢大声。
胡菲尔却只是一味地笑着,没有任何的辩解。这个,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只是看不惯自己的小徒儿时不时流露的忧郁罢了。虽然不习惯他对除自己之外的人投注心力,可真的不喜欢他忧郁的样子,即使只有一点点也不喜欢,既然他是因为送走了玄翼之后才变成这样的,自然只有请玄翼过来了。
玄翼却说话了,带着点委屈的腔调:"夕,你不喜欢看到我么?"
"不,不是这样的。"楚夕很快的反驳,怕他想不开,不过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是多虑了,他都敢把自己放倒了,还怕这么点小事?开玩笑,人家可是堂堂王爷,是自己一直把他给看得过于弱小了吧。想到这,大眼睛瞪过去,"无论如何,把我放倒就是不对的!"
胡菲尔轻笑:"乖徒儿,师父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能力如何,结果......真是让人失望哪。"呃,能说是因为玄翼想对他做一些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又怕他不配合,所以要求自己这样做的么?好像不太好哦,还是不要说比较好。啊,不知道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啊,肌肤相亲做床上运动?好像小徒儿说过那是情事哦,应该是那个吧,有点好奇啊,自己经常和小徒儿同床共枕的,没感觉有什么特别啊。虽然大致知道夫妻之间会如何如何,也知道有些人有养娈童的习惯,可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亲眼看到过,真的很难想象啊,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要不要去观摩一下呢?以前都没注意过这种事情呢,多半是因为觉得有点可怕,一向敬而远之,可发生在自己小徒儿身上就不同了,真的有点好奇呢,飞升之后可就没机会看了。呃,不过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是因为太好奇了么......
这边胡菲尔一径的胡思乱想着,那边楚夕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了。
什么,只是看看自己反应能力?!有没有搞错啊,他是师父耶,一直以来和自己在一起的师父啊,任谁都不会去提防的好不好。楚夕有气无处发,说多郁闷就有多郁闷,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师父啊。
"骗谁哪,师父,你不是这样的人。"没好气地哼哼,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浑身无力到吓人,一坐起来又软绵绵地想躺下去,身体各种器官感觉却敏感得惊人,这种感觉......
"我是怎样的人呢?"胡菲尔嬉笑着,准确地接住他,轻轻安置在床褥上,拍拍他的脸,温柔道,"别激动了,你自己配制的药,知道会有什么效果吧。"
楚夕要晕厥了,他自己配制的药!天哪,莫非是那个据说可以让人有类似重症肌无力症状的药?做的时候只觉得好玩,可是要用到自己身上......很恐怖的啊,搞不好会死人的,而且他的药都没有试验过,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呢,师父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啊。
惊吓地瞪大眼:"师父啊,你怎么可以乱用那些东西呢!"
胡菲尔笑啊笑的,终于笑够了,戳戳他的脸,戳出两个酒窝来,才笑眯眯的开口:"骗骗你的,师父只是制住了你的七经八脉,让你暂时不能用力而已。"
楚夕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一事,忙又说道:"你让我不能用力做什么啊?"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怕怕地看着他。
胡菲尔笑了笑,还没有说话,玄翼在一边慢悠悠的开口了:"不怕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让我们可以方便地多多联络一下感情而已。"
联络......联络感情......还方便的......不会......不会是......
真情大告白......
看楚夕一脸的惊恐,玄翼笑了,很无害的样子。半跪下来,左手抚上他有些发白的薄唇,意有所指地用指腹轻压着打转,低低的笑声在小小的车厢内回荡着,让楚夕小小的心灵颤栗不休。
"夕在想什么呢。"他说,"本王不过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罢了。鉴于你素行不良,经常用某些小动作阻止本王继续说下去,所以呢,只有小小的委屈你一下了。"
楚夕差点吐血,不是吧,就为了这种理由!
一边的胡菲尔也是愣了半天,原来他说的夫妻间的事不是那什么什么,仅仅只是这个啊,这不是欺骗他纯真的感情么。
师徒俩俱是一脸的呆滞,玄翼则笑得一脸莫测高深,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拍拍手道:"好了,夕已经醒来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呢。"转头望向胡菲尔,笑了笑道:"师父可不可以回避一下呢。"
不要啊,师父!楚夕无声的呐喊着,一双眼睛充满了哀恳。胡菲尔看了看他,有些踌躇。
"这是我和夕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呢,师父在这儿旁听,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呢?"玄翼不紧不慢地说着,顿了一顿,哂道,"而且,本王会不好意思的。"
胡菲尔看看他又看看小徒儿,突然一笑:"有什么话不能让师父听的呢,不过今天乖徒媳妇口口声声叫我师父,做师父的岂能忤了你的面子,你们慢聊,师父我去外面吹吹风。"说罢便起身出了车厢。
一阵冷风吹来,楚夕的左眼皮开始狂跳。
"呃,那个,翼啊,你要说什么?"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开口。这个玄翼,不是说要跟他谈话么,现在只有两个人了,却一句话不说,只是一径地盯着他看作什么,看得他心慌慌。
玄翼手指离开了他的唇,刚松了口气,去发现他把手指放到自己艳丽的红唇边,伸出舌慢慢舔了舔,深绿的眼眸一直锁着他的,唇角微微勾起,笑容危险而煽情。楚夕一时有些迷惑,好美,一直知道翼是美的,以为见过他最美的风情,没想到还可以更美。
"我们分开有61天了,夕。"玄翼叹息似的低语,"你有没有想我。"
"我......"楚夕的眼神有些迷离了,有没有想他呢,每一次看到红衣服的时候,每一次看到绿眼睛的时候,每一次听到洪玄城的方向传来的消息的时候......不经意中,就让他分去了心思,是,想他的啊,可是......
"我......不知道......"轻轻地、轻轻地、自言自语般的声音,一出口,便消散在空气中,几乎要以为刚才的只是一个幻觉。
玄翼笑了,双手抬起他的脸,手指摩挲着细腻的肌肤,有一点微凉的感觉逐渐变的温热,终至滚烫。低低地说着,"不知道么。"
楚夕想躲开,无奈身体受制,使不上劲,只有被动地接受着他的抚摸,心脏有一点紧缩。
两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近到那么轻的低喃听到耳边都犹如擂鼓,他听到玄翼的声音说着:"你真的不知道,还是......"翼顿了顿,对他展露一个迷人的笑容,更加缓慢的说,"只是不敢承认。"
不敢承认么?楚夕沉默。不是不敢承认啊,他只是,还不清楚自己究竟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想翼,不想再伤一次他,不想让自己陷入那复杂的情感漩涡,剪不断,理还乱,只有朦胧的定位,翼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如果他再也不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会一直这样用着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想着他吧,愧疚、感动、心疼、怜惜......是,又都不是。一个喜欢着自己的人,一个那么优秀的人,一个让自己感觉快乐的人......如果再也不出现,他真的会一直想着他的,可是他又出现了,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又感觉到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甚至卑劣地想逃开,翼,还是有先见之明啊,早一步断了自己的后路。翼,究竟怎么想的呢,那时候他的确的伤心失望地离开了,竟然还会想要来找他......
玄翼见他眼神迷离,一直沉默着,也没有逼他说话,只是笑得愈发迷人,轻轻在他嘴上印下一吻,柔声说道:"现在想不明白没关系的,我有耐心,来让你爱上我。"
"可......可是......"楚夕睁大了眼,震惊于玄翼刚刚的话,吃吃地说,"翼,我......"
"嘘--听我说。"玄翼轻轻按住他的唇,堵住了他未竟的话语,低低诉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从以前到现在,从未变过。而我,不希望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思恋,我想你是有点喜欢我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可这样的喜欢,对我来说,是不够的,我要你也喜欢上我,爱上我。"
无视楚夕的瞬间石化状态,温柔地吻上他,叹息着:"我是那么的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意识到,我喜欢你,我爱上了你。一开始我总是不知道如何去爱你,在你面前像只失了利齿的小猫,笨拙地张牙舞爪,失去了自我,直到那天离开。离开了,才发现自己有多爱你,而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娶一个不喜欢的人吧。"
楚夕恍惚的回视着他,翼那么温柔的吻,那么强烈的情感,几乎让他窒息。他,何其幸。
玄翼继续说着,叹息着:"你总是天真又残忍,温柔又冷酷,纯真又狡猾,我早就知道了,你没有我一开始想的那么单纯那么美好,可是,我爱上你了。"
叹息地在他脸上印上无数个细碎的吻:"我爱上的是个怎样的人呢。折磨人的坏小孩啊,你不懂爱没关系,你不会爱人没关系,你不爱我......也没关系的,我来教你,我来让你爱上我。夕,你要爱上我,夕,夕,夕......爱我吧......夕......"
"翼......唔......"楚夕想说话,唇又被堵住,终于明白以前玄翼的感受了,呜,他知道错了,可不可以放过他啊。他知道翼是真的对他动情了,可是,这么强烈的感情,让他好想退缩......最重要的是,这里好像是在马车上啊啊啊......
下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