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壶酒 后传 定风波(穿越时空)----坊七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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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觉得别扭。
这个理论上的三人行和实践中的三人行.........对我而言,完全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还是觉得我比较适合看戏。像以往一样,看两美人如诗如画,卿卿我我。真的。
杨天泽一手搂着我,一手挽着子贤进偏殿,因为姚美人说他已经整理好文书,就等着皇上回来看。
我被杨天泽扯着走了两步,还是站住了,水遁。
我的娘哎,太,太他奶奶的强了,我明显和两人不是一层次啊,总之我是受不了。
装迷路,我在园子转了好大一圈,直到冷风把我吹得透心凉,我才回宫。
杨天泽一见我就把我拉进怀里给我捂手,姚子贤也贤慧地把炭盆移到我跟前。我被两绝世美人照顾,真叫一个受宠---若惊。
杨天泽又下了几道口谕,着各部加紧动作,然后是我按他的口谕拟旨,再和子贤一起抄书备案。杨天泽自己则抱着被子去睡,说是一个时辰内谁也不准扰他。
于是偏殿只剩下了我和子贤两个。
乾清宫的偏殿几乎赶上了我的寝殿,我和老姚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各自埋头办事,连呼吸都放得比平常轻些。
曜寒。
啊?我吓了一跳,手下一颤,一张旨就那么废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专心。
我抬头笑笑,看到姚子贤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手里掂着抄好的备份,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我的身边。
没事,重抄一份就成。子贤有什么事么?
今天晚上你陪天泽,我在偏殿就寝。
我手里的毛笔咚地掉下去了。
姚子贤轻微地蹙了下眉,我赶紧收拾笔墨。
这,这怎么说到这事上来了?诡异啊诡异,这夫夫俩合着伙地诡异。
笑了笑,我觉得我脸上的肌肉比僵尸还僵,皇上安排的?
不。姚子贤有些诧异地看我,你私下里不称呼他的名讳么?
我含含糊糊地应付过。
姚子贤点点头,语重心长,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很想你。
我看着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面无表情。
你也歇一下吧,我来抄。他接过了我正在奋战的纸笔,你也去养养精神,晚上好好侍候他。
我的脸刷地变了颜色。
天泽这几天都没招过人,要是他.........总之你多忍耐一下他吧。
我蹭地站起来,真正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姚子贤是什么人啊?姚子贤是我说一句那方面他都会脸红的人啊,现在却交待我好好地侍.........侍候??
侍候这词还真他奶奶的别扭!
我站在乾清宫前空旷的汉白玉台上,吹着冬十一月的猎猎寒风,仰天长喟。
早就听说夫妻间的精神世界非常微妙,不仅仅是不足为外人道,最重要的是根本无法为外人所理解!!
今天我算彻底被震憾了。
二二、
想了又想,我还是回偏殿帮姚子贤抄文书。
只是两人再也无话。
我偷瞄了老姚几眼,每次看他时,他都专心致致,气定神闲。
我也静下心来抄字。
老姚,应该是以贤慧的大老婆自居吧。
他本来就心疼杨天泽,我和杨天泽吵架时他还来圆过场子,虽然后来以我冻晕了告终,但毕竟也是看在杨天泽的面子出言回护过我。
老姚不是小董那样卑鄙无耻的人,再气再怨,他也不屑于使些下作的手段争宠,还算光明正大。
老姚也挺顺从杨天泽,只要不违规违礼,他向来三从四德。
可大老婆毕竟是大老婆。是横在我和杨天泽中间的人。就这样共处一室.........老实说,我难受。
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则完全是另一回事,我不是姚圣人,忍耐力肯定有限。
杨天泽睡醒了就来骚扰我俩。
他抱着我的腰,把下巴垫在我肩上,然后伸手去翻子贤的文书。
姚子贤抬头嫣然一笑,小皇上立刻温柔地抬袖给美人拭汗。
嗯,不错,很好看。
接着是用晚膳。
杨天泽给我布了一堆菜,然后照例发狠话要我全吃光,不然就强灌。
姚子贤温柔地拉住小皇上气势汹汹的手,轻声慢语,哪有你这样逼人吃饭的?曜寒又不是小孩子,又是大夫出身,他不吃自有不吃的道理。
皇上立刻对美人委屈:你不知道,这小子任性得很,不强迫他,他还不知得瘦成什么样呢。
嘿,恩爱,够登对。
吃饱了去温泉洗澡。
杨天泽肆无忌惮地打量了我一番,笑了,戳了戳我的胸口,一脸疼惜,那都好,就是这里落了疤。
姚子贤看了看我胸口上的那道疤,轻微地蹙了下眉头,天泽说当时你流了很多血,差点儿就救不过来了,今天看这疤,确实很.........
杨天泽连忙点头,是呀,当时真是,一剑透穿,背后也对应着有一块呢。他说着拉住我转了个身,估计是指给姚子贤看了。
姚子贤短促地啊了一声,我听得那叫一个郁闷。
杨天泽继续嘟囔,当时朝服前后全染透了......
滚,我当时穿得可是玄色,你能看出什么来啊你。
血也成股地顺着他嘴角向外淌,朕当时就想,完了,小曜寒肯定凶多吉少了。
废话!你也让宇时当胸穿一剑试试?要不是敬德当时在你身边,我一定叫你好好地尝尝那是什么味!保证你一剑毙命。
眼瞅着他俩聊得热闹,我没入水中无限下潜。
真是怎么想怎么别扭。
也不知是他们俩脑抽还是我脑抽。
我怎么特觉得我像个偷窥的?他们就不能收敛一下?
杨天泽把我捞了上来,抬起我的脸,对着姚子贤得意洋洋,你看,朕就说过小曜寒面子薄,根本不是他们风言风语的那样人。看看,脸红了吧,跟个姑娘似的。
我拨开他的手,那是泉水蒸的。
那你往水里躲什么?
我泡头发。
杨天泽掐掐我的脸,一副朕不与你一般见识的表情。
我扯过绸子爬上岸,打死不和他们凑合了。
杨天泽显然为耍到我了而开心,小曜寒,你别跑太远,晚上在这儿睡。
我差点滑一跟头。
回头一看,杨天泽趴在岸边,眯着眼睛冲我恶笑。
姚子贤居然在同情我?
姚子贤无奈地摇摇头,对着杨天泽一脸的哭笑不得,这么多年不见你顽皮了,还以为你改了性子,原来你都用来欺负他了,真是更甚当初。
皇上揽过美人,所谓江山易......
不要胡说。美人飞快地捂住了皇上的嘴,接着就开始追忆似水年华,算算十几年了。现在想想,真怀念被你拖着四处调皮的那些日子。
皇上拉住美人的手。
观众,也就是我,知情识趣地光速消散。
这这这这这,这真比看八点档的伦理剧还剌激。我受不了了。
我还是喜欢二人世界,不热衷和别人研究如何和谐地瓜分杨天泽,更没兴趣向姚子贤学习如何与杨天泽恩爱浪漫。
我不打扰你们了。
我溜回乾清宫的偏殿,吹风!
杨天泽不一会儿也跟了回来。怎么走了?
我笑笑,困了。
他点点头,摸了摸我的头,今天表现不错。贤儿刚刚还和朕夸你。他还和朕说以往确实有些误会你了,日后要多和你相处,亲自了解你。
得,他果然是让大老婆来考察我。
小曜寒,朕这么尽心尽力地和解你们俩,你可得给朕好好表现。
尽量。
不用对贤儿拘束。贤儿其实很易相处,只是他和朕同年,这宫里的人都要小上他三五岁,他自然以兄长自居。
行了,我终于明白了。
我就说么,我总觉得我们叁有些不对味。
闹了半天,子贤和我不是大小老婆的关系,而是婆媳关系!
我可算是悟了。真不容易。
我千想万想都想不到我还会遇上这一遭---婆媳关系!
那我是不是该去讨好姚婆婆?
你奶奶的杨天泽,怎么给我出了这么个难题?
杨天泽却浑然不知我在肚子里骂他,饶有兴致地把手探进我的亵衣,轻轻按住了我的胸口。真气顺着心脉缓缓流进四肢百骸,他把拇指按在我的疤上来回抚摸。
你要真不习惯,朕也不为难你。他了然地吻了吻我的额头,把我搂在了怀里,然后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小曜寒,其实朕常想,要是你能改改性子,什么时候也为朕争上一争就好了。
我抬起头,诧异地看他。
他要我争?和谁争?姚子贤么?
他不是想我与子贤和解的么?
这搞什么呢?


二三、
正想着,又有小太监冲了进来,皇上,八百里加急,军报。
杨天泽把我压在怀里,从容地接过了折子。
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老实地呆着。
杨天泽越看越严肃。
我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只好装傻。
你看看吧。他把折子塞到我手里,然后招赵恩更衣,下旨传召臣工连夜议事。
但我不应该看这个东西。
皇上......
要你看就看。他不耐烦,看完了你也来。
杨天泽急匆匆地走了两步又站住了,放缓了表情和声调,温柔得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记得多穿点儿再过来。
走了两步,他又站住了,贤儿也会来,你尽量快一点儿。
是。
杨天泽三步并两步地出了门。
我捏着奏折思量。
他还真要把我扶上去不成?
可扶上去我也是个后宫,我也不该管这一口。
难不成我也学学人家皇太后,来个垂帘听政?
垂帘听政?
我立刻打了个颤。
杨天泽在打算身后事?他这么年轻,有必要想得这么长远么?
他还突然热衷上和解我与老姚,这事本身就挺不正常。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奏折。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先顾眼前。
奏折写得很明了,两块,前一点儿说是金狼准备去赤宵抢粮,赤宵来求兵。后大半说了一下当前的军事形势。
前一点我明白,金狼是怕打不过我们,所以这次改为欺负赤宵。但后大半我看不太明白,只觉得好像事态似乎严重。
小七服侍我更衣,然后陪我奔向尚书房,我到时,老姚也已经来了。
我们俩点点头,然后齐齐坐在耳房等候。
耳房与议事房只隔了一道雕框门,两面薄砖墙,外面议的事我们俩都听得清清楚楚。
讨论点很快就落在了对赤宵的求援上。
赤宵一是求粮,二是求兵。赤宵不仅是祁的盟国,盛产兵器,还控制着我们与熹国等国的贸易商路。但若对赤宵供粮派兵,一是国内会粮食吃紧,二是分散军防,很可能反被金狼咬上一口,那就费力不讨好了。
朝臣们分了三派,一派是主战,以雷越和江叶这些少壮派为首;一派是主和,以姚中书这些保守的老人家为主,打算关门只扫自家雪,不管赤宵瓦上霜;另一派混水摸鱼,就是最擅长火上浇油的董家了。
尚书房嗡嗡嘤嘤地闹成一锅粥,姚子贤危襟正坐,我也不敢放肆,只好凝神细听。
梁曜寒。杨天泽突然叫我,他的声音中气十足,立刻盖过了所有争吵声。
尚书房倏地静了,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
我没反应过来。
我没想到他会这时叫我。
梁曜寒,你进来,朕要听听你的意见。杨天泽这一次说得慢条斯里。
我看了老姚一眼,老姚冲我点点头,还微微笑了笑,似乎早已了然杨天泽会叫我。
叹气一口。我进门,跪地,叩拜,把刚才听来的那些意见打浆重搅一遍。
臣以为,金狼这次出兵的主因是粮,金狼攻打同样受灾的赤宵正是慑于我祁朝的国威,不敢与我国正式开战,因此退而求其次。只是赤宵与我国休戚相关,若放任赤宵受损,于我国威亦必有损。我顿了顿,抬头看杨天泽。杨天泽面无表情,但我知道我还是基本对上了他的心思。臣以为,不妨对金狼先礼后兵,恩威并施,若是金狼一意孤行,臣主战。
立马就有人跳了出来--董国公的侄子,董飞:侍宫主子,末将请教您说的恩威并施;具体是个什么法子?
这可不好说。
我看向杨天泽。
杨天泽没什么表示。
我又偷着瞄了瞄江叶。
江叶全神贯注地看着我装傻。
那就是要我自力救济了。
好,没问题,这点水平,小爷尚有。
好久没出风头了,其实我有点儿热血沸腾。
所谓恩;即为施仁,所谓威;即行武。金狼出兵是为了粮,出兵赤宵是惧怕我国的武。以粮施仁,以兵行武.........
梁主,您这是纸上谈兵。
是么?那我让给你说。
既然你想说,我不拦你,我也听听你的,做人要尽量兼收并蓄。
我微微一笑以示鼓励,那小子立刻侃侃而谈,十足愤然。
可我不想接招,于是狠踢一脚皮球,此事还请皇上定夺。
臣工们都看向了皇上。
杨天泽却看着我,饶有兴致,曜寒,你继续说。
死狐狸,你狠!
那我就把没倒完的豆子倒完:
臣以为,问题的结症在于金狼,金狼的结症在于粮;。所以根结还是在于一个粮;字上,臣以为,或许可以由此入手。用粮;施仁,同时以武;威慑,以解赤宵之围。
董飞嗤笑:金狼这匹吃人不吐渣的恶狼,抢的就是粮,梁主倒要白白送粮。
这就是区别。小破孩子,果然容易上套,几年朝臣,当我白混的么。对付狼,就要用打狼的办法。
与其防狼,不如捕狼。这大方针绝对不会错。
好!小寒这主意不错。江叶终于站了起来,接过了我的山芋,我看不错,咱们先给他几块肉别让他饿到想吃人,要是他还不安份,咱们就用粮套它,只要他们敢来,咱们就折了他的狼爪,拨光他的狼毛,让他当几年秃尾巴狗,小越,你说是不是?
雷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江叶回敬一媚眼。
杨天泽一棰定音,就照这个思路议。先赏那些恶狼口吃的,若是不知好歹,狠打。至于赤宵,粮可以卖,兵可出,但朕只能出三成。另,加强边防,私贩粮食出关者,以通敌罪论。
我功成身退,顺便向江叶打了个眼色。
江叶很快就跟了出来。
谢了。
江叶招牌式媚笑,和你当兄弟算我倒霉。
那你顺便说说你们又唱得哪出?
给你个机会表现呀,表现不错。
还成吧。我暗自抹汗一把,全靠兄弟你撑场子。
江叶撞撞我的肩,笑得更加诡异,还是你诌得上道,这次也不负小泽对你的希望。
什么希望?
江叶眯起他的桃花眼望天,小寒呀,有时候我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总之我站你这边的。你也别客气,该争就争。
争什么?
小寒,政治不需要君子,也不屑于小人,最重要是威信;二字。江叶拍了拍我的肩,所谓皇后,可不仅仅是皇上的枕边人。江叶说着压低了嗓音,小寒,我要是你,就想办法趁机把姚子贤彻底挤出小泽的心。老公啊,还是心里只装你一个好。
二四、
江叶说完就走了。
我想指天骂娘。
我和姚子贤争宠?
这才一年,我就沦落到和别人争风吃醋的地位了?
虽说这个爱情要争取,要奋斗,要排除异已,可我怎么觉得我现在要干的事,比较适合美丽优雅的女性呢?
再说了,感情这东西,不是应该合则和,不合则分么?这么比来比去的,还叫感情么?我怎么觉得自己特像上了菜市场?
气氛不对啊。
揣着一肚子的摸不着头脑,我茫茫然地回到耳房,和姚子贤坐在一边儿。
姚子贤说,曜寒,你果然在国事上有一套。
我笑笑,不置可否。
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出来那是江叶给我作的托,但不管怎么说,杨天泽已经成功地给了他一个论国事,姚子贤比不上梁曜寒的印象。
姚子贤继续说道,看来要议上一阵,不如......我请你喝茶?
既然闲来无事,我自然点头。
很快有人送上茶具。我们移到了稍远的偏殿。
老姚沏茶的手法很耐看,认真的堪称作学问,以至接茶时,我有点儿诚惶诚恐。
曜寒.........
我立马危襟正坐。
你后悔么?
我被问怔了。
姚子贤淡然一笑,以前我是不后悔的。那时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他明明势单力薄,却偏偏要和满朝文武强拗着不肯动那些嫔妃一分一毫。姚子贤轻轻抿了口茶,连说话都轻声细语。当时人都送到他床上了,还给他喝了药,他硬是耗了一夜没动,之后大病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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