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拉着宁馨就走,身后的悲伤与沉默让人窒息的弥漫开来。我又哭了。
第 41 章
四十一、
推开门,还是我可爱的院子,花草依旧,没有丝毫的杂乱和颓废,那据说被毁的秋千也已经完好如初,被撕扯的纱帘也一样的轻柔飘摆。
树下,一个人呆立在秋千旁,手里是已经发黄的小草兔。
许是好久没人来过吧,对我们的进门居然没有反应。
"烈!烈哥哥!"我飞扑过去,扎进那个宽大的胸膛,
烈啊,我象山一样保护我的哥哥,
他一震,紧紧的抱住我,有些语无伦次:"羽儿、羽儿,是羽儿,回来了吗?羽儿..."
"烈,我还叫你烈哥哥,可好?..."在他怀里我闷闷的说,
然而,那抱着我的手臂一僵,迅速放开,低头立在一旁:"公子,...属下、属下...唐突了公子,还请公子原谅。"
他的手在颤动,攥在手里的小草兔也开始有碎屑飘落。
"烈,烈哥哥,你不要羽儿了吗?"
我慌忙的掏出怀里的另一只小草兔,"你看,你把它们保存的那么好。烈哥哥,我没有变啊,还是那个在你身后淘气的孩子啊!"
"公子,...想起来了吧?在那些日,若属下有冒犯之举,还请公子..."
他不愿抬头,一晃身居然消失在他自己的房中。
独留我静立在树下,宁馨缓缓走近,亲亲我的额头:"羽儿,烈的结,让他自己解吧..."
听见响动的另外三个,全都扑了出来,
"公子..."秋叶冬荷哭得梨花带雨,
细心的冬荷端茶的手抖得象要拿不稳,阿新咧着嘴,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我一撇嘴:"阿新,再哭,房子都塌了,秋叶冬荷你们也别再下雨了,我的院子可不想被淹..."
"公子,您受苦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日一走,咱们这心里..."秋叶勉强的话又被哭声淹没。
还是冬荷,
"两位公子都累了吧,快进屋,我再去泡茶。"说着擦着眼睛向房中走去。
是累了吧,眼前开始的略发黑,被宁馨扶抱着走进了屋中。
有些象是丢了魂,找不到生活的焦点。
宁馨每天从早到晚的陪着我,陪我荡秋千,陪我抚琴吹箫,陪我下棋,陪我读书,陪我作画临帖,陪我喝茶聊天。
所有能用的时间他都用在我的身上。
天墨也会不时的来逗乐子,耍耍他的臭棋,拿拿我的东西。
但我自己知道,不对的,心里好空,秋叶冬荷阿新一样的细心照料我的生活,烈也一样的保护着我,任我差来差去。
但他在躲,而那个心底深处的人,听话的自我回府后一步也未踏进这里。一切不是很随我的心意吗?
但不是的,无意中听见阿新悄悄对冬荷咬耳朵:
"......王爷每天都来的,就站在门口,我一开院门扫地就能看见,......"
我苦笑,这算什么呢?我也竟会有些心安。
日子久了,伤口在一点一点的愈合,已经不如当初那撕裂般的痛,该怎么样的继续呢?
一日的傍晚,宁馨走后,我拦住了做完份内事便想躲开我的烈,把他堵进了他的屋子。
简单的陈设,干净的房间,靠墙一个小柜子,红巾铺顶,一只干黄的小草兔静静的躺着。
我鼻子有些发酸:"烈,为什么要躲着我?"
"公子,属下......"我扑进了他的怀中,死死拽着他胸前的衣襟,眼泪浸湿他的衣衫,
"烈哥哥,不要公子不要属下,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我还是你的那个羽儿啊。从你带着我逃那天开始,我就一直都是的。烈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呢?"
许久,发颤的手才抱住我哭的上下抖动的双肩,
"......羽儿,烈哥哥怎么会不要你?......但是,我要不起,要不起啊。这个名字,我只能在你不清醒的时候呼唤,我多希望能一直听你喊我‘烈哥哥'。可是,那不行的。羽儿,你的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只停留在一处。我,一个小小的侍卫,是不敢奢望的。羽儿,不要逼我,我不想说出来,我怕我说了,会做出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
他抬起我的下颏,帮我理顺散乱的发丝,火热的唇忽然落了下来,四片唇瓣就那么贴着,没有任何别的举动,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由急促而渐渐变均匀的呼吸。
我闭上眼,任泪狂流不止,屋中的烛火跳了一下,
"羽儿,只要你喜欢,我会一生都陪在你的身边守护你。我发过誓的。只是,不要再叫我烈哥哥,那段日子将是我一辈子最快乐幸福的时光。称呼我‘烈',这样可以让我一直记得我的誓言,用一生,用性命来保护你。羽儿,以后要快乐,好不好。不用为我担心。"
说完,他慢慢的放开了手,慢慢的后退,慢慢的低下头,垂下手,不再有任何言语。
我以为山村临别那次的亲吻是烈哥哥对我的最后一次,但我终于清楚的明白,这个无比温暖的吻才是今生烈给我的最后一个。
烈,我恐怕一生都无法对你的情作出回应,我该怎么偿还你的付出。
烈,你会让我愧疚的。你说不出的事情,也好,就让它不要明了吧,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你想的还是不让我为难。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一遍遍的重复着,烈在流泪,我知道的。
烈,真的,对不起。
我拿出另一只小草兔,转身放在红巾上,然后包好,
"烈,把这个埋在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可好。"我微笑着对他说,他点头,眼中干干净净,闪闪发亮。
他抱着我在夜色中飞出王府,他的怀还是那么温暖,就象个大哥哥。
四十二、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我,宁馨,秋叶,冬荷,阿新,当然还有烈,还有那个不定期出现的天墨。
天晴时该忙的忙,闲着的人凑在一起打发时光;下
雨时,我要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和我一起坐在屋前的木板上,泡壶好茶,不多说话,听雨滴在头顶的油布伞上跳舞,看轻纱在风中翻飞,看院中的花草与树优美的摇曳。
日子似乎惬意的很。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晚上入睡时的难眠,心中那份已经被我隐藏而不敢碰触的爱情,折磨着我。
恨,早已慢慢的淡去,但痛还在,与爱一起交织着,理不清也挥不去。
妈妈,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好苦。
原来你和爸爸是这个样子的,爱之深恨之切,因为相爱而结合又因为相爱而分手。
很难过的,对吗? c
夜夜的睡不好觉,食欲也下降了许多。
眼前也常常的发黑,两世的医学知识告诉我,我有些贫血了,还会时不时的发低烧。
宁馨和天墨开始每天静静的陪伴我,两个人都是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直到有一天,好象终于憋不住的天墨说:"小佳佳,四哥早就在你回来前就把府里的所有妃啊妾啊宠啊什么的都遣走了,就剩下小宁和你了,不对,小宁不算。小佳佳,四哥好象只有你了。那个......"
到底还是兄弟,那个我回避了好久的人还是被他提起了,就算心中不忍与不甘。
天墨,他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道,善良仗义,为了兄长,舍却自己的所有感受。
我叹气,是吗?你这又是何苦?
清宇,在心中,我又一次的喊了他的名字,我们两个该怎么办?
"羽儿,躲着不是办法。你总得见见他,把事情讲个明白啊。这样子两个人不是都很痛苦?羽儿,不要再受伤害。"宁馨帮我梳理着头发,缓缓的说。是啊,其实内心想见又怕见,太不好受了。
三天后,吃过晚饭,我站在屋门口发呆,宁馨竟然带进了一个人,我的心在看到那个伟岸的身影后狂跳不止。
宁馨走过来抱住我说:"羽儿,他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了,其实......,从你回来的那日起,他便天天都在门外站着,你们......好好谈谈吧。"
说完,吻吻我的额头转身向门外走去,经过那人身边,冷冰冰的声音:"不要再伤羽儿,......"
我还没准备好,人竟然真的来了,四个孩子识趣的躲回各自的屋子。
我想要逃开,可是挪不动脚,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近,胸前两缕白发飘然,脸消瘦了许多,眼睛里布满血丝,我的心里揪揪的疼,怎么会这样。
一下子我转身跑回自己的屋子,烛火不停的跳,象我的心。脚步声响,人也跟进。
"你......"我说不出话来,胸口喉咙堵着太多的东西,
"羽儿......"
"不要叫我!"
"羽儿......"
"你......"我站在他身前,仰脸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第一次对一个人说爱,却换来这个,你知道我有多难过,身上的伤不算什么,可心里呢,你该怎么给我治?我不想见你,我恨你恨你......"
我说得激动,身子也在发抖,握的拳,掌心微微的疼。
"清宇,清宇,我爱你......可也好恨你,但是,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做。师傅说一切随心,可是我就快感觉不到我的心了。"
"羽儿,对不起!我知道说什么,你都不可能再原谅我,但是给我最后的机会让我重新好好爱你好不好?让我弥补我的过错好不好?"
他不停的哀求着,我再也说不出什么,一阵的混乱。
静,只有烛也在淌泪。
抬头,"清,那日,我们成亲了吧?好象有事情没有做完。今天我们继续......"我忽然的含笑对他说,
他一惊:"羽儿,这,不行,......唔......我不能......"
我索性伸出双臂拉下他的头,自己的唇放了上去,有些笨拙的学着他曾经的样子伸出小舌,去吮吸去舔拭,短暂的惊愕后,他开始回应,毕竟身体是诚实的。
周身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快,他的大手开始在我身上游走,两人的衣服被件件的剥下,赤裸裸的两具身体互相传递着火热。
他抱起我放在床上,白发青丝纠缠在一起,鲜美的唇印在身体的各个地方烙下,心里痒的感觉,痛的感觉,苦的感觉,我一起尝着,
身子着了火,齐齐的想找地方发泄,胸前一片的晕红酥麻,两个坚挺互相的摩擦,
这样吧就这样吧,
我晃着头找寻着欲望的出口,嘴里发出的呻吟我不想去掩饰,汗滴滴的滑落,有他的有我的,
身后的感觉有些异样,我没有去理睬,任身上的人继续,
异物的入侵有些疼痛,我咬了咬牙,脸上却尽量带不出难受,
遍遍的揉插亲吻游走,我被引领着,意识象要挥成空白,后身开始的热,有些难耐,而本来的异物却抽出又是无尽的空虚,
我扭着身子,伸手抱住挺起身的人拉近自己,唇无目的的放在他身体的各处。
突然的一个硬硬的东西猛的挺进,不再空虚,但尖锐的痛让我咬破了唇瓣,鲜血流下,被他舔去,一阵的停顿后,慢慢适应的我任他在我身上动作,疼痛与快感一起交织冲击着大脑,两人一起晃动着,粗气与呻吟声从紧贴的唇中溢出。
不想了,我什么都不想了,只这一刻,我希望自己快乐。
我开始扭动他开始加快,真的呢,快乐的感觉象抛物线,划着一丝抛向高空,重重的深深的一次撞击,我攀到了顶峰,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了,只有我,赤条条的我,
身体中有热的东西涌入,身内身外都是热的。
我和身上的人一起喘息,轻轻的吻又一次的落满全身。
清宇,我是你一个人的,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到从前了,我做不到,你也办不到。
从那时开始,我们已经被扯断了,现在的连接终究会有丑陋的接口。
但我还是要给你,因为,我不想两个人都痛苦终生。
清宇,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不知道,你还能答应我什么呢?
无声的哭泣,眼泪总也止不住的,而嘴角有血迹轻轻滑落,口中发咸,是那样激烈的时候咬破的吧,
还是,心里真的出了血。
四十三、
从那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改善了许多,但是谁也不会提起那天晚间的放纵。
清宇又恢复在山村时的照料,只是,我对他依旧淡淡的,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却也不多说什么,仿佛从那晚后,所有的话语已经随着欲望的抛出而被化在了身体里。
他不计较,却也能清楚明白的猜出我的心思,两个人的生活,默契的象一个人。
宁馨和天墨只能接受现状,毕竟他们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四个孩子也小心翼翼的照顾着这一群各怀心事的人。
竟也平安的过了好久。
晕倒的次数突然增加,伴着的低烧也偶尔会转成几日的高烧不退,大家急急的四处请大夫抓药,
我浅笑着阻止他们,告诉他们我就是个大夫,自然知道该怎么治,
已经乱作一团的人们才稍稍稳定,按照我所说的去抓药,喂给我吃,频繁的调换饭食刺激我的味觉。
我心里很幸福的。
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的,那夜,将要睡下的我,突然的止不住的鼻血,还有口中随之的甜腥气,让我一阵的发呆,想想连日来的种种,随即苦笑,还是逃不过吗?
哪怕在这一世,我也一样的吗?
命运弄人的本事我见识到了,两世的白血病,有些好笑不是吗?
我没有告诉他们,悄悄收起了带血的小衣和巾帕,继续享受着爱的包围,
只是身体越来越虚弱,体内的疼痛开始发作,我尽量作着掩饰。
不巧的,一次的正擦着口鼻处的血却被宁馨看见了,他惊慌失措的抱住我,问我那是什么,
我知道藏不住也瞒不了多久,平静的微笑着告诉了他,
"小宁,你说我是不是很没运气,上一辈子因此而死,这一世又被找上了。我觉得要是我去考状元,是不是能高中呢?"
我笑着,却又好苦,
宁馨抱着我不说话,拿出自己的帕子轻轻的擦着我的嘴角鼻下,把脸上的汗、血、和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流下的一滴泪一并擦去,
他也轻笑着说:"羽儿,不要弄那些东西在脸上,不好看的。你是个小傻瓜呢,"
一记熟悉的轻柔的栗包敲在了我的头上:"宝贝,我陪着你呢,那些话不要说给我听,好吗?"我绽开大笑脸给他,嘴中甜腥的味觉又出现,
"小坏蛋,难道你偷吃樱桃了吗?有红色的东西藏在你的牙齿间哦。"
他说完,竟然吻住了我,舌在我的牙齿上口壁上轻轻的扫过去,轻轻的吹气又轻轻的吸气,
唇离开:"羽儿,以后再有这些东西了,告诉我,我吃掉它。我的羽儿是最最干净的。哦,对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特别是那个人。"
他笑笑,走了,我分明看见他拼命抑制着的眶中的泪在转身时,一片的莹光。他是懂我的。
宁馨果然没有说出来,表面的无波生活依旧,
但我的苍白和虚弱却再也无法掩饰,
清宇的惊慌,天墨的焦躁,烈的心疼,秋叶冬荷阿新的害怕,终于在一次我昏迷时他们忍不住的请来御医,
然而结果还是残酷的打击了他们。
我再次醒来,惊讶的看见清宇华发如雪,天墨的手上缠着血迹斑斑的布带,烈定定的看着我,却脸色惨白的在发抖。
那三个孩子,又是哭抱成一团。
只有宁馨还是安静的很,他低低的好听的声音告诉我,清宇一夜的白发;天墨大醉捏碎了所有的酒具;烈一直站在那里已经两天了没有动过地方,不吃也不喝。
何苦何苦,我挣扎着起身,靠坐在宁馨怀中,
招招手唤过清宇,我摸着他的白发:"清宇,你染头发了吗?不如以前好看呢,染回去好不好。"
宁馨把我轻放进清宇的怀里,起身去煎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