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你别再讲话了,快些睡吧。”墨御飞轻轻拍着墨司南的后背,给墨司南盖上了一层长毛的毯子,瞧着墨司南闭上眼睛昏昏睡去,原本墨御飞一直高高扬起的眉梢,也瞬间耷拉了下来。
这个时候,木川默默地将玉箫别回了腰间,然后低下头来,看了刚刚睡下的墨司南,又看了墨御飞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墨御飞朝木川轻轻地摇了摇头。
木川到底还是没说,便就默不作声地端起茶杯闷闷地喝茶。
两个男人都心疼地看着熟睡了的墨司南。
都是天子,但是眼神却都是那般的无助与无奈。
有句话叫做尽人事听天命,竟不想今时今日,也会落在他们这样高高在上的、九五天子的身上。
******
十日后。
方始休一行已经逐渐接近京师西光了,木川的部队仍旧不紧不慢和方始休的队伍保持三里地的距离。
这一日,队伍正行进着,忽然一个黑影飞速地闪进了马车内,赵一钱二一等先是一愣,随即便知道,那是暗夜,只是不知道暗夜发现了什么情况。
暗夜钻进了马车之中,朝着墨御飞跪拜,只见手中拿着一封密函,暗夜道:“主人,这是方始休今儿早上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去给京师西光那边送的密函,小的觉得里面必定涉及重要情况,所以便就一路暗中跟着的,后来趁着那侍卫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小的便将这密函偷出来,随即抄写一份,又将原件还了回去,然后就迅速给主人送了来,请主人过目!”
302.揭秘定情蛊17
“后来趁着那侍卫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小的便将这密函偷出来,随即抄写一份,又将原件还了回去,然后就迅速给主人送了来,请主人过目!”
“哦?方始休倒也知道事先让方逸宁有个心理准备,果然真是兄弟情深啊。”
墨御飞和木川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墨御飞接过来密函,打开一看,上面果然是写着让方逸宁加强京师守备云云,另外后面方始休还又特意叮嘱,不要让京师的贵宾知道伊兰出兵玄同等等。
墨御飞挑眉看了看那密函,然后又合上了,递给了木川,一边说道:“方始休倒是聪明得很,知道切记不能被别人知道了他们这兄弟俩背地里面做出的这档子的事儿,若是一旦消息传开,最得意的莫过于就是萧绝了,若是朕猜得没错的话,萧绝必定会趁着玄同与伊兰打得热火朝天,轩辕便可以长驱直入玄同,即便是不能一举攻下,也必定能够抢到不少土地与钱粮,呵呵,说不定,现在轩辕的兵马就已经到达了边境线了呢,呵呵,到时候啊,他们玄同怎么能够同时抗衡三国?那么玄同必定是覆亡的,这些子的后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他方逸宁和方始休倒也都是明白之人,只是不知道木兄现在是怎么想的?是打算趁机灭了玄同呢?还是先紧着方始休这边来?”
墨司南看了那信函,顿了顿,也缓声道:“是啊,现在都在哥哥的一念之中,玄同过去对不起伊兰良多,馥雅受制于方逸宁,还曾经差点拿下伊兰,这些年中,方逸宁和方始休更是骗了不少伊兰的物资,那罪魁祸首如今就正襟危坐成了玄同的皇上,另一个却害得馥雅公主怀上了……咳咳,反正不管怎么说,哥哥若是出兵玄同,自然是出师有理,再者,那方逸宁与咱们凤池也是有些子过节的,三年前,从他打算去凤池卧底的那一日开始,就应该想到了日后兵戎相见的这一天,所以咱们凤池出兵帮助哥哥也是情理之中的。”
顿了顿,墨司南又为难道:“但是,还有一点倒有些为难,怕就怕战事一旦爆发,方始休会趁乱将馥雅掳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方始休的手段实在是太高明了,这一次能被咱们这么逼迫,也是因为炸药的缘故,以及莫问之的及时赶到,只怕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了,所以其中利害关系还请哥哥仔细斟酌。”
木川看了看那密函,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如此反复了好一会儿,最后木川将那信函丢在了一旁,然后垂着眉缓声道:“玄同随时随地都可以打,只要方逸宁一日不退位,朕便有的是机会灭了玄同,但是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日后就再难逮到方始休了,还有就是,朕心里面有很多的问题需要与馥雅当面问清楚,否则朕必定终身不安,如今她既然已经被解蛊了,朕便用不着再继续等了,所以,还是暂时不惊动轩辕的好,这档子的事儿,尽量能瞒一时算一时,必定若是将萧绝也扯进来了,到时候掌控时局的,未必就是咱们了。”
“好,一切全凭哥哥的意思,再说了即便是方逸宁知道了此事,也必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大肆宣扬,他好不容易才坐上的皇位,自然知道其中不易,又怎么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墨司南道,然后指着那密函笑着问道,“再说了,现在方始休既然送出了密函,方逸宁的答复想必不日就能到达的,若是方逸宁与咱们的想法不同,倒也是件麻烦事儿,不如现在咱们现在先准备好一份密函备用着,若是方逸宁由于咱们的意见相左,到时候让暗夜暗中掉包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啊,总之一切都要在咱们的掌控中才好。靴”
木川笑说:“南南所言不错,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谁来写这回信合适?”
墨御飞笑道:“看来非朕莫属了,方逸宁在凤池好说也有三年,他的奏折,朕少说也是两天一件地批阅,所以他的字迹朕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也不难能模仿个八、九分。”
“如此甚好,”墨司南笑道,然后挑开窗帘,探出半个身子朝队伍前面大声叫喊道,“赵一,你现在想法子去准备笔墨纸砚来,你家主子多日不写字,现在倒也是手痒的狠,非吵着闹着要写写字,真是矫情得很,赵一,你记得务必要去选最好的纸,最好的墨,当然了,还要最好的笔,你们家主子的那个倔驴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总是自己浑身都是毛还说别人是妖怪,所以咱们务必准备妥当了,也省的你家主子写不好字还怪东怪西的!”
“是,属下这就去采办!”赵一忍着笑,躬身领命,然后策马朝不远处的小镇上面赶去,一转身顿时换上能吓哭小孩子的大笑。
跟着皇后娘娘久了,能锻炼肺活量啊!
O(∩0∩)O哈哈哈~!
“别废话了,快去快回啊!”墨司南美滋滋地转过身来,只见木川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瞧瞧他,又颇有兴致地瞧瞧墨御飞的。
而此时此刻,墨御飞用手支撑着脑袋,拒绝看墨司南半眼,心里面那叫一个无语啊,你说这小野猫怎么就喜欢寒碜自己呢?!
而且还回回当着属下的面,把自己的形象描绘的如此不堪!
o(╯□╰)o!
哎呀,还真是夫纲不振!
要不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呢?!
暗夜照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木川那叫一个乐不可支啊,靠在车壁上笑得花枝乱颤,墨御飞连连瞪了他几眼,木川这才勉为其难地停止了笑声。
墨司南看着气呼呼的墨御飞,心情很好地扁扁嘴,今天心情还真是不错。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墨司南就多了这么一个恶趣味,总喜欢惹毛墨御飞,每每看着他气呼呼的模样,墨司南的心里面就别提有多痛苦了!
尤其是这一次,瞧墨御飞那一脸的衰样!墨司南那得意地笑啊!
忽然墨司南停下笑,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对了,今儿是大年初十了吧?咱们整整十天的路了,那么距离京师西光并不多远了啊,上一次咱们从玄同南城的南城到泽林,差不多用了将近一个半月的路呢,而且泽林和京师西光更近了许多呢。”
“嗯,今天正是大年初十,”木川点点头,“南南说的不错,现在离京师西光是不远了,按照这个速度,差不多正月十五的时候,咱们就能到达京师西光了。”
“按照一般的习惯来说,方逸宁必定是要多留几日那些子亲临观礼的贵宾们的,必定是山高水远的,来一趟也极为不容易,听说就连海外的南沙国的国君,欧阳阡陌都亲自驾临了,他方逸宁自然会尽地主之谊,二者,方逸宁也必定会趁此机会跟各国国家的君王使节家沟通一下感情,玄同必定积贫积弱了这么多年,方逸宁自然也想有个和平稳定的开国局面,如此说来,咱们到达京师西光的时候,竟然还有能见得到柳上桑张无言还有墨瞳他们,这可真是太好!”说到这里,墨司南眯着眼睛,欢天喜地地拍着手,“老子都已经一整年没有见到他们了,还真是想他们呢,嘻嘻,也不知道墨瞳那小子的身子有没有好一点,老子真是想死他了,到时候,老子一定要好好抱一抱他,他就是太瘦了,以后老子一定天天逼着他大口吃肉……”
墨御飞已经憋气很久了,这时候总算有报一箭之仇的机会了,当下墨御飞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哼,这倒还真用不着皇后娘娘您老人家操心了,自是有人把墨瞳公子当做珍珠宝贝儿一样地对待,那什么,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所以啊,皇后娘娘您老人家还是多花点心思在自己夫君身上吧!”
“墨什么?瞳有奸情?谁啊?谁啊?老子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啊?!墨御飞你竟然这么长时间都不告诉老子!”墨司南立马就来了兴趣,赶紧做到墨御飞的身边,“喂喂喂,墨御飞,你刚才说的那人是谁啊?他是不是喜欢墨瞳?那么墨瞳可也喜欢他啊?你倒是快说啊!”
“皇后娘娘真的想知道啊?”墨御飞对着墨司南甜甜一笑,那嘴巴都差点咧到了耳朵边儿上去了,那夸张恶心的笑脸直看得木川那叫一个恶寒了,总觉得早上的饭是不是吃多了?
不然怎么老想呕吐呢?
墨司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止,赶紧道:“想知道啊,我太想知道了,墨瞳的事儿我自然方方面面都想知道,他可是老子的亲亲好弟弟。”
汗哒哒!
皇后凉凉,皇上老大才是你的亲亲好弟弟好吧?!
⊙﹏⊙b汗!
墨御飞的笑越来越甜,嘴巴越来越大,然后突然闭上了嘴巴:“嘿嘿,既然皇后娘娘这么感兴趣,那么朕就……朕就不告诉你,偏不告诉你!气死你!气死你!”
墨司南气得跳脚:“你、你!可恶!墨御飞你小气吧啦的!堂堂天子竟然还好意思跟我记仇,你、你简直比娘们儿还要娘们儿!我勒个去!”
见这一对欢喜冤家又开始针尖对麦芒,木川再也忍不住了,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哈!”
暗夜憋得那叫一个肺疼啊,但是到底还是低着头没有笑出声来,足以看出暗夜的自制力是多么的惊人。
“墨司南!”墨御飞指着墨司南的鼻尖气得发毛,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这个小野猫真是太不像话了!
竟然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是娘们儿!
果然是欠TJ!
“想怎样?!”墨司南也毫不示弱,也一屁股站了一起。
不过墨司南的个子却没有什么说服力,只抵到了墨御飞的鼻子尖,而此时此刻,墨御飞就那么半眯着眼睛没好气儿地看着自己,那叫一个嚣张气焰啊,在个头实在差了那么一大截,整个人的气势立马也就立马差了一大截,墨司南气不过,直接跳上了位子。
墨司南顿时就知道了俯视和仰视的区别是什么,墨御飞的脑袋瓜可不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嘻嘻,看你还怎么眯着眼睛俯视老子!
墨司南那叫一个心情好啊,一双手在那天子的脑袋瓜上又是搓又是揉的,搞得一车的人都莫名其妙。
墨御飞仰起头气呼呼地问:“墨司南,你又想怎样?不要一直搞朕的头发啦!快点下来,马车一直在行进,你这么站着不安全!墨司南,你到底听到没有?!”
“南南啊,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木川也十分好奇地问。
最后,墨司南心情很好地说,“这地方真不错,有暖和又温暖的,南来的北往的,西进的东行的,不管你是乌鸦还是喜鹊,也不管你是母鸡还是野鸭,更不管你是玄同的还是凤池的,只要你们有一颗想下蛋的心,只要你们有下蛋的能力,那么就请到这儿来吧,墨御飞牌鸟窝,温暖柔软不潮湿,而且买鸟窝还免费送天子哦,机会不多,只此一次!望各种鸟类抓紧前来……啊!”
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墨御飞暴跳如雷的脸就到了墨司南的面前!
墨司南咽了咽唾沫终于搞明白了原来自己现在正在墨御飞的怀里面!
墨司南眼睛乌溜溜地一转,立马讨好地笑了:“嘻嘻,墨御飞你真的帅呆了酷毙了!这发型,内什么……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嘿嘿,老子我真是喜欢!”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喜欢鸟窝,日后朕不妨让人多摘几个鸟窝放在皇后娘娘的凤冠上,还有啊,以后皇后宫中的寝具一概撤除,娘娘不是说鸟窝好吗,又什么温暖又什么柔软还什么不潮湿的,娘娘既然这么喜欢,那么较真就让人特地给娘娘换上一个巨大的鸟窝,也省的娘娘日日挂心寝食难安啊,”墨御飞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墨司南,笑道,“皇后娘娘,现在你可满意了吗?”
“哼哼哼,刚才就说你是小气吧啦的,你还偏不相信,现在终于露馅了吧!”墨司南小声嘀咕着,用眼睛谴责着墨御飞,“墨御飞,要是老子我睡鸟窝的话,那么你墨御飞不是也要睡鸟窝吗?哼哼哼,还指不定那一天早上一起来,就发现天子大人一夜之间就成了鸟人呢,哼哼哼,看你还敢不敢继续横……”下一秒,暗夜和木川同时钻出了马车!
两人站在马车头上,相视一眼,心里面都道,这里面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马车里面。
“墨司南!”某只大灰狼那叫一个怒发冲冠!
“你又想怎样?!”某只小白兔那叫一个假装无辜!
“朕……朕咬你!”某只大灰狼果然身体力行!
“墨御飞,你、你、你……唔!”某只小白兔那叫一个自作自受!
******
馥雅是在昏睡了整整十天之后才醒来的。
在一阵剧烈难忍的头痛袭来,馥雅双手痛苦地抱住了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挤进脑袋中去,就像有人用钻子要将自己的脑袋钻开一样。
真是太疼了。
馥雅痛呼着,总觉得有无数个声音在耳畔叫喧着——
“木川,真好,你也来阳明山赏梅,我也来阳明山赏梅,真好啊,原本好好的天气,忽然地就下起了大雪,然后我们就一起躲进了这个山洞,才能相知相爱,木川,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
“是啊,本宫心中也格外地感激上天,让本宫在这里、在这个时候、不偏不倚正好遇见了你,只是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的功夫就天亮了,馥雅,本宫也该走了,一会儿你的童儿也该上山寻你的,若是遇上了你我在一起,怕是多有不便,到底你是宣统公主,我是伊兰太子,而且你还是闺阁少女,本宫断断不能坏了你的声誉,只是馥雅,昨晚上的点点滴滴,本宫都会铭记于心,馥雅,本宫多想带着你一起回伊兰啊!真真舍不得与你分别。”
“木川,昨日的点点滴滴,我也会铭记一生的,穷其一生,馥雅的心里面就只会有你一个人,木川,我等你来玄同娶你。”
“好,馥雅,你一定要记住本宫此生非你不娶,必定视你如珍宝,六宫无妃,只等本宫登基为皇,本宫就过来娶你为后,到时候,本宫会在迎亲的道路两侧都种满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