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恋人——千载流年

“没什么……”童年看了看窗外，说道：“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恩。”

Chapter36不要

外面的天气很好，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阳光有些刺眼，让童年不由的眯了眯眼睛。

夏夜穿着白色的里衣黑色的针织的外套，长长的袖子遮住了夏夜的半个手掌，显得手指更加的白皙和修长，轻轻的牵着童年，即使是现在夏夜这样，还是走的很稳。

医院的后门有一个后门，后面有一个人工湖，面积不是很大，但是站在边上还可以看到湖里的鱼，童年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惊奇的不行，四周还种着童年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微风吹过来，让人有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

“冷吗？”童年问道。

“还好。”夏夜回答道。

夏夜的手暖暖的，好像真的感觉不到冷，眼神也很平淡，最近夏夜好像变了少许，但是具体哪里变了，童年又说不出来。

童年看了看远方，大概是因为是在湖边的关系，风有些凉凉的。

牵引着夏夜来到长椅坐下，谁都没有说话，童年轻轻的把头靠在夏夜的肩膀上，牵着夏夜的手变成十字相扣，太阳晒在身上很舒服，夏夜的毛衣的味道闻起来暖暖的，看起来平静，但是两个人都有说不清楚的心事。

那个人就这样走了过来，静悄悄的，即使是看起来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是童年看得出来，他在紧张。

童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夏夜是跟着妈妈姓的，会叫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夏夜在夜晚出生的，童年把头抬了起来，示意眼前的人不要出声，按照约定，只会近距离的看一眼的。

其实说来，童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那个人，大概是觉得可惜吧，但是人家都说血浓于水，再说只是见一见而已。

夏夜的父亲问起夏夜为什么会失明的时候，童年甚至都不敢告诉他真相。

慢慢的他终于走到了离他们仅仅两步的距离了，童年看了看他，再看了看夏夜，夏夜还是那样的坐着，眼神没有了焦点，但是还是很明亮，童年心想，要是夏夜看得见的话，这样的事情一定是不会发生的。

这件事情，是秘密。

夏夜的父亲双手握拳，好像在压抑什么似的，双肩微微的在发抖，眼睛定定的盯着夏夜的脸庞，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品一样，眼里的不可思议，还有愧疚全部流露了出来，最后视线定格在夏夜的异色眸上。

他的眼睛慢慢的湿润了，童年现在才看到，夏夜的父亲眼角有少许的皱纹，他看起来好像没有第一次那么精神了，大概是没有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中国行，居然会遇到自己的儿子吧。

儿子……这个名词明明就是那么的简单，英文也只是短短的几个字母，但是对于夏夜来说，太过沉重。

小的时候，夏夜看见那些大人在他上学的路上，经常会听到有一些妇人在他的后面窃窃私语。

刚开始夏夜还不在意，但是久了，就会起疑心了，她们给了他一个代号，叫私生子。

夏夜时常会想，要是妈妈没有遇到那么男人就好了，那么妈妈就不会那么早的就死去，外公也不会一病不起，到最后整个家庭的重心全部都落在了外婆的身上了。

那么这个家，也许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年……”夏夜忽然叫道，吓了童年一跳。

夏夜的父亲也绷紧了身子。

“我一直住在医院也不是办法，我想回家一段时间。”夏夜轻轻的说道，好像不知道他的父亲就站在他的面前。

但是，他父亲的瞳孔一缩，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跟童年做了一个手势，就慢慢的往回走了。

他没有回头，童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觉得，要是年轻的时候理智一点的话，就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父子如路人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夏艺第一个冲了出来。

“哥~我想死你了~~”面对夏艺的热情，夏夜笑了笑，轻轻的回抱着她。

舅舅舅母原本是想来接夏夜他们的，但是被童年阻止了，说是他们两个回来就好了，现在看到他们平安，也就松了一口气。

外婆表面看起来很平和，但是童年知道，最担心的是她。

还好，夏夜的身边还有这样的一群人，称之为家人的人。

晚上的时候，两个人躺在床上，童年已经好几天都在一个人睡了，偶尔会有些害怕，现在感觉到夏夜就在自己的旁边，就感觉什么都不害怕了。

抓住夏夜的一只胳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夜很静，远远的传来海潮的声音，大概是冬天的关系，入夜了风就更大了，童年把窗户紧紧的关上，窗户却传来了风吹的敲打声。

好像窗户都不像以前一样关掉没有一丝的缝隙了。

不知道为什么，夏夜一直都没有闭上眼睛，一直就维持着一个动作，童年终于看不下去了，于是就说：“你在想什么？”

“……”夏夜的眉毛不着痕迹的跳了一下，好像是在诧异童年还没有睡着。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就更加的着急了。

“没……没什么。”

“……”

夏夜最近好像总有些怪怪的，好像比以前更加的成默寡言了，童年犹豫了许久，终于说：“夜，没事的，一定可以再看到的。”

童年明显的感觉到夏夜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童年心里好像被人掐了一下的感觉。

夏夜其实一直都很痛苦，但是却一直都未曾和别人提起，包括自己。

不是刻意隐瞒，也不是不信任谁，只是纯碎的不想别人担心而已。

童年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今天夏夜的爸爸今天的样子。

“年……”夏夜转过了身子来，即使是看不见了，但是夏夜童年再了解不过了，这个姿势，就是准备长谈了。

“怎么了？？”

“我之前也发生过两次这样的事情，前面两次是运气好，没过两天就看见了，但是……现在都一个星期了，也许就像医生说的那样了，我大概是很难……再复明了……”夏夜说的时候眼睛异常的明亮、，可惜却没有倒影了。

童年几乎没有办法想象，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那么帅气的一个人，一辈子都看不见了，是什么样的情景。

“不会的，一定会好起来的！！”童年握着夏夜的手，着急的说道。

高中的时候，夏夜用这双眼睛，看着谱子，用小提琴拉出了《爱的致意》。

大学的时候，夏夜用这双眼睛，扫过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看到了自己。

工作的时候，夏夜用这双眼睛，看过一个又一个的病患。

这么可能那么简单就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呢？

怎么可以呢？

“不要再说傻话了，这些都是假设而已，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么事情，所以……”夏夜说着，伸出了手，抚摸着童年的脸。

“所以什么？？”童年问道，同时也有些不好的预感。

“所以……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童年感觉自己好像一瞬间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里了头晕目眩，看不清楚前方。

“你……你在说什么呀……今天可不是愚人节……”童年说着不自觉的抓紧了夏夜的袖子，眼睛也变得酸酸。

“我是说……我不想连累……”

“好你个夏夜呀！！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童年还没有等夏夜说完，就开始大声的反驳，夏夜一下子就愣住了。

“以前你总是和我说，我们要面对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我们全部都走过来了，说离开就离开的吗？？”童年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淌了下来，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更加的伤心欲绝的说道：“你不会是有新欢了，在找借口吧！！”

“怎么可能！！”

“我看你就是，好呀！！都说三年之疼七年之痒，何况我们连结婚证都没有，去民政局都免了，我现在就走，然后看那栋楼比较高，我死了算了！！”童年说完马上起身，压抑住揍夏夜一拳的冲动，眼泪越来越凶，童年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作势要走。

但是还没有下床，就感觉有一股力量把他往里拉，童年一下子就失去了重心，摔了下去，但是又不觉得疼，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了夏夜的脸。

“你放开我……”被抱着的童年拼命的挣扎。

“不放。”夏夜把头埋在童年的肩窝里，几乎微不可闻的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

怎么可能舍得让你离开？但是又不明白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就知道……”童年终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现在夏夜才知道童年哭了，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童年反过了身子，紧紧的抱着夏夜，哽咽的说道：“夏夜怎么可能舍得我，怎么可能不拉住我……”

眼泪几乎把夏夜的衣服都弄湿了，有好多的话想要说，但是好像以前全部都说过了，有好多的事情要做，但是又怕来不及。

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就说离开呀。

Chapter37珍惜

夏夜的眼睛一直不见好，外婆也很担心，询问了一番家乡里的人，找到了一个老中医，开了几服药。

已经那么久了，外婆他们都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去接受的，再加上听说那个老中医以前也遇到过想夏夜这样的病人，所以童年听了，即使是知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但是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晚上的时候，童年把药狠狠的按在夏夜的眼睛上，再小心翼翼的缠绕起来，按照那个老中医的说法就是：外敷内服。

空气中蕴含着浓浓的药材味，童年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但是觉得，这药闻起来让人家感觉轻松了不少。

于是童年问夏夜：“什么感觉。”

夏夜一脸的纠结，说道：“想死的感觉。”

童年不以为然，但是还是觉得很神奇，有一种穿越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童年就到了学校去了，毕竟这个假请了挺久的了，要是再不回去，估计就要被炒鱿鱼了。

小兔崽子们看到童年还是很开心，拼命的问童年最近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那么久都没有来上课，童年都随便的找几个借口敷衍过去了，并说以后一定会按照以前一样的。

没一会就上课了，童年注意到最后面的座位，上面没有人。

童年有些诧异，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童老师，周毅被他爸爸接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

童年就更加的奇怪了，转眼看了看夏艺，夏艺一脸的‘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大概是好久都没有接触到课本了，感觉有些生疏了，但是还是继续的讲了下去。

下课的时候，有些学生拿着练习册来询问童年一些难题，童年也很愉快很耐心的解释了给他们听，童年心想，自己也到了这个时候了，到了可以给学生解决难题的时候了。

童年向周围的老师询问了有关于周毅的事情，结果都是一问三不知，童年有一些不愉快，明明一样都是学生，为什么关心的却那么少呢。

童年在办公室的阳台往下望去，校道上走着窸窸窣窣的学生，他们笑颜绽放，青春的气息飞扬在他们的身边，球场上那些男生挥洒着属于青春的汗水，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他们的身上，童年一瞬间，感觉这风景真的是美的让人窒息。

自己好像错过什么似的，但是却又好像弥补着。

听说如果和比自己小很多的人经常相处在一起，就会真的感觉到自己已经老了。

童年现在就是这样的感受。

就这样过了几天，老中医说夏夜的药是七天为一个疗程，要是有见好的话，那就是还有希望，要是不见好，那就华佗在世，也无力回春了。

所以今天帮夏夜拆纱布的时候，童年的心都好像要跳出来一样的。

白色的纱布看起来和往常的一样，但是又好像比往常的药长一些。

童年自我感觉自己的速度很快，但是又不是那么的快，很想要知道答案，但是却害怕不是自己所期待的的那样。

心里的感觉就好像快要膨胀一样。

终于什么都没有了，夏夜闭着眼睛，药的颜色印在了夏夜白皙的脸上，不过童年现在无心关心这样，他颤抖着嘴唇，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话：“夜……你睁开眼睛……试试……”

夏夜却说道：“年，先听我说，等一下无论是什么结果，你都不许哭。”

“……”童年一下子愣住了，即使是夏夜还是没有睁开眼睛，童年还是使劲的点头，边‘恩’了一声。

夏夜慢慢的抬起眼皮，那一刻，童年好像站在悬崖上，要死要活，就等一句话了。

但是……当他对上夏夜的视线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眼睛，还是没有焦距……

童年虽然一下子还是慌了神，但是很快的也就稳了下来，还是颤抖着问道：“看……看得见吗……”

声音都哽咽了，但是还是强忍着泪水。

见夏夜还是一脸的平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童年心里有底了。

但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留了下来，即使是现在想马上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但是童年还是假装用不在乎的声音说话，但是，却发不出声音来了。

“没关系……看不见也……唔……”童年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堵住了。

还是那样熟悉的问道，还是那样熟悉的气息，夏夜的舌灵巧的钻进童年的空腔里，争夺着他的氧气，撕咬着他的舌尖，炙热的呼吸还有环绕在鼻尖的药草味，都让童年措手不及。

耳边好像传来脚步声，但是童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轻轻的回应着夏夜，夏夜越抱越紧，好像害怕他会逃跑一样，泪水混合着唾液，咸咸的味道让童年都快窒息了。

“说好了不哭的，你要我怎么罚你？”夏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概是接吻的关系，声音变得沙哑的不行，炙热的呼吸打在童年的耳边，让他浑身都像触电一般。

等等……他怎么知道自己哭了……

童年的瞳孔一下子就睁大了，他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夏夜，只见夏夜坏笑的看着他。

“你……你……你……”童年用手指着夏夜，上气不接下气的一直只突出一个字。

外婆和舅母都上来了，舅舅跟在后面，夏夜依次都叫了一声，舅母扶着外婆紧忙的走过来，伸出干枯的手抚摸着夏夜的脸。

“你知道吗？你妈妈最喜欢你的眼睛了，要是看不见了，我下去怎么和她做交代？”外婆说着眼泪都在眼里打转了。

但是始终都没有留下来。

其实越是忍耐，就越让人心疼。

夏夜轻轻的抱着外婆，什么都没有说。

童年看见舅舅就在这个时候悄悄的转身，好像是在拭擦着泪水。

童年忽然间有些想叔叔和婶婶，他们也是自己的亲人，童年曾经也见过婶婶为自己哭，那种心情，大概就是童年对夏夜的心情吧。

因为想要珍惜，所以变得感性。

夏娜听到这个好消息，马上就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夜，我们要不要开一瓶来庆祝庆祝？？”夏夜说着不知道在哪里变出一瓶红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