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真继续问:“武功好么?”
“尚可、尚可。”
“与四公子的孟涟相比呢?”
花舵主一怔,老实道:“没比过,在下也不敢断言,”他不忘恭维自家楼主,诚恳道,“但与我们楼主相比便差太多了,在下还不及楼主一成。”
“真的?”
“是是。”
祁真嗯了声,默默记下,免得以后再犯今天的错误:“你可以走了。”
花舵主能和他说几句话已经很满足了,便告诉他想吃什么随时说,颠颠地离开。风雨楼的人恰好抱着被子吭哧吭哧过来,见少年看向他们,生怕他与他们计较白日里参与打斗的罪过,便讨好地透过铁栅将被子递过去,告诉他晚上冷,他们就偷偷多送了几床来。
祁真不爽的是莫惑,对他们则没那么不顺眼,道了声谢。
“应该的应该的。”风雨楼的人道,这可是楼主下的令呀,他其实很疼你,但兴许是不想让你看出他能心软,好让你尽快想通才不让你知道的!
他们不敢说,很快走了。
祁真吃饱饭,溜达几圈后窝在柔软的床铺上,觉得比上辈子的待遇好,暗道风雨楼的人还是很不错的,以后如果能逃走就不烧风雨楼了,只把莫惑打一顿就好。
暗卫简单收拾一下,围过来:“少爷,怎么办?”
“要编个故事,”祁真自然不能这样与莫惑耗下去,想了想道,“我当初说是在怪人身上见到的小金球,现在得把事情……”他说着见暗卫忽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顿时一停。
几人等了等,见卫玄走了过来,只听他笑道:“杨公子,楼主让在下给你带个话。”
祁真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什么?”
“楼主的意思是既然事实与你先前说的不符,那约定就要变一下,你先告诉他小金球的来处和它的主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然后他再帮你找人,”卫玄想着楼主洗澡前的交代,耐心道,“他还说不要编故事,他会先把人找到再开始帮你寻人,顺便带你去见我们风雨楼排行第一的杀手。”
祁真眨眨眼:“这是我从怪人身上扯下来的,我怎知他叫什么?”
卫玄笑道:“杨公子莫要骗人,叶天元的事与铜牌都不能令你动容,唯有小金球可以,还不惜与楼主撕破脸,这东西定是对你很重要,你也定然清楚它的来处。”
祁真不好的预感加重:“……我若取消约定不让他帮忙,也就不用告诉他小金球的事了,对吧?”
卫玄摇头:“楼主的意思是你一天不说他就一天不放你,每天就只给你一个冷馒头。”
祁真:“……”
卫玄见少年漂亮的眸子带上几分熟悉的凶狠,忍着笑,换上正经的表情:“杨公子,小金球的事真的对我们楼主很重要,还望如实相告,楼主决计不会伤害你们。”
祁真立刻问:“你知道小金球的秘密?”
“是,但在下不能说,望杨公子见谅。”卫玄说完见少年开始沉默,便给他思考的余地,转身走了。
石室很快变得安静,祁真呆呆地望着暗卫,片刻后问:“怎么办?”
暗卫顿时心疼,忍不住伸爪子摸摸头,安抚说他们可以用内力把馒头弄热。
“我不是指馒头,”祁真道,这与上辈子相比根本不算什么,有馒头吃他已经知足了,他道,“我是指莫惑要先找到人才放了咱们,这该怎么办?”
暗卫起身去铁栅边四处望了望,确认没人偷听这才回来,但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不如骗他们说人死了?”
“他那么不好打发,要是问墓在哪呢?”
暗卫沉默。
“要是也问我人家叫什么名字又该怎么办?”
暗卫努力想了想:“反正他们只是找人,至于身份咱们能现编,要不就……说实话?卫玄说了他不会伤害咱们。”
“那是因为他们以为小金球是我朋友的,”祁真道,“万一莫惑得知那东西其实就是我的,他还会不伤害我么?”
也对,暗卫继续沉默。
卫玄离开后便进了暗道,快速来到另外一间封闭的石室,这间与少年那间紧紧挨着,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谈话——这也是楼主会把少年关在石室的原因,至于先前的“不说就不放”、“冷馒头”之类的全是骗少年的,为的便是刺激他们商量事,好把实话说出来。
他听着少年那句石破天惊的话,霎那间便闭住了呼吸,震惊不已,急忙去找楼主。
莫惑此刻刚刚洗过澡,见他神色凝重地进门,便了然道:“怎么,有问题?”
卫玄点头。
莫惑扫一眼旁边的花舵主,见他识时务地起身离开,并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门,便转回视线:“说吧。”十二年的摧残他都忍过来了,不差最后这一点波折。
卫玄暗暗吸气:“小金球就是那少年的。”
莫惑顿了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是他的东西,属下亲耳听到的,不像假话。”卫玄说着叙述了一遍经过。
莫惑持续了一整天的好心情瞬时被泼了盆冷水,沉默一会儿,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难怪庙会后三家到处打听漂亮的奶娃娃就是找不到人,因为那根本不是小女娃而是小男娃,那天只是被一时兴起的家人套了条裙子!
他觉得三家人莫名其妙看上奶娃娃、争先恐后想结亲已经够不靠谱了,没想到这还有更不靠谱的!
卫玄暗中打量他,忍不住提醒:“楼主,您前些日子还把少年带到夫人面前看过。”
莫惑:“……”
卫玄简直开始同情起自家楼主了,现如今楼主“心仪”的人是少年,而少年恰好就是小金球的主人,要是夫人知道这件事,还又一次对少年合了眼缘,他完全不敢想象楼主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日子。不过天下竟有这等巧事,夫人以前总念叨他们有缘,搞不好真是有缘啊。
莫惑很快回神:“无妨,这事原本就不是我们一头热便成的,还得对方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