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这不学无术之人,怎么知道民告官,岂是那么好告的。虽然这事幕后是段巡抚指使,但民告官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即使告赢了,以后回乡也会被官府视为刁民,日子不好过。
程瑜夏见他这副模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还没去找他算账,这人倒是先送上门来了。程瑜夏拜见过王爷和段巡抚,因为他还没被定罪消官,除去功名,行礼之后也是立于堂下。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段巡抚见双方都已带到,一拍惊堂木,就要开堂审理。
“草民程明生,安城宁县人士,状告安城知府程瑜夏欺君罔上,掩饰贱籍,考取功名。当年草民弟弟、弟媳家中遭逢大变,只剩程瑜夏一人。草民听信游方道士之言,认为此子命中带煞,唯恐自家也受到牵连,就把他卖给了人牙子。之后听说他被卖给了安城史家为奴。
谁知前久却得知,他考取功名,并成为了安城知府。草民心中惶恐,草民不敢欺瞒所以向段大人呈禀,望能将功赎罪。”程明生把明二爷教他的一字不漏的背出来,然后吁了口气。
程瑜夏一向知道自家大伯父不学无术,但是没想到他会蠢到这样的地步。要是他罪犯欺君,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到时候未出五服的亲戚都要遭殃,即便是圣上仁慈不愿牵连过多,他大伯父这样一告,绝对逃脱不了。
敦王爷一脸诧异的看着程明生,觉得此人可真是厚颜无耻、蠢笨如猪。
段巡抚可不管这些,他要的就是这种任人摆布的蠢货。不过他不知道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程瑜夏,对于程明生所告之事,你可认罪?”
“段大人,按律民告官,不是应先打后审?”程瑜夏觉得段巡抚也太过于急切了。
段巡抚被问得一噎,但是敦王坐在一边,而程瑜夏的确也是朝廷命官。不得已只得命人将程明生打三十大板。程明生一脸惊恐,当初可没说会挨板子的。行刑之人可没给他喊叫的机会,塞住他的嘴打了三十大板。
不过堂上之人几乎都是段巡抚的人,下手的时候看似凶狠,实际上只伤了点皮肉。原告要是被打死,接下来的戏就不好唱了。
程瑜夏看着程明生被打得皮开肉绽,心里说不出的舒畅。而刚开堂就被程瑜夏弄了个下马威的段巡抚,心中就不是这么痛快了。
打完三十大板之后,程明生只觉得自己就像被剥了一层皮一样,离死不远了。早知这样,他当初就听明二爷的胡诌。这回那一千两白银怕是有命拿,没命享了。
不过明二爷也没傻到家,他们给程明生安排了一个口才不错的讼师。让接下来的审理顺利不少。不过程瑜夏也不是个好糊弄的,进退有度,对答入流。
在段巡抚的偏袒之下,也能立于不败之地。敦王爷微微笑着,觉得自己没有白来,这案子审的还真是精彩。
最后在召唤了一系列的人证之后,段巡抚以铁证如山,就要定罪。虽然他此时面色严肃,但眼底确是忍不住的得意。
“下官有话要说。”就在段知府要定罪之时,程瑜夏不慌不忙的说道:“科考之前,官府可是要对户籍进行核实。段大人为何不核实户籍,下官可是贱籍?且下官大伯诬告下官为史家二少爷身边签了死契的书童,为何不见史家二少爷出来作证?也不见史家少爷身边的奴才前来作证?”
“
再者,刚才说道史家少爷在竹山书院苦读多年,那书院中的先生、学子必定见过史家少爷身边的书童,为何也不见他们作证。具下官所知,史家的当家夫人可是段大人家的庶女,想来随便找几个史家奴仆来污蔑本官,也未尝不可。”
“休得胡言,本官也是你能随便污蔑的,况且本官与你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为何要诬陷于你。”段巡抚一拍惊堂木,满脸怒色。
敦王这时放下手中茶杯,看着程瑜夏怒斥。“大胆程瑜夏,你现在可是带罪之身,怎可随意污蔑上官。”对于敦王的斥责,程瑜夏低头认下,刚才是他太鲁莽了。
见到敦王痛斥程瑜夏,段巡抚心中很是高兴,自以为敦王明察秋毫,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自己可是为官多年的老臣,那程瑜夏只不过是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而已。
没等段巡抚高兴多会,敦王又接着说道:“段大人,刚才程大人所言有理。你还是找人把史家二少爷和竹山书院之人找来问问,这样一来也可以证明大人你的大公无私。”
敦王都这样说了,段巡抚只得派人去请林夫子,还有史浩宁。同时他也派人把史浩宁身边的奴才,还有春兰传来。同时也把史家老夫人和老爷传来。
明锦之一早就到了史家,他之前已经得到消息,段巡抚传唤了史家的下人作证。至于对程瑜夏有力的任何证人,他都不准备传唤。
不过,有敦王在,程瑜夏自辨的时候,就不会容许他这么做了。所以传唤他们的时间,应该会晚一些。
“安之,坐会喝口茶。”明锦之看着不停踱着步,看向门外的史浩宁,无奈的说。
史浩宁走到桌边,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但是并未坐下。“你说这传唤的衙役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出了什么变故?要是这样任凭段知府找的人作证,那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敦王爷不会放任如此的。”明锦之神在在的喝着茶。
“虽然敦王爷名声不错,但我们都没见过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史浩宁还是觉得有些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