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锘蹭蹭慕清的膝盖笑着道:“大哥像我这么乖巧,我是不是就可以娶到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啊!”
书生捂着嘴,仍漏出了笑声
高锘的笑容立刻被磨平了,驳斥道:“有什么好笑的,我这年纪想这种事很正常吧!还有我九岁的时候就看过□□了还经常和我大哥探讨呢!所以该懂得都懂,干嘛把我看成小孩子”
那群被打得无力爬起来的人听了高锘的话不由倒吸口凉气
□□那可是一本内容极其露骨的□□啊!虽然他们不识字也听过这本书的大名,还看过之类的图书
书生吓得跳了起来,连忙退了几步,像看到灾祸一样看着高锘和慕清,越看他们就越震撼
高僧听了高锘的话,停止了捻珠,口中念了句:“阿弥陀佛”又接着捻珠
慕清唇角扬起一抹笑容,一只手掐高锘的脸,没好气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跟你探讨过,别胡说”
高锘忍着痛执意说道:“你就是有,还不好意思承认”
“小公子,知道那本书是讲什么的吗?”书生吞了口口水试探性地问道
“男欢女爱的咯你这书生好不正经,难道你要当着大师的面跟我考究一番吗?”高锘鄙夷道
书生小腹一缩,吸了口气,这话题分明是少年提出来的,而他却反过来怪他果真是应了那句,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大师,对不起,冒犯你了”书生按压住委屈,十分诚意地道歉
“小弟,快跟这位兄台和大师道歉在这般糊弄是非,信不信下次不带你出来了 ”慕清严厉地命令道
“施主,佛曰:‘□□,空即是色’,我心外无物,凡尘沾不了我分毫,请施主莫要介怀”僧侣高深莫测地说道
书生敬佩之心油然而生,说道:“大师境界高深,我等望尘莫及”
“书生哥哥对不起”高锘双手作揖,态度诚恳
书生一见,摆摆手说道:“小公子率真,我还是很欣赏的的”
“那么书生哥哥,你如何看待书中结尾,未央生痛彻,了悟后寻找老僧,老僧说,他的错已经由他妻子偿还了,我觉得这话不对男人犯下的错为什么要由女子承担?我不赞同,你觉得呢?”
这不是又谈论起来了吗?这次居然还谈论了内容
“小兄弟和我所见也大致略同”书生也认真探讨起来了
后面的汉子们忍不住唏嘘,这书生刚刚不是还因为这本书还跟大师道歉了吗?怎么又开始谈了
“这位公子,我认为世间女子若非深锁闺阁,恐怕不比男子逊色,当朝的巾帼英雄徐若华便堪称女中豪杰,英杰”慕清也来了兴致
喂,你们当着出家人的面讨论女人合适吗?后面那群人忍不住腹谤道
“同意,徐若华女将军,女扮男装混在军营十五载未被人看破身份,当年邻国荆岚突如其来,侵犯我朝领土之时,徐家上下愤然杀敌,击退敌寇未使徐家耗损而边境那些贪图享逸又嫉贤妒能的废物,竟听信敌国谗言,联合外敌,污蔑徐家上下谋私造反,让皇上下旨斩杀徐门一家,徐家若华在狱中,幸得同样被诬陷关在狱中的高言欢侠士救助逃离生天
两人在逃生中互生情愫,最终结为连理,生得一子又过了三年,荆岚再次侵犯,徐若华听到消息后心中不安,惦记着家国一天半夜里,她偷偷出去,打算重新披挂上阵,岂料高言欢侠士尾随其后,跟她说决意和她一起上阵
两人潜进皇宫,徐若华和高言欢找到了她的大姐徐贤妃,徐贤妃在战乱之前被选进宫中当妃她不争宠,亲近妃嫔,在宫中口碑甚好,哪怕在皇上下旨灭徐家满门也让宫中人瞒着她这件事,她的位置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后来徐若华找到她后,说出家中冤屈,并想让徐贤妃说服皇上让她重新上阵并允诺退敌之后立即退隐,徐贤妃亦是胆色过人,她不惧皇威几番烈辩,使皇上彻查当初徐门一案还了徐家清白,并让徐若华上阵杀敌
几个月后把荆岚赶回家后,皇帝为感其恩,仍然让徐若华继续掌权,此时徐若华无心权位道出自己女子身份,说犯了欺君之罪,而皇上并不追究,还封她为女将军,继续为朝廷效力他的夫君也受了封但高言欢侠士拒绝了,后来高侠士的兄长送来了他们两人的孩子,高侠士的兄长和她们一起住在府中,之后徐若华又添了一子,后高侠士的兄长英年早逝,又过了一个月高侠士带着大儿子离开了将军府不知所踪,徐若华将军亦为其守贞,堪称佳话”
高锘关心说道:“讲了那么多渴不渴?”
书生摇摇头,继续说道:“每次说这个故事只恨自己不够知道细节不能多说”
高锘俏皮地问:“书生哥哥,皇上为让徐将军掌权且不计较她的欺君之罪真的是感徐将军不计前嫌之恩吗?”
书生嘴角抽搐说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岂能乱讲”
“徐若华将军虽是女流之辈,但我们这些粗汉也是佩服得紧呢!”那些汉子也加入了谈话,“可我们总想不通,那高言欢大侠不是很喜欢徐将军吗?怎么会舍下她一人?”
高锘挺得意地说道:“高言欢大侠心在江湖,不习惯拘于朝堂的规矩,他为了徐将军甘入朝堂,可徐将军看出了高大侠不喜欢那些繁琐的规矩,便向高大侠提出,既然不喜欢就别勉强了,藤蔓关在房间里生长是对藤蔓的一种折磨,便让高大侠走了”高锘似乎对于他能知道很多内容而骄傲
“这……真不是男人,如果是我,我不会和那样的好女人分开呢!”其中一个粗野汉子义愤填膺道
高锘像吃饭一样启齿又吞下了自己的话
“小弟,以后这种话不可乱说,我们不过一介小民,这些庙堂风云我们不要妄自揣测也莫要轻听轻信,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不知会生出多是非”慕清摆出兄长威严警告他
高锘趴在慕清的膝盖上,老实道:“哥哥,我错了”错一认完,高锘不安分了,抬头转向那书生问道:“书生哥哥,你认为皇上尽管知道徐将军是女子,依然封她做将军是感念徐将军不计前嫌的恩德吗?”
书生摇首说道:“你以后还是听你哥哥的话这种事大概的听一下就好了,千万不要深究”
这种事就算不说他也知道,皇上之所以让徐若华掌权是因为徐若华声望太高了若让徐若华辞位朝野上下不好交代怕有人说他刻薄,且怕荆岚这头虎狮卷土重来
“大哥,说一件可以深究的奇女子的事来听听”高锘继续八卦
慕清说道:“我知道一个女子的故事,虽然这位女子不如徐将军那样赫赫有名,且不如徐将军那般参与家国天下中,但在我看来亦是铁骨铮铮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书生的兴致再次被点燃了说道:“愿闻其详”
“那名女子是江南一带的名妓,后来与一书生一见如故书生为她神魂颠倒,书生的同窗出自商户,见惯了形形□□的人,知道这女子是耍着书生玩的,他劝书生莫要陷的太深书生不听,为了叫醒书生自己亲自跟名妓斡旋揭发了其面目,书生大彻大悟后断绝其来往
之后名妓不甘心失败,为了戏弄同窗经常与同窗来往,可从来没有在同窗身上占得便宜几个月后,同窗替名妓赎身并一起私奔了,家中人认为他是可用之才送进书院让他深造,谁知出了这桩丑事将他除名于族谱
不久他家有人犯法,全家被抄斩,只有他逃了一难,后来两人有了孩子,同窗有了她后便只守着他了,出门应酬从不沾花惹草
孩子五岁时,他想念家乡想着去家里拜祭谁知路上遭遇强盗,他舍尽钱财都不能保命,其妻为了救夫甘愿嫁给山贼,说尽好话让山贼相信,其夫深知妻子好意隐忍不发,等安顿好儿子后,害怕妻子被辱,使计混入贼窝要营救妻子,他潜进贼头房中想带她走
不料事发,其夫为救妻子故意辱骂妻子,惹得贼头杀了他,妻子在夫君死后在心中发誓一定要让杀人者血债血偿妻子把盗贼服侍舒服,于是盗贼便对她言听计从,她把儿子寄养到曾经爱慕过她的那个书生家中,因为丈夫和书生是好友书生不会亏待儿子,定会教他好好做人
她则进了贼窝,若干年后儿子十四岁了,她使美人计让贼窝乱成一团让官府趁机剿灭盗贼,她获得自由后,找到了儿子和他团聚,两人告别书生后便相依为命不知这位女子可算是一奇女子”慕清笑问
书生叹道:“我想起来了这故事我听过,不过结局不是你说的这个,结局是极其惨痛,那位女子认为愧对夫婿好像……”书生斩了这段话,留给人血腥的暇想
听完,高锘仿佛知道了什么,搂紧慕清的膝盖,乖顺得很
后面的那群人嘤嘤哭泣,吟了句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情诗:“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大师宣了声:“阿弥陀佛,女施主一家可悲可泣,贫僧愿为他们日日诵经为他们一家祈愿”
“贫僧也有个故事不知众位可否倾耳一听?”
“大师你真是好人”高锘说道
“大师请讲”书生说道
高锘沉浸在故事慕清讲得故事中久久不能自拔
“也是有一窝贼寇,无恶不作一日贼头碰见一个书生饿晕在路边,穷极无聊地和贼兵打赌给这书生一碗饭赌这书生会不会吃,书生的操守便是不吃恶徒施舍的食物
他们把饭递给了书生,谁料书生丝毫没有犹豫地吃完了他们想着既然难得做了次好人就要做到底,不想为难他,让他离去,可那书生居然没走,说,既然吃了那碗饭他们便是他的恩人,为了报恩决不能看他们在歧途上越走越远
因此他要帮助他们走上正路,那些盗贼觉得新鲜就不阻拦他让他住下还为他提供食物,但是他们每抢劫一次书生都会阻拦,有他的搅和盗贼们屡次不成功,有时被逼急了拿刀架在书生脖子上,想杀了他,可书生说,他原本该死的,可他们救了他,这条命就是他们的了
既然不能把他们往正路上引,那不如不要了贼头以为他只是说着玩的,于是装作要杀他,可书生丝毫没有退缩,盗贼知道了他的真心于是痛改前非,虽然还做着盗贼,但是却做着劫富济贫的好事书生也住了下来,贼头和书生朝夕相对,日久生情,日子久了两人便形同夫妻,恩爱有加”
“喂,那两个人都是男子吧!”高锘打断道
“是啊,但有谁规定男男不能相恋,历来男男相好都是雅事如何不能相恋?”大师双手合十说道
“哦,是吗?书生哥哥你怎么看?”高锘红着脸问书生
书生点点头
高锘远离了慕清,蹲着走到书生旁边说道:“你喜欢男子吗?”
书生心中不悦,但仍道:“我喜欢的是女子,如果有一天有个男子让我心动我一定会去追求”
尽管高诺没有亲近慕清,但高锘带来的温暖从慕清的膝盖上移到了胸口
慕清耳边回响书生的话,不以为然
高锘蹲不住了,站起来走到那群粗人那里,说道:“忍着点啊,我为你们接骨”
那群人哭道:“听了诸位讲的故事,我等为自己的行事作风深感内疚,小公子别管我们,让我们挨一夜疼楚减轻罪孽吧!”
高锘不屑道:“得了得了,刚刚我打折了你们的骨头本就该早些接骨拖得越久越难接,现在你们也反省了,就不用遭罪了”
“啊……”杀猪般的惨叫回荡在暴雨中好不凄厉
那群汉子围在火堆旁,仍在津津有味地谈道:“据你们所讲,我觉得高大侠跟那个商人和那个书生一起,简直不能与之比肩”
“……”
“徐将军的长子六岁了按理也该懂事了,居然随他那负心的爹走了,丢下了徐将军和小儿子真是……”
高锘一听,话都没有编排直接要争论时,慕清握住了他的手高锘便剿灭了暴动的情绪,安安静静地坐着
老僧这时说话了,“施主勿论他人是非”
那群汉子倒也爽快道歉道:“大师我们错了”
半夜所有人围着火堆睡着了
高锘紧挨着慕清睡觉,而慕清却还清醒
“施主,有何心事说来听听?或许贫僧能为你指点一二”火堆旁的大师闭着眼却一脸慈祥
“大师说的故事恐怕结局不是你说的那样吧”慕清笑道
“的确,结局不是那么美好,我这么做不过是想成全施主施主涂遭业火,是时候苦尽甘来,但愿施主把握机会”大师端坐着,双手合十他平静的一席话,让慕清的烦躁拂去了不少
“你不知我品性如何便冒然成全,不怕害了人吗?”慕清看着高锘衷心说道
“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也非愚笨,既然能倾心于你,想必你的品行不至于恶劣”僧侣胸有成竹
他斑白的胡须,衰败的脸让慕清心里舒服,他似乎得到了最质朴的祝福,让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去拥有这个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读者大大能留下只言片语可以让我参考参考
第7章 情肠莫语两心知,竹深道尽苦旧事
经过暴雨洗礼的土地再次迎接了阳光,而这阳光比平时还要刺眼
慕清和高锘告别众人后,慕清挥鞭打算离去时,那个书生追了上来自报姓名后,询问他们俩的名字,被慕清敷衍过去了
高锘在车厢里忍不住笑了
之后的三天,许是老僧的鼓动起了作用,高锘不再掩饰对慕清的爱慕,胆子壮了许多,常常调戏他但并未说出什么情话,慕清也没有,两人心照不宣地过着情人一样的日常生活
如风和日丽的第三天
高锘和慕清在茶棚吃茶,磕着瓜子,瓜子皮好像认定了高锘的嘴是它家,每当高锘嗑一粒瓜子都要呸一声才能喷出瓜子皮,尽管这样高锘照样嗑,照样喷
慕清实在看不下去了,劝他还是剥吧,他不听慕清便替他剥好瓜子送给他吃,而高锘看了眼那双粗糙的手掌心里堆积的人形一样的瓜子仁,调戏道:“还以为你会把嗑好的给我吃呢!”
对于他的调戏慕清僵直的唇线弯成了条弧线,说道:“要不要我嘴对嘴喂你吃呢?”
这句话把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发生的事从悉数唤醒高锘抓着脸恨不能抓下这块发红发烫的两颊,让慕清看了笑话去
不过自己的笑话慕清看得差不多了,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高锘撤手,他的脸依然像涂上了胭脂那样红,不知是羞红的还是抓红的
“你跟柔心那个过吗?”高锘问道
慕清支颐,笑道:“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和他清清白白”
高锘高兴之余还是气:“你亲过他没?”
慕清想了想,高锘瞧他的眼神渐渐往回缩,暗自高兴,料想一定是没有这样的回忆不然早说了
“有,他在我睡觉的时候亲过我,好像还摸过我,至于还做过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高锘呵呵一笑,嘲讽道:“那么你真是艳福不浅啊!送到嘴边的肉怎么不吃啊?”
慕清注视手中的瓜子仁,吟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矣”
高锘一把夺过慕清手中的瓜子仁,咀嚼着满口的香刺激了味蕾,高锘感觉吃到了人家美味
“你是不是喜欢被动啊?”高锘眯眼,唇角探究的微笑表明了他对这个问题的热衷
慕清笑道:“我喜欢相互尊重”
两人上路了,慕清不断矫正马匹奔跑的方向,听高锘说过,明天就到赵洛珩的居所了,他觉着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应该做些什么,倒不负来这世上一遭了
又到了晚饭准备时节,高锘打野去了
他们在一片森林里歇脚,慕清收集柴火准备点燃
火窜高了像猴子爬杆那样,慕清坐在席子上烤着火,心里酝酿着与高锘说的话
高锘提着处理过后的鸡回来后,抬在火中烤
《贵公子成长史》完本[古代架空]—— by:花开半赏
作者:花开半赏 录入: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