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直逼楚京的时候,西楚国的皇帝傅卿珏却率先发来求和协议,而沐曦辰这边也表达了谈判的意愿,具体的内容他并不知道,只知道事情很快就被解决,西楚和大南国都将成为东阳国的附属国,年年朝贡。
班师回朝的路上,谢景宸还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原本以为定是一场恶战,竟然就这般轻松地被解决了,前前后后加起来还不到一年,他却已经……为那人得了这天下。
抬头看向京都的方向,脑海里全是沐曦辰的温柔笑靥,发怒的,嫌弃的,欢喜的,狡黠的,而最最清晰的,却是他在自己身下,被汹涌的情。欲逼的眼泪汪汪的样子。
他成功了……
那么,该去领他的奖赏了。
战争到底残酷,剩下的将士不足十五万,还有许多的轻重伤员,随着队伍一起行动,不免拖慢了行军速度,谢景宸这次却格外地有耐心,不曾催促不说,还刻意放缓进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距离进度还有不到三天的路程时,谢景宸带着楚寰离开大部队,悄悄从另外一条隐秘的小道,翻城墙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一个守卫。
“楚寰,你在这里等着,如果一天之内我没有出来,你就带着咱们的人,直接攻进来。”谢景宸扫了眼熟悉的街道,眯了眯眼,将一块令牌塞进他手里。
楚寰满脸的兴奋,扯着他的袖子摇晃个不停,“将军,你是不是准备自己当皇帝啊?啊?我就知道,除了你,谁都配不上这个位子!”
谢景宸将自己的袖子撤了回来,语气淡淡,“我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那你这是?”楚寰也被他弄糊涂了,命令大军在城外修整,摆出一副逼宫的样子,不是为了自立称王,还能为了什么?
但是印刻在骨子里的服从让他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只是忠诚地执行着上面下达的命令。
谢景宸熟门熟路地闯进宫廷,宛若在自家的后花园一般惬意,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一路上的守卫甚少,甚至到了大殿上,周围已经是空无一人了,方圆十里都没有任何守卫,简直就像是专门在等他,请君入瓮一般。
可是他能感受到,沐曦辰在里面,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在这大殿里。
所以无论是不是鸿门宴,他都非去不可,也毫无畏惧。
一步步,踏上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大理石长廊,走进了空旷的大殿,最上方,沐曦辰正穿着一身黄袍,端坐在哪里,目光直直朝他扫来,专注地可怕。
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因为没有人气而显得有些阴冷的空气包裹住他,直让人心口发颤。
“臣,谢景宸,拜见陛下,幸不辱命……”谢景宸缓缓跪下,身上的煞气还未完全消散,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把出鞘的神兵,锐不可挡。
他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沐曦辰的脸,近乎贪婪地,寸寸描绘着他的脸和身体,让清冷的空气都几乎被烧灼起来。
“做的很好,”沐曦辰淡淡开口,清清冷冷的嗓音,听上去格外舒服,莫名地抚平了他心头的激动和紧张,“如此大功,谢卿可有什么想要的奖赏?”
心底的疑窦越来越大,陛下跟他一般灼热的目光,和这一番特意的布置,让谢景宸心头升腾一个荒谬的猜测,在脑中炸开片片烟花,身子都开始激动地颤栗。
“臣……”他仅仅说了一个字,喉头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疼痛地厉害,再难开口,可是对上沐曦辰近乎鼓励的目光,终于是定了定神,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地说道,“臣……我终是不辱使命,想要的却只有一样,”
“我唯愿,以这天下为媒,江山为聘,常伴御前,生死……不弃!”
第128章 穿越异世之凤唳九霄(十三)
他死死盯着沐曦辰的眼睛, 只从中看到了纯然的欢喜, 没有一丝扭捏痛恨, 高悬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原来不仅仅是他的幻想。
他的陛下,果然对他,也是有情的。
“朕的后位空悬……”沐曦辰挑了挑眉, 似笑非笑地吐出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并朝着御座下的那人伸出了手,“过来。”
谢景宸飘忽着脚步,头重脚轻地一步一步走上了御阶,脸上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恍然,直到真真切切地握住了那只形状优美, 略显冰冷的手,才稍微回过神来。
猛的被一股大力扯了过去, 体格健硕, 被奉为新一代军神, 在战场上勇猛异常的将军, 却被他们的皇帝, 轻轻巧巧地压在了御座上,身形略微纤细的青年压制住高大的武将,明黄的龙袍对上墨蓝色的将军服, 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
“我以为你能忍多久, 呵……”沐曦辰虚靠在他身上, 双臂将他圈住, 呈压迫状,垂眸盯着那人,眼中有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庆幸和欢喜。
还好,你不曾让我失望。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指,沐曦辰终究是忍不住,率先吻了下去,谢景宸在最初的呆滞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手上用力,猛地搂住他纤细的腰肢,瞬间上下颠倒了体位,将人压回了御座,以绝对强势的姿态,肆意地侵犯着青年,力道近乎凶狠。
随着他手上动作加大,却莫名感觉有些不对,谢景宸停下动作,抖着手扯开他的腰带,却猛地瞪大了双眼。
这人里面竟是什么都没穿!
沐曦辰看他这幅如遭雷劈的神情,得意地紧,狡黠地笑了笑,不怕死地继续挑逗道,“你不是一直幻想着想要这么对我吗?恩?怎么,现在就不敢了么?”
谢景宸赤红着一双眼,目光深沉到可怕的地步,就像是锋利的刀片,寸寸划过那赤.裸的肌肤,呼吸粗重地像是风箱,哼哧哼哧地喘个不停,空荡的大殿只听到他异常的喘息声。
明明被刺激地近乎疯狂,他却不肯移开视线,死死盯着。
他心心念念的人,神圣的龙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身下就是那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御座,他曾无数次在梦中梦到的景象,就这般成了真。
“呵……”他又用力喘了一口,再不克制,狠狠地享用这场梦寐以求的饕鬄盛宴。
等到第二日,沐曦辰醒来,已经时上三竿了,他揉着酸疼的腰爬起来,稍微一动,就牵出一抹刺骨的疼,不禁苦了脸,愤愤不平。
啊,禽兽就是禽兽,素了那么多年的禽兽更可怕,下次再主动撩他,他沐曦辰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因着他这个皇帝任性惯了,所以即使没有早朝,百官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听到谢景宸班师回朝的消息时,静默了一瞬。
不甘,嫉妒,愤恨,轻松,各种各样的情绪明明白白地显示在脸上,看的沐曦辰直想笑。
随着那道高大的人影走进,沐曦辰又觉得屁股隐隐作痛,有些不自在地朝后挪了挪,对上那人略带笑意和餍足的揶揄目光,顿时恨得咬牙,任凭他跪了好一会,都没让人起来。
体力好了不起?
天赋异禀了不起?
折腾我了不起?
他磨了磨牙,狠狠瞪着御阶下那人,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谢景宸含笑看着爱人别扭的样子,嘴唇微张,无声地说了三个字,就让沐曦辰那些微末的怒气瞬间就像被戳破了气的气球一样,泄了个干净。
其……其实也是他自己作的死是吧……
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外人并不知道,众朝臣只当他们的陛下终于要给得胜归来的将军一个下马威,几个被收了兵权的将领心中一片松快,解气地看着那道跪的笔挺的身影,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看好戏的眼神。
“谢景宸,抵挡来犯,全胜而归,该赏!”终于被哄顺毛的沐曦辰懒洋洋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因为昨天叫了大半夜,所以还有些微哑,落到谢景宸耳中又是一番诱人的风景。
尤其是昨天两人刚刚在这御座上胡闹过,所以他现在,脑子里全是关于某些场景的回味,本就笔挺的身躯顿时紧绷了。
沐曦辰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略微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不过谢卿已经获封一字并肩王,此次却不知,还能如何嘉奖。”
大臣们面面相觑,搞不懂他们的陛下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保持沉默,一个个低垂着脑袋,乖得跟什么似得。
“确实该封,却封无可封,”沐曦辰顿了顿,略带笑意地继续道,“那就封谢卿为我东阳国的皇后吧!”
“臣,遵旨……”
谢景宸迅速接上,对上爱人促狭的视线,无奈又包容地笑了笑,是夫还是妻他都无所谓,左不过是个名称,只要在床上,他能占据绝对主导权,那就够了。
“陛……陛下,万万不可啊!”
众人过了良久才从那石破惊天的圣旨中回过神来,刚想开口辩驳,就对上了谢景宸嗜血的冰冷目光,顿时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拼命想要张嘴,却终究是哑了声,什么反对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谢景宸从尸山尸海中锻炼出来的杀气再不掩饰,直直的朝着群连血都没有见过的大臣碾压过去,直把他们逼得面色发白站立不稳才些微收敛。
“看来众卿都没有意义,那就这么定了,退朝!”沐曦辰没耐性去对付那些老狐狸,索性将着这团烂摊子全部丢给某人。
哼,要是搞不定这群家伙,那他也不用嫁过来了!
经历了好一番威胁恐吓,众大臣走出大殿,脚步都有些虚软,更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臣,不禁悲从中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了起来,直言对不起先皇对不起祖宗社稷,竟让他们的陛下落入了贼人之手!
是啊,他们的陛下一定是被迫的,谢景宸手握重兵,根本没法与之抗衡,不得不出此下策以作安抚,否则怕是社稷危矣!
可怜他们的陛下,竟被逼迫到如此地步,真真是……罔顾人伦!狼子野心!
也有几个心思偏颇活络些的,思考的却更多。
谢景宸若是入宫为后,那兵权自然是无法继续握在手中,到那时他们陛下才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兵权拿回,所以这定是个权宜之策……
而且一旦手中无权,谢景宸还成为了后妃,不得干政,到那时,捏圆搓扁还不是他们陛下一句话的事?
更何况男人不能生孩子,就算他占了后位也没什么,甚至更好,只要等陛下对他彻底厌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屑做的时候,他们的孩子将会有更大的机会取得陛下的恩宠,到那时,宠冠后宫,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们陛下不是有洁癖么?
怎么可能有那最最下流不过的断袖之癖?所以定是他们所想的那般,权宜之计罢了……
种种思量猜测,对于陷入热恋中的两人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对于好不容易得来的心意相通,自然是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才不算辜负。
皇帝如何,江山又如何,若是没有你在身侧,那整个人生,必将是黯淡无光的,毫无意义。
在另一处辉煌的大殿上,凤夜漓睁着一双美目,却再也没了往日的胜券在握和骄傲,满满都是怒火和惊惧。
她的床边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烛火,面部全部拢在阴影里,看上去略显阴森,只是那双眼,亮的过分,让人下意识地就被吸引了过去。
正是刚刚议和成功的傅卿珏。
他的身形越发瘦了,本就刚硬的轮廓因为少了几分丰腴,竟显得有些形销骨立,配上这阴影,更显立体,却是有些像那骷髅。
下巴的胡茬也冒出来寸许,堂堂一国之君,不知怎的,就落到这个地步。
“醒了?”傅卿珏伸手,摸了摸她即使久睡依旧显得很红润的脸庞,轻笑了声,“这样乖巧的样子,真让人着迷……”
凤夜漓浑身上下不能动,只能大睁着一双眼瞪着他,却毫无杀伤力,她拼命挪动舌尖想要吐出只字片语,却发现,除了一双眼,竟没有一处她能支配。
她明明在自己的寝宫里睡得好好的,只是突然感受到了一些响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人打晕,醒来就是如此了。
素来崇尚自由和力量的人,现在却连一个字符都无法说出,对她来说才是最深的恐惧,而且她想不明白,这个已经爱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怎么会任由她陷入这种不利的境地。
“恩?璃儿想说什么?”傅卿珏笑得温柔,俯下身子,轻轻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纯洁至极,不带一丝情.欲,就像是拥着最珍贵的宝物,欢喜得不知该怎么好,甚至近乎虔诚。
“我知道你只是爱玩,”傅卿珏伸手,将她一丝不乱的衣领袖口拢了拢,语气宠溺至极,“所以我不怪你,你说过的,你最爱的就是我,那么只要跟我呆在一起就好。”
“既然你那么爱我,和我在一起会很开心吧?”
傅卿珏终于是没忍住,再度将他刚刚整理好的衣领掀开,露出那细腻白皙的肌肤,着迷般地允吻上去,“像这样,再也不会对我说谎,再也不会跟别的男人调情,只能接受我的庇佑,真是太好了呢……”
凤夜漓的眼中终于被恐惧所沾满,虽然傅卿珏的眼神依旧平静温润,但她就是莫名知道,这个男人疯了。
彻底疯了……
从未有过的绝望涌上心头,却来自于这个她从未设防的男人,怎么会这样?
她最是看不起,也最是放心的男人,竟在这最紧要关头,狠狠背叛了她。
而只这一次,就将她瞬间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没有了酣畅淋漓的自由,没有了令人着迷的力量,她还要像个充气娃娃一般,时不时地满足这个男人的兽.欲和欺凌,却连求死都不能,只能生生地,神志清醒地,生受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