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沿笑着伸手5" 触发某个条件以后4" > 上一页 7 页, 接过,接过的时候,还伸了手指轻轻挠了白榔手心两下,然后不出所料地被白榔瞪了一眼,“别动手动脚的。开灯你自己去,我可不想下去撞枪口子上。”
说话的时候,底下钻门缝的“人”,屁股都已经进了寝室,像是在挑衅一样,上半身抬起头,咧着嘴盯着白榔笑,眼睛里空荡荡的,没有神采。
“凸(゜皿゜メ)靠!啥子东西?”陈安终于也醒了,他一醒,声音就控制不住了,看见底下的东西转着身体朝向自己的时候,陈安喉咙里冒出一声压抑的惊叫,然后“咚咚咚”地越过一条铁栏杆,躲在了还在睡觉的李东一身边,靠着墙。
李东一发出了一声嘟囔,摸到了自己身边有人,迷迷糊糊地看见陈安躺在他身边,刚想说话,就被陈安捂住了嘴,“别说话,李,李长宽,李长宽在钻我们的门缝。”
陈安压抑的声音里埋藏着恐惧,但还在困意中的李东一没能发现,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睡前忧虑担心的事情,听到有人在钻自己宿舍的门缝,第一反应不是科学性的可能性,而是这件事的不应该,当即就瞪大了眼睛,挣开陈安,翻身就对着门骂道:“我操了天嘞,什么狗东西,敢来老子寝室偷……艹嘞!”
显然李东一终于明白了陈安的恐惧,眼见着一个明明是正常人但却能把自己塞进门缝里的恐怖场景,李东一瞬间就彻底清醒了,立马回身抱着陈安就开始装睡。
白榔和萧沿坐在对面,看得发愣发笑,但要是再不行动,这底下的人就真的要爬进来了,从萧沿那边下去,白榔和萧沿一人端上根凳子,对着李长宽放下去,卡住他的肩膀背和屁股。
完事儿之后,白榔看着萧沿,“怎么办?”
“我们能‘杀’了他吗?”萧沿看着底下的李长宽,思索着问道。被压制着的李长宽好像动弹不得,嘴里发出“嘶嘶滋”的声音,和挠门声相差无几,但却更加尖锐,在听到萧沿的声音后,他大概是还能听懂,所以叫声更加刺耳。
门外突然又传出了敲门声,“萧沿、白榔、李东一、陈安,我的室友丢了一些东西进去了,你们开开门,让我进去拿回来,好不好?”
全好用和平时差不多的声音,向着里面的人说话,话里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丢了东西确实是东西而已啊。
萧沿对着白榔,将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暂且先不说话。铺上的李东一和陈安撑起来,安静地看着萧沿和白榔动作。
白榔给了萧沿一个眼神,然后自己去了厕所,就当——是人有三急吧。
拖拖一直都被挂在厕所吊钩上,因为这次是浴球的缘故,白榔也就不便一直用它,说过的话也就很少很少。白榔戳了一下浴球,时间紧迫,也就直接发问了:“外面那种鬼东西能不能清除?或者说,‘杀掉’?”
“杀人?杀人不是很简单吗!?你们难道不是从小就知道的?”拖拖充满了困惑,就好像是以为白榔是真的在问它怎么杀人一样。
白榔知道,拖拖或许只是为了避免透露如何解决外面的鬼东西而给的说辞,然而把这几句话掰开了放进耳朵里,再运输到脑子和心里,他皱着眉头觉得不愉快,不对,不该用“不愉快”来形容,而应该是“不舒服”,极其不舒服。
跳过这个问题,白榔再次发问:“所以,外面的‘人’没办法解决,是吗?”
“有啊,杀掉就可以啦。”这一次不是拖拖开的口,而是桌桌,有些乖的娃娃音说出的话却显得森冷。
说杀掉的绝对不是人身上的鬼东西,而是真真正正的人。
它们似乎是真的想他们动手杀人。
白榔没再开口,转身回到萧沿身边,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暴露出来了。走到墙壁旁边,一手按亮了灯,乍然光亮,让四个人的眼睛一时间都看不清了,白榔闭着眼睛抬头,“李东一、陈安,你们也要作出贡献了,大声叫,越大声越好,最好叫到整个宿舍都能醒的那种。”
李东一和陈安犹豫了一秒钟,然后听了白榔的话,放开嗓子,把自己所有的恐惧全部都喊了出来,听得最清楚的莫不是旁边的宿舍,大半夜被惊醒,人的第一反应总是愤怒,而不是恐惧。
许多宿舍都纷纷开了门,就想着狠狠怼一下那个半夜不睡觉,扰民的家伙,结果周围宿舍一开门看见的场景,让这尖叫声一起一伏又一起,再也没停过。
再也不会有人会以为那个一半身子在门内,一半身子在门外,地上却一片干净没有血的“人”真的是人了。
☆、第 20 章
或许是因为它们的异常被人发现,所以以后再也没法通过某种方式来让人被它们控制,于是能看见的所有人,都亲眼看见原本还在外面敲门的正常“人”,毫不挣扎,一瞬间就变成了像纸片那样轻薄,然后从门下面“嗖”地一下就进了白榔他们的宿舍。
外面是怎么样的兵荒马乱,宿舍里面的人都无暇关注了,四个人退到两个方向,两下两上,门口堵着两个“人”,身体的厚度已经还原了,然而那颜色,就像是刷了一层灰白漆一样,脸上起着斑,类似于尸斑的东西,两双眼睛已经看不出任何神采了,空洞洞的,感觉眼球好像在融化。
李东一和陈安躲在床上,声音在喉咙里被堵住,“咕噜咕噜”的,脸上的肉跟着抖动的下巴一起颤动。
也不知道是谁发动了号令,“全好”扑向了白榔和萧沿,“李长宽”则猛地跳上了陈安和李东一呆着的床,“啊——”尖叫终于突破了陈安的喉咙,那是恐惧带着绝望的哭号。
李东一大喝一声扑倒了“李长宽”,入手只觉得粘腻,“李长宽”的皮肤就像是被水泡发了,每一寸肉里的都不是血而是水,甚至不是水,而是粘稠的浆。下意识地,李东一就想甩开他,摆脱那种可怕的触感,然而,他甩不开了,就好像从他触摸到的那一刻开始,“李长宽”就长在了他的手上。
李东一自己没办法摸到自己的手,然而他就是有一种感觉,他感觉自己的皮肤也在变化,他感觉他能听到自己的皮肉里,血液流动的声音一点点变慢,然后慢慢消失……
“别摸到他们,别摸到他们!”李长宽唯一能说的,就只剩下了这个。
借着李东一缠住李长宽,爬下床的陈安一把抄起水果刀就又回了床上,李东一骂他,“你有病吗?还不快跑?!回来干屁啊。”
陈安抖着手不说话,他听到李东一说不能摸到它们,于是他扯着自己的铺盖罩在“李长宽”身上,似乎“李长宽”已经笃定能够“同化”李东一,于是他连挣扎都没有,他闭着眼睛,眼皮搭在空荡荡的眼眶上,微微下陷。
陈安隔着被子骑了上去,看着李东一,“我砍了?我砍掉他的手,可不可以?”陈安是想问,砍掉李长宽的手,那么李长宽应该就不能伤害李东一了吧?
可是李东一也不知道,他点点头,“砍吧,总不能等死。”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隔着衣袖,陈安开始割“李长宽”的手,出乎意料地是,很容易地就割断了手腕,就好像这只是用没有干的泥做成的一样,又或者皮肉里的骨头早就被融化了。
随着“李长宽”的手和身体的割裂,黏在李东一手里的手也不见了,陈安兴奋地看看李东一,然后转身背对着他,低下头盯住被子,嘴里说:“李东一,快点,你去帮白榔和萧沿。我来解决被子里的家伙”
以为终于解救了室友的陈安很是放松,他觉得这个怪东西不是不可战胜的,耳后却传来李东一压抑的声音,“快走!快走!陈安,快!”
那看似消失的手,只有李东一才知道,那不是消失,那是覆盖,是占有,是吸收,他的手已经不是他的手了,那双手完完全全地被李长宽的手占有覆盖了。
“快!”随着李东一崩溃的嘶吼,陈安转过来一半的脑袋软趴趴地耸搭在了肩膀上,那双手轻而易举地捏断了陈安的脖子。
李东一的眼睛模糊了,眼泪顺着脸庞滑落下去,被子里“李长宽”要来找他的手了,一点一点地,李东一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是自己的了,慢慢地,他觉得眼睛热起来了,越来越热,就像
是要被融化了那样热。
萧沿和白榔根本无力帮忙,他们不能接触“全好”裸露在外的皮肤,而全好对他们却根本毫无顾忌,两相下来,即使他们以二对一,也只是勉勉强强,一走神就是死路。
为了躲避“全好”的手,白榔被他狠狠踹到了柜门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他立刻反身到了书桌边,动作粗暴地扯下了笔记本的充电线,一头自己紧攥着,另一条看准时机扔给萧沿,萧沿立刻接过,两人默契地向着彼此的方向跑动,穿过“全好”的充电线刚好箍住他的脖子,阻碍了他冲向任意一人的动作。
白榔和萧沿拉扯绳子更加用力,生怕“全好”像从门缝下进来那样,把自己压缩着,挣脱开他们,“白榔,你那头给我,赶紧去开门!”
萧沿看见上面的李东一眼睛在变了,知道时间不多了,白榔没有犹豫,在再次跑过萧沿的时候,把线的一头交给了他,自己赶紧跑向门的位置。
白榔刚把手放上门把手的时候,他听见了背后萧沿的怒吼,“小心!”然后他觉得自己脖子被什么凉腻腻的东西贴住了,最后回头的视线里,是萧沿向他本来,没能注意到被困住的“全好”缩小了头,然后世界变得昏暗、崩塌了。
在黑暗里,白榔和萧沿听到了拖拖和桌桌的声音。
“游戏结果:伍梁死亡、覃运死亡、陈安死亡、李长宽死亡、白榔死亡、萧沿死亡,死者六人,未达十人。游戏胜利,无奖励。
下面进行分数统计:窥探覃运的行为——白榔加一,萧沿加一;
获取任务信息——白榔加一,萧沿加一;
合理猜测游戏设定——白榔加一,萧沿加一;
合理考虑信息的传播——白榔加一,萧沿加一;
传播信息——白榔加一;
打击覃运——白榔加一;
对抗全好——白榔加一,萧沿加一;
死亡——白榔减二,萧沿减一。
总计,白榔获得游戏分数5分,萧沿获得游戏分数4分。获胜方为白榔,无奖励。
游戏结束,游戏者返回。”
在拖拖和桌桌共同的声音中,萧沿和白榔返回了自己的世界,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之前在哪儿,在干什么的时候,白榔已经脱口而出,“靠!”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声,“艹!”
然后就是无比寂静中的突兀的一声笑,“哈哈哈,不得了了啊,当着老师的面儿,在神圣的课堂上,你们两个都能骂脏话,而且还这么默契,一起做错一道题,然后又一起骂脏话,你们干脆结拜好了,啊!”
显而易见地,物理老师气得厉害。
而萧沿和白榔,心里头的气儿也大,暴露就暴露了,非要弄死他们才算本儿是吗?轻而易举就死了,没有丝毫主角光环,游戏胜利还没有奖励。辛辛苦苦这么久,就为了回来迎接失败的物理成绩吗?
就不能像第一次那样,把时间往前拖一拖,刚好在物理考试的时候,不是很好嘛?!
然而这种郁闷很快就被另一种郁闷取代了,提问:我和我的同学一起在课堂上骂了脏话,然后被物理老师听见了,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
回答:游戏世界欢迎您的再次到来。
☆、第 21 章
“说你呢!摇来摇去地干什么?”一瞬间的事,白榔就觉得自己身上疲惫到不行,汗滴让他的眼睛模模糊糊的,盐炸一般地疼,还不等他伸手擦汗,就被一人踹了一脚,不是很疼但主要是尊严。
白榔刚想回击,却只一动就觉得天旋地转,什么知觉都没有了,直板板地倒了下去,看上去,倒像是被那人踢倒了一样。
晕过去的白榔不知道的是,下一秒,他右手边的右手边的右手边的人猛地冲过来,接住他又抱着他的头,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天哪,榔榔,你怎么啦?谁对你下了狠手啊?你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被踹一脚,难说不会落下个大病根啊!”
这话里的浮夸和针对也是没谁了,站在一边儿的教官虽深知自己踹的那一脚绝对是虚的,但是眼下众学生都瞧见了这个白嫩小子是被他踹了一脚然后倒下的,他才真的是郁闷,有理都说不清了。
“打报告了吗?赶紧回去站好,别偷懒!”大个子教官板着脸训起萧沿来,打算让萧沿继续站军姿,然后他自己把白榔送去医务室,可话一出,就被那个搂着头的新生狠狠地瞪了一眼。
教官一梗,最后皱着眉头冲萧沿摆摆手,“那你赶紧把你兄弟背去医务室,还拖?送去了赶紧回来,要是偷懒,看我不加罚你!”
萧沿立马点头,抱起白榔就打算跑,可惜这军姿站了太久,所以他的手脚都是软的,跑起来还真是差点儿狠狠摔了一跤,还好他手上拼命抱得紧,这才把白榔稳稳地留在怀里,没把白榔摔下去。
或许是考虑着新生刚入校,总有些不太能记路的学生在,于是通往重要的地点上总是有指示物的存在,萧沿沿着路标,很快就到了校医务室。无需多言,一走进去,就有老师招呼着萧沿把白榔放在床上。
“嗯,没事,就是中暑而已,挂瓶水就好。”校医迅速地给出了诊断,然后打发着萧沿,“行了,你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