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哥儿干脆直接问道:“那能不能怀上?”
李大夫还在纠结表象和脉象对不上的事,闻言,便宽慰他们道:“怀还是能怀上的,你们不要太过忧心,我说不容易怀上不表示一定怀不上,还是有可能怀上的,只是跟其他人比可能时间要久一点。需放宽心,孩子自然就会来了。”
乐哥儿比划了两下。
畅哥儿看了跟李大夫说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治一治?喝药有用吗?”
李大夫摇头,道:“余夫郎这情况,老朽现在不能断定,不能贸然开药。这样吧,等余夫郎呕吐的病症好了,再来一次,我再看看。”
乐哥儿和畅哥儿闻言,点头。
李大夫又提醒他们道:“平常你们都可以喝些滋补的汤,普通人也能喝的那种,对身体有好处的总能有点用。不过余夫郎等身体好了再喝。”
“好,谢谢李大夫。”畅哥儿和乐哥儿拿着药方出去。
一出去,两人却发现石笙就站在门帘旁边,正顶着一脸轻蔑的笑容看着他们。
畅哥儿皱眉,道:“你怎么在这儿?”
石笙嗤笑一下,道:“哟,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了?药堂你家开的?”
乐哥儿扯扯畅哥儿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跟他说话。
畅哥儿点头,跟乐哥儿去柜台那边抓药。
石笙也走到柜台那边,从小厮手里拿过药方子,然后递给伙计,特别大声地道:“伙计,给我抓五副安胎药。”
说完,还特别得意地看了乐哥儿一眼。
安胎药?
畅哥儿和乐哥儿对视一眼,两人不自觉地就往石笙的肚子上看过去。
石笙怀孕了?
“哟,看什么呢?再看你也怀不上啊。”石笙脸上扬起嘲讽的笑容。
乐哥儿闻言一怔,双手一下揪紧了衣服。
“你说什么你?!”畅哥儿一听就恼了,呛道:“你就是生出来也做不成正夫,你得意什么,笙、夫、郎!”
自从七月再看见石笙,畅哥儿这阵子可是打听清楚了,这石笙虽然嫁给了隔壁饭馆的贾老板,但是却不是正夫,而是小夫郎。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嫁给了贾老板,但光是他小夫郎的身份,就已经足够让畅哥儿用来反击了。
果然,石笙一听,脸色立马就变了,他伸手就要去堵畅哥儿的嘴。畅哥儿一避,石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一跤。
“哎哎哎,几位,你们快住手,怎么动起手来了?不是都认识的吗?”药堂伙计见他们打起来了,赶紧喊道。
“哎呀,笙夫郎,您没事吧?小心着点,您还有身孕哪!”石笙旁边的小厮见了,焦急地上前去扶着,然后转头跟畅哥儿说道:“你做什么?笙夫郎怀孕了,要是我们笙夫郎出了事,你赔得起吗?”
畅哥儿嗤笑一声道:“那你让他别乱喷啊,是他自己犯贱要来找茬。”
“你!我撕烂你这张贱嘴!”石笙一听,又要冲上来。小厮赶紧从后面抱住了他,大声道:“不要啊,笙夫郎,你顾着点小少爷啊!少爷可是很期待他的出生的。”
石笙一听,顿时停下了,冷声对小厮道:“放开,我没事了。”
小厮顿了一下,然后放开了。
石笙哼笑一声,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摸了下肚子,然后冲看呆了的药堂伙计道:“我的安胎药好了吗?”
“好了好了。”药堂伙计赶紧将药包给他。
畅哥儿见了,翻了个白眼。
乐哥儿扯了扯他的衣袖,冲他摇摇头。畅哥儿这才点点头,转回柜台等着取药。
石笙拎起药包递给小厮,然后说道:“走吧,咱们回去就把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给炖了,蛋都下不了,留着干嘛,浪费粮食!”
“你!”畅哥儿一听这话就又要来火了,撸起袖子就想上前。这石笙,真他么地嘴贱到了极点。
乐哥儿一见,赶紧拉住畅哥儿,把他给定住了。
“乐哥儿,你别拉着我,他就是欠教训!”
那石笙朝乐哥儿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带着小厮趾高气昂地走了。
等到两人走远,乐哥儿才放开畅哥儿,比划道:要是他摔了,流产了,我们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变成我们的不是了。
“你……唉,我知道了。”畅哥儿叹口气,道:“你不要介意他说的话,李大夫说了,迟早会有的。而且,余老板不是说过,他不在乎孩子的嘛,你别担心,别多想,知道吗?”
乐哥儿点点头,比划道:我知道。
知道是知道,不过听到石笙那话,看着石笙摸着肚子的样子,乐哥儿还是被打击了一下的。
他敛下眸子,不让畅哥儿发现自己眼里的羡慕。
要是能有个他跟余大哥的孩子,那该有多好……
第113章 症结
乐哥儿和畅哥儿拿了药后便回到小吃店,乐哥儿叮嘱畅哥儿不要把这事告诉给余清泽知道。
畅哥儿点头答应了。
“大哥,哥夫回来了!”家宝看见他们回来,立马冲后院大喊了一声,然后又转头关切地问道:“哥夫,你身体怎么样?没事吧?”
乐哥儿摇头,示意没大碍。
家宝见状,放心了些。
余清泽听到家宝的喊声,立马跑了出来,拉着乐哥儿到了后院,问道:“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乐哥儿比划道:说是着凉了,吃几服药就好了。
余清泽又转头看着畅哥儿。
畅哥儿点点头,提了提手里的药包,说道:“我去煎药。”
“好,辛苦你了。谢谢。”看到畅哥儿也点头,余清泽松口气,给他道谢。
“余老板不用客气。”说着,畅哥儿回厨房去找药罐子去了。
余清泽拉着乐哥儿到石桌那里,给他垫了个垫子让他坐下,倒了杯温水过来,道:“还吐吗?大夫有没有说能不能吃东西?”
乐哥儿喝了口水,比划道:不吐了,可以吃。
余清泽又赶紧去给他端了粥和包子过来,端起粥,弄凉了点,喂给乐哥儿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呕吐极其伤胃,特别是乐哥儿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不知道多难受。
乐哥儿看着余清泽,张嘴吃掉了,享受着夫君温柔的喂食。
“都是我不好,让你着凉了。”余清泽歉疚地说道。
乐哥儿比划道:是我没注意。
余清泽摇头,小声道:“肯定是昨晚做太久,让你受凉了。”现在晚上气温低了,做和谐运动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感冒,余清泽有些懊恼。
乐哥儿脸红了一下,保持沉默不回答了。
这问题,在李大夫说他是着凉的时候,他也想到了。他最近都穿很多,平常白天都在厨房做菜,根本不可能受凉,唯一能找出来的原因,就是昨天晚上那啥的时候,他们没在床上,还做了挺久。估计就是这样,才受了凉。
吃了一碗粥,乐哥儿摇手,表示不吃了,比划道:我们回饭馆那边吧,差不多要开始有客人来了。
“你今天别做了,跟家宝换换。”余清泽说道。
乐哥儿摇头,比划道:我没事,家宝还小,费力。
他们用大锅炒菜,一次炒好几份,以家宝现在的臂力,支持不了多久。
“没事,让他先炒炒,锻炼锻炼。再说,还有我呢。要实在忙不过来,再换你。你先去休息一下,我把蔡府账房先生的小徒弟借过来了,他会负责结账。”
乐哥儿见余清泽都安排好了,只好点头。
这时,畅哥儿将药罐子洗好,弄到后院来煲药了。
余清泽跟他说道:“畅哥儿,药我们拿到饭馆去煲,你去忙替换一下家宝,让他跟我过去炒菜。”
畅哥儿闻言,点头道:“行,那这个小炉子你们一起带过去,那药要三碗水煎到一碗,要热服,饭后喝,不能空腹。一包药能煎两次。”
“好,我记下了。”
余清泽一手拎着炉子,一手牵着夫郎,后面家宝拎着药包和药罐子一起回了饭馆。
“老板,洛大人家的小厮过来买菜了,点好了。另外有两桌客人已经在等着了,就等您回来做了。”一回去,小树就过来报告了。
余清泽三人往桌那边一看,果然就看到洛家那个叫元宝的小厮在桌边坐着,桌上放着个三层的食盒。窗边的两桌上也已经坐了客人了。
那些客人见到他回来,就立马说道:“余老板回来了,就等你了。”
“好,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我这就去。”余清泽大声笑着点点头,转头对乐哥儿说道:“你先去休息下,药煎好了再叫你起来。”
乐哥儿比划道:我去煎药。
说着,他要去拎余清泽手里的小炉子。
“哥夫,不用,我来煎药,你去休息吧。”家宝说着,接过余清泽手里的小炉子就往后院去了。
乐哥儿无奈,朝余清泽比划道:我现在好多了,喝了粥也有力气了,真没那么严重。
余清泽拉着他往房间去,不容分说把他按在床上,说道:“不到中午不准起来。”
乐哥儿:……
无奈,乐哥儿只好脱了鞋和外衣,躺下了。
“好好休息。”余清泽在他眉心亲了一下,然后给他掖好被子,这才出去了。
待余清泽出去后,乐哥儿伸出一手轻轻触摸着刚才夫君亲过的眉心,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到了腹部上。
想要个孩子。
夫君和他的孩子。
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渴望过。
之前没出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没这么在意过这个问题。可是当畅哥儿说出自己是不是怀孕了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在意,非常在意!所以后来听到李大夫说只是着凉了,不是怀孕,才会那么失望。
即便余大哥说不在意自己是否有孩子,可是,他非常想给他生个孩子。
在他意识里,自己眉心孕痣黯淡,不能生孩子这个问题已经被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可是今天李大夫说,还是有可能的,这让他心里又产生了一丝丝希望。
乐哥儿果然是着凉,喝了药,注意保暖后,很快就好起来了。
但是因为心里装上了心事,这几天乐哥儿在空闲的时候经常想着想着就发起呆来。有时候是看着余清泽发呆,有时候不知道看着哪里发呆。
余清泽发现好几次了,问他,也只是说没事。
余清泽找时间去了小吃店问畅哥儿,“乐哥儿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畅哥儿答应过乐哥儿的,而且这事如果告诉余老板也只是平添他的烦恼和遗憾,说不定原本不在意的,现在在意起来了,那就糟了。
他也只好帮着乐哥儿打马虎眼,道:“没有啊。”
余清泽:“他最近经常走神,发呆。”
“……”畅哥儿顿了一下,道:“李大夫说吃完药再去找他看看,可能乐哥儿担心自己身体没好,影响干活吧?”
“只是这样?”
畅哥儿点头:“对。”
余清泽狐疑地回去了。
第二天,乐哥儿跟余清泽说要跟畅哥儿去济仁堂的时候,余清泽说道:“我陪你去吧。”
这次可是专门去看怀孕问题的,怎么能让他去。
乐哥儿赶紧比划道:就是去再看看,很快就回来,我跟畅哥儿去就行了,你回去忙吧。
畅哥儿也道:“是啊,我陪乐哥儿去,余老板你那么忙,留在店里吧。”
余清泽看着两人,明显有鬼,他想了下,道:“那行吧,回来告诉我。”
两人点头。
等两人走后,余清泽也跟着出门了,他偷偷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确实进了药堂,然后他绕到药堂后面,进了后院,敲开了李大夫看诊房间的后门。
李大夫开门一看,惊讶道:“余老板,你怎么来了?”
“嘘——”余清泽说道:“李大夫,你先出来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李大夫跟他到了后院,问道:“什么事?”
余清泽说道:“我夫郎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李大夫懵逼脸,摇头道:“没有啊,他前几天着凉了来看了看,没多大问题。”
余清泽皱眉,又道:“可是他这几天很不对劲啊。”
李大夫闻言,想了想,道:“啊,这个,可能我知道。”
余清泽:“怎么回事?”
李大夫摇头道:“如果你夫郎他不想告诉你,那我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
余清泽:……
好说歹说跟李大夫纠缠了一番,最后,余清泽终于搞清楚了乐哥儿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余清泽喃喃道,难怪乐哥儿这几天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在想着这件事。
他想了想,道:“李大夫,我有个不情之请,待会我夫郎进来看诊的时候,可不可以麻烦你把窗户开条缝,我想听听看。”
李大夫叹口气,道:“他不想给你知道,你又何必……”
“李大夫,说实在的,我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但是我在乎我夫郎,我不想他在这个问题上太执着,最后影响了自己的身体。”余清泽诚恳地说道。
李大夫看他表情认真,不像作伪,也为他对夫郎的感情感动了一下,便点头了。
等到轮到乐哥儿看诊的时候,李大夫把窗户打开了。呼呼的北风从窗户吹进来,李大夫都打了个冷颤。
“李大夫,风大,我帮你把窗户关上吧。”畅哥儿见李大夫抖了一下,赶紧说道。
李大夫赶紧阻止,道:“不用不用,我就是想透透气,有点儿闷,等会再关。”
闻言,畅哥儿便又退了回去。
李大夫先问了下乐哥儿的呕吐症状好了没,然后又给他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李大夫才把完脉,神情凝重。
乐哥儿两人一见,心中一沉。
畅哥儿急忙问道:“李大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