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完本[种田爽文]—— BY:李思危

作者:李思危  录入:10-22

庄思宜半点不受打击,继续道:“程兄来社学多久了?”
程岩不耐地皱了皱眉,回答得十分简洁:“挺久。”
庄思宜契而不舍:“那是多久?”
“忘了。”
“……”
总之,不管庄思宜要问什么,程岩都答得很敷衍,终于成功把天聊死。
他毫不掩饰的态度,也让庄思宜确认了舍友对自己的排斥,可原因呢?
是单纯看他不顺眼?还是源于嫉妒?又或者是穷人可笑的自尊心?
庄思宜决定按兵不动,再观察观察是否另有隐情?
一旦他不开口,寝舍中立刻陷入沉默。
可程岩并不觉得尴尬,这样的气氛反而轻松——他和庄思宜之间,原本就无话可说。
这一年的夏天格外闷热,尤其是傍晚。
程岩背了一会儿书,身上已被汗沾湿了,黏黏的,很不舒服。
但他很熟悉这样的日子,甚至有种莫名的踏实,反而是庄思宜忍不了,早早就躲出了门。
屋子里没了外人,让程岩愈发专注,直到书院里钟声敲响,提示亥时已到,他才起身活动一番,遂又拿了盆子准备去院中洗漱。
孰料他一出房门,就见庄思宜背对他坐在张藤椅上,脚边还放着冰盆,而院中石桌上则剩着几瓣已啃光的瓜皮。
程岩:“……”
真会享受,也不知东西都从哪儿来的?兰阳社学条件再好,也不会连这些都准备……
程岩摇了摇头,直奔水缸而去,可当他绕到庄思宜正面时,却见对方衣衫半敞,阖目睡着了。
程岩猛地顿住脚步,熟悉的画面让他心生恍惚,那一刻,他好像回到了前生,回到鹤山书院中。
那时候,寝舍里也只住着他们俩,每到夏季,庄思宜也常在院子里睡着;那时候,他以为对方将是他一生的挚友、知己……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程岩额头,将他从过去带回现实。
程岩抬头望天,星月早已被阴云笼罩——快下雨了。
他自嘲一笑,若非前生曾与庄思宜同寝几年,对方还赠过他几首诗见证了这段“友谊”,就他那样名声不显的小官只怕早被遗忘了,何至于挨了千百年臭骂?
程岩从宅男留下的意识中了解到,其中一首送别诗还被录入了后世的科举……哦,那时候科举早已被废除,应该叫做高考教材?
后世的夫子们每每讲起那首诗,就会拖他出来反复鞭尸。
在后人眼中,他就是个“抱庄思宜大腿上位又背后插刀,伤透了庄大大一颗赤子之心的白眼狼”,非常罪有应得了。
又有雨珠滴在脸上,程岩加快了动作,等他狠狠把自己擦了几遍,才发现原本看着随时都会降下的大雨竟然没了。
程岩倒掉水,余光瞄了眼姿势都没变过的庄思宜,快步回了屋。
那天晚上,程岩又做噩梦了。
这一次他不是在断头台,而是在他位于京城的小宅中。
家里除了仆人就只有他自己,当时他因煽动民众阻挠晋堰水库修建一事已被革职,正赋闲在家查阅水利相关的资料,想向世人证明他没有错。
忽然,外间一阵喧哗。
程岩匆匆出门,就见庄思宜手捧明黄圣旨,带着一帮侍卫闯了进来。
面对圣旨,程岩不得不跪下,跪在他的敌人面前,听着庄思宜冷冷宣读了皇上的旨意。
皇帝措辞严厉痛斥了他一顿,并以“召集百姓滋事生祸”为由,当场将他定罪。
程岩对此并不意外,早有太多迹象表明他已被自己这一派的人放弃,他,就是那些人选出来的替罪羊。
他也不害怕,至少这道旨意只处置了他一人,并未牵连其他。
但程岩还是心有不甘,因此,当庄思宜问他“你怎会变成这样”时,他愤怒回道:“我棋差一着,算不过你,落到今天全怪我无能,但我无悔!”
“反倒是你,你主持修建晋堰水库,导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家不成家?你难道听不见晋江河畔百姓的痛哭声吗?你能睡得安稳吗?庄思宜,你又怎会变成这样?”
庄思宜铁青着脸,“那又如何,历朝历代要做成大事,必然有人牺牲,莫非你还看不清,晋堰水库罪在当下,功在千秋!”
程岩:“不。是你功在当下,罪当万古!”
庄思宜沉默了很久,最终扯开一抹笑,俯身凑在他耳边道:“我真盼着你有万古之寿,看看究竟是你罪还是我罪,可惜,你活不到那天了。”
……
梦中的程岩并不知道,他一直喃喃说着梦语,庄思宜回屋时,恰好就看见这一幕。
他心里好奇,不知程岩梦到了什么以至眉头紧锁,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于是凑近了些想听清楚,但怎样都听不真切。
庄思宜稍一犹豫,轻声喊道:“程岩?程兄?”
见程岩没反应,他又推了把对方,终于把人给推醒了。
庄思宜正想调笑两句,就见一个拳头抡过来,直接轰在他脸上!
第6章
晓日破云,金色晨光铺洒院落,将一夜未散的暑气推得更盛。
多日来的酷暑蒸得院中老树繁茂的枝叶都有些卷边,就连鸟鸣声也显得无精打采。
程岩此时正坐在炉边,等着锅里的白粥煮开,他手握书卷,似乎读得很认真,但从他直愣愣的眼神来看,多半在神游。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程岩手一紧,不自觉坐得更直。
“你,还有心情熬粥?”
背后,庄思宜的语气冷得瘆人。
程岩定了定神,慢慢回过头,“昨晚真是对不……”
可当他看清庄思宜俊脸上一块乌青时,没控制住咧开嘴,笑出了声。
庄思宜脸色更黑,昨夜他担心程岩被魇住,才想要叫醒对方,哪知好心没好报,居然白挨一拳。
尽管程岩清醒后立刻跟他赔罪,他也知道对方并非故意,但心里还是很不爽。
尤其是一早起来,程岩不说小心翼翼地赔罪讨好,竟还跟没事一样在那儿煮粥?
……还敢笑??
“咳,”程岩勉强忍住笑意,一改昨日惜字如金,“我真是无心的,昨晚我也解释了,正梦见一匹恶狼凑过来,庄兄就叫醒我了,我那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要不,我待会儿托人去县里给你买点药?”
庄思宜“哼”了一声,绕过程岩去洗漱。
不多时,小院的门被推开,进来个手里提着篮子的少年。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生得一副机灵相,可在看见庄思宜后,表情只剩下呆滞。
庄思宜心里一股邪火,寒声道:“愣着作甚?还不快来伺候!”
少年赶紧低头,将篮子里装的各色早点摆上石桌。动作轻且娴熟,没有半点声音,可见训练有素。
程岩这才知道,庄思宜还带了小厮来社学。
不过社学中也有其他富家学子这么做,社学并不禁止,甚至还为这些下人们单独建了个院子,里头都是大通铺。
如此,程岩终于知道昨日的西瓜和冰盆都是从哪儿来的了。
他见小厮手捧小碗递给庄思宜,后者喝了一口,小厮又立刻拿过空碗,等庄思宜把口里含的吐出来……
程岩收回视线,回想着昨天的梦。
其实由庄思宜主持修建的晋堰水库,在往后两三百年中都有很大争议。
一来,水库建设的二十多年间,不知耗费了多少民力,死伤不计其数;二来,水库蓄水期间曾发生过一次溃堤,又造数万冤魂;三来,水库对当地环境影响非常大,许多物种从此消失。
但时间越久,晋堰水库的优势就越明显。一千多年后,也就是宅男所生活的时代,晋堰水库依旧发挥着无可取代的重要作用,且已是举世闻名的水利工程,被无数人赞誉、敬仰。
但程岩仍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他当年反对修建晋堰水库的种种理由,基本都变成了真实的悲剧。
如果不是庄思宜权倾朝野,说一不二,即便溃堤也要坚持下去,换了谁来,晋堰水库都只会是一场灾难。
可历史,没有如果。
锅里的白粥“咕噜咕噜”冒泡,淡淡的清香散开。
程岩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先盛了一碗,还没等他喝上一口,碗就被不知何时过来的庄思宜夺走。
面对程岩疑惑的眼神,庄思宜振振有词,“你昨天打我一拳,我喝你碗粥还不行?”
程岩转头看了眼石桌上摆满的碗碟,默默取出另一只碗,他舀粥时听庄思宜问道:“君子远庖厨,你怎么还自己煮饭?”
这话出自于《孟子》,其本意并非指君子不可沾厨艺,但久而久之,读书人也很少做饭了。
程岩头也不抬,“家里穷。”只好自己动手。
庄思宜瞅了他一眼,没再吭声。
程岩见庄思宜不像要找麻烦的样子,便只当对方不在,催眠自己不可再受影响,如此一边喝粥,一边读书,心里渐渐平静。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番做派让庄思宜很佩服,后者脑中划过诸如“映雪囊萤”、“悬梁刺股”、“负薪挂角”等等刻苦学习的典故,顿觉程岩的形象高大起来。
庄思宜喝了程岩煮的粥,挨揍的怨气也散了些,心想对方有如此心性,又怎会肤浅的“仇富”呢?昨日钱忠宝不是说了,程岩只是性子比较慢热。
或许程岩并非讨厌他,而是与他不熟?
庄思宜决定再试探一回,等程岩喝完粥要走,他赶紧跟上去。
一路上他几次与程岩聊天,程岩的回答基本不超过三字,明显的敷衍和冷待也让庄小少爷面子挂不住,终于肯闭嘴了。
当日上课,海夫子脸色不太好,堂上便点了程岩要考教。
以往海夫子心情不好时也常常搞突袭,学生们总害怕自己被点中。
如今程岩中招,不少人松口气的同时,都有些幸灾乐祸。特别是昨天被程岩气吐血的王皓轩,还转过头挑衅一笑,唯有钱忠宝忧心忡忡。
程岩镇定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请夫子指教。”
海夫子见他态度大方端正,一改往日浮躁,心里有些惊讶,想了想道:“其身正,不令而行,何解?”
程岩一听便知此句来自《论语》,直接道:“圣人之意,乃是上位者自身持正,无需命令,百姓自会遵循。正所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若为官者都能以身作则,立民之准范,必能受人敬重,教化于天下。”
海夫子微微点头,“那你认为,‘身正’中的‘正’又指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不是死记硬背能够回答的,还要看程岩自己的理解。可他不清楚原主水平到底在哪儿,谨慎起见,选择了保守又死板地回答:“‘正’当指身心品格道德正直,对于为官者,‘正’也指清廉,只有以清廉正直来立世,才能正己正人,让清明世道得以长久。”
海夫子并未对此作出评价,而是又问了几道题,程岩都答得中规中矩,甚至偶尔还刻意加上几句幼稚的见解。
到了后来,海夫子素来板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一分笑意,“不错,看来你近日不曾懈怠。”
程岩心头一松,道:“多谢夫子。”
他一落座,就见钱忠宝投来崇拜的视线,“阿岩你简直太厉害了,对着海夫子还能这么轻松,我就不行,我一见海夫子就脑袋空空,说话都结巴。”
程岩一笑,前生他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
钱忠宝只当程岩不信,“真的,大家都这样,那个王皓轩上回都快被问哭……阿岩,他在瞪你!”
程岩一转头就撞上王皓轩嫉恨的眼神,于是笑容又灿烂几分。
随即就见王皓轩喉头一滚,匆匆用手捂住嘴。
程岩:“……”
不会又要吐血吧?
程岩心虚地回头,发现庄思宜正在看他,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冷了脸,变得面无表情。
庄思宜一怔,微微皱了下眉,转过身去。
当天回到寝舍,程岩还有些担心庄思宜又要来找他说话,但事实是他想多了,庄思宜从头到尾都没理他。
一连几日,他们的寝舍里只有沉默,如此倒随了程岩的心意,他希望能和庄思宜保持距离,如果注定为敌,又何必交好?
等到庄思宜脸上的乌青渐渐消失,社学里传出了一则消息,说是今年旱情紧张,有邻省的难民已逃荒到了武宁县城外,却被县令堵在门口。
程岩一听,顿时明白这段时间夫子们为何个个愁容满面,他猛地想起前生的确有过这么一件事。
那时他一心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最后聚在武宁城外的难民太多,县令坚持不开城门不放粮,差点儿引发民变。
后来京城派人来调查,武宁县令当场乌纱不保。
当时的程岩认为县令活该,在天灾之上还试图酿造人祸。但很多年以后,他最敬重的座师却几次提到这位县令,而且很为对方惋惜。
起初程岩并不懂,直到他也成为一方父母官,才明白事情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若当年武宁县令直接开门放粮,只会造成更大的悲剧。
因为一县的粮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一旦开了放粮的口子,等到粮食告罄,又如何安抚数万涌入县城的难民?如何保护县中百姓的安危?
人祸的确有,但并非县令,而是朝堂上那些负责筹措运送救济粮的人。
“那些难民真可怜,前日休沐我回家,听爹说好些人都饿得只剩皮包骨,他们逃荒来的路上还有人易子而食。”钱忠宝做了个反胃的动作,“你说,县尊大人为何不放粮?”
程岩:“粮仓的粮食不够,再说武宁县也受到干旱影响,不过我们身在水乡,才不至于像那些难民一样。但今年收成必然不佳,县尊大人首先要保证本县百姓用粮,还要在粮价抬高时放粮抑价。”
推书 20234-10-20 :绝色[穿越]完本[甜》:本书总字数为:419340个 《绝色[穿越]》作者:月半公子文案:好书尽在 两百多年前,冤死狱中的君圭想不到,有朝一日,戏子竟能成为如此受人尊敬的艺术家从人人可轻的戏子走到了世界艺术的殿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