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可以戳小眼儿冒气,因为这容器本身封口不是特别严实,就没那个必要了。
没有白糖用的蜂蜜替代,蒸出来的蛋糕偏黄,也没有那么蓬松,但吃起来甜香适口,扶桑一口下去眼都眯了起来。
看他吃的喜欢,苏迹正要再去做点儿什么,突然脑子灵感一闪:“阿桑,你不是说只有混沌能破开你身上的压制吗?”
扶桑抬头看着他,眼里写着询问。
“可是你不是说已经破开了吗?怎么破的?”
扶桑一顿,蛋糕也忘了吃,看着他张张合合的嘴半天没有说话。
他的气息……
“我……”
娃娃扶桑一顿,瞬间按住了他的嘴。苏迹都没看清他是怎么猴到自己身上的,下意识的就抱住,怕他跌下去。
““干嘛?”他是声音含糊不清的从扶桑的指缝里露出来。
“不要说。”扶桑黑色的眼珠子一烁不烁的盯他,重复一句,“不要说。”
他的表情严肃的可怕,哪怕他是个三头身娃娃苏迹都没办法忽视,好像他说了一个不得了的事。
他……自己……混沌……不行,有点儿乱。
扶桑不是说只有混沌能解开他身上的威压,为什么现在威压也裂开了?是巧合?还是因为自己?天下还有这么巧的事?他不信。
自己难道就是混沌?他忍不住想。反正稀奇古怪的事见多了,他觉得多这么一个身份也没啥大不了,而且他们还可以那啥了不是?想到这里他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兴高采烈来形容。
扶桑像是完全明白他在想什么,摇头说:“你不是。”
“真的?”苏迹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不是。”娃娃扶桑严肃的强调。他感觉不到混沌的气息,黄泥人肯定不是,但绝对和他有关。算来算去也没算出来的天机竟然就在眼前,他竟然被一叶障目了。
“哦。”不是那就算了。白高兴一场,还以为他们也来了个灯下黑,突然发现要找的人就在眼前,而他们也终于可以破除威压随心所欲的啪啪啪。
诶,喂,你想自己是混沌就是为了这种事吗?这追求可真远大。
“诶呦,我的油锅!”苏迹突然闻到一股烟味。
也顾不上想什么混沌了,抱着扶桑就往锅里丢菜,一时间油锅噼里啪啦乱响,烟熏火燎中菜香味也冒了出来。
一院子烟火气。
“你失望吗?”扶桑在他耳边问。
“失望啥?不能啪啪啪?那是挺失望的。”苏迹随口说,手里挥动着木铲一心和锅里菜奋斗。
“你若是他那便是天上地下任你横行。”扶桑不知道处于一个什么心态,把那混沌从上到下一顿夸。
苏迹越听越不是味,啪的丢下锅铲,“我看不是我失望,是你失望吧。”捏起他的娃娃脸恨恨的问:“说,你俩到底啥关系!”
扶桑心情极好的反问:“你以为呢?”
“我告诉你扶桑,不管你们以前是啥关系,现在你是我的,敢出轨打断腿!”苏迹恶狠狠的说。
“哈哈哈。”扶桑细嫩的小嗓音儿发出清凌凌的笑声,豪迈不足,搞笑有余。
苏迹掐了一把他的肥屁股,“笑个屁!”
“你!”扶桑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按着被打的屁股,震惊的忘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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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又成了娃娃样,苏迹没办法部落领地两头跑,就安心在领地了看工程进度。当然,部落烧陶的事他也没忘了,早已经交代了下去。
也不知道部落里豆油压榨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出油。
领地的作坊倒是出了新进展,滑轮出来了。
有了这个新式武器,工地里那是如虎添翼,本来得几个人联合爬高走低半天才能干好的事,一根杆子两个轮子再加一根结实的麻绳一会儿的功夫就全干了。
一个个喷喷称奇。
就是少了点,只有两组,完全不够用啊。
一时间青铜工坊忙成了狗。
苏迹每人给他们奖励了三天的积分,又给他们拨了两个人打下手,把马家父子给乐够呛。
“主人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多干活,少睡觉。”那当老子的也不会说啥好听的拍拍马屁,就是一个劲的说要多干活,不让主人白奖励。
苏迹笑着安抚道:“好好干活就行了,觉还得睡,不然打坏东西你可就白费工夫了。”
“是,是……”马父窘红了老脸,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主人考虑的周到,您放心,肯定不耽误事。”儿子看不过老父的窘相,上前承诺道。
苏迹拍拍少年的肩膀例行鼓励:“好好的,多吃饭,睡好觉,做最出色的匠人。我看好你。”
少年被他说的脸都激动红了,狠狠的点了点头。他不自觉的用手按上被拍过的肩膀,好像那里还有主人手掌的温度,不灼热,但温暖。
苏迹各处都转了转,稻田里的稻子已经结了细小的米粒,密密麻麻的一尺多长,比杂交水稻还要长了近一倍,这种子,绝了。
站在田埂上看着青中泛黄的稻穗,苏迹满心的欢喜,再有半个多月等水稻完全成熟,他就有大把大把的粮食进仓了,接着还有豆子,粟米等等。小麦还没种,得到秋天收了粮食种小麦。话说手里有粮心不慌,他这么多人要养呢,可不是得盼着粮食高产嘛。
可是怎么就没传下来呢?神农不是为人类尝百草吗?这么好的种子干嘛不给人呢?
他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一大片成群的鸟雀呼啦啦的飞过来。
糟了!
☆、麻雀
鸟雀们像是疯了一样扎进稻田地里, 叽叽喳喳的在稻穗上扑啄着, 还不停的蹦来蹦去。
怎么这么多鸟?稻穗都给压下去了。
接着, 又一大群鸟飞了过来,乌压压的一片。
田地里彻底成了鸟雀的乐园, 本来悦耳的啼叫也成了吵杂的轰鸣。
苏迹再一看, 大部分是麻雀, 还有不少不认识的小鸟,灰不拉几的, 比麻雀还小他都统称麻雀。
不对!他脑子里瞬间浮现过去提出的的灭四害, 苍蝇、蚊子、老鼠、麻雀, 麻雀可是榜上有名, 虽然后来被平反,但它的破坏力绝对不是闹着玩的。还有那些小个子的鸟, 单只是小可爱, 几百上千只可就要了人老命。
眼看就要粮食进仓,可不能让这群鸟给霍霍了, 保护收成成了他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怎么护?这是个问题。
他动员大家草人扎了不少,全竖立在田里,可也只是管用了半天,连一天都没有撑过去。不知道是麻雀胆子太肥, 还是现在人对它们的威慑力还没有那么大, 那些麻雀试探了一下草人不会动,一个个就又扑腾开。有站在草人身上蹦跳拉屎的,还有更厉害的叨着草头往外扯, 不出两天草人都成了破烂儿,一只只凶残的要命。
苏迹一看这不行,再让它们糟蹋几天非绝收不可。
不止他急,部落的人都急了,尤其是负责种水稻的人,一个个晚上都不睡了,白天晚上的轮流来赶麻雀。可是稻田那么大,十几个人怎么看护的过来,麻雀为了偷吃根本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你在东头赶,它往西头去,对它们来说不过是几个起落,人却是跑到手忙脚乱。
这还不算,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互传消息的,这两天麻雀越来越多,眼看着它们明目张胆的抢粮食不说还可劲儿糟蹋,苏迹都快急死了。
就是在现代除了打药拉网都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上哪弄那么大的网去?
苏迹接着发动了老虎豹子狐狸大雕一干的动物干鸟抓鸟,可依旧没太大的效果。不是一个食物链,影响真的有限,而且鸟雀实在是太多了。
就连红珠宝宝和黑毛都没能赶着贪吃的麻雀,为了免费的午餐,它们可以不要命。
他以为有了好种子好地好肥料,再加上他们勤劳耕作肯定有好收成,现在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一个小小的麻雀就可以让他的所有努力前功尽弃,生存竟然是如此的不容易。
眼看着近半年的心血就要打水漂他那个上火,短短两天嘴里起了满嘴水泡,喝口水都疼的龇牙咧嘴。
赶麻雀,赶麻雀,全领地的人都在着急上火的围着稻田打转,但肯定不包括哪吒。
这小子差点没乐的在地上打滚,还专门跑到苏迹面前看他的笑话,“哈,你也有今天,活该!”
正恼火的苏迹这回都没张嘴,直接一巴掌抽在讨厌鬼脑袋上,世界清净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得求助于扶桑。
其实别看他老让扶桑带着飞,当他的人型飞机,可在部落具体事情上很不愿意给扶桑找麻烦。不是矫情,而是他的一贯主张就是人的事人做,妖的事妖办,不能混为一谈,不然最后依赖惯了妖类快捷办法,他的部落肯定大乱套,不会有第二个好下场。
现在,他是真的找不到办法,关键是时间不等人,容不得他再去现找办法。
他不太利索的(主要是嘴疼)跟扶桑说了需求后眼巴巴的望着他。
“不就是个鸟雀,这有何难。”扶桑看不得他这个样子,娃娃脸上满是不以为然30" 洪荒之大国崛起29" > 上一页 32 页, 。
苏迹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抱着他就往稻田里跑,一秒都不耽误。
扶桑伏在他怀里,感叹自己的黄泥人实在太沉不住气,还是得他来镇场子。
把赶麻雀赶的快累毙了人们通通放回家,这种不符合自然规律的事情苏迹本能的不愿意让大家看到,等人走光了他才催促他赶紧动手。
扶桑也没拿乔,只见他随手抛下几颗种子,种子见土就钻,刹那间长出了碧绿碧绿的青芽,转眼青芽就变成了丈长的碧藤,苏迹眼都不带眨的紧盯着,就见它越长越长,接着人家还带分叉,一株木藤瞬间就分出十几株子藤,混进稻田里没了踪迹。
除了鸟雀鸣叫,风吹稻浪沙沙声,其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没有多出来。
苏迹紧紧的抱着扶桑,等待那些安静蛰伏藤蔓发大招。
阳光正好,鸟雀蹦蹦哒哒的欢快的争食,突然碧藤一跃而起,同时爆出无数细丝般的触须缠上最近的活物,一时间惊叫爆成一片。也就是弹指间方圆十几丈百多只麻雀一个不漏的全挂在了藤蔓上,再没多一会就只剩下一片片没了生气的羽毛飘飘荡荡的落稻穗上,犹如浮尸。
而摇摇晃晃的藤蔓如同无骨一般,再次伏倒在稻田里,等待下一批猎物到来。
苏迹猛的打个激灵。不是感到血腥啥的,而是他发现一个问题。
“怎么了?”扶桑感受到他的动作,奇怪的问。
“它们跟我们藤屋的是……”他犹疑的看着怀里的娃娃。
“一样。”扶桑轻描淡写的说。
苏迹顿时一片毛骨悚然,一想到过去睡觉都是在食人藤上,他就忍不住再打一个哆嗦。现在还能好好活着,是不是一个奇迹?他不由的抱紧扶桑。
紧接着,几株藤蔓此起彼伏没一会儿麻雀就被分食殆尽,稻田里只有零星的几只麻雀扑腾着翅膀不敢落下。
这效率,苏迹脸上也大写着服字。他们焦头烂额搞不定的事,扶桑小小一出手轻松搞定,大神就是大神,他骄傲死了有没有。
这时藤蔓一个个全都缩了回来,在苏迹脚边乖巧无比的蹭了蹭,就是颜色更加青翠了。
苏迹一个哆嗦。
“它们吃人吗?”他勉强笑着。
“不。”扶桑睁着眼说瞎话,其实也不是瞎话啦,有他在它们怎敢放肆。
“那就让它们在这看几天?”苏迹安了心,狠狠的啾了他的小嫩脸几下,多日的愁云终于从他的脸上散去。
“嗯。”扶桑勾起了嘴角。
被赶回去的奴隶并不知道他们忧虑的事情已经解决,还在发愁。
有苏人很不理解那些奴隶,不明白为啥他们所有人脸上都透着一股焦虑。要说那稻田是他们有苏首领的,他们跟着出力那是应该,可所有奴隶怎么也那么积极?地不是他们的,米也不是他们的,干完活还要自发的去赶麻雀,他们那么紧张干什么?
有苏人不明白,他们也不是能藏得住话的,找个关系还可以的就问了。
在一起时间久了,两方人之间一开始的各种不顺眼也变成了习以为常。有苏人崇拜强者,对一些比自己某方面强人的还能高看三分,泾渭分明的界限也就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很多人哪怕不能成为朋友,也变成熟人,有人问,那些人也就照直说了。
作为奴隶的汉子满脸的无奈:“地不是我们种的,看着是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可是粮食欠收,最先挨饿的就是我们,要是实在没了粮,我们就只能等死。”
发问的有苏人立刻反驳:“不会!我们有苏没有饿死人的规矩。”
那汉子苦涩的笑笑:“我知道,主人是好人,可是……”
“没有可是!”有苏人说的斩钉截铁。
汉子笑笑,再没说话。
奴隶们已经见多了被放弃的人,哪怕是粮食丰收被饿死打死也不是新鲜事,也就是现在吃了几天饱饭有了盼头,大家才更加惶恐不安,生怕粮食没了,他们也没了生路,自然对赶麻雀也就变得更加积极。
等下了工几个人相约再去稻田,看到的是一副风吹稻田波浪起的安然模样,除了偶尔飞起来的几片鸟毛,再没有铺天盖地的鸟雀。
接着又陆陆续续赶来一些人,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一直提着的那根弦明显松了。
主人就是有办法。被赶回家又不放心回来的汉子满心的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