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李大夫,你怎么知道的?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李老御医告诉你的。”一百多年来,凤玺国只发生过一次“天狗吃月”。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陆睿朗也不辩解,浅浅一笑,算是默认了。
石灵精,炼制法器的圣级材料。听师公说过,一块拳头大的石灵精,便能叫整个修真界的修士为之抢破头。
石灵精在吸收日阳精华的时候,会将周围的水灵力吸附在表面形成保护膜,因此在外人看来就像是笼罩着一层蓝色的光晕;吸收月□□华的时候,表面的金光实则是石灵精体内的金系灵力。至于,红色光芒跟月全食没啥关系,只是石灵精正好在那天进阶。
石灵精是炼器师最梦寐以求的炼器材料,因为加入石灵精炼制出来的法器,一开始便是开了灵智的神级法器。试问哪个炼器师不想炼制出一件神级法器。
“钦天监的那些老头说这块女娲石是护佑凤玺国国运昌盛的天石,所以不能移动。我才不信呢,凤玺国的国运关一块石头什么事。”玥华公主一脸的不屑。
“公主殿下,请慎言。”晏桓煜出言提醒。公主的性子,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陆睿朗轻轻一笑,进屋时,他就在房间里设下了结界。
玥华公主撇撇嘴:“知道了,桓煜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小时候明明是个爱笑爱玩的性子,每天跟我和太子哥哥一起在皇宫里调皮捣蛋,怎么长大了就不爱笑了,整天摆着个冷脸。哎,李大夫,你说他这是不是得了一种不会笑的病?”
陆睿朗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晏桓煜,忍住笑点头:“面部神经失调症,俗称面瘫。”
玥华公主惊讶地张大嘴:“还真有这样的病,那你有没有治这病的药,给桓煜吃上两颗。”
“不用吃药,扎上几针就行。”陆睿朗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那还不快动手?哎呀呀,桓煜你这脸怎么黑成了一颗炭?李大夫,还是先给他一瓶‘玉肌凝露丸’吧。哈哈哈,哈哈哈……”说到最后,玥华公主自己先撑不住地大笑起来。
看着晏桓煜那张能滴出墨的脸,陆睿朗不厚道地笑出声。
终于笑够了的玥华公主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请柬:“李大夫,下个月初三是我的生辰,那天会在府里举办一个生日宴,邀请你来参加。”
陆睿朗看着请柬有些为难:“公主,我只是一介庶民……”
“不可以拒绝,你治好了我的脸,对我有再造之恩。琮麟也想当面向你道谢,所以,你一定要来。”玥华公主撅着嘴,将请柬硬塞到他手里。
“我走了,桓煜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派人通知我一声。王勇,你就留在医馆里保护他。”
“卑职领命。”
送走公主,安排好王勇和他手下的房间,陆睿朗回到客房。
“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对上他的臭脸,陆睿朗莞尔。不就是刚才笑了他几声嘛,小鸡肚肠的男人。
晏桓煜斜了他一眼,不出声。
“我怀疑凤玺国女子越来越少,可能跟那块女娲石有关。”虽然没亲眼见过,但陆睿朗可以肯定那就是石灵精。
“为什么这么说?”晏桓煜的神情变得严肃。
陆睿朗在床边坐下:“我在一本古籍中见过,玥华公主描述的这种石头并不是什么女娲石,而是开了灵智的石灵精,属极阳之物。常年浸泡在淮江中,会将淮江水质逐渐转变成阳性水。男子饮多了阳性水,身体内的阴阳平衡便会被打破。”
晏桓煜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很快抓住了重点:“女孩的出生率越来越低,问题出在男子身上?”
陆睿朗点头:“生男生女由男子决定,跟女子没什么关系。阳气过剩会破坏男子体内的阴性精子,没有阴性精子,自然生不出女孩。”
“只要把石头搬走,出生率就能恢复正常?”晏桓煜的眼中满含希冀。
陆睿朗苦笑摇头:“搬走石头是第一步,男子体内的阴阳却没这么容易恢复平衡。”
闻言,晏桓煜眼中的光瞬间暗淡下去。
见他这样,陆睿朗笑着安慰:“也不是治不好,就是需要些时间。如果药物和针灸双管齐下,三天就够,但这种促进经脉运行的针法需要用上内力。”
会武功,有内力的大夫,凤毛麟角。双管齐下的方法显然不现实。
“只用药物呢?需要多久?”
“看各人的体质,快则三年,慢的话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这还和每个人的饮食习惯有关。
晏桓煜松了口气,还好,比他想的快多了。一百多年都过来了,十年五年的真不算什么。
“可是,那石头死沉,要想搬动并不容易。而且,只听你的一面之词,皇帝不见得会相信。还有就是钦天监……那几个老头不容易说服。”是极难说服,一言不合就死谏。
“我有办法搬走石灵精,再让皇帝写个圣旨,有了圣旨,还怕钦天监不同意吗?”陆睿朗毫不担心地摆摆手。一个精神暗示,什么都搞定了。
晏桓煜目光渐深,让皇帝写个圣旨就好像让小孩写张大字这么简单,他到底是什么人?
对于晏桓煜探究的眼神,陆睿朗假作不知。就让他猜去好了,谁让他撒谎骗人的,救命恩人就在眼前,却让他苦苦寻找了十年,还被他和师傅师公耍的团团转。哼!
就在陆睿朗撤去结界,准备出去的时候,听见晏桓煜低低地问:“你,你会离开吗?”
陆睿朗挑眉:“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就是……你会突然消失不见吗?”没来由的心慌,让晏桓煜坚持要一个答案。
陆睿朗看着他静默半响,缓缓摇头:“不会。”这么没安全感,难道是第一个世界留下的后遗症?可是,后面两个世界,他不都一直陪着他。
“如果我离开,一定是因为……”你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话还没说完,就听冬儿在门外大叫:“少爷,前面来了个公公,要买美颜丹和玉肌凝露丸。”
“这几天都在赶制清毒散,哪来的美颜丹和玉肌凝露丸,你去跟他说没货,下个月再来。”
“哎呦,我的少爷唉,这人可是宫里娘娘的贴身太监,要是娘娘怪罪下来,我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少爷,你还是想想办法吧。”白术哭丧着一张脸,瞧少爷这闲适的样子,他都想给跪了。
“是真的没货,又不能凭空变两瓶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看你吓得,我自己去说。”陆睿朗放下烘焙了一半的药材,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药材渣。
“少爷,美颜丹还有二十盒。”青蒿打开柜门,里面整齐摆放着两排玉盒。
陆睿朗诧异地挑眉,走过去,拿出一瓶打开看了看:“质地细腻,做的不错。这玉盒是你们去订来的?”
青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们三人一起凑的钱,本来想订一百个。”
“黄老板能给你们二十个,已经仁至义尽,毕竟那时我们还欠了他三百两没还。”对于黄老板,陆睿朗是感激的,不然这第一桶金还攒不回来。
“你们去账上把银子拿回来,再每人多拿十两,当奖励。”陆睿朗将手上玉盒盖上,揣进衣袖,去了前面。
青蒿一听能多得十两,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乌川则是挠着后脑门笑得一脸憨傻;唯有厚朴的脸色微僵,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青蒿见他这样,关心地问:“厚朴,前天你娘来找你,难不成又是来要钱的?”厚朴身上没钱,所以被他娘骂了。
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厚朴,听见青蒿的话愣忡了一下,紧接着飞快摇头:“不是来要钱的,我娘就是来看看我,没别的事。”
厚朴这急着否认的样子,叫青蒿有些纳闷:“好,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说一声,我们给你想办法。”厚朴是他们三个人里最大的,家里的情况也最复杂,平时比他们还节俭,但一到休假日就会买一堆的吃食带回家。
“厚朴,你娘又来了,在后门等着呢。”
厚朴的脸色瞬间一白,走出去的脚步有些微的不稳。
“他这是怎么了?”连乌川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青蒿若有所思地看着厚朴的背影,思忖了片刻,也跟了出去。
“东西呢?”一个略显苍老的女人声音。
第60章 男多女少怎么破
“都卖完了,没,没有。”乌川的声音压得很低。
“上次来你就说没有,这么攒钱的东西,你们会不抓紧时间做?这两天肯定有新的做出来,没用的丧门星,敢骗老娘,赶快把东西给我。”说着就去拧乌川的手臂。
乌川不敢躲避,忍着痛任他娘又打又掐:“是真的没有,我没骗你。”
“你这个没用的丧门星,你今天要是不拿出来,我回去就把那个小崽子卖了。”女人恶狠狠地说。
“别,娘,求你别卖了勺儿。丹药真的都卖完了,不过我可以给你钱,少爷刚赏了我十两银子,我这就去拿给你。”乌川语带哽咽地哀求。
女人眼珠子一转,恶声恶气的催促:“还不快去拿?”
乌川心下一松,刚打开后门,就看见站在门后面的青蒿,吓得倒退了一步,脸色慌乱。
“你娘口里的东西是什么?‘美颜丹’还是‘玉肌凝露丸’,又或者两者都要。”青蒿看着乌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
乌川被他问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呐呐的说不出话来,头却越垂越低。
“你以为给她十两银子,她就会罢休,我告诉你,你这头刚给了银子,她那头立刻把那个什么勺子给卖了,你信不?”青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人比自己大了将近十岁,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乌川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眼神惶恐,不停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勺子是她的亲孙子,她不会卖了勺子的。”
青蒿皱着眉心,讽笑道:“会不会卖,其实你心里最清楚。你娘的性子你也再清楚不过。我只想说,你娘这次来要丹药,绝对有人指示,她一个住在乡下的村妇,懂什么‘美颜丹’?我劝你赶快把这件事告诉少爷,那背后的人一定要抓出来,否则你娘就绝不会罢休。还有那勺儿,迟早会被卖了。”
陆睿朗跨进前堂,就见一个细眼白面的太监正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喝茶,见他出来也不起身,还用那双“一线天”上上下下的将他打量了个遍。
那眼神就好想陆睿朗是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而他就是那个买家,正在评估陆睿朗值多少钱。
陆睿朗双眼微眯,嘴角上勾,但眼底却冰寒一片:“不知公公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你就是这医馆的东家?”太监斜眼瞧他。
“我就是‘杏林医馆’的东家李亦尘。”陆睿朗身姿挺拔,神情自若。
陆睿朗的态度让细眼太监很是不悦,傲慢的冷哼一声:“听说你这里有护肤圣品,虞妃娘娘特命杂家过来看看,李东家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陆睿朗目光一厉,朝这太监的腰封扫了一眼,狼奶草,只生长在高原上的草药,当地人称它为“断魂草”。放在酒水里无色无味,一个小时后便会彻底挥发,不留一点痕迹。放入奶制品里就是□□,损害中毒之人的神经中枢,一个月后陷入昏迷,继而死亡。
“公公说的是‘美颜丹’和‘玉肌凝露丸’?”陆睿朗面露为难:“实不相瞒,这两种丹药已经全部售罄。”
“怎么?娘娘的旨意你敢违抗?”两眼一瞪,依然还是两条细线。
“这……自是不敢的。我手上只有一盒‘美颜丹’,原本是要送给公主殿下当生辰礼物。现在,就将它献给娘娘吧。”陆睿朗从衣袖里拿出玉盒。
细眼太监不满地接过:“只有一盒?听说有两种,还有一种呢?”
“‘玉肌凝露丸’是真的没有,不如公公三天后再来,我为娘娘赶制一瓶。”
细眼太监将玉盒塞进衣袖中,嘴角下挂轻蔑道:“哼,这次放过你,三天后,每种十盒,如果拿不出来,可别怪杂家不客气。”说完,一甩拂尘,跨出了医馆。
“白术,你去打听一下,这太监来这里之前去过哪里。”陆睿朗脸色沉凝。
“‘回春堂’,我看见他从那里出来。”柜台里面的决明立刻回答,他站的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对面“回春堂”的大门。
虞妃娘娘是二皇子的母妃,她的贴身太监身上有“断魂草”,现在似乎又和“回春堂”扯上了关系。
陆睿朗压下心底的怀疑,打算去向晏桓煜打听点事,还没走到客房门口,就见到了站在后院走廊上的青蒿和乌川。
“少爷,乌川有事和你说。”青蒿拉着乌川的衣袖,将他拽到少爷面前,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你把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给少爷听。”
乌川抬起头,畏缩地看了一眼少爷,嗫嚅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少爷,我没把‘美颜丹’给我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我相信你,你做得很好。”陆睿朗笑着拍拍乌川的肩:“这件事交给我,很快就能找到幕后指使你娘的人。”
乌川提着的心落了一半,但眼中的担忧始终不散:“少爷,我娘还在后门等着我拿银子给她。”
陆睿朗从衣袖里掏出十两银子:“把钱给她,跟她说丹药明天就给她,让她千万别卖了勺子。”
乌川看着银子不敢接:“少爷,我有钱,我这就去账房……”
“拿着,快去,别叫你娘起疑。”陆睿朗将银子塞进他手里,催促。
乌川看着手中的银锭子,眼眶一热,他低头用袖子一抹,转身向着后门跑去。
陆睿朗的神识一直锁定着和乌川说话的女人,见她从乌川手中接过银子,眼中贪婪尽显。听说明天就可以拿到丹药,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又叮嘱了乌川几句,便迫不及待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