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涂曹寿坐在轿子里,心情并不轻松。
人是打了,计划也按照他想象的开始运转,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朱林虽然伤着,也拖不了多久,况且他作为涂家掌事,总不能天天跑朱家,不然在外人看来会很奇怪,OOC值指不定哪天就开始掉。
……还是要继续想办法啊。
朱林这个体质毛病很大,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等明天找郎中过去看看是个什么说法。
摸了摸脸颊上的三道血痕,涂曹寿叹了口气。
还有,这家伙也太弱了,战斗力还不如女人,涂徐徐小时候闹起来跟他打架,都能把他小腿肚子踹青,更不用说各种挠痕,结果朱林反抗半天,居然才往他脸上摸了道印子???他都不敢置信。
柔弱成这样就无怪乎人见人推了,本来作为这种类型文的主角,搁在周围这些豺狼虎豹眼里,就是块白生生的嫩肉,自身如果还不强势点,就算他有心隔离,也保不齐这块肉哪天就给人咬了一口……
脑海里突然闪过个灵感,涂曹寿豁然开朗!
——对啊,那要是他把朱林这小身板训练成魁梧大汉…就算不是魁梧大汉,至少在面对突发状况的时候有自保能力不就行了?!
毕竟现在的朱林还拥有廉耻之心,就连不舒服也只敢自己偷偷摸摸地爽一爽,更别说勾搭其它人,恐怕就算其它人勾搭上来,应该也会想方设法的拒绝——这样一来,武力值高的话,似乎就省事多了。
一锤定音,他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推动这个计划。
然而没等他想出个头尾来,“小王”就在外边提醒道:
“爷,该下轿了。”
“…嗯。”
伸手撩开帘子,脚尖才踏实地面,一个五颜六色的玩意儿“唰”地蹿进他怀里,好险没把他撞个跄踉。
把人拉开一看,他突然看清了这张被浓妆掩盖的熟悉的脸,瞬间惊得戏都演不下去,条件反射地道:
“卧槽,何方妖孽?!”
空气里只有沉寂蔓延——还有脑内拉响的警报:
“OOC值正在下降,当前数值75…70……”
不等数值跌破六十,涂曹寿立刻端出招牌式微笑开始疯狂挽回:
“哈哈…我同你开玩笑的。”
扑进他怀里的姑娘先是一愣,随即捏着披帛轻轻锤了下他的肩膀,娇羞地说:
“讨厌,寿郎干嘛总逗徐儿,方才那下,可吓死人家了。”
涂曹寿:……
呕。
不敢直视这个跟自家老妹长得一模一样的所谓“涂家大小姐”跟自己娇羞撒娇,但看在OOC值的份上,他不得不忍了。
用上个世界训练出的超强职业素养维持如沐春风的微笑,他语气柔和地安抚对方:
“徐…徐儿不必害怕,只是我方从朱府回来,乍见你,便想着逗你一笑……是我唐突。”
“倒也没有。”害羞地把披帛攥在自己手里绕着玩,徐儿眼眸扑闪,“我也是迫不及待想要见你,所以才…嘤哼。”
涂曹寿:???刚刚她是不是发出了一声传说中的嘤哼?
就在他快要连微笑都维持不下去的时候,忠心耿耿的“小王”出来救场了。
“大小姐,老爷还在等二爷议事呢,您看是不是……?”
“嗳,这样啊。”徐儿一听父亲名号就有些怕,当即不再碍事,“父亲找的话,寿郎就先去罢…等等。”
她从袖子里“丁零当啷”地搜刮一阵,突然掏出瓶药,伸手道:
“寿郎,你且把头低下,这伤千万不要让父亲瞧见了,不然,可是会发怒的。”
涂曹寿:?
之前被朱林抓的那三道血痕被徐儿的药严严实实盖住,看上去与肤色无异,她眼神颇有些幽怨,凄凄惨惨地叹了口气:
“唉,寿郎,你又是从哪里,寻花问柳回来哟?”
……寻尼玛的花问尼玛的柳,老子今天去朱府差点小命不保……操,说出来你们都不信,这血痕是弱鸡朱府二公子抓的!老子清清白白做人做事,你这是什么鬼眼神?!
骂骂咧咧的话被压在心底,涂曹寿唇角上翘,表情温和:
“这是朱府二公子抓的,详细的我回头再同你聊。”
徐儿这才重新喜笑开颜,目送他带人往涂老爷子的房间里去了。
……
直到进了涂老爷的屋子,涂曹寿才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涂大小姐”是多么的没心没肺。
老爹重病沉疴,里里外外都是端茶送药的人,她倒撇开所有人避去了自己院子里,要不是他刚巧回来,估计涂大小姐现在还在小院子东搞西搞不肯出来。
屋子里湿闷,前厅两排窗户都敞开着,药味一股股地往外送,他还没进去都能听到涂老爷接连咳嗽的声音。
进去以后,他先拜见了一回,涂老爷躺在帷幕后,没让他靠近,只用破风箱般的嗓子问道:
“今年从江宁府水路运来的生丝如何,都妥当了吗?”
涂曹寿看了眼旁边的人,“小王”向他微微点头,于是他回答道:
“已经妥当了,足够供今年布庄的生产和上税,父亲不用担心。”
涂老爷于是隔着幕布咳嗽着笑了两声,叹息地说:
“如今有你看着这个家,我有什么担心的?唉……要说担心,也只有徐儿的婚事而已。”
涂曹寿记得原文里涂老爷子死后,曹寿的确是娶了徐儿为妻,之后就专心经商,对妻子只负供养之责,远没有婚前那样热络亲和。
他知道曹寿只是借这件事搪塞住涂家人的嘴巴,顺带还报涂老爷这些年的恩情,要说真心喜欢,不见得有几分——这个人毕竟把全部心神都放在怎么搞朱林身上,几乎没有空闲去关心其它人的生活情况。
但现在涂曹寿既然接手了这个角色,就不打算再这么瞎搞下去。
“父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徐儿的。”他说,“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涂老爷又满意地笑了两声,直到咳嗽声抑制不住,几人立刻涌到床前,日夜侍奉的坐家郎中称无碍以后,这才各自放下心来。
从药雾弥漫的房间里走出,“曹寿”望着满目夜色,眸光深沉,乍然问旁边的人:
“你如今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人一愣,恭敬道:
“爷,小的如今叫王小。”
“小字后再添个二吧。”曹寿看他一眼,“吉利。”
突然被改名的王小并不知道为什么加个“二”以后就吉利,但也还是利落答应了下来。
“去把小姐屋里的大丫鬟叫来,我有事要问。”
“是。”
“还有。”男人斟酌片刻,“这几日,去物色几个好点的教书先生,要能教女眷的,此事不必通禀老爷,记住了?”
“是,都记住了。”
待王小二走后,在台阶上装逼的涂曹寿意识到——等等,我该回哪儿?曹寿住的地方往哪边来着???
无言望天,他心里哀叹道:阳哥,你什么时候来啊?
——好歹把原文带来给我看一眼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涂曹寿:剧情我是知道了,但是不看原文我连自己住哪儿都不知道
涂曹寿:……
涂曹寿:算了,先让人过来打灯
涂曹寿:总不至于打灯还要我自己认路
涂曹寿:……
涂曹寿:啊啊啊没有原文真的好麻烦啊,这屋里的人我到底能不能叫得动啊!!!
4" 不拯救受君就要死[穿书]0 ">首页 6 页,
第16章 NO.16 魔鬼式封闭训练
见到介克阳的那天,涂曹寿就差没直接扑上去。
但鉴于OOC值的威胁,他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出格举动,只是在对方扮演道士角色,正正经经地做完法事以后,才“冒昧”上前道:
“克阳子道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浑身仙气表情高冷的道长微微颔首,朱程见两人似有要事商谈,特意将他们带往偏间,涂曹寿面色严肃地把门一关,转头就猛地抓住自家男友的双手激动得将近破音:
“卧槽阳哥!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我他妈在这里演戏演得都快死了!”
介克阳给他用力握得骨节都在痛,但到底没提这茬,只是低下头去瞧这人脸侧愈合不久的三道伤痕,问道:
“谁跟你打架了?”
“正要说这事儿,这文里的主角也太弱了,被人欺负就知道瞎几把乱动……”
他如此这般地同介克阳把这个世界目前发生的故事快速同步了一遍,又把自己当前的计划和盘托出,不过隐去了朱程与“曹寿”的伏笔关系,只提重点出来: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把朱林给弄来涂家。”
涂曹寿稍稍停顿,又继续说:
“我问过郎中,这个病可以通过反复刺激进行治疗,要是人在涂家,我可以教他点防身术什么的保护自己,出事也好及时照应,不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介克阳听完后开始沉吟,少顷,两人互望一眼,穿着管事绸裳的人忽然一锤掌心,恍然大悟:
“对了,你现在不就是个神棍嘛!”
神棍介克阳:“……?”
“你待会儿出去跟朱程那小子瞎掰两句,随便找什么借口,风水也好,中邪也好,总之说动他把朱林放涂家养着就行了。”
想到这个主意的涂曹寿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
“反正涂家现在我做主,只要朱家这边松口放人,我这边接收完全没问题——以你的能力肯定能说圆,你觉得怎么样?”
“信我?”
介克阳难得挑眉看他,青蓝眼底藏着些许……揶揄。
“当然信你了!”
声音快速上扬又快速回落,涂曹寿嘀咕着小声抱怨道:
“难道傻等着大蛋开新功能吗?它现在就是个只会克隆我俩的复制器,不然还能来招狸猫换太子偷天改日,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金光闪闪的大蛋“嘭”地出现,非常不满地用柔软身体冲过去挤压“涂霸霸”的脸来表达自己被批评的情绪。
“莫挨老子。”烦得一巴掌把大蛋扇开,眼神凶狠的男人伸手掐住还想继续撒野的金蛋蛋,“非逼我骂你。”
大蛋疯狂扇动自己半透明的小翅膀试图挣扎出来,介克阳只当没看见,沉思少许后,冷静道:
“我可以说,但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至少。”这人蓦地抬眼看他,“要等我去过涂家。”
涂曹寿微微一愣,很快接上对方脑回路,瞬间抛开手里的蛋,他兴奋凑近:
“你打算编个什么样的剧本?我陪你演。”
……
面无表情的仙师手挽拂尘飘然而出,朱程正欲开口邀饭,便见之后出来的曹寿面色凝重,连忙问道:
“怎么了……?”
曹寿朝他摇头,侧身向仙师拱手道:
“多谢道长指点,今晚我便会差人前来,还望道长不要嫌弃敝舍简陋。”
“好。”
克阳子只答了一个字。
见仙师并无异议,他这才蹙眉抬眸看向朱程:
“朱公子,午饭我便不留了,老爷身体有恙,我还需回去照顾。”
“曹兄不必如此,还是涂老爷身体重要。”朱程连忙扶他,神色关切,“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开口。”
“实在…多谢。”
曹寿郑重道谢,又行了辞别礼,便带着王小二匆匆离开朱家,转过月亮门便没影了。
朱程并不知道曹寿与面前这位仙师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正想试探几分,这位仙师却先神色漠然地张开抿着点红迹的薄唇,冷不丁告诉他一个重磅消息:
“朱公子,你们家的精怪……还未除完。”
朱程皱眉,问道:
“还有哪处未除?”
“不是地。”
仙师声音冷淡:
“是人。”
……
涂家傍晚时果然依言把那传说是半仙一样的人物请入了宅子,没过几天,就见朱家大公子亲自把一顶软轿送入涂家,据说里面坐着的,是朱家向来不受重视的二公子。
清水镇近来茶余饭后的谈资便是此事。
有人说那朱家二公子被半仙断为精怪,留在朱家会卷走气运,但抬去涂家可为涂老爷续命,正是甲之砒/霜乙之蜜糖的道理。
也有人说,朱家老大此举不过是为了独掌朱家,而曹姓管家则是为了咒死涂老爷继承家财,两人合谋把那精怪请进涂家,正是世风日下,人心险恶。
但无论如何,原本重病沉疴的涂老爷咳嗽突然好转,甚至还能自行下榻晒太阳是事实;而朱家原本快黄了的布庄生意,因得到涂家来自江宁府的生丝援助,生意起死回生也是事实。
一来二去,所有人都记住了在这件事里发挥重要作用的仙师“克阳子”。
当是时,前来求见之人犹如过江之鲫,但仙师坐在涂家别院里不动如山,称自己要恢复元气,不宜见客——众人只好暂时作罢,并不敢过于叨扰。
相比之下,被作为“精怪”处理的朱林就苦逼多了。
他在养伤期间莫名其妙戴上灾星帽子被一乘软轿送去涂家,本以为自己能仗伤逼人,结果那个克阳子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强行给他吃了颗药丸,没过几天身体就好利索了。
曹寿这个挨千刀的见他好全以后就很不高兴,称他不能白在涂家住,必须要通过劳动来发挥他“精怪”的最大威力,这样才能改变涂老爷的病症——改个鬼!涂老爷好起来分明是仙师神奇药丸的功劳!
“小身板还挺软的,是个练武的料子。”
曹寿沉着脸掰得他腰和腿老痛以后下了这么个结论,然后理所当然地跟他说:
“以后你就跟我练拳,谁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不能一打十别叫我师父。”
朱林瞪大双眼,脑海里充斥着并不想叫这个人师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