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连梳妆整理也顾不上了,赶忙下楼去见宁乔说他已知的情报。
宁乔见他这幅模样并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的听笙说完,才缓缓道:“第一个留言,我们很早之前就在滑动公司调取了。第二个留言倒是不了解,应该是用别的号码发的。你的意思是怀疑严涂是凶手?”
笙重重得点点头肯定道:“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你的嫌疑最大?”宁乔清冷得看向笙。
笙心头一凉,莫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蔓延开来:“宁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问一下,你所说的那个第二个电话亭里的留言,你录音或者保存了吗?”
这话让笙愣了一下:“没有,我当时发病了。”
宁乔盯了笙良久才开口:“如果你没有心脏病,现在就已经被抓到警局准备法院开庭了。”
笙还没反应过来,宁乔又接道:“毕云国死了。”
这五个字,让笙愣在了原地,脑子像被雷轰一样瞬间懵了。
毕云国死了?
宁乔又道:“死因,窒息性死亡。也就是被人活活勒死,在繁华小区西侧小公园里。今早凌晨三点零五分死亡唯一的监控,记录毕云国于两点四十分路过唯一监控。你于两点四十五分路过唯一监控,三点十八分离开唯一监控。”
宁乔的这段话又把笙震在了原地。二号电话亭……不就在西侧小公园的门口吗?
所以,毕云国是在他附近被人杀掉的?而凶手还看着他发病到缓和都没有动手?
而自己因为发病却什么都没注意到,就连走后都没注意……明明是最佳的行凶时间,凶手却杀掉了其他人,凶手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且,毕云国从家里出门,和家里人说的是你叫他的。他家里人说,你发现了关于郁春案件的线索需要他去看一下。”宁乔补充道。
“他这也信?”笙不明白,这么弱智的谎言,毕云国还能相信?
“毕云国回家的时候就已经两点左右了,处于醉酒状态。也是因此,他滴滴打车去的。”宁乔认真的给笙解释发生的一切:“而严涂,在你今早凌晨出门的时候,他就给我来了电话。并且,他诊所里有实时监控,他一晚上都待在家里。”
“所以……”笙沉默了。
宁乔接了他的话:“所以,现在有两种情况。凶手在误导你,或者,你说的第二条录音是你自己编的。”
“不是!”笙立马反驳道,他现在有些情绪不稳:“不是我编的……”
“听我说完好吗?平复下心情。”宁乔见状立马安慰道:“现在的情况,我们更偏向于前者。第一,我们确实在电话亭里发现了撒落的救心丸。第二,你的身体,是无法做到单独作案的,因为你现在的病情非常严重。”
宁乔又道:“但是你现在得和我去趟市局做个笔录,严涂在那里等你。近期的案子别太费神了,你现在需要养病。”
笙有些迷茫得看着宁乔,最后点头答应了。
*
市局。
“凶手明摆着就是陷害你,你还是高等学士呢,就傻乎乎往里面跳,带没带脑子啊!”陈飒也在市局里面,眼睛里全是对笙的嘲讽。
陈飒看着笙愣愣的样子,叹了口气:“也是,脑子要正常也不会被绿了还当舔狗。”
此时笙完全没心思和陈飒斗嘴。若说之前他还对自己自信,那么现在完全是在怀疑自己。
凶手给他挖坑他就跳,如果不是陈飒那边一直开着监听一直到笙回到傅伦的房子睡下后,并且还生成了录音文件。估计在所有笙自己跳进去的铁证面前,就连心脏病也给他洗脱不了协助凶手作案这一条了。
而且他还怀疑了严涂,也不知道严涂知不知道。固而笙刚到市局,严涂给他检查身体情况,他心里生出来浓浓的罪恶感。
这时,宁乔开门进来了。刚刚他们刑警大队开了个会,他们三人就一直在办公室等着。
“上面对这个案子异常重视,我和局长递交了这个案子的报告。两起死亡,手段异常恶劣,以受害人郁春为中心向外扩散。凶手百分之八十为同一个人,如果没猜错,凶手如果再有行动,下个目标应该是你,傅伦。”
宁乔一进来就交代了情况,说到凶手下个目标是笙的时候,笙心里不由得惊了几分。
“这犯人挺狡猾的呀,到现在的线索只有第二个电话亭的郁春留言吗?”陈飒漫不经心道,可是他眼眸中的精光出卖了他此时的兴奋。
宁乔点头:“是的,郁春调查过了,基本和她交集最大的就是傅伦和毕云国。凶手原先的作案手段应该是陷害傅伦,本来第一次陷害都能让傅伦进局子出不来。可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傅伦有先天性心脏病,根本不可能做到单人杀人。”
“如今知道了,百分之八十要傅伦死啊。由此可推测,凶手异常恨受害人郁春,和傅伦。然而,感觉毕云国是个顺手的啊,真倒霉。学长你们查出来,受害人郁春和傅伦有没有什么得罪的人?”陈飒接了宁乔的话,推测一波向宁乔问道。
“有。”宁乔回答道:“傅伦有个不喜欢他的死对头。”
宁乔说到这,笙突然明白并且想到宁乔要说的是谁。
他的同学,总是被他压一筹的室友——袁哲!
“傅伦的室友,袁哲。”
陈飒想了想,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太大变化,“那这个舍友就得学长去调查了,学长需要我破解那公共电话的留言以及来源?”
“是的。”宁乔回答:“能破解吗?”
陈飒挠挠脑袋:“大狗应该能破吧,我让他试试。”
“行。”
二人商量完,宁乔看向笙:“你最近应该会非常危险,要不要待在市局。”
笙还没回答,严涂便笑着先行开了口:“他需要休息,恐怕留不了市局。”
见宁乔欲开口,严涂又道:“我会保护好他的,宁警官。”
“安啦,学长,我给大狗交代好事情,我就去保护他们。”陈飒拍了拍宁乔的肩膀给他最后一颗定心丸。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袁哲一点都不喜欢傅伦。
因为他觉得,傅伦这家伙从认识起就特别高冷,感觉总是看不起自己一样。
可是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他,不管是家境,涵养,学识。甚至教授也经常夸赞他,不管干什么都能压自己一筹。
就连长相都比自己好看,女朋友也比自己女朋友好看!
所以,当傅伦被警察带走的时候,他心里终于有了平衡,和与之较量的事情。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才不会像某人进局子里呢!
结果今天他就被“啪啪”打脸了,以至于宁乔在审讯室里问了好几个问题,他还恍惚着没缓过来。
宁乔用了一个小时问话,就把袁哲放了。袁哲不是凶手,更何况他还有非常准确的不在场证明。
宁乔给陈飒打了个电话,陈飒还没到严涂那里,听声音应该是和他室友在外面。
“好的,拜托了。”宁乔现在窗前道:“电话亭是唯一的线索了。好,你们先忙。”
宁乔打完电话,又给严涂打了一个电话。严涂让他放心,傅伦很安全,现在正在补觉,最近身体应该不能再折腾了。
宁乔收回手机,揉揉太阳穴,看了看时间,将近十二点。他决定带人去从毕云国那边下手。
笙虽然睡得很香,但是脸色依旧很差。严涂想伸手去摸,停在半空中半天,还是收了回去。
他走到各个窗户前,坐在窗前,冷冷得在楼下一遍又一遍得扫视着。
*
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点了,或许是周围有人保护他的原因,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严涂似乎猜到了他醒来了,笙刚坐起来,严涂便拿着药进门了。
“虽然现在吃药有些晚了。但是之前看你睡得那么沉,也没忍心叫你。这药有些伤胃,我准备了蜂蜜水,先喝点蜂蜜水再吃药吧。”严涂坐在了笙的床边,说道。
对于严涂的照顾,笙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不是矫情的时候,笙还是按照医嘱吃了药。
见他吃完药,严涂笑着说道:“出来吃点饭吧,对身体好些。”
笙感激得看向严涂,点点头。同时对自己有些唾弃,人家那么照顾你,你却怀疑人家,真的是蠢到家了。
没吃多久,严涂家的门铃响了。
近期推掉所有患者的严涂稍显警惕,去猫眼瞄了一眼,才开门。
是陈飒。
陈飒进门吸吸鼻子,就自来熟得坐在了餐桌上,边坐边对严涂说:“给我也来双碗筷呗,我也好久没吃东西了。”
严涂白了他一眼,去厨房给他填了副碗筷。陈飒扒拉了两口,胃里似乎有东西了,他才说话:“线索断了,二号电话亭里留言的手机号码,是学校周围卖的那种流量卡,身份信息不真实。毕云国也没结果,凶手应该没和他接触,而是借用你直接行的凶。”
笙有些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到底是谁?不仅能够指引他的行动,还能把所有脏水都泼在他的身上。
“你别看我,我也想知道。现在学长那边法医正在加紧突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似乎是感受到了笙的目光,陈飒边吃边口齿不清道。
“我觉得应该查一下过去傅伦的行踪记录,凶手这么了解傅伦,不可能没进行过跟踪观察。”严涂突然提议道,让笙不停的嘴停了几秒。
他咽下嘴里的饭,对严涂比了个大拇指:“好主意!”
笙在一边看着,感觉陈飒对严涂,并没有像严涂对他一样不喜。
陈飒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赶忙打了个电话给宁乔。
最终,陈飒蹭了顿饭又走了。走之前提醒严涂看好笙,别让他出门。
笙在心里默默不满:他又不是小孩子,孰轻孰重还是懂得的。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毕竟他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宝宝。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笙被笑眯眯的严涂叫起床,吃了早饭,正在看电视。
或许是心理作用,笙竟然将法制节目看得津津有味。
严涂在一旁打着手机游戏。
突然,严涂的手机响了,让他的脸有些黑。不过他还是调整了语气,接起电话。
一通电话结束,严涂对笙道:“钢铁大亨,冯开伟死了。”
笙侧目:“怎么死的?”冯开伟他记得,是个非常有名的人,尤其是爱老婆被称为一届典范,从来没有流言蜚语。这样的好男人,怎么会死?
“醉酒失足,领带挂在老旧护城河凸起的石砖上勒死的。”严涂淡淡道。
笙有些惋惜道:“那真的很可惜了。”
“问题是,他前一天晚上并没有喝酒。没有重要事务要谈,早早的就回家了。他妻子说,他晚上接了个电话便急匆匆得出门了。”严涂又道。
笙就算再笨,也听出来了端倪:“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宁乔他们怀疑这是一起谋杀案,和你的案子有关。”
“和我的案子有关?”笙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可思议。钢铁大亨是怎么和他扯上关系的。
严涂点点头:“因为冯开伟是被人勒死的,和毕云国同样的手法,吊死只是个假象。看来凶手急了。”
笙还是有些震惊:“他杀冯开伟干什么?”
严涂拍拍笙的脑袋,笑眯眯道:“我也不清楚,等查验结果吧。”
笙乖巧得点点头,他也只能等结果了。
一下午,严涂只接了个电话,一直都在陪着笙。
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因为笙听到严涂说什么电击斑,不致死什么的。
一直到晚上,笙准备上床睡觉了,严涂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接过电话的严涂脸色不对,赶忙关闭屋子里的所有灯。弄得笙也开始紧张起来。
不一会,陈飒打来了电话。
刚接电话,陈飒就有些急切对他道:“打来监听,我和学长现在立马往你们那里赶!”说完,就挂电话了,急得连解释都没有。
笙有些懵,不过还是乖乖得打开监听。
严涂刚想对笙解释,门铃就在这个寂静的夜响了起来。
严涂对着笙做了个禁声手势,自己蹑手蹑脚得走向大门,看向猫眼,入眼的却是一片漆黑。
以往总是笑眯眯的严涂,此时笑容早已不复存在,脸上全是凝重。他又轻轻得走回笙的身边,刚走回去,门铃又响了起来。
这回门铃没有响一下停一会,而是不间断得一直被按响,似乎是暴躁了一样,在这个寂静的夜显得格外诡异。
他们不敢开门,只能站在远远的一边,静静得盯着大门,希望门外的人赶紧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