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沉的声音似乎贴着林星夜的唇擦过去,语调平缓,内容却让林星夜心惊。
“师兄,你还能找得出你不可爱的地方吗?”宁隋反问。
林星夜语塞,宁隋都这么说了,他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能反驳宁隋的话。
宁隋见他沉默,“所以,师兄,你那么可爱,我怎么会嘲笑你?你在我手中发泄,我,荣幸之至。”
林星夜真的被这样的宁隋逼得想躲,他尾巴更加僵硬:“我不荣幸,宁隋,你走开。”
“……你没有快乐吗,师兄?”宁隋看着林星夜,
林星夜完全被逼急了,他不想被宁隋的眼睛看着,闭上眼:“并不,你走开。”
“师兄一直骄傲,不愿承认这些,我早就知道了。”宁隋道,“可我想让师兄承认,否则……我拿什么和九霄狐比,毕竟,我是个男人,不像女人一样得师兄青眼。”
林星夜怎么也不可能说宁隋之前给他带来了愉悦,他不说话,周身僵硬,一副和宁隋泾渭分明的姿态。
宁隋眸光一闪:“师兄,你现在真紧张,我若是让师兄软化,师兄的身体,也就算是承认了。”
他说完,手指在林星夜的尾巴上戳了戳,林星夜硬着尾巴,冷眼道:“你觉得可能吗。”
接着,他就整条龙都被宁隋端了起来。
林星夜马上收紧鳞片,紧紧闭上眼,一副不配合的姿态。
要是一般人,的确拿他没办法。
宁隋想到,
林星夜觉得可笑,他现在是一条龙,宁隋能从龙脸上看出他清冷禁欲?
宁隋则提醒道:“师兄,你的角该怎么藏起来?你的鳞片哪一块能开,我也一清二楚。”
哪块鳞片会开……林星夜被这句话的意思所慑,仍是倔强地假装没听懂。
他又不会那么快到发情期,绝不会再在宁隋面前打开龙鳞。
宁隋吻上了他。
诚如他所说,他了解林星夜,林星夜感觉他的吻如同火星,快把自己的鳞片都给燃烧掉。
僵硬的尾巴,很快就要软化。
林星夜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他现在在空中,尾巴一软就能被看清楚,要是他趴着就不会了……趴着就是一个长条,怎么都不会被发现。
他道:“宁隋,把我放下去。”
林星夜这时声音没那么疏离,宁隋便心中一柔,将他放下去。
一放下去,云间雪色龙就又不动了,柔软的尾巴趴在床上,又静又美。
宁隋还想让林星夜承认,他们僵持了好一会儿,余廣到底怕少经人事的少君出事,在门口轻轻叩了叩。
一直装假龙的林星夜听声,龙目一睁,“啵”就被对着眼睛亲了一口。
宁隋亲得心满意足,短暂离开一瞬,声音如冰似雪:“退下。”
林星夜分明听到,宁隋的声音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林星夜瞬间想提醒余廣,宁隋却以手捂住他的嘴。
“十日之后,再行启程。”宁隋说话的声音、腔调甚至用词都和林星夜一模一样,余廣只以为九霄狐魅力果然大,应是后退下。
等着一切风平浪静后,宁隋才恢复本来的声音,对林星夜道:“师兄,之前三日三夜不够,不知十日能否令师兄餍足?”
他看着林星夜已经软得一塌糊涂的尾巴:“我比九霄狐,更能令师兄满意。师兄,难道九霄狐能令你这样?”
林星夜不说话,他绝对不要再和宁隋说任何一句话,反正说了宁隋也不会听。
宁隋则不想被无视,但也不想把师兄逼得太紧。
他压下一切情绪:“师兄,你如果非要我证明自己,我们还有十日。今日先养精蓄锐。”
他道:“我们一起睡。”
宁隋想揽着林星夜,将他的尾巴缠在自己身上。
林星夜没反应,他不想被说上次连发泄都发泄不出来,也不想宁隋非要把他尾巴亲软,宁隋那个样子,和打脸他有什么区别?
宁隋看他静悄悄的样子,沉默片刻:“我们一起睡一个屋,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不要想任何九霄狐。”
他本是要挨在林星夜旁边的……现在则自己去案边。
等到深夜,林星夜没察觉到宁隋的危险气息,他才静静地从龙变人。
宁隋是个骗子。
之前想的说的都是假的,他不能再被宁隋看见龙身,免得宁隋变成他雪龙的模样,对不夜城不利。
况且……林星夜自知他龙形鄙陋,之前宁隋花言巧语想他龙形好看,他才屡次在宁隋面前露出龙形。可宁隋定是骗他……就连这次,宁隋举例他可爱,不也没说他龙身可爱吗,想来是他的龙身丑到别人连骗都骗不出口,他这么丑的龙身,绝对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第95章
林星夜静静变成人形,修长的身形趴在床上, 自觉未免不雅。
他冷淡的桃花眼往在案边闭目休息的宁隋处一勾, 确定宁隋没动静后, 轻手轻脚地翻身, 变成正面仰躺在床上。
林星夜觉得嘴唇有些肿,伸手去摸自己的唇,他眸子一暗,宁隋那个畜生!
还妄想和他睡在一起……
林星夜正思考该怎么利用静海海域的特性逃走, 宁隋那边的气息就传来波动。
林星夜自伤于现在的处境,他重活第二世,还是打不过宁隋, 甚至被他囚, 禁在自己的宫殿。
他闭上眼宁隋理自己的机会, 一动不动,假装无知无觉。
宁隋轻轻走过来,恢复了真容的脸配着侍卫的黑衣,光看长相就知他本人光华内敛, 不是能轻易招惹之辈。
高大的身形被宫灯一照, 极容易予人压迫感。
宁隋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免得打扰林星夜。
他往床上望去, 无法抑制地想着,
他想,
林星夜本就委屈,心道原来你也知道你坏,若你现在放了我,早日悔过,也还不算太晚。
宁隋终究敛眸,他怀中林星夜的鳞片贴在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冰凉的龙鳞也已被体温捂热,他心生坚定,不带一丝转寰余地,
林星夜未料事情这般发展,他刚升起的希望再度破碎,气得睫毛颤动。他不想被宁隋发现还醒着,装作难受的样子把脸往里侧偏了偏。
宁隋眼神一闪,师兄这是没睡?
他故意想道,
林星夜周身僵硬,幸好他能忍,假装睡觉按兵不动。
宁隋真是不知道他师兄怎么僵硬都僵硬得那么可爱,深黑的眸子底沉溺着数不清的柔情,
林星夜现在完全不想听到九霄狐的名字。
之前柔顺美丽的九霄狐,在他面前清楚地变成宁隋,给了他极大的心理阴影。
他对宁隋强硬的心声感到又怕又气,闭着眼也能瞧出他脸上的冷色,宁隋则从乾坤袋内拿出一些伤药,放在一旁,准备等明日再半哄半强硬地让林星夜上药。
他现在离开,不打扰林星夜休息。
林星夜感受到宁隋的动作,心底冷笑,就那点小伤,不过一夜就好了,宁隋当他是什么?
不过,宁隋这个举动到底稳住了林星夜害怕而脆弱的内心。
云间雪色龙今天惨遭被压在墙上亲,又遭遇宁隋“性情大变”一事,身心皆疲,闻着静海海域的微咸花香,渐渐沉入梦中。
等到清晨初至,海域的温度也渐渐回暖,
因为静海海域的地理原因,海水一半温一半凉,林星夜顿觉不适,没法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休息,心情不好地睁开眼。
宁隋端着洗漱用具过来,“师兄,昨夜睡得如何?”
林星夜一顿,声音胜雪:“我有什么好睡的。”
他稍微观察下殿内,便在每个角落都发现一个阵盘,宁隋当真是下了血本,不过一个小小的宫殿,防护成这样。
宁隋眸子一深:“师兄……”
林星夜握紧拳,唇色浅淡,神色高远而脆弱,似是极平常的道:“一夜而已,无可安睡。”
宁隋听这意思:“师兄,你是说你昨夜没睡?”
林星夜见宁隋上钩,也就继续伪装,极为冷淡失望地看了眼宁隋:“我身为剑修,却沦为阶下囚,怎能安睡?何况,我是不夜城少君,宫殿内却有外人在……卧榻之侧有他人安睡,我怎能睡着?”
他根本不担忧昨夜他这个说法和他昨夜在宁隋面前装睡的事相悖,宁隋要是存疑,他就直接说昨夜是装睡好了。
林星夜费尽心机想让宁隋放了他,见宁隋没反应,万分平静道:“也不过是一夜不睡罢了,我技不如人,被折磨也是理所应当,照你所说,之后还有九日……我该习惯才是。”
他看向宁隋,神色高远,暗含脆弱:“想必只是几日不睡,我还死不了。”
宁隋听了半天,才理清思路,他昨夜才是真的一夜没睡,又气师兄找九霄狐,又觉得自己过分,他后半夜也特意去看了师兄,师兄分明睡得万分香甜。
那么,师兄现在对他的行为是……撒娇想让他放了他?
宁隋心猿意马,更不愿放手,只想把林星夜嵌到自己怀里。
他什么都能答应,唯独不能答应放开林星夜,“师兄没睡好,现在还有一整日的时间,可供师兄安睡,”
林星夜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由冷脸:“你在我旁边,我如何安睡?”
宁隋道:“师兄,之前你也曾在我怀中睡去,且不止一次。你认为我在场你没法休息,所以你便去找九霄狐?”
林星夜见宁隋真的不顺从,满是期冀的龙心彻底凉了。
宁隋将旁边的药拿起来:“师兄,我为你上药。”
林星夜不说话,他本想躺下去用背对着宁隋,又觉得这样不止会显得他无用到只能发脾气,还会将他的弱点完全暴露在宁隋面前。
宁隋不只是骗子,更是虚情假意。
嘴里心里都做出万事顺从的模样,实际……见到他睡不着了,也不肯放过他。
林星夜瞬间冷淡下来,任何计策都不用了,无视宁隋的讨好。
他说自己的小伤一夜就能好,实际根本没好,不过是消了肿,现在唇色苍白,细看就能看到唇上有一道极细微的小伤,是宁隋不慎咬出来的。
伤口颜色微深,在冰凉的唇瓣上徒添一抹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宁隋的手僵在空中。
他道:“师兄,我绝不可能放你走,除此之外,你想要怎样我都满足你。我们先上药。”
林星夜无视宁隋,越过他的手拿东西去洗漱。
宁隋沉默地递过干净衣服,林星夜也不理会。
宁隋道:“师兄,你日日不穿重复衣物,你此时再讨厌我,也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林星夜烦他挡了自己的道,因气伤害宁隋:“你也知道我讨厌你,那就换个人替我更衣。”
他说话不留情,宁隋握紧衣服:“师兄,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怕我吗?”
这个“怕”字更刺激到林星夜,他冷声道:“你听不懂吗,不要你替我更衣……”
话音未落,他就被宁隋握紧腰揽进怀中。
宁隋什么话都没说,再度拿出药膏,擦在嘴上,轻轻去吻林星夜。
只是唇瓣相贴,将药膏悉数抹在林星夜的唇上。
林星夜大觉羞耻,拿手去抵也被控制了腰,还被一只手挑开衣襟,在锁骨上种下深吻。
林星夜身形修长瘦削,浑身细白无暇,若能发出雪光。同样的,他的锁骨精巧,像是一碰就会碎掉,要是没了平时冷冽的气质,完全不像是剑修。
宁隋亲完,眸色暗沉,熟练地将腹下的冲动压下去。
他稍微松开一点点手,好让林星夜喘气,“师兄,现在你不得不换衣服了。”
的确,林星夜知道自己现在一定万分狼狈,身上肯定起了印子……他不再说换人更衣的话,夺过宁隋手中的衣服,很明显是要自己换。
宁隋也退让一步,起身离开林星夜。
他以幻术遮掩住自己的尴尬之态,重新去做其他事情。
宁隋说十天十夜,就一分一秒都不能少,否则,若再出现九霄狐的事情,他完全无法想象。
十天十夜他不可能真的完全将人逼迫太狠,也得有多的空闲时间,他为林星夜做阵盘,供他解闷。
林星夜则想出去,常常会走到门口。
宁隋直接阻止:“师兄,别靠近那里。”
他语气坚定,林星夜也不买账:“我靠近了又怎么样?”
他深恨被迫一直待在殿内不得出去,抽出碧空剑,在碧空剑刚一触到阵法那刻,一股强大的剑压和灵压同时袭来。
那股剑压分别是林星夜自己的剑压,和他不相伯仲,林星夜正要费力劈开它。
宁隋短暂地关了一瞬阵盘,剑压立消。随后,又再度开启阵法。
他走过去看林星夜的手:“师兄,你可还好……”
林星夜瞬间明白,宁隋不让他靠近那里,根本不是怕他破阵,而是因为……
林星夜心中不甘,他从来都不比任何人差,只有宁隋,稀奇古怪的阵修,次次压他一头。
他不让宁隋看自己的手,转身回去。
宁隋哪怕到了这份上,也道:“师兄,我不会放你走。”
随后,他立刻又低头研究起阵盘,“师兄稍等,我再改进一些,师兄再过来就不会被剑压所伤。”
林星夜本来面无表情,听到这话心中忽然升起止不住的委屈。
宁隋要关他……却又假惺惺怕他受伤,定是虚伪至极。
林星夜不说话,脚步微顿后再无动于衷地离开。
这几日,其实过得还算风平浪静,林星夜几乎都要以为宁隋说的十天十夜就是要和他待十天十夜。
在第六天时,宁隋展露了他的野心。
他从未忘记师兄要找九霄狐的事情,并对此耿耿于怀,认为还是没能彻底让师兄认识到只有他才最能让师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