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丛没话说了:“……”
他回过神,发现老头还在慢动作地收拾他的针,对于他这蜗牛一般的速度无语。
“大夫,我们现在在哪儿?我可以下床了吗?可以走动吗?这一刀会不会留下什么后果啊?我昏迷的这些时间都发生了些什么大事没有?”
老头皱皱眉,没听清他的话,“一个一个来。”
江丛耐着性子重新问了一遍,“我们现在在哪儿啊?”
“还能在哪,京城呗。”
得知自己还在京城,江丛才有点安心。
“那我好了吗?可不可以下床走动了?”
老头摸摸自己蓄的长长的胡子,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那当然,老头子我的医术,你现在就是出去跑个一整天都没问题。”
“那我昏迷这么久,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啊?”
老头摇头,“这我老头子了就不知道了。”
江丛没法,给老头道了谢。
“崽,你说要是他们那些以为我死了的人又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啊?”
系统给他贴了张大图,“有请我方林X英。”
江丛无聊的摆摆手,“啧,跟你说正经的。”
系统又翻白眼,“我也跟你说正经的。”
老头磨磨蹭蹭,总算是收好了自己的针,细细的裹紧,站起身,佝偻着背往门口走,一只脚正要迈出门框时,想起了什么,回头。
“你要是休息好了就赶紧给我走,老头子这里没多的米养活人。”
江丛抽抽眼角,“……好。”
.
那老头说到做到,说没有多的米养活人就真的是没多的米养活人,江丛一从床上下来,他就急忙忙的把人赶出了自己的院子,“嘭”一声把门关上了,半点没有留情。
江丛悻悻的摸摸鼻子,幽怨地说,“崽,我还以为,我最起码能蹭到一顿饭。”
“呵。”
他拿过背后的草帽,戴在了自己头顶,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才放心。江丛这一身全部都是那老头的衣服,斗笠也是那老头扔给自己的。
江丛站在原地思索了会儿,觉得还是要先去广成侯府碰碰运气,万一江月明看他可怜不杀他了呢?
系统对于他这种作死行为简直是无语,也懒得说他,给江丛调开了地图,让他自己照着走,自己则是在看资料。
广成侯府是在城中心,而这老头的住所是在城郊,要从城郊到城中心,可是需要走很长一段路的。
现在是白天,只要江丛速度够快,就一定能够在天黑之前抵达广成侯府。
.
路上。
系统接入完了资料,足足呆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
“虫,我给你说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江丛啃了口路上随便摘了洗洗就吃的野果,“说吧,我听着呢。”
“首先是,江月明对外称呼是回来的途中你不幸被一伙土匪,对没错就是土匪,给误杀了,广成侯夫人接受无能,一病不起,目前回老家养病去了,广成侯呢,陪着她一起去了,所以现在广成侯府是江月明掌家。”
江丛三两下啃完一个果子,对这件事倒是没有太大的看法,本来么,长子不在了,重任肯定就落在了次子身上,没有次子,那就只能次女来抗。
广成侯夫人么……
他不知该作何感想,你说她可恶,她偏偏又对原来的那个江丛万般好,你说她可怜,她又那么对江月明。
实在是,不好说啊。
“接着这个你可能不太在意,左相那个老狐狸,对,就一直想搞死男主,结果因为有你在,搞死了你九次的那个,倒台了,被诛九族了,他那一派,没几个活下来的,整个朝堂来了次大换血。”
?" 我为个智障当场去世了十几次0 ">首页11 页, 脏坂鸵幌戮托Τ錾耍罢馑镒又沼诘沽耍λ牢伊耍罡霉。。 ?br /> “最后这个最重要,男主登基成新帝了。”
措不及防听到了这么个消息,江丛整个愣住,他扭紧了眉头,呸呸两下吐掉了果皮,“什么玩意???怎么这么快???”
系统摆手,表示就是这么快,“他半年前就成皇帝了。”
江丛发出一声来自渣渣对大佬的震惊声音,“他不是被封太子一年多两年后才登基的吗?为什么这么快?!”
“老皇帝提前驾崩了呗。”
江丛仍旧不敢相信,“这他妈,主角光环都这么逆天了啊我的妈。”
“哦,不对,这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系统突然出声。
被它这句话弄得突然紧张起来,江丛紧张兮兮的问,“不是吧,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
“当然有。而且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系统说的故弄玄虚,江丛吓得神经衰弱。
“一个就算了,崽,你还给我整俩儿?”
冷漠无情的系统把这两个消息用电子音字正腔圆的念了出来,“坏消息是,男主的罪恶值恢复了一百。”
“什么玩意——?!!!!!”
江丛差点被气死,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把罪恶值弄到六十多,结果往床上一闭眼一睁眼就恢复一百了???
他皱着脸,小心翼翼的询问,“那、那,好消息呢?”
“心动度只差最后一点就满了。”
“?!!!!!!!!!”
江丛更惊讶了,相比起那飘忽不定的罪恶值,这个鬼心动度为什么飙升的这么快?!
“所以,虫,好好想想,怎么面对男主。”
废物江丛趴下了。
“人生重来算了。”
系统微微一笑,“你要是再重来,所有屏蔽我给你永久封闭。”
江丛瞪大了双眼,“崽!你变了!”
“呵呵。”
.
江丛赶了一天的路,艰难的赶在了天黑的最后几分钟前到了城中。
京城没有宵禁,夜晚依旧热闹,江丛轻车熟路的绕到了广成侯府的后门,再次一掀衣服下摆坐在了石阶上,对着土墙思考人生。
“崽,你说,我该怎么进去?正门还是后门?现在广成侯府是江月明做主,那我就这么进去会不会被撵出来,我说我是死了一年的广成侯府的江世子,会不会吓到下人。”
“不会,他们只会认为你是假冒的。”
江丛静静的开始思考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没有存稿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好了我知道我有错,这本先暂定一段时间
全部精力都拿去更新文了
《影帝今天也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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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您
第30章 矫情
江丛背靠着广成侯府的后门,愣睁着眼,他先前睡得太久了,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两边是嘈杂的鼎沸声,江丛感到自己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可不是嘛,他本来就是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他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占了人家的躯壳,理所当然的享受了这幅躯壳的一切,又自作主张用这幅躯壳替对于这躯壳而言的一个陌生人挡刀。
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原主人。
江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深觉自己祸害了十八个可怜人。
“崽哇,你说,齐长鹤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啊。”
闲来无事,又找不到可以进去广成侯府的法子,江丛只好跟系统闲扯。
“罪恶值一百,你说会是个什么样子。”
听了它的话,江丛居然真的低头认真思考了,半晌,他突然笑开了。
系统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他,“咋?你终于发疯了?”
有风从巷子口吹来,江丛散落的几缕黑发被微微吹起,他舒适的眯起了眼,“没什么啊,我就是在想,齐长鹤什么样,等我看到他不就知道了吗?”
系统:“……啊哦。你可真机智?”
聊得正开心,江丛突然往后一颠簸,他背后靠着的门被人打开了。
江丛楞了几秒,回过头,打开门的是驻守在后门的侍卫,与此同时还多了个穿着襦裙的婢女。
那婢女眼生的紧,对着江丛行了个礼,柔声道:“世子,我家小姐请您过去。”
江丛微微挑眉,“崽,你看,我不去就山,山却来见我。”
系统镇定的指出他的错误,“是山不来见我,我便去就山,文盲。”
江丛无所谓。
侍女领着江丛穿过了假山庭院,到达了一座小院里。
她向江丛行了一礼,又告退了。
江丛走进几步,坐在椅子上写字的,正是江月明。
江月明似乎很认真,连江丛到了都没有发觉,只一笔一划的写着自己的纸。
江丛看了几眼,发现她在抄诗。
她握笔的姿势有些奇怪,右手似乎是受了伤,写出来的字尽管很认真,却仍然是控制不好力度,一笔深一笔浅。
“那是广成侯夫人打的。”
系统恰到好处的解了江丛的疑惑,他沉默着看江月明抄完了一整首诗。
“江月明小时写的一手好字,后来被广成侯夫人以姑娘家读再多书能做什么为理由不允许她读书写字,甚至因此打残了她的手。”
江丛彻底的无话可说了。
这方,江月明磕磕绊绊的抄完了诗,微微有些弯曲的手指把笔放在了一旁的笔架上。
她拿起那张宣纸,看着上面顶多称得上是不丑的字迹,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新帝不肯信你死了。”
江丛一楞,脑子跟不上江月明的思绪。
等那张纸干透了,江月明才把纸放下,用镇纸压在了一旁。
“我跟新帝说,你被半路窜出来的劫匪乱刀砍死了,尸体不甚跌入山崖,死透了,可他还是不信呢。”
江丛没想到再见到江月明,她不仅一个字都没有提关于那一刀的事,反而张嘴就是关于齐长鹤的事。
江丛低下头,沉闷道:“……哦。”
“你可比广成侯世子那个废物厉害多了,能让新帝对你这么牵挂,当真是了不得啊。”
江月明的语气听不出好坏,平平淡淡,江丛听起来却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江月明的表现越平淡,他就越害怕,生怕她突然从袖子又掏出一把刀把他捅个对穿。
“新帝对你,可当真是牵挂得紧,你是没见着,他知道你出事的消息时,那副模样,比死了亲爹还难过,他怎么都不肯相信你死了,说一天没找到你的尸体,你就不算是死,他还说了……”
江月明的目光看着雪白宣纸上的歪歪扭扭的字迹,“你一定会回来的。”
江丛闭嘴不言,捏紧了拳头,随后又泄气般将之松开。
“可他等了三个月都没有等到你,最长的一次,大抵是三个月吧,我没说错吧,你之前假死又回来的那几次,间隔时间最长是三个月。可这一回,足足一年过去了呢。”
江月明的声音愈发轻柔:“新帝发了疯,朝中一半的官员都被他清理了,因为行事太过暴戾的原因,坊间传言他是暴君呢。”
江丛只觉得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哽的他难受,闭了闭眼,他开口,话题却并非是与齐长鹤相关:“你……你,为什么把刀偏开了?”
“为什么?”江月明的语气十分诧异,“只要让她知道,你死了就够了啊,至于你是不是真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丛狠狠的抽了抽眼角,万万没想到得来的会是这么个答案。
他正准备让江月明帮帮自己,能不能让他去宫里瞅一眼齐长鹤,又听到江月明小声的一句:“更何况,你又不是那个广成侯世子。”
江丛没听见这句话。
“倒是你,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呢?”江月明一根手指抵着下巴,状似在思考。
江丛眨眨眼,道:“我吗?”
江月明笑开了,是她平日里最常拿来面对生人的笑容,很熟练,也很假。
“是要拿上银子远走高飞躲开新帝呢?还是要进宫去见这位暴君新帝呢?”
江丛问:“难道我就非要跟新帝有关?”
江月明摊手,神情状似无奈:“新帝那模样,你是没见着,他这种阎罗,我们平民百姓可招惹不起。”
江丛的眼角又跳了跳。
他对于江月明这个平民百姓招惹不起这一点抱有严重的怀疑态度,江月明都敢动刀子捅他,还捅的刀尖险险擦着心脏过去。
这样的人,说她怕,谁信?反正江丛是绝对不信的。
要是江月明这样都能称为怕的话,那他这个怂货,岂不是连怕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过,我奉劝你最后还是进宫去见新帝一面,因为,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却不选择去见到,一旦你被抓住,后果可就很惨烈了。”
江丛:“……”
反正说来说去他都是要去见齐长鹤不就对了吗。
既然这样,直说不就好了,非要绕来绕去,还什么给他两个选择,他要是选拿钱远走高飞,只怕一走出广成侯府,就立刻有人去给齐长鹤通风报信,到时候城门都别想出就会被抓回去。
“见。见齐、新帝,是肯定要见的。”
江月明点点头,“那我连夜送你进去。”
江丛:“嗯???”
不是,这么快的吗?这么迅速?这么突然?现在这个时候,送他进去,确定不会打扰齐长鹤睡觉?还有,他进的去吗?
看出他在想什么,江月明笑了笑:“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江月明说到做到,不管是有多早晚,不管是现在已经几点了,不管会不会打扰到别人,说要现在送他进宫,就一定不会推迟,当即系上了绒布斗篷,唤来马车,当真是要送他进宫。
江丛躺床上躺了一年,他晕的时候是冬天,现在过了一年醒过来也仍然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