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凡:“没用!就算她这次要把你的果照贴满广电大楼,我也绝不会妥协!”
霍自如:“冷静啊冷静!再等三分钟,我到时候请你去蒸桑拿!”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礼貌的玻璃敲击声。
两人只是停顿了一下,谁也没抬头,继续他们之间的暴走和劝说。
片刻后,又是三声。
陆白凡皱着眉站起来:“这鸟儿怎么还盯上这屋了,我去赶走它。”
霍自如正好面对窗户,嘴巴慢慢张大了:“我怎么觉得,我刚刚好像看到一只手……”
他话音刚落,一个男声从窗户那边模模糊糊地传来:“陆导,您在吗?我是来试镜的。”
两个人几乎是毛骨悚然地同时站了起来,面面相觑片刻,陆白凡大着胆子过去了,霍自如跟在他身后。
两人到窗边凑头一看,外面竟然真的扒着一个人!可能是出于礼貌,他一直扒着窗沿,吊在窗户下面,等到两人凑到窗前,他才扒着边缘撑起来。
那是一个非常秀美的青年。就算是纵横演艺圈多年的陆大导演,看到他,视线也会有一瞬的停留。但是此时此刻,就算是梦露在世,也无法再打动里面两个老男人的心了。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你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这里这么高!房间之间的距离这么远!外面的窗沿这么窄!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啊?!!
叶澄见两个人站在窗户里面,大眼瞪小眼,就是不开窗,只好出声道:“请问,我方便进去吗?”
陆白凡几乎是手忙脚乱地给他把窗户打开了。
“两位就是陆导和霍编吧,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叶澄手脚利落地从窗户外面翻进来,根据叶宜年的记忆,上去就鞠了两个躬,“我叫叶宜年,是下午来试镜的,但是路上出了点意外。”
叶澄的表情和动作都非常自然,还顺便整理了一下有点凌乱的着装,就好像他刚刚不是从几百层的窗户外翻进来,而是从大门那里体体面面迈进来的一样!
陆白凡和霍自如不可思议地想。
见两人不说话,叶澄眼巴巴地看着他俩:“迟到真的只是个意外。我对陆导和霍编的敬仰之情,绝对是倾尽三江五湖水,奔流到海不复回。”
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陆白凡一脸恍惚:“哦,你说你是来试镜的?”
叶澄深知未来一段时间的衣食住行,都要仰仗这位此刻的心情,整个人乖巧无比:“我还能试镜吗?”
前女友的威力在这一刻爆发,战胜了“走近科学,人类谜团”之类的震惊和恍惚,霍自如抢先答应了下来:“行啊!老陆!”
叶澄看了一眼陆白凡,见他没有反对,立刻打蛇滚上:“多谢陆导和霍编。”
陆白凡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可能是被刚刚叶澄翻窗的壮举被镇住了,也可能是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无论如何,他没有再发脾气,只是脸色不太好:“你要试公子长歌是吧。给你的剧本看了吗?”
叶澄规规矩矩地站着,双眼专注,应答及时,谁也看不出来他脑海里正在跟009吵架:【是你让我来做演员。要是我每接一个靠脸的角色,你都电我一次,我早晚得被你给电死。】
009一边把通电按钮找出来,一边诚恳道:【规矩就是这样,不让靠脸,我也没办法啊!日常电一电,头脑更方便嘛。】
在009准备通电的千钧一发之际,叶澄不好意思地开口:“陆导您看,我能不能试一下那个暗卫?就是剧本里一直跟在公子颂身边的,蒙着脸的暗卫丙三。”
由于霍自如的面子,叶澄拿到的剧本是完整版。剧本大概讲的是,一个饱受欺凌,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公子颂,如何一路奋起,成为了称霸帝业的龙傲天。
公子长歌是公子颂的一母同胞的哥哥。他相貌秀美,温文尔雅,天资出众,仁者丹心,堪称完人。唯一的缺点是死的有点早。在他活着的时候,一直都是父王最属意的继承人,也是公子颂的庇护者。由于剧本是从公子颂落难开始的,公子长歌大多出现在公子颂的回忆中。而丙三则是公子颂的暗卫,身着黑衣,戴着面具,一直陪在公子颂身边,平常隐在暗处,几次危急时刻救主。
若看出场次数,公子长歌和暗卫的戏份差不多,都属于普通配角。但让谁来挑,公子长歌的角色都比暗卫要出彩得多。毕竟,身穿华服坐在花树下弹琴,怎么也比戴着面具,在泥地里摸打滚爬来得讨喜。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陆白凡有点惊讶,他挑了挑眉:“怎么,人家都是挑着往上走,你要从十三线奔往十八线啊?
陆白凡确实不太瞧得上叶宜年的咖位,但让叶宜年在他的电影里演一个脸都不露的小角色,还是有点过了。
叶澄从叶宜年的记忆里,知道陆白凡虽然脾气臭一点,但其实为人不错,所以找他卖惨:“陆导,您看我这把年纪了,再靠脸吃饭还能吃几年,我也想试着转型,去挑战一些不考虑外表的角色。我也不跟您套近乎,您给我个机会,让我试一试,要是我表现地您不满意,我马上就走。”
霍自如看着叶澄鲜嫩无比的一张脸,再联想一下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眼角抽了一下。
陆白凡听完他的话,脸色倒好看了一些:“那就试试吧。”
他也知道一些,像叶宜年这样的艺人,天资普通,靠着脸机缘巧合红了,一些公司压根懒得培养他,只想着趁着流量捞一笔,根本不会考虑艺人的未来。虽然说天分不太好,至少还有点上进心。瞧着也谦虚,没有被一点名气冲昏头,肯放下身段去演不讨好的戏。
……
试镜,讨论,最后拍板。
差不多定下来之后,陆白凡提醒他:“别以为是小角色,就能糊弄我。丙三这个角色对打戏,身手有要求,你要是没经验,得给我好好练练。”
叶澄已经跟俩人混熟了,告辞之前朝他们摆摆手:“放心吧陆导。您看我之前的那个翻窗,多干脆利落啊,到时候直接给您把威亚钱都省了。”
说完,叶澄就走了,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刚开始太震惊迷茫,后来又忙着试镜什么的,陆白凡和霍自如都忘了问叶澄之前翻窗的事了。陆白凡迷茫地看了眼霍自如:“现在的娱乐圈竞争压力已经这么大了吗?”
为了演暗卫,所以从楼下直接徒手爬了几百层,就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吗?
霍自如结巴了一下:“应,应该不至于吧?”
……
叶澄初步拿下了角色,想到未来的伙食有了着落,心情很不错。他吹着口哨下了电梯,在电梯口遇到两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面容俊秀,一个高大硬朗。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看上去面容俊秀的男人,正拽着那个高大硬朗的男人的耳朵。而那个高大硬朗的男人,不仅没反抗,还笑得非常谄媚讨好。
叶澄也没细看,他沉浸在喜悦中,手揣在裤兜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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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两人也丝毫没有注意刚刚走出去的叶澄。季安然现在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到底是现在就打死身边这个王八蛋,还是先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再打死他。
虽然这个楼是季安然的楼,这里面的员工也是季安然的员工,当初约季芳泽过来的,也是季安然。但问题是,给季芳泽下药并且把人关起来的人,真的不是他啊!
季安然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距离案发过去两个小时了,他想让员工立刻去开门,但又害怕里面有什么不好让人看见的画面,只好自己赶了过来。他怒气冲冲地质问罪魁祸首:“你到底给我弟弟吃什么了?!”
被拎着耳朵拖着走的贺埙不敢挣扎,极力为自己辩解:“好东西啊!当然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我敢给咱弟弟吃吗?!除了四肢发软浑身无力,**上头不太冷静,绝对!绝对没有其他任何坏处!事后还能强身健体,心情舒畅!”
进了电梯,贺埙信誓旦旦地保证:“媳妇,我找的人你绝对放心,充分考虑了咱弟弟从小到大的一贯审美,能体检的项目全都体检了一遍,绝对干干净净,技术又好。我还特意叮嘱过,让他洗干净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在床边坐着,到底做不做都听咱弟弟的。要是咱弟弟想做,他再过去,把咱弟弟伺候地妥妥帖帖。这次肯定能把咱弟弟的毛病治好。”
反正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季安然无情地对贺埙进行了殴打:“说谁有毛病呢?我看你有毛病还差不多。你吃错药了给我来这出?”
躲在电梯的角落里,贺埙非常心酸:“是咱爸非得让我干的啊。咱爸天天找人威逼利诱我,说我要是敢不听话,就把南美那个项目交给你。”
季安然深吸一口气:“我爸的意思应该是,让你给芳泽找个听话的小情人。你把我弟弟药翻做什么?!到底是谁睡谁?!”
贺埙懵了一下,小声道:“咱爸跟我说,芳泽那个啥,就是那方面,有一点障碍。年轻人脸皮薄,觉得丢人,所以才一天到晚冷着个脸,光往佛庙跑。他让我想想办法,不要声张。我找人打听了好久,才买到这个效果好,又没副作用的药。”
“贺埙,你真是傻到没治了。你就没有考虑过,为什么我爸不自己做这件事吗?他是比你缺人手,还是比你少钱?”季安然无语片刻,他对此事的结果一锤定音,“你完了,芳泽绝对会搞死你。”
……
走到房间门前,季家大少爷犹豫再三,做了一件他这辈子都没做过的丢人事——贴着房门偷听。但不知道是他家建筑太真材实料,还是里面真的没什么动静,反正他什么也没听见。
季安然按了门外的通话按钮。
片刻后,被接通了。季芳泽平静冷淡的声音传出来:“你好?”
季安然听季芳泽还是以往的语气态度,听不出什么不对,松了一口气:“阿泽,我方便进去吗?”
那端顿了一下:“哥,进来吧。”
贺埙一边开门,一边叨叨:“我就说,咱弟弟没生气吧?不过这就可以进了?咱弟弟时间不太行啊。”
贺埙走进屋子,没发现另一个人的身影,惊奇道:“弟弟,我给你找的那个小美人呢?”
季芳泽根本懒得理这个傻子,他敷衍了一句:“变成蜘蛛侠爬走了。”
贺埙震惊地看着季安然:“咱弟弟竟然学会开玩笑了?”
季安然也懒得理他,看季芳泽虽然衣着完整,但显然皱巴巴的,脸色几番变化,想说什么,最后只憋出来一句:“芳泽,你没事吧?”
“没事。”季芳泽摇摇头,视线落在贺埙那张英俊硬朗的脸上,“哥,你真的不考虑换一个吗?”
其实季芳泽也觉得他哥不太可能干出来这种事,但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哥的地盘,他哥的手下,所以他以为,他哥至少是知情的。现在看来,完全是家贼难防。
贺埙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倒霉孩子?姐夫,不,嫂子全都是为了你好。”
“他把人给弄错了,来的压根儿不是他找的人。”季芳泽看都没看贺埙,只看着季安然,声音放低,眼睫垂下,“哥,我差点被人扒光睡了。”
季芳泽刚生下来就进急救室,天生羸弱,多灾多难,家里想了无数办法,医院玄学两手抓,才把人养成今天这幅好端端的模样。所以家里人都很宠他。但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因为病痛折磨,季芳泽偏偏冷淡又早熟,是那种天资绝佳,什么都能做好,但是不爱跟任何人太亲近,更喜欢独处的人。
季安然做了二十年傻哥哥,愣是没见季芳泽撒过娇。所以这次季芳泽一放下音调,季安然一颗傻哥哥的心立马就化了。
季安然狠狠地瞪了贺埙一眼:“回家我再收拾你,”
季芳泽先礼貌性地给贺埙下了点绊子,想着日久天长,以后再搞他也不迟。季芳泽收起了有点可怜的样子,面无表情道:“哥,你替我给爸打个电话。”
季安然转过头:“怎么不自己打?”
季芳泽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有点像冷笑:“短时间内,爸应该不会接我电话了。”
“哥,我觉得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可能没有办法胜任爸交给我的重任。所以经过思考,还是由我去陪妈妈度假,换爸回来工作。还有,哥,你帮我告诉那老头子,”季芳泽有一点无奈,眉眼看着柔和了许多,“我真的没打算出家。”
所以别再瞎折腾了。
……
季芳泽迈进佛堂,里面那位身穿僧袍的年迈僧人,正坐在蒲团上念经,所以他没有出声,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半个小时后,经声停止。僧人睁开眼,看向季芳泽:“季施主。”
季芳泽没有起身,只是双手合十:“大师。”
季芳泽幼时身体极差,除了相信现代科学医术,季家人也没少找庙拜。这位大师,是真的有佛法神通的人。季家求到他这里,大师留季芳泽在身边住了半年。也是打那之后,季芳泽的身体慢慢好起来的。季芳泽和大师的关系很好,如同晚辈与长辈,所以季父才总担心季芳泽要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