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白月光重生后[穿书][穿越重生]——BY:静观

作者:静观  录入:03-18

  江云疏心中暗骂了一声“有病”,感觉胸口那一阵疼痛退去了,便从地上站起来,乖乖往山顶走去。
  这身体不知在山里躺了多少年,浑身肌肉僵硬,腿脚也不太听使唤。山路又十分泥泞,到山顶这段路虽然不长,江云疏却几乎一步一个踉跄,摔倒了不知多少次,满身泥泞地爬到了山顶。
  他满脸尘泥,原本鲜红的长衫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这身体实在羸弱不堪,只是走了不到半里的路程,江云疏便脱了力。看到那把剑的时候,江云疏终于站不稳,直直地半跪了下去,只能用手撑地。
  二哥的声音带着心疼的温柔:“小疏?”
  江云疏没理他,垂首低低咳了一声,一手撑着地面,抬头凝望眼前那柄长剑。
  剑身上冷光凛冽,刻满不知名的神秘符咒。符咒的光华震荡着四溢,剑身上已经隐隐有了一道裂痕,却还在顽强支撑。
  落雁山是寸草不生毫无灵气的地方,能在这种没有灵气补给的情况下,抵抗山底群魔如此强大的冲击,还撑住了一千年,果然是一柄绝世好剑。
  江云疏抬起左手,握住了剑柄。
  “嗡——”江云疏的手触到剑柄的刹那,长剑振动,如巨龙低吟,又好似千年故人重逢。
  江云疏心中莫名一动,抬起那只让他不太习惯的右手,双手一起握紧紧握住剑柄,向外用力一拔。
  长剑往外微微一松,耳边传来的咆哮声如同洪水铺天盖地,脚下的山体震荡得更加厉害。
  眼看胜利在望,江云疏咬了咬牙,握住剑柄再向外一使劲,剑却突然像生了根似的,不能再拔出半分。
  剑光盈盈中,一道如山崩地裂的强大威压沉沉地压制了下来,压得江云疏几乎喘不上气。
  如君临四海的王者之威,就连脚下震荡不安的山体都一瞬安静到死寂。
  江云疏下意识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时,一瞬心跳骤停。
  那人身形高大而挺拔,一袭深青长袍胜夜色苍茫,隐隐印着银辉璀璨的浩瀚星辰,剑光映着他的脸,眉眼深邃,俊美非凡,又如深海暗夜一般深不可测。
  秦湛!
  冤家路窄!第2章 棠荫2  虽生死当前,江云疏却将立刻逃跑的念头抛诸脑后,内心一瞬被强烈的不甘所支配:
  为什么当初自己以自爆为代价,换来与秦湛同归于尽——
  自己死得尸骨无存,全靠一缕执念重生成一个弱不禁风的废人。
  秦湛却还能活着,甚至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
  江云疏实在想不出一个秦湛能在那种情况下,毫发无伤全身而退的理由,恨不得现在就站起来和秦湛再次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秦湛周身的威压袭来,如泰山崩于顶,他被秦湛死死压制,半点动弹不得。
  一道冷如冰霜的目光,如利剑向江云疏身上直直刺来。与江云疏目光相对的一瞬,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光华如电,几欲将人洞穿。
  周遭威压过于猛烈,江云疏现在的身子柔弱不堪,实在支撑不住,一丝猩红从唇角溢出。
  为什么秦湛没有死?!只因为他受天道眷顾?!而自己的一败涂地便是命中注定?!
  什么叫死不甘心死不瞑目,莫过于今日这般!
  江云疏狠狠攥紧了拳头。就算今天是以卵击石,他也要和秦湛输死一博。
  ——他看不惯秦湛这般“小人得志”的模样。
  一片僵持的死寂中,二哥温柔的声音在江云疏识海中响起:“小疏别怕,我在。”
  虽然二哥的语气一反常态地温柔,江云疏却还是心头一跳,不知道这个变态要做什么。
  二哥话音落下的瞬间,江云疏脚下本已安静的土地猛然震荡,一瞬地动山摇。
  耳畔一声轰然,如雷霆万钧。
  江云疏转眸向响声传来的方向眺望,只见山头矗立相望那一双高高的白塔,其中一座在电闪雷鸣之中,轰然倒坍下去。声响如天崩地裂,扬起的乱石在暴雨中四溅。
  乱石纷纷坠落,丈宽的巨大碎石向江云疏和秦湛的头顶重重压下来,转眼近在咫尺。
  江云疏不闪不避,心中甚至有些觉得有些宽慰。
  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希望这巨石真能把自己和秦湛一起砸死,实现自己前世未曾实现的、和这个伪君子同归于尽的愿望。
  白塔倾倒的瞬间,秦湛的目光一暗。
  他祭出长剑挥剑一挡,剑气形成一道无形屏障,砸向头顶的巨石在半空炸裂,化作碎石尘埃四散落地,没有一块落在身上。
  趁着秦湛分神,江云疏的识海中,二哥只短促地喊出一个字:“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江云疏把握着剑柄的手一松,转身就逃。
  秦湛没有追,他没有时间多做计较。
  脚下的山体还在不停震荡,群魔咆哮声如风雨雷霆,对面另一座白塔孤零零在山头耸立,也已摇摇欲坠。
  插在山顶那一柄长剑,光华震荡,剑身上的裂痕如一条细蛇蜿蜒游走,裂痕运来越长。
  千年之前前,那人将自己的身躯和魔王一起埋葬在落雁山下,留下长剑和一双白塔镇守封印。
  一旦剑裂塔倒,便是天倾地覆,便是那人再也看不见心心念念的清明世界。
  秦湛半跪下来,双手举起手中的长剑,对着山体中那长剑的身旁直直插下去。
  “轰——”
  一阵明光四溢,一瞬犹如白昼撕裂了黑夜。
  狂风暴雨骤停,哀嚎之声骤熄。
  双剑并肩而立,山体中那把开裂的长剑停止了震颤。
  一丝猩红从秦湛的唇角淌下。
  秦湛放开自己的剑,徐徐起身,独自在山巅伫立,与对面那一座孤零零的白塔相望。孤独与孤独,脉脉相对,却无半言。
  猎猎山风卷起他深青的衣袍,似夜光下海浪滔天,映无数星辰璀璨。漆黑如夜的双眸里,充斥着血色。
  一轮血色的明月,从孤零高耸白塔后徐徐东升。
  八角九重,白塔上七十二风铃摇动,声如梵呗。
  那一双白塔,本是为了秦湛今生为他誓死守护的希望。
  如今却没能守护好。
  秦湛独自在山巅伫立了良久,仿佛也化作了一座挺拔的高塔。直到白塔旁的明月从血色渐转金黄,移上中天,方才独自往山下走去。
  山下无字的碑石已倒,秦湛在那倒坍的石碑前停下脚步,半跪下来,从袖中取出一枝海棠。
  浅金色的月光下,一枝西府海棠清丽秾艳,宛如从枝头初折。
  指侧带着薄茧的修长手指握着一枝西府海棠,将娇艳鲜嫩的花枝轻轻放在冰冷坚硬的石碑上。
  千年来,秦湛每一年都要折一枝他最爱的西府海棠,带着海棠来看他一次。
  千年来,那翩若惊鸿的身影再也不见。唯有海棠与石碑,年复一年。
  秦湛抬眼望石碑后看去。
  月光将一面碎石照亮,那一面碎石之前的背光处漆黑一片,是一个大小几乎与人等身的浅坑。
  秦湛的瞳孔一缩,立即起身走到那坑前。碎石坑有两尺余深,大小正好容纳一人。
  秦湛的目光扫过石坑旁,泥浆中是一片不足巴掌大的碎布,被烂泥污染得看不出本色。
  用拂尘咒落去污泥,手中躺着的是一片鲜红的布料,带着半道金色的云纹。
  秦湛认识这片布料,应当是从那人的衣襟上落下的。
  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乱石坑,秦湛攥紧了手中那一片碎布,双眸中一片深不可测。
  .
  大雪纷纷。
  两旁是陡峻的石壁,峡谷间,路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白。
  七八个或长着犄角、或没有收起耳朵尾巴的妖修扛着兵器走在山谷间,在雪白的路面上留下几串漆黑的脚印。
  妖修们身旁,两只带着灰黑杂毛的白色妖兽在拉着一只漆黑的铁笼子,卖力前进。
  铁笼中躺着一名身形修长的红衣男子,一身红衣被污泥染得斑驳,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晶莹白雪。他赤着双脚,雪白的脚踝处锁着一道漆黑的链子。
  男子披散的乌黑长发半掩下,露出半张苍白而精致的脸。他的肌肤雪白,双眼轻阖,长长的睫毛乌黑卷翘,好似浓春里一株熟睡的海棠。
  一片晶莹洁白的雪落在长睫上,海棠色的华艳中平添三分清冷,强烈的反差形成一派勾魂摄魄的美景。令人心神悸荡,又分外惹人怜惜。
  几个妖修一边在铁笼旁走着,一边时不时往铁笼中的美人身上瞟一眼,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一个扛着钉耙的牛头妖修抱怨道:“这么个大美人,要不是我说把他的脸擦干净你们能发现?!我就想亲一口怎么了?!”
  一名妖修红红的狐狸耳朵抖了抖,尖声尖气道:“你不要命啦?这个人我们商量好要献给王上的,你也敢乱来!”
  牛角妖修争辩道:“我们都是好兄弟,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偷偷亲一下王上怎么会知道?!”
  其余几个妖修叽叽喳喳道:“谁知道你会不会只亲一口就停下……”
  “谁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江云疏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料峭寒风扑面刺骨,不禁打了个寒噤。
  眼前一片雪白,雪白里里映着几道直直的漆黑。
  江云疏眨眨眼睛,定了定眼神,之间眼前是几道漆黑的铁栅栏,栅栏外一片冰天雪地,两只带着灰黑杂毛的白色妖兽在栅栏前卖力前进。
  江云疏抬起头,发现自己原来躺在一只铁笼子里,那两只妖兽正是拉着这只铁笼。七八个妖修扛着兵器走在铁笼旁边。
  江云疏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是那夜逃离山顶,脚下一滑,从落雁山上滚了下去。
  应该是晕过去之后,正好碰上了几个出来打猎的妖修,便被他们装进了笼子里带到了此处。
  凛冽的寒风从栅栏的缝隙间灌入,本已湿透的衣服简直冻成了冰。江云疏屈起长腿,把自己在笼子的角落里缩成一团。
  江云疏这一动,锁在脚腕上一条漆黑的链子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哟,醒了。”江云疏只听身侧传来一声粗糙的嗓音。
  江云疏侧目看去,说话的是一名长着牛角的妖修。
  见人醒了,那牛角妖修走上前,挨着笼子,隔着铁栅栏,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云疏看。
  江云疏没有动,只是蹙了蹙眉,垂下眸,捂着胸口轻轻咳了一声。
  牛角妖修盯着江云疏,污浊的眼睛里满是垂涎,往地上唾了一口,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啧啧啧,瞧瞧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儿……嘿嘿嘿……美人的身子不好?要不要哥哥来抚慰抚慰你,保管让你舒服死。哈哈哈哈哈……”
  听到那牛角妖修的话,江云疏脸色一凝,暗暗咬了咬牙,却故作惊恐地将自己身子蜷起,低下了头。
  眼下,自己的反应得越异于常人,引起这帮妖修的怀疑,对自己就越没有好处。
  见笼子里的人纯白如纸,两句话便惹|逗得他不知所措,牛角妖修不禁更加兴奋,大喊道:“啧!真是个勾人的小biao子!死狐狸快点把钥匙掏出来,咱们玩玩!”
  江云疏抬起手,纤长的手指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襟,猛咳了几声。苍白瘦弱得仿佛一朵冰清玉洁的昙花,一伸手就能折断。
  看到江云疏的模样,狐狸耳朵的脸颊一热,心“扑扑”跳起来,答道:“死牛,想亲他,你想都别想。”
  其余妖修见江云疏这般模样,也纷纷摇头,道:“你没看他都这样了吗?他这身子能受得住你乱来?别给你弄死了。”
  “铁头你还是先忍个几天吧,等到王上哪天要是玩腻了,也许会把他扔给大家一起玩玩!要是还没死的话哈哈哈哈哈哈……”
  “诶?这样的大美人,就算死了我也要玩一玩哈哈哈……瞧瞧这身体又软又白嫩cao起来肯定很带劲……”
  几个妖修毫不顾忌江云疏就在旁边听着,你一言我一语地编排着江云疏,说出各种不堪入耳的肮脏言语。还时不时转过头来。用充满欲|望的眼神,将人上下打量。
  听着那群妖修的不知死活的谈笑声,江云疏在暗处微微眯起眸子。
  既然活得不耐烦,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行了大约二三里路程,妖修们带着笼子往山谷中一拐,进了一处洞穴。
  随着深入洞穴,四周渐渐陷入一片黑暗,唯有石壁上隔几步挂着的惨白灯火,幽暗的光将前路微微照亮。
  这是一个一人多高的洞穴,前不见尽头,后不见来路。
  江云疏的心渐渐提到了嗓子眼。
  江云疏最怕这种黑暗逼仄的洞穴,仿佛整座山压在头顶,随时都会塌下来,把自己活埋。
  说不出为什么这样恐惧,就是本能地觉得浑身不自在。
  江云疏干脆闭上眼睛,任由那两只妖兽带着自己往前行进。
  这条隧道不知道有多长,江云疏一开始还保持着意识清醒。时间一长,加上两只妖兽拉的笼子颠簸,这羸弱不堪的身体渐渐支撑不住。江云疏逐渐困倦起来,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隧道的尽头豁然开朗,竟是别有洞天,崇山峻岭之间,一座宫殿高耸入云。
  宫殿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以白玉铺地。通往宫门的台阶足有上百重,台阶两旁俱是身披银甲手持戈矛的妖修,禁卫森严。
  妖修们停在宫殿前的广场上,仰望着眼前一派世外仙宫,惊叹了许久,方才把连着铁笼的绳子从妖兽身上解下,抬着铁笼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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