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白月光重生后[穿书][穿越重生]——BY:静观

作者:静观  录入:03-18

  江云疏微微瞪大了眼睛。
  “怎么?小疏很意外吗?”漫天雷电明灭,映着容二苍白的面容,“你我既已分离,便各有所取,再难以回到从前。刚才,是我与你最后一次,存在于一体。”
  “同生同死容易,我终究无法与你同心。”一丝猩红溢出唇角,容二望着江云疏,微笑道:“小疏,我说过,我这一生,为你而生,为你而爱,为你而恨,今日为你而死,也无遗憾。”
  江云疏摇头喊道:“容二……”
  容二轻笑一声,道:“放心,我死了,你不会受反噬的。”
  无数雷电一瞬交织,银白的光华将夜幕映成白昼。
  电闪雷鸣,天崩地坼。
  “二哥!!!”
  江云疏的喊声湮灭在隆隆雷声之中,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到这最后一声呼喊。
  无数雷电嘶吼,眼前被一片银白湮没,电光明亮得胜过白昼,久久不灭。
  整整一刻钟之后,雷云方才完全消散。
  四野忽而寂静得异常,只是不见了容二。
  一弯新月,孤零零地挂在漆黑的天幕上。
  九重八角的棠荫白塔上,悬于飞檐的七十二风铃琳琅振响。
  江云疏抬起左臂,原本梅花血印所在的位置,只能见白皙光洁的肌肤。
  秦湛道:“他与你因缘已断。”
  江云疏从秦湛怀中挣扎出来,踉跄着跑到方才容二所立之处。
  山石草木都化为齑粉与云烟,人也不复寻觅得到身影。
  江云疏猛然回头,望着秦湛,怅然若失地问道:“为什么我没死?”
  “他不是因你而生,而是因你对正邪善恶的执念而生。”秦湛道,“不执着于善恶,善恶便不能扰乱你心,他也不再与你牵缠。”
  “其实,他没做什么错事。”江云疏道,“换成我,我也会和他一样。而且,从来没有人给过他理解,他什么也没有……”
  “你理解了他。”秦湛道,“你理解了这世上无人能理解他,这是他愿意为你牺牲的原因。”
  “怎么觉得越说越伤感了,咳……”江云疏道,“咳,算了,万物万物皆有如此一日,何况也未必活着就是好。”
  江云疏回过头,只见秦湛满身是伤,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你的伤,再回朝瑶山去。”
  秦湛道:“我没事。”
  “你闭嘴。”江云疏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听着就行。”
  秦湛垂下眼眸,答应道:“好。”
  .
  朝瑶山下,包围重重。
  自从昨夜开始,一群黑衣人便包围了朝瑶山,声称要问朝瑶山要人,双方已经僵持一夜。
  无望问天台宗要他们君上,天台宗坚称无望胡搅蛮缠,江云疏早已死了,怎么可能会在朝瑶山上,分明是狼心野心想要打入宗门的借口。
  双方正剑拔弩张,眼看就要交手之时,只见两个人悠悠地从原处走来。
  一个人穿着一身绣金红衣,手里拿着一串市井常见的糖葫芦,一边走一边吃。一个人一身青衣,手中执着长剑,望着身旁的人,目光中写满了温柔。
  无望眯起眸子,细看来人,想要喊“君上”,看到江云疏身边的秦湛,只是张了张唇,又不知道哦该怎么喊。
  看到无望,江云疏眼前一亮,加快了脚步,笑着朝无望走了过去。
  秦湛默默加快步伐,跟在江云疏身后,生怕他别人抢走似的。
  无望看到秦湛跟上来,谨慎地按住了手中的刀。
  “无望,我给你介绍一下。”江云疏把拉住秦湛的手,把秦湛拉到自己身边,“这是我师弟秦湛,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君……”无望不知道江云疏是在演戏还是在说真的,一时有些无措,最后懵懵地道了一声,“秦真君好……”
  秦湛十分礼貌地微微颔首。
  “这就好了。”江云疏笑着对无望说道,“秦真君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放心。你把人撤去吧,过几天,我会带他回来看你们的。”
  “君……您……”无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秦湛,又看看江云疏,不放心地问道,“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等我下次回来看你,自然会和你说清楚的。”江云疏拍了拍无望的肩膀,道,“好了,你且撤去吧。”
  无望恭恭敬敬地道了声“是”,安排手下井然有序的撤走,不过一刻钟之内便解了朝瑶山之围。
  秦湛拉起江云疏方才拍无望的那只手,认真道:“以后不要碰他。”
  “你这人……”江云疏本想调侃秦湛几句,只见他那一脸委屈的模样,还有昨夜里为自己受的一身伤,只要道,“好好好,我听你的,以后不碰了。”
  江云疏啃掉了手上的最后一颗糖葫芦,刚把棒子扔下,一只手就递到了面前。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节处都带着薄薄的茧,虎口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痕。
  江云疏心中一动,抬手握住了秦湛的手。
  秦湛握紧了江云疏的手,牵着他的手走上朝瑶山。
  朝瑶山下本就聚集了大批天台宗的弟子,方才是为了御敌,现在敌人突然不战而退,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除非修为高深,否则大多仙修并活不到一千岁,容清殊当年也没有留下过任何画像,门中弟子没有人认识江云疏,而秦湛又一向深居简出,连认得出秦湛的人也没有几个。
  只见秦湛带着人畅通无阻地进了山门前的阵法,这些弟子便知是自己门派的长辈,问了个好,便整齐有序地撤回了山上。
  江云疏跟着秦湛一路走上山,宗门中陈设一切如故,只是山上的树木都更粗壮更大了,楼宇也多了好多处,以前崭新的楼阁殿堂,都有了岁月沧桑的痕迹,也不知道中间翻修过多少次。
  秦湛带着江云疏回到洞府,便一声不响地倒了下去。
  江云疏连忙把人接住,让秦湛靠在自己怀里,扶着他在床上躺下,探了探他体内的状况。
  真气流失太多,又失了过多的血,换作正常人应当早就晕过去了,他刚才一直都在强撑着。
  江云疏轻车熟路地去柜子里翻出几瓶丹药给秦湛喂下,又将外伤都处理过一遍,秦湛只是一直蹙着眉,昏迷之中也忍着没有吭声。
  由于秦湛伤得太重,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上午,江云疏方才将他身上里里外外的伤都处理好,坐下来喘息一阵。
  这把身子骨本来就不太好,人几乎都给累虚脱了。
  江云疏忽然有点想念起还没有恢复记忆的那些日子,住在秦湛这里,他亲手给自己做的那些吃食。
  江云疏正想着吃的,肚子就十分诚实地“咕咕”叫了两声,刚站起来想要出去觅食,秦湛的手忽然一抬,一把抓住了江云疏的手腕:“阿殊。”
  “好啦,我在。”江云疏轻轻拍了拍秦湛的手,轻声道,“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
  秦湛似乎对江云疏的回答很满意,又或者根本就没有意识,没有吭声,就这么抓着江云疏的手腕,一动也不动了。
  江云疏轻轻叹了口气,想把秦湛的手掰开,昏迷之中的人却还十分有力气,硬是不肯放手。
  江云疏道:“秦湛,我饿了。”
  秦湛:“……”
  “你先放开好不好,我饿了。”江云疏道,“我吃完饭就回来,我保证这期间谁也不碰,而且吃完了就立刻回来。”
  秦湛还是一动不动。
  江云疏不死心地继续哄:“那这样吧,你让我吃个饭再回来,我就答应你一件事,什么事情都可以。这样总可以了吧?”
  秦湛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江云疏感觉秦湛的手松了一些,这次果真把自己的手轻而易举地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这孩子,不会连昏迷都还有意识的吧?
  江云疏无奈地摇摇头,也没有多做研究,想想还是吃饭要紧,一溜烟地从秦湛房里跑了出去。
  金凤一直守在门外,连江云疏一溜烟似的冲了出来,连忙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江云疏道:“饿死我了,我要吃饭。”
  金凤笑嘻嘻道:“我在厨房给您做了一盘蜜枣红糖糕。”
  “有吃的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江云疏道,“下次罚你。”
  “啊喂……还有没有天理啦。”金凤嘟起嘴道,“人家话本里那些有情有义的师兄,师弟受伤了以后,都是担心地吃不下东西的。我这不是怕您吃不下吗……”
  “你看我什么时候吃不下东西过?”江云疏道,“在厨房是吗?我自己去了啊。”
  金凤点点头。
  江云疏立刻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儿,只留下金凤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江云疏冲到厨房里,只见桌上果然放着一盘蜜枣红糖糕,还是温热的,连忙扯了一块塞进嘴里。
  甜甜软软,还有细腻的枣肉和红糖的香味,简直不要太好吃。
  江云疏一个人坐在桌前吃了两大块蜜枣红糖糕,心满意足地推开厨房门,打算回去继续陪着秦湛,等他醒过来,只见厨房门外站着兰月荷和许陛,两人身后还带了数十名佩剑的弟子。
  虽然一个是从小把自己拉扯大的师姐,一个是曾经熬夜好几天手把手教学的唯一徒儿,江云疏却有一种来者不善的直觉。
  许陛望着江云疏,微微睁大了眼睛,十分不敢置信。
  江云疏没有说话,只看着他们,等他们先开口。
  三人互相沉默良久后,许陛率先走上前一步,恭敬道:“师尊。”
  江云疏微微点头,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师尊千年之前舍身殉道,镇压了十域魔王,如今十域出世,久久不见动向,徒儿本想前去落雁山搭救师尊。”许陛道,“方才听闻师尊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并且一句话退去众多上门寻事的异端邪|教,令弟子十分敬佩。”
  “因此上,想向师尊请教一二。”
  江云疏看了兰月荷一眼,心中料想兰月荷已经把所有事都与许陛说了,既然许陛还如此发问,看来是成心要与自己对峙。
  江云疏微微勾唇,道:“江云疏就是我,十域神君也是我。你满意了吗?”
  “师尊说话倒也爽快。”许陛微微一笑,道,“您就是魔王。当初自导自演一出舍己救世,博得千年的美名。其实这一切,都是您自己一手造成!”
  “师尊真是演了一出好戏。”
  江云疏道:“你爱这么想,我也拦不住你。”
  “师尊当年收我为徒,自诩要匡扶正道惩恶除奸,还时常教导徒儿一心向正不可邪念,自己却做出这样沽名钓誉丧尽天良的事来!”许陛道,“若非徒儿今日相问,您还想欺瞒天下人多少年?!”
  “我本来也不想瞒着谁。”江云疏道,“如果你是来与我断绝关系的,也可。当初是你执意求师,如今你要与我断绝关系,都随你心意,我们都互不勉强。”
  “师尊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我许陛不光要与您断绝关系,”许陛按住手中佩剑,道,“我还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你不可以!”兰月荷连忙拦住许陛,喊道,“他是你师尊!”
  “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许陛推开兰月荷,拔|出佩剑,剑尖直指着江云疏的咽喉,道,“您不是特别喜欢将铲除邪道匡扶正义挂在嘴边吗?今日就徒儿如您所愿!”
  “许陛!”兰月荷喊道,“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师尊,这不都是您教我的吗?”许陛手中的剑往前一分,抵住了江云疏的咽喉,“现在各大宗门都在观云台等着,请您移步。”


第33章 落雁(下)
  江云疏轻笑一声, 道:“我从未说过我舍身救世,不知何来沽名钓誉?又要向谁给什么交代?”
  许陛道厉声道:“就凭您自导自演这一出骗了天下人一千年的好戏还不够吗?您还要狡辩没有在沽名钓誉吗?!”
  “我哪里也不会去。”江云疏道, “也不会给谁什么交代。”
  “你!”许陛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徒儿不留情面!”
  江云疏笑道:“既已恩断义绝, 自然不必给我留什么情面。”
  许陛道:“来人,请师祖去观云台!”
  这个“请”自然是要用点手段的,许陛身后的两名弟子正踌躇该不该动手, 忽然听得头顶一声凤鸣。
  一只金凤凌空飞来, 向下一掠,把江云疏一带,振翅高飞。
  金凤带着江云疏回到海棠林中落下, 道:“秦真君的海棠林里阵法厉害, 他们一下子进不来的。”
  江云疏自言自语道:“他本不是这样的人, 对别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恶意。为何会这样?”
  “这题我会。”金凤道,“我听说一个人要是与自己的恩人反目成仇, 往往就会比对平常不认识的人还恶毒百倍,能诋毁就给加上各种诋毁。”
  “因为总得证明恩人的罪过很多,人品很坏, 才显得自己背叛恩人做的对,才能为自己的无情无义忘恩负义做遮掩嘛不是?”
  江云疏笑道:“你懂的倒挺多。”
  “秦真君罚我抄书也不是白抄的,我还是记住了很多的。”金凤道,“我上次和您说那几句话,我就又抄了一本书。唉。”
  “原来是罚你抄书啊。”江云疏道, “听起来还挺好,以后我就不拦着了。”
  “听听,听听,您这是人话吗?”金凤看着江云疏道,“别看您人长得这么好看,心却比铁石还要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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