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规抬起了自己的手, 陈小义下意识闭紧了眼睛,内心:让你打你还真打啊。
下一刻,一双温热的手覆上了陈小义的手背:“再教你一次手的正确用途, 记住了。”
陈小义睁开眼,正好撞上了焦规含笑的眼睛。
“嗯,记住了。”陈小义的嘴角也扬起了和焦规一样的弧度,然后翻转手掌与焦规十指相扣。
握着手的两人重新躺回了床上,闭眼前焦规指了指角落的阴影:“那里像不像站着一个人的样子。”
陈小义睁开眼, 借着惨淡幽暗的月色看向角落,角落里的阴影勾勒出一个人形,似乎有一个人守在角落,暗中窥探。
因为想知道这鬼城堡还能弄出什么事情来, 陈小义和焦规饶有兴致地坐了起来,靠在靠枕上,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个鬼。
“他是不是有点矮?”焦规用视线测量了一下阴影到的位置。
“也可能是只投影到了膝盖的位置。”
两人一直盯着那个角落, 直到……
陈小义:“诶, 你看那个影子是不是在发抖?”
焦规转头看向窗外, 露出严格的嘴脸:“没起风啊,怎么就抖了。”
陈小义也随之对盯着影子的活动失去了兴趣:“不是说要帮别人实现愿望吗?你们怎么还没动手帮焦规追我?”
角落的鬼影抖得更加厉害,焦规隐隐在其中看出了委屈的表情。
下一刻, 原本投影在墙上、橱柜上的影子都像是被赋予了灵魂般缓缓扭曲变形,朝着两人的方向挪动。
最后,在陈小义和焦规波澜不惊的表情中,影子们头尾相连,在床的四周拼成了一颗爱心,将陈小义和焦规圈在其中。
陈小义露出了勉强满意的表情:“行了,我们睡吧。”
大概是因为这些鬼不知变通地摆了一夜的爱心,焦规和陈小义又没有成功联机入梦。
半夜时候嫌弃牵着手睡不能随便转身,两人默契地松了手,然后睡了个爽。
不过早晨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两人姿势却比牵手更为亲密。
陈小义大概是为了躲太阳,缩进了焦规的怀里,焦规的手也十分自觉地环着陈小义。
“嗯。”焦规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低头时候却发现怀中的陈小义浑身冰冷。
将陈小义从自己怀里挖出来的时候,焦规才看见他惨白而面无血色的一张脸,紧接着暗色粘滞的血缓缓地从陈小义的嘴角留下。
焦规浑身有些僵硬,他下意识抱紧了陈小义,想用体温温暖他。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然后宛如一个变态般抬手抹去了陈小义嘴角的鲜血,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尝了尝。
没什么味道。
“小义,醒醒。”焦规摇了摇自己的怀里的尸体。
下一刻尸体睁开了眼睛,声音困倦:“怎么了?”
然后一切又恢复了常态,刚才的死相真的只是幻觉。
看着焦规眼睛里没来得及褪去的惊慌,陈小义用温热的手掌贴住了焦规的脸:“怎么,做噩梦了?”
觉得手感不错,陈小义还捏了捏。
“没事,晚上我会给城堡里的鬼讲讲这个噩梦的。”焦规咬牙切齿地说道,手却依旧没从陈小义的腰上放开。
两人洗漱完下楼的时候,客厅里的人已经没有了前几天的恐慌,他们开着小会甚至还商量起了一会儿搞点什么娱乐项目。
“你们这两天……有遇到什么事情吗?”黄毛问道。
“我不确定,这两天我疑神疑鬼的,都不知道有些是我想多了那些是真的闹鬼。”
“我好像没遇见过。是不是所有人的人手,不对,鬼手都被派去吓唬焦哥和陈哥了。”
看见下楼的两人,众人赶紧问候他们是否还好。
“没什么事。”陈小义答道。
于是饭后黄毛便开始不怕死地约起了桌游:“无聊死了,我带了扑克牌,我们一起来斗地主吧。”
“可以,输赢怎么算。”
“真心话大冒险?”
话音刚落,餐桌上升起了两叠纸牌,一叠真心话,一叠大冒险。
黄毛立刻惶恐地遮住了自己的嘴,但是这架势就算是他们不想玩了也得玩了。
陈小义先是上前翻了翻两叠纸牌的内容,掀开皆是空白,看来要等最后才能知道内容。
第一局是黄毛输,他颤颤巍巍地选了真心话,心想相比于大冒险,真心话总不至于送命吧。
真心话的题目飞到了他的指边,纸牌嵌入了木桌之中,带着凌厉气息,吓得黄毛觉得自己的手指在那个瞬间要被切了。
拔下纸牌,上面的真心话是:在场的女人里,你觉得谁最丑。
黄毛咽了一口唾沫,僵硬着脖子看向了在场的人。所有人的女士都看向他,表情都做出了不在意的样子,微笑间却透露着杀气。
黄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就是道送命题,甚至不如选大冒险。
赔笑着将大家公认的在场最漂亮的女生指为最丑的人,表明自己真的在说谎,黄毛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继续。”
第二个输的是大辉,看了一眼女朋友,害怕抽到黄毛一样的送命题,他选择了大冒险。
大冒险的卡片飞到了他的面前:请大声念出你给前女友发的最近一条短信的内容。
小雪一下子拍桌而起,揪住了大辉的耳朵:“你还背着老娘在联系前女友?”
众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强行压惊,好像无论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都是送命题。
陈小义和焦规对此挺感兴趣,相继放水输了牌。
陈小义选择的是真心话,他想看看有什么真心话是他不敢说的。
出现在他面前的题目是:第一次看见焦规,你产生的最强烈的感想是……
“哦豁。”众人惊讶于鬼怪发牌的智能,居然还能现场把名字带入卡牌。
陈小义想了想,他和焦规第一次见面是焦规失忆成便衣警察跟着他上学,这似乎没什么不能说的:
“当时我想的是:如果这个人说对我……”
回忆着回忆着,陈小义想起了自己对焦规的第一印象,再看看焦规闪烁着期待光芒的眼睛,突然有些不忍再说下去了。
卡牌不耐烦地震动了一下,无声催促着。
陈小义:“我想的是:如果这个人说对我一见钟情,我就立刻自杀……”退出游戏四个字受到系统的制约被消音了。
众人丝毫不觉得有问题,反而起哄地鼓掌。
在他们看来陈小义和焦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古堡之中,而如今陈小义说这话就是为了跟鬼魂对着干,只要一日不实现愿望,那么鬼魂就拿他们无可奈何。
只有焦规,一脸问号地看着陈小义:“我们的,第一印象,就,就这样?”
陈小义有些愧疚地点点头:“主要是当时还不熟。”
焦规伤心坐下,输掉的时候选择了大冒险。
他主要怕鬼魂如果问他一些犀利的问题,今晚怕是不用鬼动手,他就会被陈小义亲自钉在床头,死不超生。
大冒险的纸飞到了焦规的面前:请到探险地下室。
同时所有的纸牌被撤下,无声地宣告着游戏结束。
看着卡牌,焦规若无其事道:“一个人去地下室好像有点无聊呢。”
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觉察到焦规的视线,陈小义有些莫名:“啊?还好吧,在家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去地下室,安安静静的还挺自在。”
焦规只觉得郁结之气团聚在心,一旁的大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大辉悄悄地拽了拽陈小义的衣角示意他弯腰听自己说:“一般对方说这种话,就是想让你陪他一起去!”
陈小义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抱歉抱歉,我没想到这个。”
焦规看了陈小义一眼,两人一起下了角落的楼梯。
注视着两人的背影,黄毛忍不住说了声:“焦哥和陈哥看起来好相配哦。”
然后就被小雪敲了脑瓜蹦:“你在想些什么?焦哥和陈哥为了保护我们甘愿站出来当靶子,我们怎么能误会他们纯洁的友情!”
“对,怎么能这么想呢!”
“而且。”小雪小声道,“就刚才小义的反应,你觉得他能找到对象吗?”
众人默契地挥去了因为两人的默契产生的绮思,认定他们就是好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段同理可得:
焦:你说我中午吃什么好?
陈:唔,我昨天中午吃的是煲仔饭,你可以试试。
焦:一个人吃煲仔饭,好像有点无聊呢
陈:不会啊,我经常一个人吃,玩玩手机很自在。
焦:……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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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懒散了……明天我试试看日个万,如果没做到,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第62章 地下室
陈小义和焦规不知道背后在议论什么,不然估计会气得当面接吻证明他们真是一对的。
此时他们正缓缓地顺着楼梯向下走。木楼梯有些古旧, 脚踩上去会发出属于木料的独特腐朽声, 仿佛再用些力这些木块就会被踩穿。
楼梯的一侧是暗红色的墙面,墙面的两侧放置着烛台。烛台上已经燃烧得只剩下最后一截的白烛微微颤抖地提供微弱的光亮。
没有窗户, 没有灯光,幽暗的地下室让人看不清前路。
不确定的环境,焦规拉着陈小义的手往后带, 将他护在身后然后继续前行。
陈小义贴着焦规的背,另一只手从兜里拿出了手机。
“继续往前走吗?”焦规回头问道,然后差点被闪瞎了眼。
陈小义打开了手机里的手电筒:“走吧,诶,那里有几个蜡烛, 把他们点着了吧。”
原本阴森恐怖的气氛因为高科技产品的出现顿时显得效力大减。
等地下室的蜡烛都被点燃之后,气氛甚至隐隐地透露着一丝温馨,只是房子中间横放的棺材还有角落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破坏了这份安逸。
关掉手电筒,陈小义伸了个懒腰:“你说背后的鬼让我们来地下室干什么?”
焦规左右看了看, 视线最后落在了那具棺材上:“我觉得可能是密室逃脱和鬼屋的结合版,我们要在房间里找到出去的线索,期间会出现一些灵异事件吓唬我们。”
似乎是为了印证焦规的话, 明明没有风, 墙角的一盏蜡烛却突然熄灭了。
在古堡里呆得闷死了的陈小义显得颇有兴致:“我们来比比谁先找到线索吧?”
焦规应下了陈小义的挑战。
两人先是尝试着推了推放在房子中央的棺材, 棺材盖像是上锁了似的怎么也推不开。
颇有密室游戏经验的陈小义和焦规立刻就判断出这里应该会是一个出口。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到有关这口棺材主人的相关信息了吧。”陈小义说道。
焦规站到了角落的桌子前,桌子上散落着一些的纸张,泛黄的书页、带着奇异味道的羊皮卷, 上面的文字却叫人毫无头绪。
“可能会需要破解道具。”陈小义说道。
焦规打量着角落的环境,推断道:“在这么幽暗的环境里写字看书,这里的主人应该已经近视了,但是房间里却没有眼镜。”
“找到眼镜应该就可以破译上面的文字。”陈小义顺着焦规的话说道,两人开始分工合作。
焦规翻找一侧的书架,看看有没有眼镜的线索,陈小义则开始翻起了书桌的抽屉。
一个抽屉里装着信封信纸,还有火漆和铜勺,另一个抽屉里则放着一把精致的钥匙。
将抽屉关上的时候,陈小义听到里面隐约还有东西滚动的声音,心想或许还有东西没拿干净,陈小义又拉开了抽屉,结果正对上一颗头颅,死不瞑目的惨状正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陈小义面前。
甚至属于死者的凌乱发丝也瘙到了陈小义的手指上。
“啊。”
陈小义波澜不惊地发出了一句感叹,还反手拽了拽焦规的衣角示意他过来。
被牵着衣角的焦规乖乖地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怎么了?”
“这里有个头,会不会是古堡的主人杀人藏尸在这里,一会找一下这方面的线索。”陈小义指着那颗头说道。
“不怕吗?”
陈小义摇头:“末世的世界里见多了。”
甚至这颗头放到末世世界之中,还能算得上眉清目秀。
焦规则有些嫌弃地看着这颗头:“发顶都秃了,头发还这么乱,想当初我即便是变成丧尸……至少发顶是没有问题的。”
语气中还带着那么一丝莫名的骄傲。
陈小义敷衍地给焦规鼓了鼓掌:“他的头顶应该是因为强行被放进抽屉里,然后被抽屉的上层磨掉的。”
两人甚至还围着头认真地讨论起了这个头颅的死状。
抽屉里搜了一圈,两人没有再发现其他有用的东西。
想了想其他常见的藏东西的地点,陈小义将手探入了书桌的下面,烛火找不到的地方。
这种视觉盲点,常常会有人用胶带将想要偷藏的物品粘上去。
不过在摸到线索之前,陈小义觉得自己碰到了一样冰凉而僵硬的东西。
再仔细一摸,纵向排开,每排有缝,这分明是一只手。
第一时间,陈小义回头看向焦规,焦规的两只手一只正护着他的头,防止他起身的时候撞到桌子,另一只正护着他的腰,防止他弯腰的时候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