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25995号:系统后台给出的解释,是对于城市或是势力的认同,并非个体的满意度。也就是说,只要能有足够吸引新移民,获得新移民认同的理念或是价值,系统不会考虑个体对于单一事物的喜好。
说到这里,渣统有些苦恼,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这个理解方式。
——8825995号:就类似,吸引你选择一个城市,加入一个阵营的理由。50点就意味着他可能不会对每一件事都满意,但他愿意住在你的城市里,认同你的理念,大概就是这样的程度。
——8825995号:一旦忠诚度低于50点,新移民可能会选择离开,想要背叛。这个时候虽然可以武力值控制其行动,但是心是留不住的,说不定还会发生破坏事件。
——宁非;可如果一开始对方就是带着破坏的想法来的呢?
——宁非:别说不可能,你也知道我们之前遇到过细作。现在中原的局势这样乱,谁知道来投奔的人是人是鬼。
——宁非:而且你这个任务还是每个月都有个小结算期,呀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真心投奔,我怎么都得观察个一两个月吧?你们这个忠诚度设定是不是太不科学?
——宁非:算了,爸爸也不为难你,你把上次把你拖走关小黑屋的家伙叫出来,我和它聊。
中枢智脑大概是从没遇到过这样嚣张的宿主,听宁锯子投诉完之后,好半天都没回答。
——中枢智脑:那宿主想怎么办?
——宁非:你的宗旨不就是让我扩大科学的影响力,吸收更多的人加入九凌城,能在乱世中尽量保全更多的人口么?
——中枢智脑:……
——中枢智脑:是的,宿主。
——宁非:那这样,你把那什么忠诚度改了,改成定居人数。反正你不就是想尽量让人活下来么,那还管什么忠诚度不忠诚度,不忠诚的肯定有机会转化他们,或者有人收拾他们。这里的人又不是Npc,考察忠诚度根本没什么意义。
——宁非:只要人住在边军的势力范围,活的几率就比在别的地方大,人不动地盘也会动,我这么暗示你明白么?
——中枢智脑:……不太懂,但是好像也有道理。
——中枢智脑:如果我们不修改任务……
——宁非:那我就放弃任务,结算的时候直接交罚金,又不是交不起。你这个任务又是灾害又是人祸的,估计接下来半年要天下大乱死不少人,我要是什么都不做,我墨宗应该还是安全的,但你想保持小冰河期人口的救世大业可就完蛋了。
——中枢智脑:……
——中枢智脑:好吧。
于是,主线任务再度提示刷新,按照宁非要求的修改成居住人口数。
中枢智脑下线后,8825995号马上屁颠屁颠地给宁爸爸打小报告。
——8825995号:爸爸那个关我小黑屋的家伙气坏了!它说你是第一个但敢和系统讨价还价的宿主,一点都不懂得尊敬系统智能,现在后台全都是小黑屋气出来的乱码!
——8825995号:不过爸爸也不用怕小黑屋,小黑屋也不过就是个客服经理,只能管管统这样的小客服,只要宿主不违反系统整体运行规则,小黑屋最多也就喷喷代码,也不敢把咱们怎样的!
——宁非:……
所以最高权限是系统整体运行规则……好像是个可以利用的大秘密呢。
不管怎么说,二阶段的主线任务还是拉人头。
最近因为战乱的缘故,来投边城的流民也日渐增多。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过来投亲,或者成群结队逃荒到北地,原本安静的边镇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边城也不是随便进的,不管是投亲还是逃荒,都要经过边军的严格审查。
“二山啊,你去到户所里看看,你二叔家那边到底有没有消息?”
逃难过来的熊大伯一大早便蹲在院子里,看着又有一家人欢欢喜喜的拎着包袱走出安置营,眼中有遮掩不住的羡慕。
那日他们翻过山梁,到达乌知河沿线的一处要塞,便一直被安置在这个旧兵营门里,外面有边军看守,虽不愁吃喝,但也不能轻易出门。
大家伙心里都很忐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上多久。
他们这一路向北逃荒,见过不少对付流民的方式。
绝大部分城镇都是拒之门外,把流民像赶苍蝇一样往外轰,有些的虽然让进城,却只能在城外居住,除非签下卖身契,沦为奴籍,成为世家大户的仆役。更有甚者,干脆在流民中抓壮丁,冲填府兵拉上战场。像边军这样好吃好喝地照顾着,他们生平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心中都隐隐有着不安。
会收留他们吗?
要是不收留,他们要到哪里去活命呢?
有人悄悄打听看守的边军,对方要摇头说不知道,要等上面的命令。
结果没多久,命令便下来了,边镇全境都执行新的落户政策,统一安置流民。
他们这一批过来的二百多人,可以向边军申报投亲或是逃难。
若是申报逃难,那就要服从统一安排,随机分散到各地去开荒或是做工。地方不能自己选,一切都听命令,但是雍西关会提供必要的生产工具,棉两年赋税,若是不愿意也可自行离开边镇,边军不做阻拦。
若是申报投亲,必须把投奔亲戚之姓名、籍贯、家中住址一一报出,以备边军核查。核查通过之后,可以前往投亲之地生活,不受区域和人数的限制,边军可租借部分生产工具。
消息一出,大部分人家都报了逃难。
能千里迢迢来到塞外的没有懒鬼,谁不想靠着自己的双手再赚一份家当,自然是越早安顿越好。
哪怕是在苦寒的塞外,只要给块地给点粮食,那就有活下去的希望。毕竟现在封家治下是全业朝最安全的地方,听说前不久前大都护还收复了忻州一线,穷凶极恶的胡人根本打不过边军。
熊家人报的是投亲。
他们想的也很简单,熊二叔已经在边城安顿了,他们过去正好互为依靠。
只是熊大伯也不知道自家兄弟到底安置在哪里,只说得出熊二叔的姓名、籍贯和家里情况,边军一一作了记录,然后就让他们回到就安置营等待消息。
“这是这几天的第几户了?”
熊大伯哀叹一声。
一起逃难过来的人家都走了,眼见着就剩他们一大家子人,可是要咋办?
“爹,你急啥?!”
熊二山从院子里的水井中拉上来一桶水。
“咱们报了投亲,但又说不出大伯家到底住哪,那人家不得去查一查?”
“咋个查法呀?”
熊大伯一瞪眼。
“你二叔家熊柱子,叫柱子得多少人?边城这么大地方,这要是一个一个,可得查到啥子时候?找不着咋办?”
“找不着就找不找呗,在这不挺好吗?管吃管住的!”
熊二山还没说完呢,就被他老爹一巴掌扇在后脑勺上。
“你个混小子,怎地这样没志气?!光想着让别人养活,你还不如不个娘们!”
他指了指院子外正喜气洋洋坐上马车的一户人家。
“王寡妇还带着个孩子呢,人家都敢报逃难,自己找饭吃。你有手有脚的,凭啥在这死赖着?!老子跟你说,白来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正说着,他就见到长子熊大山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一脸的喜气洋洋。
“爹,二弟,户所那边说找到咱二叔家了!军爷让咱全家都过去户所,人家要跟咱问问情况!”
听他这样说,熊大伯“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喜得两眼放光。
“可是当真!?找着了?!”
“当真当真!”
熊大山笑成了一朵花。
“说咱上次报了二叔的名和籍贯,人家就把这事儿报了上去,也不知咋找的,反正听说是有消息了!”
“现在让咱全家都去,看看能不能对得上。”
“去!去!大家都去!”
熊大伯一拍巴掌。
“咱正经的亲兄弟,咋能对不上!”
很快一群人呼呼啦啦到了军户所。
文书听了他们的来意,从身后的柜中取了卷册出来,翻了翻。
“你们家亲戚叫什么名字?”
“叫熊柱子,你是我亲兄弟。以前住在涿州二郎河附近的蒙牛屯,涿州打仗之后,便来了北边。”
他说话的时候,那年轻的文书便拿着根木炭笔在布帛册。
不,不,好像不是布帛,是比布帛还要薄的什么,上面满满地写着字。
熊大伯没上学学塾,所以看到能读写的兵丁格外羡慕。
边军的兵可真厉害,还会写字……这在他们老家,可是只有世家子弟才能学的玩意呢。
要是他家的娃也能有这样的本事就好了。
一开始只是隐约的羡慕,可随着投亲之旅的展开,这种羡慕逐渐膨胀,最终变成无法控制的渴望。
熊家人这才发现,原来传说中偏僻荒凉的边城,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不亚于中原的繁华模样。
整齐的水泥房,衣着简单却质地厚实的普通人,壮实活泼的男娃女娃,以及空气中隐约弥漫的饭菜香。
乱世之中,这哪里还是什么苦寒贫瘠之地?这分明就是世外乐土!是即便在繁华似锦的中原,庶民们也不曾享受过的自由之地!
“爹,二叔家住的也太好了,比咱老家还宽绰。”
熊二山小声嘀咕道。
熊大伯没说话,担心说不羡慕那可是假的。
自家兄弟老实憨厚,混得也不甚出息,没想到老了老了竟然土鳖翻身,看这小院收拾得多齐整?!
熊二叔听说自家兄长才来投亲,早早便带着家人在门口等候。
能在乱世中与大哥一家重逢,熊二叔是打心眼里高兴。刚好最近边军开放了流民落户政策,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家大兄,盼望着之前托人送出去的消息兄弟一家能收到,没想到竟然梦想成真了。
看着自家男人,高高兴兴的跟兄弟在外边叙话,熊大娘带着几个媳妇走到后厨。
虽说来者是客,可操持一家子的午饭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儿,熊家都是勤快人,不可能放着妯娌婶娘自个忙活。
“呦,环娘都长这么大了,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熊大娘看向在厨房里忙碌的侄女儿。
“可是定亲了?”
“没呢,不急。”
熊二婶笑着回道。
“吓!咋不急哩?”
熊大娘被吓了一跳。
“及笄的年纪,现在就得相看,不然好的可都没了。”
熊大娘还是个热心肠,张嘴就把事情揽在身上。
“你等着,等大娘安顿好了,大娘帮你张罗张罗,我们这一路过来的有好几个好的小子,又勤快又懂事,将来能有出息!”
这话环娘不好回答,做人娘亲的熊二婶先是谢过大嫂,然后如实地说了环娘的情况。
“现在在定安城里学本事呢,将来要去医馆上工,现在她也没心思相看。”
“啥?环娘上学了?可是会读书识字?”
熊银环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旁的熊二婶略骄傲。
“读书识字自然要会的。大嫂啊不瞒你说,我都没想到咱家这个丫头这么聪明,她们是和学坊里的小郎君一并考的旬考,环娘得了第一名!”
熊大娘捂住嘴,看向熊银环的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
第一名?!那不就是文曲星啦!
环娘有这本事,生成女娃真是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女娃也一样能有出息!”
熊二婶哪能看不出大嫂的心思。
“咱们边城没那么多劳什子的规矩,女娃只要聪明勤快,一样也能有出路!大嫂你住久了就明白了!”
啧啧,这就“咱们边城”了,明明也就早过来半年多的光景。
熊大娘看着脸冒红光的弟妹,看着整齐宽敞的小院,看着眼前的二侄女,心中也对未来生出了几分期待。
也许,这里真的不一样。
第250章
三月初一, 大地回春,正明帝刚刚任命的骠骑大将军虞正耒骑马立在城头,面沉似水地看着远处逐渐逼近的胡骑大军。
他的兄长虞正乣在浞州之战中被胡人突袭, 被俘后直接砍头示众。尸体被切碎喂了豺狼,头颅则是在浞州城足足挂了十天, 以示对东西二帝的挑衅。
这事被虞家引为奇耻大辱。
虞正乣出身虞家嫡系, 少年时代便有文武全才之名,如今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 浞州一战教他领兵, 正明帝司马良是寄予厚望的。
结果万万没想到, 大战正酣之际忽然冲出了胡人,伪将石崇德虽然也命殒此战,但人家至少是死在战场上。虞正乣战败没有自裁, 被俘后还被百般折辱,这就是在扇虞家和正明帝的脸面。
正明帝大怒,但又不好真的下旨斥责虞家。解藤、解泽先后殉国, 解家赔了五万精兵在同淄城,元气大伤, 现在虞家在朝中一门独大, 他不得不考虑对方的想法。
于是,面对逐渐逼近的西胡大军, 正明帝只得捏着鼻子强颜欢笑,把虞家嫡次子虞正耒升为骠骑大将军, 守卫旧京门户东莱城。
虞正耒也是员猛将, 一上任便操练全军,把个东莱的城防搞得有声有色,大有拒胡人于城下的意思。
而个中的缘由, 其实正明朝上下都心中有数。自从同淄沦陷之后,胡人便如入无人之地,连下永山关、铎阳镇两个战略要冲,更是趁着河道冰冻西渡金波河,占据了河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