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蔚鸿之怎么可能向他说的那样,他就是在针对,谁叫柯天朗那么对雀宁,他为自己喜欢的人出头,没什么问题吧?
好在服务生的准点上菜缓解了尴尬,不见硝烟的战火暂时停歇,柯天朗深吸口气闭了闭眼,打算继续忍气吞声下去。根据他这段时间对蔚鸿之的亲身认识,这人虽然挺欠但也不至于嘴贱成这样子,说到底还是在因为雀宁的事找他茬。
算了,都是他自找的,辩解也不过只能让情况能难堪罢了。
除却两位老板之间不为外人道也的不愉快,双方的其他人还都挺高兴的,两家公司合作也有数年了,决定继续合作也给双方都省了许许多多的麻烦。这种半商业性质的酒席当然少不了敬酒的环节,作为老板的蔚鸿之首当其冲,喝完对方人敬来的酒又要被自家人敬酒,才过了四十分钟就三杯红的两杯白的下肚了。
蔚宏这幅身体的酒量真的蛮差的,跟蔚鸿之从前的没法比,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个三杯倒的二少爷是怎么做到的花天酒地,很快他的脸就开始发红,空调开到22度也觉得由内而外的燥热,眼神还算清醒,但时不时会出现的片刻飘忽还是被对面的雀宁看得清清楚楚。
雀宁来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样局面发生,故而每次集体敬酒都只是象征性的喝上一些,省的自己也不清醒没法照顾蔚鸿之,好在也没人注意他。看只要蔚鸿之面前的杯子空了就会立刻有人给他重新添上,他忍不住拿出手机,低头打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一声,蔚鸿之摸出来看了眼,指纹解锁后雀宁的消息框浮在最上面。
【别喝了】
蔚鸿之抬头看去,雀宁正在望着他,眼神担忧。
“蔚总,”对面的青年在短暂的低头过后闻声看向过来给他敬酒的高管,将手机抄回兜里端着酒杯站起身来,面带笑意地听对方奉承,雀宁看向屏幕,刚刚发送而来的消息映在眼中。
【怕什么,要是醉了不是还有你么?】
雀宁抿唇握紧手机,带着酸涩意味的甜蜜从心底渗透出来,无言地蔓延到全身,仿佛有担子压在了肩上,那源自于蔚鸿之对他的信任。
看来晚些时候他要把鸿哥给送回去了。
旁边柯天朗与蔚鸿之的遭遇雷同,可对方的酒量明显要好上不少,直到酒宴结束柯天朗都还清醒,和醉的几乎要爬到桌子上的蔚鸿之对比鲜明。
“蔚总,您还认识我吗?”张嘉郡忧心忡忡地看着正被项目总监搀扶着的蔚鸿之,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嗯?”蔚鸿之定睛辨认数秒,害了一声,道,“当然记得了,你是我秘书嘛,小李你也太小看我了。”
被迫成为小李的张嘉郡:……………………
醉成这样了,继续留在这里有丢人现眼的风险,张嘉郡和项目总监一起搀扶着蔚鸿之到了门口,他们所有人都喝了酒,而根据蔚鸿之先前的安排,在酒席结束后司机会来接他。
虽说蔚鸿之都是自己开车,但作为蔚二少他的确是有专门的司机。两伙人在酒店大厅中做最后的寒暄,见蔚鸿之已经神志不清,不再有人没眼色的过来找他,将目标转向了张嘉郡,在被“围攻”的喘.息间隙里,张嘉郡揉着笑僵的脸,不住四处张望。
项目总监疑惑:“怎么了?”
“找人。”张嘉郡看了一圈,终于在大厅角落里发现了雀宁,朝他隐秘地招了招手。
一直在默默注视着那边的雀宁在招呼下过来,他对张嘉郡笑笑,朝茫然的项目总监道:“谢谢,我来吧。”
项目总监:?
项目总监一头雾水地松了手,见这显然是对方公司的年轻人接过蔚鸿之,熟练地将蔚总胳膊搭在肩膀上,另一只手扶着腰间,而张秘书更是语出惊人:“蔚总就拜托你了。”
“嗯,我带他回去。”雀宁看向蔚鸿之,对方显然认出他了,相当放松地倚靠着他,压得雀宁稍微有些吃力,趁着没人注意,他带着蔚鸿之从酒店的侧门离开。
“鸿哥?”走到门口,晚风吹在脸上,将酒气吹散,雀宁试探着喊他,收获了蔚鸿之一声懒洋洋的“嗯”。
雀宁不禁莞尔,轻声道:“我要带你回家了。”
“好。”
然而在雀宁搀扶着蔚鸿之走下楼梯打算去找司机停在附近的车时,一道声音从背后喊住了他。
“雀宁。”
雀宁回过头,柯天朗站在台阶上,正沉沉地望着他,目光在夜色中不甚明晰。
柯天朗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在三米远处,他看了眼被雀宁支撑着的蔚鸿之,没错过雀宁霎时间警觉起来的目光,心里有苦说不出,又来了又来了,不受控制的情况又出现了,鬼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偶然看到蔚鸿之被雀宁带走后偷偷摸摸地跟上来!
“你要送蔚少回去?”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对。”
柯天朗点点头,他沉默片刻后,道:“我没想到这么久了,你们之间感情还能这么好。”
雀宁:………………
柯天朗:…………………
这是什么惊天绿茶言论啊明明他想说的不是这个的!
将雀宁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悦看得清清楚楚,柯天朗简直要怄得吐血了,无法控制行为,无法控制言语,前所未有的失控感让他被无力席卷,他到底是怎么了?又或者说这个世界怎么了?
柯天朗感觉到自己再度张开了嘴,可他根本不知道即将脱口而出的内容是什么,但用脚趾头想也清楚极可能让局面更为尴尬糟糕。
他就不信了,他真的一点都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情急之下,柯天朗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努力地抬起手想要找回控制权——
“啪!”
这声响亮的耳光让在场的三个人全都惊了,随着余音在夜风中袅袅散去,一个淡淡的巴掌印火速浮现在霸总的侧脸上。
嘶。柯天朗疼地倒吸一口凉气,唇角抽了抽,拼尽全力按捺住抬手捂脸的冲动,内心相当苦楚——为什么他想扇耳光的时候身体的控制权偏偏就回来了啊!
究竟是谁在耍他!
雀宁眸中的情绪从警惕变为不悦现在又成了惊恐,而蔚鸿之——醉酒中还留有最后几分神志的蔚鸿之直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简直比脸上的巴掌还要火辣辣,柯天朗感觉被极大地冒犯了,他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你笑什么。”
蔚鸿之赶忙正色,带着浓浓醉意一本正经道:“我想起高兴的事。”
雀宁唇角用力抽动数下,实在忍不住低下头,肩膀剧烈抖动发出闷闷的憋笑声。他之前一直知道这个梗,不怎么能get到,直到真正上演到现实中,才意识到竟然有这么的……好笑。
柯天朗冷眼看着这两个人,他很生气,非常生气,感觉一辈子的脸都在现在丢光了,但他气的不是雀宁,也不是一副欠揍模样的蔚鸿之,而是他自己。
他正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着。柯天朗可以肯定。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刚才我的一切行为,包括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出于我本意。”生硬地留下最后一句辩解,也不管两人信不信,柯天朗转身就走,步伐飞快。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谁知道以后他还会做出什么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傻事?
望着柯天朗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蔚鸿之皱了皱眉头,最后那句话他清清楚楚听到耳朵里了,如果他现在清醒,说不定能意识到柯天朗异样的根源,但如今蔚鸿之被酒精浸染的脑子并不能很好思考其中含义,他嘴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唔哝,难受地抬手揉了揉额角。
雀宁虽然同样也觉得不太对劲,蔚鸿之不舒服的表现却将他的注意力尽数吸引,他最后看了眼柯天朗逃似的背影,扶着蔚鸿之走向等在路边的车。
将蔚鸿之在后排安顿下来,雀宁也钻进后座,司机没见过雀宁也知道肯定是老板朋友,见情况不太妙,立刻驱车前往蔚二少的豪宅。
蔚鸿之眉头紧锁像是难受极了,歪斜着靠在椅背上,不断揉捏眉心和额角。雀宁看了眼正专心开车的司机,在车灯和路灯交错的橙黄光芒和随着两人呼吸而交错的酒气里,揽过蔚鸿之肩膀,轻轻地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第82章 克制的爱
车稳稳停在豪宅前雀宁睁开双眼透过车窗看向路灯下的别墅,肩膀上的重量沉甸甸的这种正被依靠着的感觉并不坏。
司机过来帮着雀宁将蔚鸿之搀扶出来路上的这会儿功夫醉意彻底将蔚鸿之淹没如果说酒店侧门口遭遇柯天朗时他还留有少许神志,现在脑子就完全是一滩浆糊了。
雀宁抓着蔚鸿之的手用他的指纹解开门锁还没开灯就借助路边的光亮看到蹲在玄关等待的双皮奶,白猫像是刚刚还在睡觉,两只眼睛不怎么精神地眯着,抬起后爪挠了挠耳朵。
一双绿莹莹的眼睛漂浮在不远处的半空中雀宁打开灯烧仙草的身影才终于显露出来。
司机跟雀宁合力把把蔚鸿之扶到楼上卧室,雀宁擦了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对司机道:“今晚我在这里照顾他吧。”
司机点点头他不认识雀宁,但从装扮和年龄上看猜测应该是蔚鸿之公司的员工。
“二少醉成这种程度的话一般不会耍酒疯就是半夜可能会吐多看着点他。”司机嘱咐了雀宁几句离开了。
硕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人哦还有两只猫。雀宁帮蔚鸿之把鞋袜脱了让他更舒服的躺在床上觉得热到不行了将空调打开人工制冷的风吹在脸上让他舒服了稍许,但从心底发出的燥热却没有丝毫减轻。
怎么会这么热呢?雀宁去外面走廊的净水机接了杯水,发现双皮奶烧仙草正趴在客厅墙上的猫跳板上朝这边看,蔚鸿之亲手制作的猫跳板在上个月顺利完成,从客厅的一整面墙一直延伸到二楼的楼梯口,真正将别墅的面积和高度优势利用起来,把客厅变成了两只猫咪撒欢的乐园。
对了,是不是要喂一下双皮奶和烧仙草?
雀宁下了楼,一看他似乎要朝着放置猫粮和罐头的架子走,双皮奶立刻跳下吊桥,小跑着到他跟前,喵喵叫着蹭雀宁的腿。
“饿了吗?”雀宁蹲下身摸摸毛发柔顺的后背,拿了两份鸡胸肉餐盒,烧仙草终于也按捺不住,赶紧跑过来。
拆开餐盒把肉放进两只猫各自的食盆,雀宁检查了一下自动饮水机,水位正常,又去看了眼自动猫厕所,功能也很正常。对于有钱人来说,手动铲屎被猫屎味道荼毒的烦恼当然不存在,这一款足有八千块的自动猫厕所能在猫解决完生理问题后将排泄物自动筛到下层的抽屉里,只需要一周倒一次就行。
照顾好两个小家伙,雀宁重新回到楼上,在蔚鸿之卧室门口他稍稍犹豫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心般握了下拳头,迈步进去。
屋里酒气扑鼻,蔚鸿之平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一动不动,雀宁在床边自下而上的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他要做什么?按理说鸿哥醉的这么厉害应该弄点醒酒的东西给他喝,不然第二天醒来保准头疼,可看他现在也不像是能喝东西的样子。
雀宁轻轻坐在床边,他望着蔚鸿之,那张年轻的脸正因为醉酒泛着红,眉头不知为何锁着,拧出一个“川”字形的纹路,配合着自然下垂的唇角,像是正陷在一场并不平静的噩梦中。
雀宁伸出手将他皱着的眉心抚平,蔚鸿之会醉成这副模样是他没想到的,一个从前整日混迹酒吧夜总会的少爷酒量怎么会差成这个样子?
看司机的嘱咐,他从前没少喝高到神志不清吧,说不定在两人还没认识前的每一个夜晚,蔚鸿之都是在酒吧夜总会里这样度过。
心里闷闷的。雀宁转头看向窗外,对着沉沉夜色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郁积在心底的别扭和遗憾全都倾泻出来一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的心情会因为和蔚鸿之相关的一个小小细节大幅度的波动,不受他自身控制,眼前的这个人俨然成了他的晴雨表,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
这是种相当被动的感觉,好在雀宁并不讨厌,他又怎么会讨厌呢?原本应该是他渴望不可及的存在愿意让他接近,对他报以关心照顾,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只是自己不断越界,还在不知餍足地想从他身上所求更多罢了。
一杯水被放在床头柜,这是雀宁刚刚端进来的,如果蔚鸿之半夜醒来不至于还要出去接水。床上的人安静得不发出丁点声音,雀宁闭了下眼睛,终于再次有了动作。
他伸出手,指尖碰到衬衣领口间的纽扣,喝醉本来就已经不舒服了,穿着衣服睡又热又硌,会更难受。
随着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大片麦色的皮肤从衣襟中暴露在雀宁眼前,镀着一层亮亮的水光——那是醉酒燥热中渗出的薄汗。
雀宁不是没看过蔚鸿之的身体,但此时半遮半露的风情,甚至比游泳时只穿一条泳裤更加让人呼吸困难。
雀宁赶忙垂下眼,飞快地解开剩下的扣子,他费力地撑起蔚鸿之上身把衬衣脱下来,折好放在一边,又扯过夏凉被盖住蔚鸿之隐现出肌肉轮廓的腹部,防止他被空调吹的受凉。
然后。
雀宁视线下移,古驰皮带暗金色的金属扣头上有一只老鹰的浮雕,他盯着那只鹰定定看了数秒,就像在观察什么艺术品似的。
他只是帮鸿哥把衣服脱下来而已,没什么好多想的。雀宁定了定心神,去解皮带。将那条昂贵的腰带从西裤上抽离出来,他将西裤的拉链稍稍拉开一些,看到了里面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