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就那么好喝吗?看他喝得津津有味的。”
系统:“……你要开掉他吗?”
“开掉?”白颂笑了笑,反问道,“为什么?”
系统一下子被哽住了,它怎么知道为什么,就是看白颂对罗帅很不爽的样子,所以问问而已。
白颂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当然不会开掉了,我要留着他,还要一直留着他。”
系统看着她唇角不怀好意的弧度,突然就打了个冷颤。
白颂似乎是感觉到了系统的害怕,捂着嘴怯懦地嗤笑了一声。
罗帅当然要留着,留着他有大用。
她要报复任务对象,把任务对象在自己身上用的计策千百倍地还回去,最后还要洗白自己,让自己像白莲花一样青春无辜。
这中间当然需要不少恶毒助攻给自己背锅,就像是上世界的替萧澜背锅的一直没查出来的细作——夏且。
白颂摸了摸下巴,笑着说道:“这么坏,正好利用起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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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颂,你给我出来!”
“你疯了,教授是我们的导师,你就这样叫她的名字,太不尊重了吧。”
“不尊重?她强抢学生的项目,就尊重了?”那人拔高了声音,“白颂,我知道你在里面,有本事抢项目,没本事面对你的学生了?”
换了一个世界,白颂终于能睡一个好觉,本打算遵从何玫的劝告,这两天休养生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不干的。
结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昨天才递交了申请书,今天罗帅就骂上门了。
看来白颂不用查邮件回复了,官方一定是通过了。
白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床上迷迷瞪瞪坐了好半晌,这才醒过神来。
大门砰砰砰直响,门后挂着的东西几乎都要被震下来。
白颂瞄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门,打了个哈欠慢悠悠晃进了卫生间。
经过冷水的洗礼,她才真正清醒过来,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白颂恨恨刷着牙:“待会我出去,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罗帅!”
系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能忍则忍,一切为了任务。”
白颂使劲搓了搓脸:“任务?我现在的任务是什么,我算是明白了,不管我做什么,那数据都能颅内高潮,它就是想把我当宠物一样地养起来,之前我对它有愧疚值之心,毕竟我扮演的是个渣渣,做的有些事确实不怎么光彩,但一个世界一个了解,我也都还清楚了,从上个世界开始,不管是由心的还是无心的,我都没做过伤害她的事。”
“洗白,起码得我之前就是黑的才有必要洗,可明明不是我做的事,我为什么要配合她上演渣攻贱受的戏码,我又不是斯德哥尔摩,也是时候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系统:“……”确实,楚娆是被白颂好心办了坏事杀死的,而萧澜,甚至是白颂捧上皇位的,白眼狼恩将仇报,明知白颂是无辜的,还打着被背叛的旗号折辱白颂,挺过分的。
白颂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抱歉地笑了笑:一直以来,辛苦你了,无债一身轻,等我帮你报仇!
白颂收拾的妥妥当当,又磨蹭了一会,听到门外的动静逐渐小了下来,猜测罗帅已经被保全人员控制住了,这才慢吞吞开了门。
开门就看到好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压着衣衫凌乱,还在使劲挣扎的罗帅,厉声呵斥道:“老实点,还是有文化的人呢,怎么这么没素质?”
被平时一直看不起的人说没素质,罗帅脸色煞白,只觉得面子被按在脚底下摩擦,火辣辣的疼。
他双眼怒瞪保全,面目狰狞。
但他因为常年就在实验室,身形瘦削,哪比得上保全人员两只胳膊上都是蓬勃的肌肉。
甚至人家胳膊都比他大腿粗,稍微一瞪眼,面相就比他凶恶数百倍。
罗帅顿时被吓到了,脖子瑟缩,表情就有些绷不住,可笑异常。
“吱呀——”一声,正巧这时,罗帅见到白颂出来了,一腔怒火全转移了,瞪着白颂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满眼的红血丝。
他使劲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开保全的束缚,但都失败了。
只能保持着双手被反剪在后背的姿势,目眦俱裂地冲着白颂歇斯底里大吼:“白颂,你为人师表,就是这么当人老师的吗?你不配!”
“你胡说什么呢?!”何枚早起赶来给阿比送做饭,没想到碰上了如此气人的一幕,满脸通红,不可置信地瞪着罗帅,“教授怎么不配当你老师了?就你那实验水平,我都能当你老师!长得人模狗样的,咋净不说人话不干人事呢。”
没看出来,身形瘦小的何枚还是个小辣椒,暴脾气,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怒瞪。
“罗帅,你怎么拿到的这个项目,大家心知肚明,看在都是同学同事的份上,面上都过得去,但你要是动真格地想要凭真才实学,不说教授,就是其他几个师哥师姐,甚至是师弟师妹,谁比不过你,啊?。”
“要不是当初你把教授堵在实验室,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求教授把你带进来,你以为你有机会?啧,不就是单方面跟上面联系上了吗,也不看人家承认你了没?投机取巧这种事,只能做一次,人家要的到底是正正经经有能力的人。”
“就你那破实验水平,把经费败光都不一定得出有用结论,还数据有问题,你TM怎么不自己编造一个实验过程,写上自己满意的实验结果呢!”
“你TM能力不行,不管是谁接替你,总之你是迟早得下来。”
“你应该庆幸,把你换下来的是教授,要是换成其他人,都是进师门比你晚,年龄比你小的,就你这破心理素质,还不得气死?。”
“再硕老师你都敢上门挑衅,要是你的师弟师妹,岂不是要拿刀子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着给你让位了?”
“哼!就算我们愿意,也要看资金爸爸愿不愿意!”
别看何枚一张樱桃小口,但骂起人来毫不含糊,机关枪似的吧嗒吧嗒,简直是无差别射击,听得白颂一愣一愣的,眼前都快冒金星了。
“你!”罗帅更是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几次张嘴想要反驳都没找到插话的地方,哽着脖子瞪着何玫,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被吊起来还没死的咸鱼,不甘却毫无办法。
因为何枚说的句句在理,他根本无法反驳。
罗帅心虚地瞟了一眼四周,发现不知何时同事们也都聚集了过来,正好将何枚刚才的话全都听了去,此时都带着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眯着眼睛看他。
罗帅是有点小聪明,但他上了二十几年学,应试教育早就学傻了,人情世故一概不懂,本身又因为家庭条件差和学术差而自卑敏感,所以性子又傲又毒,经常得罪老师和同学。
在学校,就算他再怎么算计,不过也都是些蝇头小利,别人不跟他计较,他就真以为自己有脸了,出来社会竟然还这样,不知深浅。
此时闹得不好收场,彻底沦落成了研究所的笑柄。
罗帅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菜市场,羞的头都抬不起来,恨不能回到一个小时前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他就不应该来的。
项目抢不回来,还搞得他这么没脸。
罗帅恨恨想,这帮谄媚的走狗,肯定都巴结着白颂针对自己,以后他还怎么在研究所里呆。
但他也不能负气离开,毕竟这里的工资是外面的两杯,项目负责人的工资又是普通研究员的三倍,所以他才如此费尽心思地想要拿下这个项目。
熬了一夜,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罗帅都要急死了。
他性子本就急躁,只专注于眼前利益,此时一点进展都没有,生怕官方怪罪自己,一晚上嘴角就生出了好几个燎泡。
他这边还在头疼如何忽悠官方,回去就收到了撤职通知,一晚上没睡的罗帅脑袋霎时就充血了,一口气憋在胸腔上不去下不来,闷着头憋着火他就找上门来了。
但闹了快一个多小时了,白颂一直没出现,罗帅早就疲软了,此时又被何玫在心窝上戳了好几刀,又被冷嘲热讽的眼神围在中间看,面子上早就过不去了。
被迫冷静下来之后,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但脸已经丢了,罗帅也没法,只想赶紧回去。
他使劲挣扎着,没好气道:“你们放开我!”
她看不起保全人员,再加上他情绪不好,语气十分恶劣,听起来像是要跟人干架似的。
保全人员哪里敢放开他,还怕一个没抓住他就冲上去打白教授了,抓的更紧了,嘴里还在说着:“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还说不听呢,人家小妹妹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这是上面人员的决定,你要是不满你就去投诉嘛,你找白教授做什么?”
白颂是个女人,长得又漂亮,平时虽然不苟言笑,但如果上面发福利,她吃不掉的又不想浪费,就直接送到警卫室去了,所以保全人员对她的印象都很好,平时巡逻都喜欢在她门口多转几圈,就怕有心怀不轨的盯上白教授。
没想到不法分子没有,白眼狼倒是抓到了一只。
这话说得就有些偏颇了,毕竟小妹妹哪里是解释,小妹妹明明是暴躁怒骂。
罗帅都后悔了,都有些想息事宁人了,但保全人员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以为他还想闹,看他的眼神更鄙夷了,觉得他真是没脑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有脸闹腾。
嘲讽的眼神看得罗帅更是下不来台。
罗帅甚至觉得,这些人是不是故意针对自己,合伙想要自己当众难堪。
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快气死这些保全了,心内暗暗发誓别让他逮着机会,不然一定要他们这些人好看。
何枚也没说过瘾,还在气头上,一听这话,再看罗帅满是恨意的眼睛,机关枪当即就嘟嘟嘟又开了。
她双手叉腰,愤恨地骂道:“罗帅,你有什么资格跑来堵着教授的门骂人,你抢了教授的项目,还跟上面乱讲话,想要把教授调走,你以为教授走了你就是这里的天了,你做梦!”
“按照年龄来说,你确实是顶天了,但按能力,你还不知排到哪里去了呢!”何枚冲着他啐了一口,语气里浓浓的为白颂送打抱不平,“你个恩将仇报的,教授帮了你那么多,你陷害她不说,还打算挑拨教授和我们的关系,到处散播教授故意隐瞒实验体不上报的谣言。”
“教授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实验体体质不明朗,报上去拿不出研究成果会让上面对咱们不满,教授一个人承担了压力,你们竟然还恶意揣摩她,现在好了,东西报上去了,什么都拿不出来,我看上面过不了几天就会觉得我们没用了!”
她扫视了一圈,视线一个个掠过熟悉又略显心虚和愧疚的面孔。
这里有不少人都被罗帅说动了,对教授心有不满,不过现在好了,教授回来了,以后就没有他们这些人蹦跶的机会了。
何枚勾了勾唇角,居高临下嘲讽地看着罗帅:“有耍这些小花招的时间,倒不如去把你的科研和实验水平好好提升下,否则就算人家想给你记功都没法,这才几天的时间,就被撸下来了,你这不仅是自己丢脸,还在打上面人的脸,你就不怕上面恼羞成怒针对你?”
罗帅本来都已经心情平复了,但被何枚这么几句话一拱,火气立刻上来了。
双眸燃烧着熊熊火焰,愤怒地瞪着何枚,气的下巴直哆嗦,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何枚似的。
何枚只觉得泄愤,越说越爽快,嘴巴秃噜得更快了:“你折腾来折腾去到底是为什么?就是为了跟上面证明这个实验室没了教授不行吗?就是为了让上面人看到教授的重要性吗?哈哈,我替教授感谢你的无私奉献!”
这句话触及了罗帅内心最深处的伤疤,伤害到了他脆弱的自尊心,老牛似的吭哧吭哧喘着粗气,随时都有可能撅蹄子踢死何枚似的。
“看你那小肚鸡肠的样子,心术不正,难怪学术也不行,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不修心永远都做不成事的!”
何枚说的义正言辞,这就像是一个诅咒,深深刺疼了罗帅的心,更像是一个枷锁,无形地束缚了他。
罗帅莫名觉得,他的水平好像被禁锢住了。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罗帅猛地挣脱开了一条手臂,扬起手就要扇在何枚的嘴上。
他龇牙咧嘴,五官狰狞地冲上来,何枚吓了一跳,甚至都忘了躲。
白颂狠狠皱了皱眉,她一把将何枚拉到自己的身后,满脸冷然地看着罗帅。
那双澄澈的大眼睛里似乎不掺任何杂质,这更让罗帅觉得刚才就是一场卑劣的闹剧,而自己就像是舞台上逗弄大家嘲笑的小丑,他心态彻底有些崩了,眼神闪躲,根本不敢对上白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