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脱离困窘之后,我再找个契机,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白颂啧啧两声,“我不仅报了仇,还没拉到仇恨,计划通!”
系统听了,不是没觉得好,但也不敢说好。
毕竟白颂的思想异于常人,经常会有一些奇奇怪怪但意外地总能激发起任务对象更大怒火的脑洞,而任务对象则是更不用说了,在别人看来非常简单的问题,她都能直接绕到白颂不喜欢她,白颂对她不忠贞的她臆想中的结论上。
所以这两个人思想碰撞出来的火花,想必非常危险。
系统在心里祈祷,到时候白颂别打脸太早。
这些任务世界她受苦了,好容易有一个能喘口气,还能开心开心的世界,希望时间能长一点。
白颂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翻找了许久,别说现成的吃的,就是连喝得都没有。
最后只好在厨房接了杯冷水,咕咚咕咚灌了个水饱,捂着鼓胀起来的肚子,一脸哀怨地爬上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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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罗帅很晚才去实验室,毕竟他没什么正经工作,再加上不想牵扯到风暴中心,就只等事情闹大了再去看个热闹。
没想到去了之后发现根本没有热闹,反而一个个表情严峻凝重,忙的飞起。
他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上面没派人过来,当时就想打电话问一问,手都已经伸进裤兜打算掏手机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太急躁,先观察观察再说。
他不动声色挪到一个人的桌前,眼神偷瞄着对方正在写的东西,但也只看到了是写实验报告,却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等他再靠近一些想要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人忽然感觉到了,下意识将实验报告挡了个严严实实,转头这才发现是罗帅。
他们早就猜到今天早上是罗帅使坏,幸亏白教授有先见之明,实验做的早,等他们来了,结果都出来了,就剩下总结实验报告了,
若是那帮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做实验,甚至是正准备开始做实验,都会被怀疑不敬业。
一想到罗帅差点坑死他们,这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真是没见过这般没本事还小气的男人。
“罗师兄,你的座位在那边呢,你站在我这里干什么?”那人指着偏僻的角落,眼底满是奚落。
罗帅自尊心尤其强,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轻蔑,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恨恨瞪着他。
那人也不发怵,毕竟一个一米七二的小身板,还打的过他一米八三?
他语气里充斥着浓浓的不屑和不满:“怎么,偷看我的报告想去告密?说我实验报告造假?”
罗帅喉头一哽,立刻想事情败露了。
但他也不怕,让他们再嚣张半天,等他们落在自己手里,他一定要狠狠奚落他们一顿,然后再开出去,招一批新人进来,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就在他憋着想要忍气吞声息事宁人的时候,休息室忽然走出来一个人。
罗帅是见过他的,毕竟上一次就跟他对结果。
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原来检查者都已经到了,看来他们没多少好日子了。
但很快,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因为检查者竟然和白颂的狗腿子相谈甚欢,举止间还挺不想得罪对方的。
他当时就惊呆了,诧异地望着小赵,第一反应就是他也想往上爬,但——
罗帅看了一眼另一侧狠狠瞪着自己的何玫,当即就推翻了这个猜测。
那么——负责人对待小赵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就反应了负责人对待白颂的态度。
罗帅,开始慌了。
他瞄了好几眼那个西装男人,可对方都没看他。
罗帅急的额头都冒汗了。
他不知道白颂跟男人都说了什么,怎么会让男人的态度如此微妙。
他怕白颂给自己穿小鞋,把自己彻底赶出研究所。
“那我就等着陈先生的好消息了。”小赵热情地跟陈姓男人握了握手,笑的非常灿烂,甚至邀请道,“今天和陈先生聊得非常愉快,若是不忙了,欢迎过来视察。”
“……”短短一个小时,敲定了三台上千万的仪器设备,小赵当然高兴了,但陈先生一脸一言难尽,牙疼又肉疼地看着小赵,干巴巴地跟着笑:“好好好,一定来。”
再来就有鬼了。
小赵还要了三个国外最先进的仪器,等着他申请资金呢。
再来,岂不是要让上面大出血?
自己才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陈先生逃也似的狼狈离开了,小赵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转身就跟其他人说起新设备。
“真的?”几个人都开心的不得了,“要有新设备了嘛?听说那台设备的时间卡的特别准。”
“实验误差减少的话,咱们的数据可信度就高一些了。”说话的是今天控制开关的人,为了卡时间,他到现在胳膊肌肉都是僵硬酸疼的,幸好白教授没让继续做实验,否则实验体还好着呢,他先倒下了。
罗帅听的心惊胆战,难道白颂给陈先生灌了什么新型药剂,怎么一点没怪罪她,甚至还给实验室添加装置了?
要知道他之前测出来的数据不理想,就怀疑仪器设备不精准,影响了实验结果,有几次委婉地提出想要换设备,都被堵回来了。
白颂到底做什么不正当交易了,竟然能让铁公鸡拔毛?
何玫早就在注意罗帅了,如今见他脸色不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一声,把早上的怨气往出撒:“白教授一个早上就找到了研究方向,而某人,浪费那么长时间最后差点让上面承担实验体的损失,给你仪器设备,不给你坐牢都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
罗帅这辈子被太多的人说可怜了,刚开始他用这个做文章,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得到自己想要的。
后来,有了一点资本之后,他的自尊心就不再允许别人说他可怜。
可偏偏他的资本又没厚到他想达到的程度,所以他矛盾的一方面用自己的可怜去博取能给予他帮助的人的同情,另一方面在他觉得不如他的人面前装高高在上,掩饰内心的自卑。
而何玫,不过是一个刚上博一的小丫头片子,就是家里有点关系,再加上靠当哈巴狗伺候巴结白颂才进的研究所,有什么资格嘲笑自己。
连带着前天被骂的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罗帅一拳头砸在了一边的墙上。
这墙面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是用来防御异能者的,而罗帅的小胳膊小腿砸上去,墙面丝毫无损,只留下了嫣红的血迹。
他的拳头还在往下滴血,整个人就像是上了战场的斗牛,鼻子喘着粗气,瞪得滚圆的双眼遍布红血丝,打了兴奋剂似的,看着让人害怕。
何玫愣了一下,瞳孔微微闪烁,而旁边的人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将何玫挡在身后,就怕罗帅突然脑袋发疯冲上来。
或许是何玫这边人多势众,罗帅不过是面上发了狠,也没想怎么着,使劲瞪了一眼何玫,转身就出去了。
看起来非常像负气离开,但其实是他着急想要去追陈先生。
陈先生出去之后没赶时间走,而是站在一边打电话,表情谄媚,不断地点头哈腰,擦着额前的冷汗。
罗帅也就没敢过去,在墙角徘徊着,小心翼翼瞄着那边。
等陈先生挂完电话,他看着陈先生一脚踹在路边的台阶上,低低咒骂了一声。
见状,罗帅犹豫着不知要不要过去,而陈先生似乎也发现他了,脸上的表情迅速变了,气势汹汹地瞪着罗帅。
罗帅打了个激灵,慢慢挪过去。
“陈、陈先生……”罗帅不敢走近,他的怒气已经过去了,刚才又一直紧张地攥拳头,这会放松下来才感受到手背钻心的疼。
一大清早不在床上和小情人你侬我侬,大老远专程跑过来受了一肚子的气,陈先生心里憋闷不已,这会看到罪魁祸首,可算是有处宣泄了。
扬手就叫过来几个黑衣人,将罗帅团团围住。
看着一圈比自己高两个头的壮汉,罗帅冷汗都下来了,求助地望着陈先生,嗓音哆嗦:“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陈先生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天,“你不是说白教授以权谋私,不打算做实验吗?怎么我今天去了人家实验都结束了,倒是你,实验室去都没去!”
“我可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拿不出成果了,没本事还不干活!”陈先生气的直上火,燥热的难受,直接上了车,罗帅愣了一下,面上一阵着急惊慌,追上去就解释,“陈先生,不是的,是白颂,是她……”
113、我用她做实验
“砰——”
车门陡然关上, 差点撞上罗帅的脸。
罗帅懵了一下,一个大汉铁钳似的大手抓着罗帅的胳膊猛地向前一提,“咚——”给了他肚子一拳。
“阿——”巨疼让罗帅当场差点晕了过去, 他痛苦地惨叫一声, 虾子似的努力想要去蜷缩起来, 大汉把他往地上一丢, 群殴起来。
眼镜都被踢飞了,被人一脚踩碎。
罗帅抱着头, 哭叫着求饶,一个大男人, 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 狼狈不堪。
大汉都不想打他,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陈先生摇下车窗专门听他的惨叫声, 总算觉得心里舒坦许多,随意地摆摆手。
罗帅狗一样地蜷缩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 哎呦哎呦地叫着疼。
陈先生冷哼一声:“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碰一次打一次。”
就在陈先生示意司机开车的时候, 他眼角一跳,发现白颂正站在路边遥遥望着这边,满是探究地看着地上死狗一般的罗帅。
陈先生太阳穴都在突突突跳, 看了一眼地上的罗帅, 心底咒骂一声。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今天出现是因为什么, 但为了表面的平和, 他还是花了好几千万买一个体面。
如今,这体面,被罗帅撕的粉碎, 还扔在地上狂踩。
陈先生觉得自己的脸皮也被丢在地上使劲摩擦。
眼见着白颂不仅没收回视线装作没看到自己,竟然还走了过来。
陈先生额头又开始冒汗了,他急忙下了车,迅速扯出一抹笑脸:“白教授,您怎么在这?”
白颂瞄了一眼狼狈蜷缩在地上的罗帅,缓缓眯起眼。
陈先生立刻严肃板正了表情,以一种十分看不上的语气道:“白教授,这是你们团队的成员吧,突然跑出来,我还以为是要绑架,打了一顿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想找我求情,说之前自己的工作做的不好,但还是希望继续留在研究所。”
白颂视线淡淡的,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陈先生心里忐忑,每每看向白颂的时候都笑的忐忑。
白颂冷冷“哦”了一声,又看向罗帅:“那陈先生的意思是?”
“……”陈先生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尬笑道,“这我也不是专业人员,主要还是看白教授,要是用得到就留下来,要是用不到,您尽管提,我们再招一批学生进来。”
白颂挑眉,似乎有些兴趣:“听我的吗?
“自然自然,按时自然。”陈先生点头。
白颂想了想,略有些苦恼,最后还是拒绝了:“还是算了吧。”
“好好好。”虽然嘴上说由着白颂提,但招人又是一项大的开支,若是白颂真的张嘴就要人,陈先生肯定要头疼,这会听她这么说,满脸感激,像是白颂抢救了他全家似的。
“那这个人?”陈先生觉得白颂似乎是想留下罗帅,但一想到两人的对立关系,又不太确定了,试探着说道,“您看是要怎样?”
“先留着吧。”白颂说的淡然,但听在罗帅的耳朵里就非常具有讽刺和嘲弄意味,他觉得白颂肯定是在羞辱自己。
白颂确实是在羞辱他,因为白颂紧接着说道:“他虽然能力差了点,但毕竟跟了我这么长时间,再加上条件也差,需要这份工作。”
这话白颂说着没错,毕竟她就是情商是负数,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人设。
但说的罗帅的面子里子全没了。
陈先生听了,心想难怪罗帅憋着一口气要把白颂搞下来。
是他缺钱呀。
为了钱都能诬陷一直帮助自己的恩师,就是陈先生这样的人都看他不起,看垃圾似的不屑地扫了他一眼,随口就把罗帅的去留决定权给了白颂,他笑了笑:“我也不是专业的,不懂科研的事,既然是白教授的人,那当然是您瘦了算。”他警告地看了罗帅一眼,“您觉得能留就留下来,您觉得他不合适,那就尽管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