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也就十四五岁,小的六七岁,两个都面黄肌瘦,瘦的快没人形了。
腿都被他们胳膊粗。
虽然看着战斗力不强,但众人都没放下戒备心,毕竟之前这里可是丧尸环绕,能在丧尸堆里还活着的,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都差不到哪儿去,就算她们看起来柔弱,但也一定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两姐妹看到突然闯进来的人,也吓了一跳,尤其是小女孩,缩在姐姐的身后瑟瑟发抖,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角。
姐姐则是一脸戒备,眼睛不断地瞄着角落的锄头铁锹等农具。
一个中年男人上前两步:“你们是这里的住户?”
姐姐回头看了一眼害怕到极致的妹妹,抓着她的手,咬了咬下嘴唇,半晌后点头。
她问道:“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嗯。”中年男人说道,“你们这个村子没什么活人了,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姐姐没说话,视线却是一直瞄着院子里的地窖。
众人恍然,原来是地窖阻挡了丧尸。
中年男人又问道:“你们是听见外面的声响,所以才出来的?”
姐姐摇摇头:“里面很深,听不见外面的,我们拿进去的食物差不多吃完了,很饿。”像是为了附和她的话,妹妹按了按干瘪的肚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看着这么多人,完全不敢哭,只能吸着鼻子躲在姐姐的身后。
姐姐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眸子里划过一丝温柔呵护。
小孩子总是能引起众人的父爱母爱的,刚才还对两个小孩有所怀疑的众人,看着小孩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饿的发黄的脸色,不约而同都有些脸红。
真是黑暗的看的多了,都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一方净土了。
刚才还一直在试探小孩子们,也没试探出什么一二三来。
中年男人轻咳两声,转头看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其他人,在口袋里掏了掏,摸出来两块水果硬糖。
因为天气太热的缘故,硬糖都有些融化了,在包装袋里稀释又重新凝结,看起来脏兮兮的。
姐姐还有些犹豫,小妹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小妹妹可怜巴巴看向姐姐,水润润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望。
姐姐犹豫,不敢上前。
中年男人尝试着向前迈了一步:“我没有恶意的,这个给你们吃,你能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比如附近的谷场或者仓库在哪里,再比如这附近谁都有车,可以弄点电瓶或者汽油出来。
姐姐想了想,突然抬手指向白颂:“你让她拿过来,不过我要多一点,还有可以吃饱的东西,你们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这一块我最熟悉了。”
中年男人微微蹙眉。
一,白颂不算他们的人,他没权命令。
二,在他们眼中,白颂就是个垃圾,贱.货,婊.子,不是他们的同伴,他们不屑与之为伍,更不用说还要让她帮忙了,掉价。
见他们犹豫,姐姐拉着妹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眼底已经快要消下去的戒备重新浮了上来。
阮阮冷声道:“去。”
白颂脸色白了白,看向阮阮的眼神里满是挣扎,不愿去。
身后传来嘲讽的讥笑:“还当自己是公主小姐呢?什么都不做还不如出去喂丧尸。”
中年男人沉默地塞了一捧各种颜色包装的水果口味硬糖给她,塞完就转身,不想跟她多接触。
白颂咬了咬下嘴唇,抬脚向前走,但身体却是不受控制地向后仰,俨然是害怕上前的样子。
“她在干什么?她是在害怕那两个小姑娘吗?卧槽,竟然怕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哈哈,我要笑死了,妈的,不愧是卖的,也太好……”
一个笑字还没出来,一道黑影直直冲着白颂的脸面袭过来,她赶忙闪身躲了一下,怀里的水果硬糖全掉在了地上。那到黑影是一条绿色的细长的藤蔓,笨拙地追赶着她。
她就知道,这两个小姑娘虽然言语行为上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但能在丧尸环绕的地方生存下来,多多少少都有些保命的手段。
地窖那么深,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怎么正巧出来就遇上他们前来清缴丧尸。
一切一切,都是疑点。
所以她才不愿意上前。
她相信,阮阮肯定也看出来了,但对方就是在用自己做饵,钓上来两条小鱼。
白颂仓皇躲开,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藤蔓下一秒直接缠住她的脖子。
藤蔓很细,看起来不是很结实,勒住白颂之后猛地收紧,将她往两个小女孩的方向拖。
白颂挣扎着想要起来,又被勒得翻白眼,憋得脸皮通红,最后死猪似的被地上拖行了好几厘米。
她用自己的安危警示了身后众人,众人的脸色唰地就变了。
倒不是说小女孩难对付,而是他们原本是戒备了的,但三两句话就卸下了防备,太大意了。
众人都在内疚自责,甚至还有后怕,这要是碰到厉害的,他们就算不会全军覆没,也会损失惨重。
就是没人关心此刻被挟制的白颂。
藤蔓上有倒刺,细细密密地扎进白颂的皮肤里,虽然不致命,但疼的厉害。
“咚——”就在白颂神志渐渐涣散的时候,藤蔓猛地断裂,由于惯性,白颂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有一瞬间的脑震荡。
半昏迷状态,她听见身后传来白颂的冷笑:“早猜出你们心怀不轨了,要是你们不动手,还真显得我们以大欺小,以强凌弱!”
“你!”姐姐瞳孔猛地放大,里面已经没了刚才害怕的戒备,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怒火,而那个小的,眼睛里也是愤恨,像只野狗,弓起的身子紧绷着,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他们一口,“你故意的!你个骗子!”
“说谁骗子呢?难道不是你先骗我们的吗?”一个小个子先炸开了,亏得他刚才还可怜这两个小孩,心想怎么安置呢,没成想竟然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崽子。
“老大,你早就看出来了?”不愧是老大,能力强,就连眼力也比他们好,“难怪你让她过去呢,就是想诱导对方出手呀,啧,不然俩小的确实难办。”
虽然这样听不道德的,但起码心里稍微舒服了点,“老大,你可真厉害。”语气中是满满的崇拜,阮阮的小弟不止一个。
阮阮呵笑一声,意味深长说道:“不是我厉害,而是上一次被骗的刻骨铭心,差点死了,这么大的教训不可能没防备。”
白颂哼哧哼哧喘着气,耳畔的声音很嘈杂,她听到了阮阮的话,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身上的气力正在一点一点流失,眼前逐渐模糊,喉咙疼的要命,一个气音都发不出。
小女孩刺耳的尖叫声拉回白颂的一点神志,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还是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黑影子。
她下意识伸手,死死攥住阮阮的一片衣角,张着嘴发出一连串呵呵呵毫无意义的字节。
一只手狠狠掰开她的手指,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节捏碎似的。
白颂瞳孔骤缩,猛地向前一扑,细长的藤蔓直直戳向自己的眼睛,剧痛袭来,白颂甚至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彻底晕了过去。
49、她有多种异能
“白姐姐, 白姐姐,你终于醒啦?”耳畔传来豆包熟悉的脆亮的声音,白颂下意识想要睁开眼, 但眼睛处传来像是进了辣椒水一般的火辣辣的热度, 白颂疼的伸手。
“别动!”豆包抓住她的手, “白姐姐, 你的眼睛被藤蔓戳坏了,医生说什么膜破了, 流了好多血,你别用手去抓。”
脑海中反复放映着那条藤蔓戳向阮阮后心的画面, 白颂现在都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身体先于头脑地去帮她挡住。明明阮阮根本不需要, 毕竟她那么多异能,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小女孩那么弱的袭击。
眼.角.膜.破了, 还是视网膜破了?白颂也不懂,反正大概就是以后都彻底看不见了的意思吧。
白颂叹气:“系统,能给修复眼睛吗?”
系统沉默半天:“就算公司对你有愧, 你也不能随便破坏员工手册吧, 任务中任务者的身体遭受的损害都是实打实不可逆转的, 任务期间任务者可以使用金手指避免死亡,但你刚才也没用呀。”
“……这项规定不合适,生死关头哪那么淡定, 还用道具?死亡就是一两秒的事。”白颂叹了一口气, 但也知道这就是公司的规定, 没法改的。
能修倒是能修, 但需要钱,还得承受BUFF,划不来。
现在瞎着, 说不定更好成事。
她到现在都还么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冲上去。
想来想去,大概是想刷好感度吧。
虽然阮阮不需要,但起码看在她有这份心的份上,别那么折磨自己了。
豆包鼓着腮帮子,摸了摸白颂凹陷的脸颊:“白姐姐,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坏人呀,她用你当鱼饵,鱼上钩了,你也被吃的只剩下半条命了,真可怜。”
豆包的声音里满是同情:“白姐姐,你好可怜,以前阮姐姐那么爱你,但她死了之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被那么多人误会欺负,还被那个怪人使劲折磨,你救了她的命,她不仅没有感激之情,甚至都没来看你一眼,真是太没良心了。”
“白姐姐,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没有以前好看,眼睛都看不见了。”豆包都快把自己说哭了,她抓着白颂的手,忽然说道,“白姐姐,你反抗吧,你没做那些事,根本不用被他们骂,你要勇敢地澄清自己。”
她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白颂本来在跟系统说话,都被她吵得眉头轻皱。
白颂抬手,摸索到她的脑袋,轻轻揉了揉:“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懂,我怎么不懂?”豆包猛地拉下她的手,即便看不到,白颂也能想象得到她脸上义愤填膺的神色,“白姐姐,我会告诉他们的,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澄清的,你等着。”
说完,她扔下白颂的手,转身就跑了。
白颂看不到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那儿,没有贸贸然喊出声音,只是静静躺在床上。
忘了问这里是哪里,也忘了问豆包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阮阮认出豆包所以留下的她吗,豆包怎么会在阮阮的小队里出入自如。
白颂脑壳疼,脖子疼,眼睛更疼,这么多问题,不知道答案也没关系,她索性什么都不想了,脑子放空,竭力让自己尽量融入自然,这样就不疼了。
系统:“……”默默加大了疼痛屏蔽。
白颂:“……”感觉被戳坏的不是眼.角.膜或者视网膜,而是脑膜。
脑壳疼的厉害。
……
阮阮站在门外,目光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像是要将门板射穿似的。
只要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白颂毫不犹豫,无所畏惧挡在自己身前那一幕的画面,她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耳畔似乎又传来那虚虚幻幻的阮阮两个字。
当时的她看到白颂满脸是血地倒下来,大脑一片空白,世界就像是按下了静止键,就连白颂眼里正在汩汩往外冒的血也停滞了似的。
那道声音幽幽传入自己的耳朵里,但并不真切,她不知道是自己太思念白颂那样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了还是对方真的叫他了。
她知道自己是谁?
不可能!
她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连自己照镜子都看不到当年的任何影子,没人会认出她的。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白颂。
是她!为了独占好生活,出卖自己,还将自己赶出基地,要不是幸运觉醒异能,她现在怕是已经死亡脏之地了。
阮阮猛地睁开眼,双目血红,眼里犹如海啸般波涛汹涌。
对白颂的恨意,犹如万年古树,早已在她的心上深深扎根,复杂绵亘的根部死死缠绕着她的心脏,勒的千疮百孔,一点呼吸的空间都没留给她。
无边无际的怒意让阮阮的异能翻滚起来,从她身上溢出来的黑色气息几乎凝成实质,腐蚀着门板,地面,阵阵威势犹如浪花一般,一波一波地打出去,基地的人都感受到了强者的气息不断冲刷着他们的身体,扫荡者他们的灵魂。
甚至有几个弱小的抵抗不住,弯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外围的丧尸更是疯了一般,仰天哇呜哇无地怪叫着,没一会就浑身瘫软倒在地上,抽搐半晌后彻底不动了。
屋里的白颂是距离风眼中心最近的人,她正在睡梦中,却偏偏有一只手捏着她的灵魂使劲抽打,疼的满脸冷汗,尤其是眼睛,仿佛针扎一般,一股一股的热流涌出来,白颂下意识伸手去摸绑在眼睛上的绷带,粘乎乎的,应该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