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衡这顺杆爬的行为,启明在心里撇撇嘴,说道:“世子不用陪王爷、王妃用膳?”
“除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其他时间都是在院子里用膳。”
李衡的眼神闪了闪,心想:母妃那里少去两次应该没关系吧。
启明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低头吃饭,没再说话。
李衡见状再次问道:“宫兄可同意?”
“您是世子,在王府里哪里去不得,您要来,小民还能拦着?”
虽然启明说的没错,但是李衡打心眼里就不想勉强他,所以才再三的询问,现在启明变相的同意,让他很是喜悦,笑着说道:“宫兄可是同意了?”
“世子殿下,食不言寝不语!”启明实在没忍住,朝李衡翻了个白眼。
如此鲜活又可爱的启明,更加的让人想亲近。李衡拿筷子搅了搅已经有些黏在一起的清汤面,看着启明直傻笑。
启明心说:“豆丁,这王府世子怕是个傻子!”
豆丁撇撇嘴,小声的咕噜道:“遇到哥哥,再聪明的早晚也变成傻子!我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启明没有听清豆丁的话,不过看他的小表情,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启明眯了眯眼睛,危险的说:“豆丁,说的什么呢?大点声!”
豆丁见状连忙讨好的说:“我说,哥哥这么聪明,谁在你面前不是傻子。”
“这还差不多,等过会吃完饭给你做点心。”
豆丁一听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撒娇的说:“谢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不在理会兴奋的豆丁,当然还有犯傻的李衡,启明开始专心吃饭。
半小时后,两人吃完了晚饭,启明将徐武叫来吩咐道:“将今天王爷赏赐的东西归置好,该放哪儿的就放到哪儿,主要是方便取用。房间里的香味道我不喜欢,撤了吧。我沐浴、吃饭、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每天的膳食,一荤一素一汤即可,但必须有主食。可记清了?”
徐武躬身应道:“奴才记清了。”
“我和殿下要去书房,你前面带路吧。”
徐武再次躬身道:“是,奴才遵命。”
启明起身站定,看向李衡,躬身施礼道:“殿下请。”
徐武在前面带路,李衡紧随其后,启明则在李衡身后半步远的距离跟着,来到前院,绕过正厅,便来到了书房的门口。徐武推开房门,躬身站在门边,恭敬的说道:“世子、公子,书房已到。”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下来,启明吩咐道:“掌灯。”
李衡率先进了书房,启明紧随其后,书房很大,大约三十几个平方,分成两个区域,用一个博古架分开。进门往左,靠西墙的位置放着一排书架,上面放着各种书籍,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案,一把椅子,书案上整齐的放着笔墨纸砚,往里看去,靠北墙的位置放着一张琴案,一个蒲团,琴案上放着一把古琴。进门往右,靠东墙的位置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靠窗的位置是一张软塌,上面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是一个棋盘。
启明站到书案前,看着李衡说:“殿下,小民作画时,不喜有人旁观,还请殿下到隔壁稍作休息,喝杯茶。”
李衡一愣,随即笑着说:“好。”
李衡的爽快倒是让启明有些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看着徐武说道:“去给殿下泡茶。”
见两人相继离开,启明这才拿起毛笔,心里不由一阵庆幸,还好他生前喜欢国画,尽管生活过的很是艰难,却还是报了专门的绘画课程,而且天赋还不错。再加上这具身体的身体记忆,写毛笔字不敢说能写好,但作画还是没问题的。
启明回忆了一下接收的剧情,找到了那个骗光宫明钱财,又把他买进青楼的男人的影像,然后一笔一笔的画了下来。
大约半小时后,启明看了看宣纸上的画像,放下了毛笔,吹了吹上面还未干的墨迹,拿起画好的画像向李衡走去。
一直都在看着启明的李衡,见他走了过来,便放下茶杯笑着问道:“宫兄这是画好了?”
启明将画像递给李衡,冷清的说道:“麻烦殿下了。”
李衡接过画像,仔细看了看,不由赞叹的说:“没想到宫兄的画技如此之好,这简直和真人并无差别!”
“殿下谬赞了。”启明平静的微一躬身,坐在了李衡的下首。别的不敢说,但是画肖像启明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他一开始接触绘画的时候,就是画肖像,后来才学的国画。
李衡拿着画像看了又看,那两眼放光的模样,不知道的一定以为他拿着的是一张美人画像,而不是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画像。
启明喝完了一杯茶,见李衡还在研究画像,声音清冷的说道:“殿下,时候不早了,您是不是该回了?”
其实以现代来说,这个时间也就是晚上七八点钟,夜生活还没开始的时间,可对于娱乐活动单一的古代人来说,这个点也差不多该洗洗睡了。
李衡看了看启明,有些不舍得起身,说道:“那我、本世子先回去了,宫兄好生休息。”
启明将李衡送出了院外,想了想说道:“殿下,可有银两?”
李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递给启明,说道:“这里面有几颗金豆子,宫兄先用着,待会儿,本世子让人给你送些银票过来。”
启明微以施礼,平静的说道:“小民谢殿下赏赐,殿下慢走。”
从进竹园就被忽略的李衡的贴身侍从小钱子,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这讨赏还有这么讨的,前脚刚要了银两,后脚就赶人,确定没有‘用完了就扔’的嫌疑?
小钱子看了看神情淡然的启明,又看了看乐呵呵的李衡,心里不由叹了口气,腹诽道:“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一个奴才还是别碍人眼了。”
小钱子继续当自己是透明人,低着头不说话。李衡又将身上的一块玉牌解下来,递到启明的面前,笑着说道:“宫兄,这是本世子随身的信物,你要是想出府,就把这个交给门房,就说是本世子派你出府办事,他们就不会拦你。”
透明人小钱子一看那玉牌,拿眼偷瞄了李衡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带眼的人都能看的出来。启明挑了挑眉,看着小钱子,出声问道:“这玉牌可有什么来历?”
第254章 第十一章 和小皇帝的
小钱子看了看李衡, 又看了看启明,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是王妃赏给殿下的。”
“赏给未来世子妃的”这后半句,被李衡一瞪, 小钱子又咽回了肚子里。
启明没有接玉牌, 看着李衡说道:“这是王妃赏给殿下的, 小民不能拿, 殿下收回吧。天色不早了,殿下请回, 恕不远送!”
见启明态度坚决,李衡也没有勉强,将玉牌收回,笑着说道:“如果出府可以跟本世子说。”
启明目送李衡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游廊转角。启明这才转身回了竹园, 对身前提着灯笼的徐武说道:“带我去厨房。”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快速的在偌大的皇宫里穿梭, 左拐右拐跳进了一个荒凉的宫殿。透过朦胧的月光,看到是满院子的杂草,已经可以没过成年人的膝盖,乱七八糟的东西摊在地上, 看不出什么品种的花草, 只剩下干枯的枝干,没有清扫的落叶,堆积一层,完全看不到地面。
李南辰纵身跳进了院子, 靠在墙上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待确定安全以后,快速向院子里的一口枯井走去, 一边走一边清理自己来过的痕迹,待到达枯井以后,一个纵身跳了进去。待到达距离井口一般距离的时候,他停下了动作,打开火折子吹了吹,一团火苗蓦然亮了起来,找到井壁上一块不起眼的凸起,用力一按,井壁的一处悄无声息的出现一道暗门,李南辰拿着火折子跳了进去,随着李南辰的进入,暗门再次合起。李南辰沿着暗道一路往前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眼前又出现一道门,他找到机关打开,侧身走了进去。
李南辰用手中的火折子将墙上的一排蜡烛点着,暗室里的景象便映入眼帘。
暗室很大,大约有近百平,大致分成了三块,卧房、餐厅、书房分别用博古架隔开,里面的东西随便拿出去一件都价值连城。
李南辰看着手腕处的一抹红痕,不由露出一抹苦笑,走到卧房,从衣橱里面找出裹裤和中衣,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再看身上,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一片片红痕,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拿出来的裹裤和中衣换上。
看了看床上的包袱,李南辰在考虑自己清洗的可能性,别说他不会洗,就是会洗,别人也不会让他动手。李南辰喃喃自语的说道:“总不能就这样还给他吧。”
“谁?”
正在烦恼怎么洗衣服的李南辰,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直到那人出声,他才蓦然回神,警惕的向旁边闪去,待他看清来人面容时,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拍了拍胸口,埋怨的说道:“哥,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吓死我了!”
和李南辰一模一样的眉眼,一般的身高,甚至连身材都没什么分别,如果不是他此时身上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旁人一定以为李南辰在照镜子。这人就是李南辰的孪生哥哥李南星,当年刘慧生下的是双生子,而且都是男孩。李南星被生下后,刘慧就将他交给心腹,送出皇宫抚养,直到李南辰登基继位,她才将李南星又接回了皇宫。因为两人生的一模一样,就连刘慧这个生母都难分辨,所以每当李南辰不在的时候,李南星就会顶替他上朝,这样更方便行事。
李南星面色平静的说道:“是你心神不属,怎能怪我?”
“怪我,怪我!”李南辰将床上的包袱随手提了起来,放进自己的衣柜。
“包袱里是什么?”日夜相处这么久,李南辰的习惯没有谁比他这个做哥哥的更清楚,李南辰虽然已经表现的很自然,但李南星还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就是一套衣服。听子期说,李昊打算对吴坤动手?”李南辰下意识的不想让李南星知道启明的存在,转移话题的说道。
李南星走到桌案前,拿过一本奏折递给李南辰,平静的说道:“不是打算,是已经动手了。这上面的条条件件,详细的列举了吴坤的罪状,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李南辰接过奏折,仔细的看了起来,待他看完,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疙瘩,看着李南星说道:“这上面的都是诬陷?”
李南星从桌案上又拿了一个奏折,递给李南辰,说道:“自己看。”
待李南辰看完奏折上的内容,一把将奏折摔在了地上,愤怒的说道:“好!好一个吴坤!收受贿赂,克扣军饷,就连将士们用的兵器都敢以次充好,该杀!着实该杀!”
李南星倒了杯茶递给李南辰,说道:“确实该杀!不过面上功夫我们还是要做的,今日我将奏折压了下来,已经命令刑部详查,拖上几日在杀吧。还有他的家人,我们必须想办法救下来。这样既能杀了这个蛀虫,也能安抚那些跟随我们的臣子。”
李南辰将茶水一口饮尽,赞同的说道:“就按哥说的办。”
“今天有收获吗?”
李南辰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没有。这两年,摄政王府已经被我摸了一个遍,却怎么都找不到人。或许人根本就不在王府,或者已经转移出了王府。”
“或许吧。”李南星的目光有些悠远,淡淡的说道:“他现在还没有行动,大抵是没有问出那东西的下落,只是主动权掌握在敌人手里,总是会让人不安啊!”
“哥,我相信最后赢得会是我们。”李南辰看着李南星目光坚定。
李南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目光看向李南辰的衣橱,说道:“现在正事谈完了,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包袱里是什么了。”
正如李南星了解他一样,李南辰同样了解李南星,知道他一旦对一件事起了疑,就一定会寻根究底,自已越是掩藏,李南星就会越敢兴趣。于是李南辰从衣橱里拿出包袱,打开放在李南星面前,无奈的说道:“真的只是一件衣服。”
李南星看着包袱里放着的白色锦衣,随口问道:“谁的?”
李南辰半真半假的说道:“一个朋友的。我的衣服弄脏了,他就借了我一套。”
“脏到连鞋袜都不能穿了?你掉水里了?”李南辰有什么,没有什么,李南星很清楚,包袱里的鞋袜明显不是他的东西。
李南辰的眼睛有一瞬的游移,他点点头说道:“嗯,一不小心掉水里了。”
“以你的武功会‘一不小心’掉水里?”李南辰的神色李南星看的清楚,知道他明显是在掩饰什么。究竟是什么呢,居然连他这个最信赖的人都瞒着,李南星越来越好奇了。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哥,我怎么感觉你在审犯人,不就一套衣服嘛,你揪着它不放做什么。那么多奏折还没批呢,我们去看奏折。”
李南星拦住了想将衣服收起来的启明,将启明的那双白袜拿了起来,仔细一看,白袜的袜口处,用银线绣了个“明”字,如果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
“你的朋友叫什么,‘明’是他的名,还是他的字?家住哪里,是朝中哪个大臣的子侄?”
“哥,非要知道吗?”李南辰已经打算缴械投降了,这是最后的挣扎。
“阿辰,你别忘了,在外人看来我们是一个人,你做过什么,去过哪儿,有什么朋友,甚至吃过什么饭菜,喝了什么茶,我都必须知道。在别人眼里,我们过着至高无上的生活,事实却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李南星认真的看着李南辰。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今天我去摄政王府,发现李衡急匆匆的去了竹园,我就偷偷跟在他身后,潜进主卧房的时候,看到一个男子正在、正在沐浴,他发现了我,然后我们两个就打了起来,我的衣服被水弄湿了,出来的时候我就换了他的衣服。”李南辰将事情说了个大概,那些细节他实在是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