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成亲不用盖头,白冉熙一身红嫁衣端端的坐在屋里的炕上,看着唐时安进来,藏在袖子里手紧了紧,约莫还是紧张的。
“冉熙,我来接你了。”唐时安的眼睛一刻也没能离开白冉熙,纵使平日里见惯了白冉熙的模样,今日换了身衣裳,也让唐时安的眼底涌现出惊艳二字。
白冉熙看着递过来的手,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然后就被紧紧握住。
“唐越,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可别耽误了时辰。”杨路瞧着这对新婚夫夫,眼里自是艳羡的,本也不想打扰,但这么呆下去可是要耽误时辰了。
唐时安醒神,牵着白冉熙的手,出了这道门,把人放在了驴车上,关于白冉熙的嫁妆,就得让跟来凑热闹的人抬着。
小泥鳅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本来成亲的时候就算是有孩子那也得婚后接过来,可这么丢下小泥鳅,无论是白冉熙还是唐时安都是不舍得的。
想着反正今日是个喜庆日子,做些出格的事也没什么,唐时安就连着小泥鳅一起抱上了驴车,然后一堆人簇拥着往回走。
杨路锁了院门,也跟着队伍去了唐时安家,等行了礼,他还得陪着白冉熙。
迎亲的队伍去的时候热热闹闹,回来的时候更加喧闹,张媒婆一准在屋里都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赶忙出来接人。村里来吃酒的人也都入了席,整个院里院外都是人。
想着这个村里除了王家嫂子一家和杨李氏一家来不得外,其他人都是来了的。不说现在唐时安开铺子一事,就单单是喜事,只要不是见面就成仇的时候,村里人都是要来凑一凑热闹的。
火盆是端端放在门口的,唐时安把白冉熙从驴车上抱了起来,稳稳当当的跨过火盆,到了正堂。
正堂上一无父母,二无长辈,唯有两块牌位摆着,张媒婆催促唐时安,“唐小子,快站好,该拜堂了。”
司仪早在一旁站好,看着新人准备好,就开始唱礼,“一拜天地。”
唐时安和白冉熙跪在垫子上,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虽然高堂上的牌位不是唐时安的父母,但唐时安却借了人家儿子的身体,这一拜是应该的,只是他在现代的父母便是不能看到他成亲,也不能受他一拜,心里到底是有些遗憾。
“夫妻交拜。”
唐时安和白冉熙看着对方,眼角都染着笑意,行完了对拜礼。
“礼成,送入洞房。”
白冉熙由着唐时安送回了房,“待会肯定我得在外面待客,你要是饿了让路哥儿给你拿些吃的,我出去就让路哥儿把小泥鳅带进来陪你。”
虽说哥儿不用盖头,但也是不能出去待客的,就算可以唐时安也不愿意白冉熙去。古时候的酒就算度数不高,像是白冉熙这样的哥儿也容易喝醉,醉了伤身,而且他还不舍得让这么好看的夫郎给外人看去,他自己都还没看够呢?
“嗯,唐大哥去吧,有路哥儿和远儿陪我,不无聊的。”白冉熙浅笑,但也心中充满暖意。
“拜过堂了,还叫唐大哥?”唐时安本打算出去,听了这个称呼还是想继续逗一逗。
白冉熙微恼,不过都这般久了,也成亲了,这声夫君他该喊得,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轻声的唤了出来,“夫君。”
“嗯,夫郎。”唐时安不存在不好意思这回事,喊了白冉熙夫郎,又说了些话,直到外面的人催的紧,他才不得不出门。
唐时安一出门,杨路就拉着小泥鳅进了屋里,笑着调侃他,“冉熙,今日可真是好看的紧,来观礼的好些个小子都看花眼了。”
“你就会打趣我,等日后你成亲,今日的事我可都要一一讨要回来。”白冉熙见杨路眼神里笑意,想着对方成亲的时候看他怎么调侃法。
“那冉熙可有的等了,也许这辈子我都嫁不出去,冉熙可就没有机会讨要回来。”杨路这话说的轻松,却白冉熙的心里有些沉闷。
“不会的,路哥儿这么好,肯定会嫁一个如意郎君,再生上一堆小娃娃。”
“今日冉熙是新人,得了你的吉言,看来我的良人是快要出现了。”杨路不在意,但也顺着白冉熙的话说了下去。
农户人家,是不愿娶他的。而那有钱的人家,也看不上他,所以他这已经做好了不嫁人的准备,能守他爹爹多久他便守多久。
唐时安到了外面,就被一桌又一桌的人围上来敬酒,认识的不认识的,一波接着一波,这模样是不想让他今晚能洞房花烛夜啊。唐时安能喝,而原主既然是出来混的,和之前的狐朋狗友在一起喝酒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
所以酒量还不错,但也架不住这么灌,好在张媒婆盯着,让她儿子杨山帮忙挡了一半,不然唐时安这还没进婚房呢,就先趴下了。
这饭吃的久,直到下午时候才渐渐散去,留下一堆狼藉。唐时安跟着张媒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进了屋里。
杨路很有眼力的出去了,走之前还把小泥鳅哄着今晚去了他家睡,这新婚燕尔,还是莫要打扰才是。
白冉熙见唐时安脸都喝红了,赶忙起来扶住,怕他醉了不下心摔倒,“我让路哥儿帮我煮了醒酒茶,唐、夫君喝了醒醒酒好不好?”
唐时安其实没醉,但喝点醒酒茶也是好的,等喝完醒酒茶,他就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递给了白冉熙,“冉熙,合卺酒。”
白冉熙接了过来,和唐时安交杯喝了。放了杯子又从一旁拿了把剪子,剪了自己和唐时安的一缕头发,用准备好的一根红丝线编成同心结。
白冉熙把同心结递给唐时安,眼里尽是温柔,“结发这项礼,我还是头一次做。”
古有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项结发礼白冉熙之前是想做却没做成,如今他很庆幸,庆幸和他结发的是唐时安。
“那我的同心结送不出去了。”唐时安从袖子里掏出同心结,是一对。这是杨苏在他前日关铺子准备成亲的时候送的,看样子是自己编的。
说是有了同心结,娶得人便能一辈子同心,明知这同心结没有那么神奇,但是有了那份寓意在,唐时安便一直好好的收着。
“要的,夫君送我的,我都要的。”白冉熙拿了其中一个,和他做的同心结系在一块,到时候两个都戴在身上就是。
“冉熙,饿不饿?”这时候还不到晚上,青天白日,所谓的洞房花烛自然是不能够进行的,这时候唐时安也就只能抱一抱。
“不饿,你们在外面吃酒的时候,路哥儿给我端了饭的。”白冉熙由着唐时安这般圈抱着,两个人一身喜服这么待着,看着般配极了,“夫君,我们去把屋子收拾了吧。”
“好。”虽然外面大体已经收拾了,但厨房还有是乱成一团。方才散席的时候,借了东西的人家也就一并带了回去。可自家的细碎东西还是一团乱麻,张媒婆也没多动,这时候早就回去不打扰这对新人了。
两个人出了婚房,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干净,中午剩下的饭菜大多数都让村里的人打包带走了。但还好有些糕点,可以垫垫肚子,晚上也就不用再花功夫起火。
现在愈往秋季靠拢,天色黑的也愈早。
一番收拾过后,也已经是晚间了,唐时安烧了水,这一身酒气在混着下午收拾时留下的汗味,可不怎么好闻。晚上是要和白冉熙睡一块的,自然不能这么邋遢。
一桶桶热水倒进浴桶,“冉熙,你先洗吧。”
白冉熙下午动作也是出了汗,以往就是自己打水的时候,也都是不会在这方面节约的,每日都是要沐浴的。
拿了里衣,白冉熙洗了澡就回了房间,因为天色已暗,屋里也就点了煤油灯。坐在炕上,白冉熙心里又紧张又害怕,他之前在话本子上见过,说是行周公之礼是世间最欢愉的事情。
可他嫁人后,却觉得那事实在难捱,每次都是疼的,如今换了唐时安,就算是疼他是乐意的,但之前留下的阴影还是有些害怕。
等唐时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紧绷着的白冉熙,方才洗澡时候做的建设,如今也不起作用了。反而心里一阵燥热,看着白冉熙的目光也有些不对劲。
“夫、夫君,休息吧。”白冉熙大着胆子做邀请,却不知这话配着他的神色,倒是起了一些效果。
唐时安走到床边,也只穿了里衣,看着白冉熙无处安放的眼睛,他倒是冷静下来了。这种事情本就是需要他来引导,要是让白冉熙知道自己也紧张不已,面子往哪儿搁啊。
“冉熙,别怕。”唐时安尽可能温和,抓住白冉熙的手,慢慢将被子掀开,就看见白冉熙的里衣的带子都没系,如今只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透着烛光,显得白冉熙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像是在发光,因为被这么注视着,白冉熙到底不好意思,脸上的红晕越扩越大,连着红到了耳朵边上。
“我不怕,只要是你,我就不怕。”
这么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的白冉熙,怎么能让唐时安不喜欢,这次唐时安是把白冉熙整个人都拉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吻了上去。
煤油灯的灯芯在火光里不断动着,透着火光,照着床上的两个人,一闪一闪的直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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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闲聊
一夜春情。
第二日两个人都睡到巳时,外面的太阳早就爬了起来,正晃人眼呢。
先醒来的是唐时安,睁眼的时候,白冉熙正乖乖在他怀里躺着,昨日的□□让他的眼角还有些泛红。想着白冉熙最初时候还有些害怕,后头得了趣的模样实在是勾人,心里的喜欢就更甚一筹。
哪怕睡了一夜,身上还是□□后的懒态,还不想起身,只想这么安稳的在床上继续休息。但瞧着白冉熙的睡颜,唐时安到底没忍住对着他的眉心吻了下去。
这就是他的伴侣了,是一辈子要待在一起的人,也是往后要风雨同舟的人,也是他喜欢的人。
“夫君,什么时辰了?”白冉熙被旁边的响动所惊醒,含含糊糊的问着身边的人。
“到巳时了吧。”唐时安这看天色判断时辰的功夫还是练了些时候,要他一个看惯了手机手表的现代人学这些,还真是有些难为人了。
一听巳时,白冉熙一下睁开眼睛,哪还有睡意。想着起身,却又发现自己身上还有些酸软,一动就感觉身体都是自己的。
“不必着急起来,家中也无需要敬茶的长辈,晚起些也无事。小泥鳅约莫得午时才会回来,在躺一会也无妨。”唐时安见白冉熙的动作,轻声说着,他不是也还没起吗?
“可是总得起来做饭啊,夫君不饿吗?”白冉熙一头倒回唐时安怀里,想起之前卖果子水的时候,就是寅时也都是起来过的。
“我不饿,冉熙饿了吗?要是饿了我去拿些糕点先垫垫肚子,就不做早饭了,和中午一并吃吧。”这时候在做早饭,吃了就到正午,赶上午饭时候了。
“我不饿。”白冉熙也没让唐时安下床去拿糕点,就这静静的躺在床上,享受这片刻温存。还有感受另一个人的体温的时候,昨夜的情态就不自主的浮现在脑海。
原先他以为昨晚也会是疼的,不曾先后来却那般舒适,所以说书上写的是真的。但他又不好意思问唐时安,便自己憋在心里琢磨。
“冉熙,现在我们真的成为夫夫了,所以有些事我们该一起承担了。”唐时安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白冉熙摸不着头脑。
但转念一想,除了他之前的那些事,也没在其他了,“夫君,你?”
“明年二月又要开始科考,我虽荒废了些时日,但很多东西都记着的。我知你还是想回家了的,但是总得拿点名气才好带着你回门,这样回去你也不会被欺负。”唐时安从那日白冉熙告诉他过往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主意了。
想着白冉熙父亲有着京城正三品的官职,他若是一身白衣的带着白冉熙回去,不说白冉熙家中之人是何反应,就是伤害了白冉熙的人也会多有嘲讽。
“夫君。”白冉熙只一听便是心中触动,原来唐时安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为他想了那么多。
“只是你夫君我才学平平,可能做不到状元之才。但我会努力,努力风光的带你回去。”
唐时安要说自己能随随便便就能在科举上大放异彩那都是骗人的,不过他好歹有原主的记忆,学识虽还没有融会贯通,但只要努力学,把原主的本事全部发挥出来却是不难。
毕竟原主说起来还是天资聪颖,教过他的先生都说过他考上举人不难。之所以不让原主下场,是想留住原主多磨砺磨砺,最好一举考上进士,哪里会想到之后会发生那些事呢。
但明年就遇上科考,倒也有些紧迫,就算还有半年之久,也恐怕有些来不及。
别的不说,就是拿那笔字来说就得练上很久,要是能推迟个一年也是好的。好在科考中字迹是加分项,他到时候不求加分,做到不扣分也应该来的及的。
白冉熙就这么安静的待在唐时安怀里,听得唐时安的话,“夫君,就算你考不上,也没什么的,我们一辈子待在杨家村也没什么不好的。”
唐时安揉了揉白冉熙的头,“冉熙,你夫君我一定可以带你风风光光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