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老鸨并不是将小石子当成男宠?”
邹景澄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她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这一点,南源和邹景澄之前却都没有想到过。
毕竟,闺房里养男人,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男女之间的关系,从来没有想到过,竟然还能有母子之间的关系?
南源:“那为什么老鸨要给小石子吃春药?”
邹景澄:“我先前研究过,那春药里面的成分都是补品的成分,对男人来说,有大补的功效,所以,那老鸨给小石子吃这种药,很有可能只是想让他补身体罢了,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补得过了头,反而变成了毒药。”
南源凝神点了一下头。
看起来,事实比他们想象的复杂许多。
如果照这么看,老鸨一直都在思念着自己的孩子,那她当初为何又要抛弃他呢?
是形势所逼,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此刻他们再猜忌也已是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老鸨的房间寻找答案。
毕竟,老鸨的房间里,有一具尸体。
当下,两个人再次来到了之前老鸨的住所。
邹景澄拿出了那块带有生辰八字的挂牌后,瞬间就解开了门上的那把怨气凝结的锁。
在打开老鸨的屋子后,一股腐臭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这一刻,南源看到屋子的横梁上,吊着一个人。
虽然之前通过小石子房间的那洞口,隐约猜到了尸体的死因,但此刻看到这具尸体,两个人都很震惊。
因为,这具尸体,并不是老鸨,而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邹景澄不由蹙起了眉头,
“这是画师孟艺。”
门打开后,一股阴风吹了起来,将尸体吹得左右摇晃着。
南源不由一脸诧异,
“这画师的尸体怎么会吊在这里?”
邹景澄示意了下那尸体,沉声开口道,
“你上前去触碰下那尸体,或许就能够知道一些新剧情。”
然而这次,南源并没有再照做。
他转头望向邹景澄,沉声开口道,
“邹景澄,你是在送分给我吗?”
听到这句话,邹景澄瞬间一愣。
南源:“其实,从不久前我就发现了,有很多题目,你自己不做,却都留给了我做,是要把分送给我吧?”
邹景澄不由深呼了一口气。
他低下头,露出了一抹自嘲般的笑容,
“学长,看来,你变聪明了许多。”
南源低笑了一声,“这就叫,爱屋及乌啊,毕竟我喜欢的人这么聪明,我也不能老是拖他的后腿啊……”
邹景澄:“我觉得,你用耳濡目染,或者近朱者赤这两个词更加恰当。”
南源:“那怎么体现我喜欢你这件事?”
邹景澄不由再次深呼了一口气。
没想到,南源一旦认真起来,竟然能这么直截了当……
邹景澄几乎忍不住要告诉南源真相。
他掐了下手臂,硬是拉回自己的思绪。
现在还不是和南源说开的时候,毕竟,在考场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没有时间给他们浪费……
“行,我去触碰尸体,只不过不知道时间是否正确,能不能触发情节。”
说着,邹景澄走到了画师孟艺的尸体旁,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尸体。
转眼间,他感到自己的肩膀再次一沉。
他转过头,却见孟艺的怨灵已是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只不过,奇怪的是,孟艺的怨灵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而另一边,则是用头架着的。
邹景澄不由伸手,捏了下孟艺的袖子。
他的一只袖口是空着的。
也就是说,他的右手,是残缺的。
此刻,南源走向了邹景澄,开口道,
“那画师的怨灵附到你身上的?”
邹景澄点了下头,“学长倒是猜的很准。”
南源笑了笑,拿出了身上的铜镜,
“毕竟我身上有个作弊工具啊,一照就知道有没有了。”
说着,他望向了邹景澄,“你有更新什么新的线索吗?”
邹景澄拿出了手绢,“画师的信息我这里差不多都掌握了,现在就差一个凶手的信息。”
南源奇道:“画师并不是自杀的?而是被杀的吗?”
邹景澄点了点头,“他脖子上的勒痕有些异常,如果是上吊的话,两侧的勒痕应该靠上,是弯曲的,而现实则是,他的勒痕左右几乎成一条水平线,所以,他是被人勒死以后吊在上面的,而且……”
他拍了拍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被人砍了下来。”
南源不由愣了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春桃当时好像少了一条右腿,这画师又少了一只右手,这……有什么联系吗?”
邹景澄微微蹙起了眉,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想,我应该能够确认凶手是谁。”
南源一怔,
“难不成……这画师又是个话痨?”
邹景澄摇了摇头,“不,这画师没有说话,不过,先前秋葵姑娘告诉了我春楼里面所有的人,我都记在了脑海中,现在一个个比对,总有一个是凶手。”
南源:“……这春楼里面总共有多少人啊?”
邹景澄:“把姑娘、管事、奴仆、丫鬟、花匠、打手这些林林总总算在一起,近百来个人吧。”
南源:“……”这特么也能记得一个不差?
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差距吧……
在等了片刻后,只见邹景澄身上的衣服变了,变成了画师的长衫。
很显然,他算出了凶手的身份。
邹景澄:“画师是青楼的管事张叔杀的。”
南源愣了愣,“他为什么要杀画师?他们有关系吗?”
邹景澄沉默了片刻后,再次拿出了那个挂牌,伸手打开……
与此同时,南源只觉眼前的景象瞬间发生了改变。
南源发现,自己被一个女人抱在了怀里。
而一旁的窗口,有个人在望着他们,却是邹景澄。
他都没见着老鸨的尸体,也没看到老鸨的画像,这是怎么触发的死亡剧情?
而且……为什么邹景澄也在他的剧情里面?
第187章 琴瑟
此刻,那女人抱着他,嘴里哼着小曲儿,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
“月儿明,风儿静,叶儿黄,草儿绿,朔儿乖,朔儿乖……”
这幽幽的声音,伴随着那张苍老的女人脸庞,显得很是毛骨悚然。
南源想要起身推开他的身子,但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手脚竟是被捆绑着的。
“朔儿,朔儿,来吃药了,你身子不好,需要多吃点药,这样身体才能好,乖……”
此刻,南源脑海中显示出了一句台词。
南源按照台词念了出来,
“姚姑,求你了,我最近几天头晕得很,这药不能再吃了。”
姚姑顿时沉下脸,横眉一竖,厉声道,
“小混蛋!让你叫我娘亲,你又不记得了吗?你身子太虚,需要大补,让你吃药,就乖乖的给我吃!别啰嗦!”
说着,只见她从那药瓶里面倒出了一大把药,就要往南源的口中塞。
南源望着这一把药,内心不由喊了句卧槽,他刚才就吃了一粒就有奇效了,这么一大把,不吃死才奇怪呢……
他拼命左右摇晃着头,以防那姚姑将药塞进他的口中,而他的手不停的找寻着捆绑点,试图解开手上的绳子。
然而,这样的打结方式,照他以前几秒钟就能够解开,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他缠了半天却是越缠越紧,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正当他以为这次是凶多吉少之时,一旁的门顿时被踹开了。
只见邹景澄穿着那件长衫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姚姑的手腕,往外一送。
借着惯性,姚姑手中的那些药瞬间掉落下来,撒了一地。
与此同时,却见邹景澄神色阴沉地望向姚姑,厉声开口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应该知道,他根本不是你的朔儿!”
看到这身临其境般的语气和神态,南源一时之间分不清他是来救他还是来演戏的。
听到邹景澄的话,姚姑的神情更是狰狞了。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你一个低贱的画师来的地方吗?”
邹景澄低笑了一声。
他伸出手,拿出了那块挂牌,打开后,伸到了姚姑的面前,
“这块挂牌,你应该有些眼熟吧?”
姚姑看到这块挂牌,瞬间愣住了。
她睁大眼睛,朝着邹景澄吼道,
“你这块挂牌是哪里偷来的?”
邹景澄:“不是偷的,而是当初抛弃我的娘亲挂在我脖子上的。”
听到这句话,姚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她伸手指向邹景澄,厉声咆哮道,
“你说谎!你在说谎!你怎么可能是朔儿!朔儿他早就死了!”
此刻,却见邹景澄缓步走到了姚姑的跟前,凝神着姚姑的脸庞,
“是这样吗?那你还记得,朔儿当初是怎么死的吗?你看到他的尸体了吗?”
与此同时,南源感到身上的绳子开始松动了起来。
原来,邹景澄一边在和姚姑进行对话,一边在帮自己解开绳索。
姚姑似乎被邹景澄的话震惊到了,没有留意邹景澄私底下的动作,而是低下头,紧紧蹙起了眉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邹景澄接着开了口,
“那时候,你的孩子身子虚弱,为了存更多的钱给孩子治病,你只能通过不断的接客来存钱,但是有一天当你拿着药回到屋里时,却发现朔儿不见了,后来,你在野狗堆里发现了血迹,还有属于朔儿的衣服和鞋子,你以为朔儿被野狗吞了,实际上,他的确被人扔到了青楼外的野狗堆里,只是他福大命大,被一拾荒老人相救,活到了现在,至于是谁把朔儿扔进野狗堆的……”
与此同时,南源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跟前,那个人的手上拿着一根绳子,径直绕过邹景澄的脖颈。
却见那人朝着那老鸨沉声道,
“姚妹,这不知从哪里来的小杂种的话你也信?你的朔儿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狠狠踹了一脚。
却是南源。
他在邹景澄的帮助下解开了身上的绳索,正巧看到这个中年男人要勒死邹景澄,顿时飞起一脚救下了邹景澄。
下一刻,南源发现,自己的身上发出了一道熟悉的光芒。
等他再回过神时,发现他已是躺在了老鸨的屋子里,身上的衣服也恢复了原样。
身边的邹景澄,亦然。
他拿起了手绢,发现上面已是显示第三夜这几个字了。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为小石子和孟艺完成了超度?
他回想着刚才他和邹景澄的台词。
所以,小石子的心愿就是……不要再吃药了,而画师孟艺的心愿则是,与老鸨母子相认?
想到这里,南源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既然这画师的心愿就是和姚姑相认,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多事,甚至还因此害死了无辜的秋葵姑娘?”
邹景澄摇了摇头,
“不,画师的心愿并不是同姚姑相认,而是找到当初自己被抛弃的原因。”
南源眨巴了下眼睛,一脸懵逼,
“你刚才难道不是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邹景澄:“那只是我推算出来的,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推算没有错。”
南源:“……你这也能推算得出?”
邹景澄:“秋葵姑娘说了关于老鸨的一半故事,而我在孟艺的画室里看到了关于他的另一半故事,而我将这两者融合了起来,现在看起来,那应该就是真实的前因后果,而那个急着杀人灭口的人,应该就是罪魁祸首。”
南源一惊:“所以,那管事张叔就是将婴儿扔到野狗堆里的那个人?”
邹景澄点了点头,“也许,他觉得姚姑那孩子是个隐患,不得不除,后来,他也应该发现了画师孟艺就是当年被他抛弃的婴儿,所以才出手勒死了孟艺。”
南源内心暗暗咒骂了一句,想着那人也太过歹毒,连个婴儿都能下手。
但是,总觉得这剧情有些怪异。
“这管事张叔就在老鸨姚姑的面前勒死孟艺,难道老鸨不觉得奇怪吗?”
邹景澄:“原本的剧情里,孟艺一直都在窗外看着老鸨喂死小石子,并没有进屋,而他也是在屋外遭到张叔的袭击的。”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画像,
“这是孟艺的衣服里找到的,看起来,他原本是想将这张画像送给姚姑的。”
南源望向了这张画像。
却见上面画着姚姑和孟艺两个人,两人相携而立,宛如一对和睦而有爱的母子。
只是,他没有送出这幅画,就惨遭毒手……
而刚才邹景澄的话,也提醒了南源。
“这么看来,小石子和孟艺的死亡剧情是在一起发生的?所以……我们两个的死亡剧情会融合在一起?”
邹景澄点了下头,
“我觉得这是一方面的原因。”
南源愣了愣:“一方面?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邹景澄:“你还记得考试规则里的那个‘琴瑟和鸣’吗?”
南源点了点头,“记得,不过这‘琴瑟和鸣’难道指的不是事件五要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