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邹景澄……
竟然能够想的这么周到。
听到这句话后,何晁显然被激怒了,
“既然你们两个人这么要好,那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一起被清除吧!”
“不……”
邹景澄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你?没有机会了。”
何晁似乎在念叨着什么,然而,身旁的那些麦穗,却像是死机了一般,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
何晁的神情看上去有些凝重,“为什么他们都不听我的使唤了?明明这些都是我种?植的植物啊……”
邹景澄:“能够操控这些植物的,应该不止你一个人吧?你?还将这个指令,授权给了另一个人吧?”
听到邹景澄的话,何晁的表情顿时变得一片苍白,声音也渐渐变得颤抖,“少?……少爷?是你吗?是你解除了指令吗?你?……”
“何晁……”
此刻,祁鹭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原本脾气就不怎么样,此刻听起来却更是愤怒,“没想到,这该死的考场真的是你搞出来的,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爷……”何晁的声音顿时有些哽咽,“我……我都是为了你?,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祁鹭提高了嗓门,语气又是气愤又是不解,“你?觉得我现在在这个鬼一样的地方是好好活着吗?你?天天把我关在一个空间,搞一堆莫名其妙的花花草草来给我玩耍,你?真的觉得,我喜欢这样吗?”
何晁低下头,神情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高傲,更多的则是沮丧与挫败,“对不起,少?爷,我……”
“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就放了他们吧!”
祁鹭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凝重,“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害任何人了,何晁。”
“可是,如果这样,少?爷你……”
“何晁,你?和我说实话吧?”
祁鹭再次打断了何晁。
他撇过?头,神色有些沮丧,但更多的,却是决然,“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听到这句话,南源瞬间睁大了眼睛。
邹景澄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但是从他轻颤的眼眸中,也?看到了他的意外。
而最震惊的,则是何晁。
只见他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少?爷,你?怎么会这么想?”
祁鹭低下头,嘴角却是泛起一丝凄凉的笑容,“幸亏你?给我了这个特殊指令,让我知道了很多?事情。
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参加高考吧?我在十八岁之前,就哮喘病发作?去世了,是这样吗?我在大学生活的这一切,都是重新编造出来的假象吧?”
此时,南源不由回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疑问。
如果祁鹭说的是真的,那也能解释,为什么他的武艺这么精湛,自己却从来没有在武术大赛中看到过他的身影。
何晁整个身子颤抖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少?爷……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多?想……”
下一刻,却见祁鹭径直往何晁和邹景澄的方向走去,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邹景澄袭去。
邹景澄条件反射地举起手上的竹子抵御,而祁鹭显然并不是要和他打架,他的目的,是故意要让自己受伤。
如他所愿,只见他的手臂上,被竹子那磨平的尖角划了一个口子。
很快,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何晁见状,顿时神情紧张地要为祁鹭包扎,然而祁鹭却是推开了他的身子,径直将那受伤的手臂伸到了邹景澄的跟前,厉声开口道,“你?是学医的,你?过?来看看,我这流出来的是血,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我究竟是不是个人?”
邹景澄望向他手臂上的鲜血,再次望向他的眼眸,神情看上去越发凝重。
这一刻,何晁再也?忍不下去,伸手一把抱住祁鹭的身子,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少?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只是舍不得你?,不想看着你?死,所以……”
“所以,为了让我这个死人复活,你?搞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全科考试,让整座城市的大学生给我陪葬?”
祁鹭的神情看起来异常气愤。
何晁的声音越发哽塞,“请你相信我,少?爷,这个考试系统并不是我造出的,我只是其中一名参与者,帮忙照顾那些作?为NPC的植物罢了,关于考试系统的真相,我是真的不清楚……”
“够了!”祁鹭深呼了一口气,“既然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那我死了,这个世界应该就能够恢复原状吧?”
说着,他伸手拿出了一瓶东西,径直往口中灌去!
竟是百草枯!
看到这个瓶子,南源和何晁他们顿时上前要去抢,然而,却是慢了一步,祁鹭已是将灌进嘴里的百草枯液体尽数吞咽了下去。
刚才?在亲身体验了百草枯消灭怪花一事后,南源对百草枯多了一份畏惧。
仅仅几滴液体就能够杀灭一株怪花。
而现在,祁鹭却是吞咽了整整一大口!
倘若祁鹭如同花崎优那样,是由植物种植而成的,很有可能马上会一命呜呼!
然而,祁鹭在吞咽了那些百草枯后,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呼吸还算是顺畅。
似乎是看出了祁鹭决然的死意,何晁也?丧失了先前的张扬与斗志,面如死灰,“你?们要找的出口,就在前面的那座山里,你?们去的时候最好找东西遮挡下,不要被上面的阳光给照射到……”
邹景澄望向他,开口道,“是不是被那阳光照射后,人的意识就会被转移到影子身上?就和他们一样……”
说着,他伸手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透明人和丧失意识的艾伦。
南源留意到,在艾伦的旁边,一直有一个黑色的影子跟随着。
何晁神情凝重地点了下头,“没错。”
与此同时,南源瞬间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那透明人看起来像是一个二维的纸片人。
原来,那竟是一个影子!
所以,艾伦的影子和身体也?相互分离了?
怪不得何晁刚才?会说,给了花崎优一个新的身体,因为,他让他寄生到了没有灵魂的艾伦身上!
“那这个圆球呢?”
此刻,却见邹景澄伸手拿出了那些从怪花体内剥离后的圆球,“这圆球里面应该就是考场的设定吧?你?不可能仅仅就用它来培育特殊人物,应该还有开启考场的地方吧?”
何晁扶起祁鹭的身子,摇了摇头,“具体这圆球用在哪里,怎么用,我是真的不知道,不管你们相不相信,这个系统不是我造的,我没有能力去造这个,我只是想让我的少?爷复活,仅此而已……”
何晁在祁鹭喝下百草枯后,已是心如死灰,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他们什么。
现在他们所面露的难题,是怎么避开那阳光的照射,攀上那座山。
南源:“要不要画一把伞出来遮挡?”
然而,邹景澄却是摇了摇头,“即使撑着伞,在光的照射下,也?会产生影子,照何晁说的意思就是,只要产生影子,意识就会发生转移,转到影子身上。”
南源不由深呼了一口气。
要在光的照射下没有影子……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与此同时,却听一旁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我们两个来给你?们遮挡阳光吧?”
却是那透明人与一旁的艾伦!
只听那透明人开了口,“我们现在已经是影子了,那阳光再怎么照,也?不可能再产生新的影子。”
一旁的艾伦附和道,“是啊,如果你?们能够破解这个考试系统,或许我们两个也能够恢复成人形,逃出这个鬼地方。”
南源与邹景澄对望了一眼后,点了下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果然,在两个影子将头顶那怪异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一点阳光也?没有透进来,也?没有在邹景澄和南源的身上形成影子。
很快,两个人爬到了那座山的山顶。
原本以为到了山顶后,就会发现离开考场的出口,然而,从山上向下望去,却只看到了光秃秃的黄色岩石。
南源不禁感到有些失望,“该死的,我们又被那何晁给骗了吗?这里哪里像有出口的样子?”
然而,邹景澄却是摇了摇头,“我倒不这么认为。”
说着,他抬头望向南源,“他说自己并不熟悉考试系统,这句应该是实话,祁鹭他的身子并不是种植出来的植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由复杂的数据计算而成。”
“数据??”南源睁大眼睛,一脸的不解。
邹景澄点了点头,“刚才?,我仔细看过?祁鹭手上的伤口,令我意外的是,他的伤口出奇的‘完美’,也?就是说,不管是他伤口的形状、面积,血液的颜色、粘稠度,还是血流的速度,气味的渗透度,都是处在一个刚刚好的黄金点位。”
南源越听越迷糊,“黄金点位?”
邹景澄“嗯”了一声,“你?试想一下,倘若一般人的手被划开,必定伤口是呈不规则条线,或者是形状的,可能会是那样的伤口吗?”
南源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祁鹭手上的伤口。
他不由睁大了眼睛,的确,就像是邹景澄所说的那样,祁鹭手上的伤口,出奇的工整。
而血流出来的方向,也?是正正好好是在伤口的中间,并没有左右乱流,而是顺着中心线往下流。
如此谨密的伤口,在现在看起来,却尤为显得不真实。
邹景澄:“倘若祁鹭真的是由数据计算而成,那那瓶百草枯应该对他起不了致命的作?用,但看刚才?何晁伤心拒绝的模样,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说着,邹景澄再次望了下山口,“所以,他先前和我们说出口在这里,应该也并不是在说谎,我想,我们应该还没有打开那扇门。”
南源环顾了一下四方。
或许是因为黑市在上层淘汰区的缘故,这山的四周,都是浓郁的土黄色。
而天空的光照也是柔和的黄色,将四周衬托地越发有暖意。
这一次,南源忽然想到了什么。
底层淘汰区与中层淘汰区之间有禁止区域,是红色与蓝色的结合,紫色。
中层淘汰区与上层淘汰区之间有禁止区域,是蓝色与黄色的结合,绿色。
唯独底层淘汰区和上层淘汰区之间没有。
但是,他们之前,却有一个黑市连通。
而他们现在,就处在黑市的位置。
会不会……
这里,就是底层与上层之间的禁止区域?
想到这里,南源不由凝神思考着。
上层淘汰区是黄色,底层淘汰区是红色……
倘若这里是禁止区域,那这里的颜色应该是……
橙色!
然而,现在他们入目之处,却全都是黄色。
倘若要将黄色变成橙色……
南源转头望向邹景澄,不假思索地开口道,“邹景澄,把你?的那竹子借我一下。”
邹景澄显然也猜到了南源的想法,并没有将那根竹子递过?去,而是低声开口道,“学长,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受伤?”
说着,他直接伸手将竹子往自己手臂上一划,却见殷红的血液从他的手臂上滴落了下来。
与刚才?祁鹭的黄金比例式流血完全不同的是,邹景澄手上的血液汩汩地流了下来,顿时将他的半个手臂给染红了。
南源心疼极了,伸手想要给邹景澄止血,然而,却被邹景澄伸手挡开。
却见邹景澄指向那血滴过的方向,眼眸中露出一丝欣喜,“学长,你?看!”
顺着邹景澄手指的方向,南源看到,邹景澄血液滴落的岩石,却是出现了一排排错综复杂的线路。
随着血液的流淌,这线路的覆盖面积越来越大,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路与晶体,高度与宽度几乎与这座山持平。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邹景澄的血与之相比微乎其微,能看到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倘若要看到这个山体的原貌,可能上百个人的血都不够。
眼看着邹景澄的脸色越发苍白,南源忍不住一把抓过?他的手,一把按住,沉声开口道,“够了,邹景澄,不能再用你的血了!”
邹景澄揉了揉额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的确,不用血,还能用红颜料,用红油漆,还有西瓜汁、番茄汁,这些都是红色的。”
听到这里,再望向邹景澄那苍白的脸庞,南源忍不住生气道,“早知道有这么多?红色的颜料,你?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血?”
邹景澄望向南源,淡淡一笑,“刚才?看你?问我要竹子,知道你?要用血,我光顾着要阻止你?了,一时之间也没想这么多?……”
南源:“……”
靠!搞了半天,自己才?是万恶之源吗?
在给邹景澄包扎完伤口后,两人分别开始画他们所能想到的所有红色液体。
正如邹景澄所料,只要沾上红色液体,那山体就会变成密密麻麻的线路。
在两个人的努力之下,却见那座山一点点的发生转变,从不起眼的荒山,摇身一变成了有着错综复杂精密线路的一个巨大电子仪器!
却见这台电子仪器与那山体同高,上面有上百个显示屏,而每个显示屏的前方都有一个圆形的保险柜状物,而显示屏上跳动着各种?各样的数字,完全看不懂这些数字的含义。
邹景澄看了一会儿后,凝神开口道,“这些显示屏上的,应该就是各个考场的考试情况,上面有实时死亡人数的更新,还有各个考生的坐标点位,触发的事件等等,而前面的那个圆形保险柜,应该就是存放那个考场设定的圆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