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断翅》作者的错,非要把齐子挚画得那么性感。
全漫就齐子挚以身材出名。其他人都没怎么露过,哪怕是最风流的沈老狗,顶多也就敞个衬衣,松个西裤腰带。
斜对面的响动还在继续,茭白摸墙慢行,漫画里没提姜焉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只说是个钟情红色跟连衣裙的女装癖,他的人气在一众受里算高的了。
出场要么是运动状态,要么是一身红裙美艳不可方物,是个很有记忆点的人物。
茭白走到客厅时,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只剩下三个字。
——大平层。
“大平层……卧槽……大平层……”茭白是借着月光看的,他眼都直了,这也太开阔了吧。
对茭白来说,沁心园那四层带大花园的独栋别墅,比不上这个享受。
说的好像他可以任意挑选一样。
如果真可以,那他也不挑,成年人了,做什么选择???不要,不做!
茭白流下了对金钱膜拜的泪水,他手里的一千多万估计也就能买个阳台吧。
等他站在阳台俯瞰这座沉睡中的城市的时候,被眼前的美景惊艳得忘了呼吸,淦,他收回刚才的想法,那笔数目恐怕连这房子的阳台都买不起。
这还只是沈老狗的众多房产之一,都不是他的住处,仅用来养小鸟雀。
快四十了,手握南城商界命脉,身高肩宽大长腿,没残没按大金牙没谢顶发福,分手费一栋房子起步,这他妈的,怪不得一堆的帅哥靓女们前仆后继。
茭白酸了一会找到灯打开,他四处张望,瞧见了几包零食跟碳酸饮料,还有一件红色吊带裙。
裙子上还有斑斑点点的污迹。
茭白够到一包小馒头拆开,捞几个丢进嘴里,他没嘎嘣嘎嘣地咬碎,只是让它们慢慢融化。他喜欢这么吃。
那三肋骨断了有一周了,本来已经好了不少,今晚被沈老狗那么一搞,现在又疼得要死。
这笔账还是要讨回来,急不了。
茭白的眼里有几根血丝,皮炎其实只是对日常生活带来不便,最麻烦的是尾椎的旧伤。
还有,背部的肋骨也要长好,沈老狗要是还像今晚这么搞他,时不时来一下,那他就完了,后遗症妥妥的。
妈得。
茭白浅浅地喘口气,他吃完一包小馒头也没回床上,旁边没人,他就不敢躺,疼怕了。
没有一双手的扶助,他就没安全感。
墙上的欧式大摆钟滴滴答答。茭白就在客厅待着,他想等那房间的两位忙完了,谁出来喝水或者干嘛看到他,能帮个忙。
谁知他一待就是天亮。
茭白只有一个想法,这里不愧是漫画里的世界,瞧瞧这夸张的设定,一大把年纪的人一夜操劳,竟然都不猝死。
房门被打开的声响让茭白眼珠一转,出来的会是耕地的牛,还是那块地?
有沉缓有力的脚步声从房里出来。
茭白啧了一声,是牛。
老牛。
第23章
沈寄打着领带走到客厅的时候, 面上露出了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个愣然。
茭白看了眼老傻逼。
“你不在自己房里睡觉,坐这干嘛?”沈寄看见垃圾篓里的零食袋,他的眉心一跳, “坐了多久?”
茭白不想理他,一个字都不想回, 可眼下自个有伤在身,并且才遭过大罪,不宜硬来。忍一时,骨头就能少疼一点。
就像跟舅妈斗的那些年一样, 只要活得久, 总有机会的。
茭白清清发干的嗓子:“首先,我起床是因为我饿了想找东西吃,其次,我不回房是我一个人躺不下去,最后,坐了三四个小时吧。”
明明都回答了, 字里行间却只有敷衍。
沈寄一晚上的放松带来的效果就这么没了, 他面色一寒,那股子让人胆颤的气压释放了出来:“躺不下去?”
茭白想抄起垃圾篓丢他脸上:“我肋骨断了啊沈董, 况且我尾椎还有伤, 就比同样断肋骨的人要痛苦, 我平时都是白天靠护工,夜里有你儿子。”
沈寄刚洗漱完出来的,他额前的发丝没打理, 很随意地搭下来,发梢滴着水,领带也没打, 这样的他显得年轻许多,可却是一样的冷漠严峻:“是吗?”
“是啊。”茭白说,“我要撒尿,一个电话过去,他就会从他房间来我房间帮我。”
说着还走起了神。
其实茭白只是在惦记出租屋的床,比这儿的要舒服。
沈寄不知道,他只捕捉到小狗眼中的想念。
阿姨就是这时候过来的,她拎着食材杵在门边,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这怎么,换人了?焉少爷的物品都还在啊。
那就是多了个小主子。
今天的早饭得弄两份,我顺路买的食材够的吧。早知道多买点了。
阿姨正懊恼不该把拿起来的小白菜放回摊子上,就听到雇主说:“早饭按照原来的量做。”
这是,新来的不听话,被罚了早饭?阿姨挺有职业素养,不多打量:“是。”
茭白瞪着沈寄离开的身影,牙关都要咬出血了,他要是骨头没断,他铁定炸了。
“沈董”个屁,下次直接喊“喂”。
“嗨,早上好~”
后面突然响起懒散沙哑的声音,茭白扭头去看披散着长发的美人。
牛起来了,地也起来了。
茭白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早上好,我想你应该需要补觉,没时间吃早饭。”
姜焉愕然:“对。”这会他腰酸背痛又困又累,确实吃不了早饭,来客厅不过是想看场戏。
茭白扬扬瘦尖的苍白下巴:“那你那份我就替你吃了?”
姜焉怔了怔,艳丽的脸上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你真有意思,怪不得……”他颇有深意地对茭白眨眨眼,接着就将骚透了的身子贴上去,“欢迎你的到来。”
茭白闻着他身上的栗子花味翻白眼,这浓的,就跟从一大滩里面洗个澡出来的一样。口气里好像都是那味道。
不对,不是好像,姜焉的嘴里是真有那味儿。
茭白想到了什么,默默看了看姜焉红艳艳的嘴唇,嘴角都裂开了,能想象有多凶残。
可以了,不要再脑补了。
姜焉通过茭白的表情变化猜到他的想法,不由得大笑:“有你在这陪我,我可太高兴了。”
茭白不领情,谁要在这陪你,老子还有任务要做。
.
上午来了个护工,不是年轻人,年龄在四十五岁以上,跟沈而铵给茭白找的一个类型。
茭白吃了一把药就卧床看电视,没人在他眼前晃悠,他把所有台换了个遍,将遥控器扔到了墙上。
神出鬼没的护工把遥控器捡起来,放在茭白的手边,什么也没说就撤了。
茭白不好对一个打工的发火,关键那护工也没啥错,他干瞪着天花板开导自己。
骨头在哪养不是养啊,既然已经来这了,就不能白来。
沈老狗的活跃度必须满50,这是茭白给自己定的最新目标,原本计划第一个搞定的沈而铵只能先放一放。
茭白调出账号,按照他们的排列顺序往下看活跃度。
戚以潦:0
沈寄:45.7
齐子挚:4.9
沈而铵:30
章枕:0
礼珏:0
……
齐子挚涨了0.2,其他人不变。
茭白的视线从八个黑漆漆的头像上面转移到房门口。
敲门声在响,伴随着姜焉特有的嗓音:“茭小白,你没睡吧?”
自打茭白早上告诉他名字后,他就这么叫了。非要加个小字,自我感觉良好。
茭白还没回答,姜焉就轻推开门:“我进来啦。”
姜焉白天都闲着,晚上才去酒吧上班,前提是金主不过来。
这高楼大平层住着是舒服,可也是真的无趣,来了个伴儿,还是个很好玩的,他就按耐不住地凑过来串门。
没准对方还能给他灵感呢。
姜焉提着裙摆对茭白欠身:“上午好。”
茭白按遥控器,不吭声。
姜焉坐到小圆沙发上,坐姿十分豪爽:“手机不在身上吧,我可以借你。”
茭白眼珠都不带转的,他要手机有什么用。沈而铵又不是不知道他在谁手上。
至于章枕那网友小哥哥……算了,放着吧,用不上。
等茭白去攻打西城那块地图再说。
齐霜那小傻比倒是还可以用一用,但事情牵扯到沈寄那老魔头,而且这次不能像上次那样利用大师命盘之类绕个弯,得正面对撞,风险太大,茭白权衡了一番利弊,选择不用他。
除非情势已经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
到目前为止,齐小少爷是茭白最好用的一把刀。
“你不需要跟谁报平安吗?”姜焉支着头,柔顺长发擦着他的手臂滑下来,荡出惬意的弧度。
茭白放下遥控器,看着电视上几个妃子为了皇帝老儿撕逼回想原着。
这时候的姜焉没有爱上沈寄,只当是金主,他很清楚金主在其他地方还养了别人。
多一个少一个的对他来说无所谓,不存在什么争宠三十六计,就想吃瓜看戏。
姜焉后期那脸打的,真相定律坑死了他。
“我这儿没有乐子给你解闷。”茭白无精打采。
“亲爱的,我不是来找乐子的,我是来陪你聊天的。你没什么劲啊,那我说点好玩的事儿。”姜焉做思考状,“我想想,就说我的上家吧,那也是我们共同的熟人。”
茭白斜了他一眼:“谢了,我不想知道你的工作经历,不用了。”
“别这样,我这么喜欢你,请给我一个向你分享的机会,”姜焉一本正经地说完奶奶眯起猫儿一样的眼睛,“戚先生啊……他是我接触过的所有那个层面的人里面最有涵养最有风度的一个人,很容易让人着迷。”
说这话的时候,姜焉的神态中含着纯粹的敬仰,与其说是在形容前金主,倒不如说是在和人谈论一个各个方面都令他敬而远之的长辈。
茭白无动于衷。
“有一回我犯了错,你猜怎么着?”姜焉俏皮地眨眼。
茭白木然:“你被打屁股了。”
这话不知道戳到了姜焉的哪个笑点,他噗哧笑出声,捧腹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长发乱扫,裙摆因为他的动作开得很大。
于是茭白就看见了姜焉的小草莓。
小辣椒竟然穿草莓裤裤。
“不是啦,戚先生罚我抄了一本金刚经。”姜焉的眼尾因为刚才的大笑而嫣红。
茭白:?
敢情《断翅》之所以没写清楚戚以潦的人设,不给他安排支线丰满他这个角色,是因为他跟沈老太太撞型了?
两人都是吃斋念佛心狠手辣的东西?
茭白脑补戚以潦跟老太太一块儿跪在蒲团上打座,一口一个阿弥陀佛的画面,直掉鸡皮疙瘩。
“我的字就是他教出来的。”姜焉幽幽道,“他是个好老师呢。”
茭白自动理解成是师生play。
比起看不到人听不到声的戚董事长,茭白的关注点都在眼前的小辣椒身上,他的声调好像午后老巷里某户人家飘出来的磁带声,流淌着岁月之手抚过又狠狠拧了一把的沧桑味道。
——让人听着就很想去摸一摸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那些东西,捧在怀里忆当年。
“你的声音里有故事感。”茭白由衷地夸赞。
“很多人这么说。”姜焉翘起腿,得意又张扬,“老天爷的赏赐。”
“你是做什么的?”茭白问道。
姜焉把身前的一缕发丝绕在了手指上面:“玩儿音乐的。”
茭白耷拉着的眼皮一掀,音乐?《断翅》里最骚的小受是搞音乐的?要不要这么炸?
“很意外?”姜焉前倾身体看茭白,又凑过去,趴在床边近距离看他,喃喃自语,“你这眼神……”
姜焉激动地抱住茭白:“我有感觉了,哈哈哈,我来想法了!”
茭白耳朵上一湿,他蹙眉:“你亲我干嘛?”
“哎呀,一时没忍住,我只亲两种人,一种是给我钱的,一种是我喜欢的,你很有趣。”姜焉摸他脸上的青色血管,鼻息里发出富有技巧的黏糊喘息,眼中全是风月,“亲爱的,你要是能做1,那我随时欢迎,不但不收钱,还给你钱买好吃的。”
茭白受不了这种调情法,他不能接受毫无情感根基的亲密行为:“你能把手拿开吗?”
“恶心到你了?对不起。”姜焉很抱歉的样子,撤开前还捏了一下茭白的脸,他挥挥手,走得很渣男风。
茭白在姜焉的“待会见”跟关门声擦擦耳朵上的口水,进来几个月,第一次被占便宜。而且还是沈老狗的情人。
这很《断翅》。
茭白忽地想到了什么,眼睛四处瞄。戚以潦会在“缔夜”的房间里按一堆监控,他的老友没准也有他那种神经病作风。
茭白没找到监控,他又擦擦耳朵,刚才不是他主动的,就算他这儿真装了监控,沈老狗也怪不到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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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两个小时后,姜焉敲响了茭白的房门,他的长发被银色发箍捞在后面,脸上有墨水印,嘴角也有。他就以那鬼样子,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英语怎么样?”
茭白不想回,但架不住姜焉直勾勾的视线,他保守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