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得就跟棵菜秧子似的了,还吃个什么?走,季哥给你买肉买鱼,说了给你露两手,总得有点难度不是?”说着他拽起苏河洲就走。
卖菜大爷:“……”
他耳朵还没背啊,刚才那坏他生意的小伙子说什么?说另一个身高都快赶上关二爷的小伙子,长得像菜秧子?他家地里的秧苗子要都这么个个头,他怕是做梦都要笑醒咯!
“唉,现在的年轻人作息不健康,早早的眼睛也不好使咯!”大爷无奈的叹息追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知怎的就想来一段《关公战秦琼》。
季路言大包小包地拎着战利品,一脸春风得意——拿下一个男人的心,就先要拿下他的胃,这一回渣系统给他的坑技能,总算是开了眼。
途径便利店,季路言再次爱心泛滥。
“河洲,走,哥再给你买点儿奶喝喝。”季路言忘记了他还没人家高这件事,总觉得苏河洲是棵历经雨雪风霜的小白菜——弱小可怜,缺疼少爱。苏河洲长得还嫩,这就导致季路言时时刻刻都想拿他来“疼疼”。
苏河洲还来不及阻止,季路言已经脚下生风地闯进了便利店。他把手里的菜往门口一扔,直冲向冷藏柜。
苏河洲把门口的菜收拾整齐,连冲收银员道歉后,就赶忙去制止季路言——他要再晚来一会儿,那季路言怕是要把便利店里的奶都买光了。
不说糟蹋钱,就是那么多奶要赶在保质期前喝完,非把人喝出毛病不可。
季路言很投入,没有留意到身后来了人,他往后一退正好撞进了苏河洲的怀里,熟悉的清冽干净气息入鼻,那一刻他心跳又不太好了。
苏河洲赶紧扶稳了人,把购物筐里的奶又一瓶瓶放了回去,说:“季哥,买这么多喝不了的!”
季路言正魂不守舍,苏河洲的行为立刻让他回魂,“你身子太单薄,不喝奶不行……”
苏河洲:“?”
他单薄?没人说过他单薄啊?再者说他都奔三的人了,就算他真单薄,现在喝奶还来得及吗?
季哥的脾性,果然令人捉摸不透。
“我不单薄的,”苏河洲左右看了一圈,然后迅速撩起衣服下摆,“季哥你看,我这腹肌硬实着呢!”
“苏河洲!你注意点儿影响!”季路言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一幕幕画面跃然眼前——苏河洲不单薄,一点也不。
但这人的气场和气质都太弱,所以他才会产生了那样的错觉。
季路言脸上如火烧,心里似猫挠,他不正常了,心思总从攻略苏河洲身上偏离,他不能在苏河洲对他动心之前,先把自己绕进去,这跟头,要栽得一起栽!
季路言立刻换上一张难为情的嘴脸,“河洲,我知道你对我有想法,想要在我面前展示点儿什么,但这是公共场合,不合适,这事儿咱不着急,慢慢来……慢慢来……”
慢慢让我给你洗脑。
然则榆木脑袋向来听不懂人话,他的暗示再次适得其反。
苏河洲追在他屁股后头,面红耳赤地一个劲地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我以后不会再越界了。”
季路言心里火光冲天。
他一生气,越看手里的东西越不顺眼——都是为了苏河洲买的,可那人……那人不识好歹!鱼要买刚死的,说是比活的便宜一半价钱;酸奶要买买一赠一的,说过期前肯定能喝完。
他这么委屈自己都是为了谁?
苏河洲见季路言脸色越来越黑,心说那人八成是在为自己的清白难受。苏河洲心里是理亏又心虚,不得不开始哄季路言。
苏河洲讨好:“季哥,一会儿我给你打下手好不好?”
季路言冷漠:“不需要,我厨艺了得,你别给我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苏河洲再讨好:“季哥,你饿了不?要不要先喝点酸奶?”
季路言更冷漠:“不要!要过期的东西谁稀罕!”
苏河洲尴尬:“季哥,买一赠一的话,花一样钱我们两个都可以喝了呀,我只是想着不能什么东西都让你紧着我,我有你也要有……对不起……”
季路言:“!”
苏河洲这话什么意思?这是不是动心了?心里开始顾及我了?这是要有福同享的意思是不是?这他妈苏河洲阴着坏啊,口是心非的东西!
季路言心里受用了一些,他转念暗自思忖,这事儿也不能全赖苏河洲,那小兔子太自卑了,在自己面前自惭形秽在所难免,这样的一颗暗恋之心也是不容易。
他应该多体谅体谅的。
季路言停下脚步,清了清嗓子,“河洲,那个……一会儿给我打下手听见没有?”看苏河洲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季路言心里泛起了软麻的欣慰和酸涩的同情,他叹了口气继续说:“河洲,过来。”
苏河洲低头挪到了季路言身边,季路言把人勾到怀里,情圣般指点迷津道:“你要喜欢什么就大胆些,不要总犹犹豫豫的,有许多事情你想太多了反而束手束脚,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
老子只给你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机会就在眼前,抓紧了!
“季哥,谢谢你一直鼓励我,我……”苏河洲终于抬起头看向了季路言,他想,这个人虽然总是不着调,脾气也很古怪,但是很有“力量”。
想到季路言为了自己也差不多是个半失业的状态,日子过得那样窘迫还想法设法地接济他,甚至在他人生低谷的时候,还不断鼓励他继续追逐娱乐圈这条路,苏河洲的心里直想供着这位贵人。
他很庆幸自己遇见了这样一位贴身助理。
开解他、帮助他,还拿自己当亲兄弟一样照顾……他一定要做出点名堂好好报答季路言!
两个人“殊途同归”地达成了暂时和解。
暂时放下心中愤慨的季路言,很快便有了新招数——苏河洲既然对他有想法,又默认了要“大胆追求”他,那么……这个时候就该他该给那小兔子些甜头,给苏河洲一个机会近距离接触自己了。
季路言计上心头,指挥苏河洲去把买回来的东西放进冰箱,自己则先去楼道的小厨房准备晚餐,他抽出新买的围裙便出了门。
走到灶台前,季路言把七七八八的食材随手往地上一扔,动作熟练又麻利地脱掉自己的T恤,接着,他松松垮垮地戴上围裙。
他对自己的身材相当满意,那都是真金白银养出来、练出来的。想当初自己练就这一身完美的肌肉线条,加上一周三次的全身SPA,为的不就是在关键时刻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那效果他在剧组就见过了!
季路言正在兴头上,冷不丁听见苏河洲的声音,“季哥!你怎么穿、穿成这样!”苏河洲捧着几个鸡蛋走到楼道里,看见季路言那样子,差点没把蛋掉地上了。
“咳咳……那个热。”他赶紧回了一句。
苏河洲心说季哥的体质还挺特别,但还是忍不住关心两句,“这个季节早晚温差大,你别……”
“你啰嗦不啰嗦?我这不是怕衣服沾上味儿吗。”季路言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道是这苏河洲出不了名不是客观因素,这人的主观观察力也有问题,就不会安安静静地专心欣赏吗!他就当做不知道被觊觎了,台阶给的这么周正,怎么非要点破呢?
是啊,季哥没几件衣服,连内裤都要借他的穿,这难兄难弟真是太“难”了……苏河洲有些心疼季路言,心说这人长这么大也不容易,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男人好面子,季哥尤其好面子,想到这里,苏河洲决定闭嘴。
季路言做的都是有那么点儿技术含量的菜——松鼠桂鱼花刀漂亮,浇汁澄亮;红烧狮子头弹性十足,浓香扑鼻;最为炫技的是开水白菜,调高汤的食材虽然没有多高级,但经不住他如有神助的天赋,那小盅一开盖就是一股清甜鲜香。
“河洲,会做饭吗?”季路言看着盘子里的西红柿,突然觉得光是自己在这里让人大饱眼福实在亏的很,既然自己都围裙play了,那不如就物尽其用。
“一点点,会西红柿炒鸡蛋。”苏河洲看到季路言的神厨技艺,觉得自己那点儿东西真的拿不出手。
“来,哥教你做个能卖二百一份的番茄炒蛋,你先过来帮我把蛋打了。”季路言说完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但他没工夫理会了,该展现他真正技术的时候到了。
“哦。”苏河洲走上前去,把鸡蛋冲了冲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在灶台边磕了磕,将蛋液一滴不剩地倒入碗里,接着拿起筷子慢慢搅拌起来,仿佛在碗里划拉八卦图一般谨慎。
走道里很安静,就只有这一处“叮叮当当”的响声,季路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河洲的侧颜,闻着饭菜的香气,他突然就觉得有些难受。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去杜风朗家里。杜风朗的妈是个美食家,最喜欢亲力亲为地下厨,那会儿他才十岁左右吧,被杜风朗拉到厨房里看他妈做饭。
杜风朗那个炫耀嘚瑟的劲儿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奶包说他妈做的饭天下第一好吃,他最喜欢的就是守在厨房里,每个刚出锅的菜,或是刚出炉的点心都先尝第一口。
季路言没吃过自己亲妈做的饭,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回家也想要他家路露下厨,他妈却说下厨油烟伤皮肤。
他家什么都不缺,父母恩爱对他也很好,可他从小到大都觉得家里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少了这点烟火气。
一家人一起做一顿饭,再一起吃一起聊天,很平凡简单的事情,却千金难买。
季路言眼睛有点红,他突然从身后握住了苏河洲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苏演员的诞生11
“你这么打蛋打到猴年马月去了,来,我教你。”他把苏河洲的手握得很紧,一双筷子上下翻搅着,蛋液很快起了一层沫子,季路言用筷子尖把浮沫一一挑干净,又带着苏河洲的手抓起了油桶往炒锅里倒了油。
“季哥,你、你这么做饭……”这么做饭不奇怪吗?你不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呀!
苏河洲心里有一万个疑问,可他却不敢说出口,他怕季路言又生气。
“安静,这给你传道受业解惑呢,虚心点儿!”季路言总是振振有词,从不知何为强词夺理,但在这一刻,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在虚张声势,他心里难受,怕苏河洲看出来。
怕苏河洲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更怕苏河洲知道,自己在他身上找到了很朴实却很真实的“生活”。
他就像个小偷,借着一个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理由,在偷苏河洲的“温暖”。
“知道么,番茄炒蛋很简单的,但只要用大火爆香姜丝再喷点醋,就有了蟹肉的味道。”季路言脑中自动生成的“教程”,他其实可以默在心里的,但他就是想说出来,想把这道最简单的菜,也是苏河洲唯一会做的菜认认真真地做好,他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他这一把输了,他有一点点喜欢苏河洲,但三个月之期到了的时候,苏河洲未必……
他不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预感从何而来,但他转瞬便为自己的这种不自信和颓丧感到厌恶、不耻——他的魅力会比不上一只小兔子?
笑话!他就是给自己催眠洗脑,也决不允许自己有一星半点的丧气,以前这么做是为了活得简单,现在,他得撑住苏河洲。
“苏河洲,你他妈头低点儿,我看不见锅了!”季路言又开始周期性的颐气指使。
看看,让苏河洲低头他就低头,多听话!眼见苏河洲勾着脖子,歪着身子给自己腾出一片开阔视野,季路言得寸进尺地用自己的胸膛贴在了苏河洲的背上,并开口道:“这锅铲太短,离远了够不着锅,你把心思都放在做菜上,别想有的没的,知道不?”
苏河洲连连摇头,“没有,季哥,我真没有!”
这人简直烦死了!季路言心里的火烧的比灶头上的还旺。
菜一出锅,季路言心里带着怨怒,端起盘子就往屋里走,并十分干脆地冲苏河洲丢下一句:“把锅洗干净带回来!”
一进屋,他才敢松一口气。刚刚抱着蹭着,他差点擦枪走火,他怎么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忆往昔,都是男男女女上赶着往他身上扑;看今朝,他亲手为人做汤羹,除了一句“谢谢”再也捞不着别的好处,季路言越想心里越是不甘。
他捶胸顿足,心说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撬开那榆木脑袋,才能咽下这口气
正在这时,他发现餐桌上有两瓶插好吸管的酸奶,季路言不禁嗤笑——出息!人家喜迁新居喝酒庆祝,那憨逼就知道喝奶?呵,真是有心啊,连他的那份都有。
季路言放下餐盘,拿起这暗表芳心的“小礼物”猛吸了一大口,只是他这一吸,便有了新思路。
苏河洲端着炒锅,锅里摆着油盐酱醋,一路“叮当”作响地推开门。
入眼的画面太有冲击感,他差点把手里的东西全掉在地上!只见季路言赤/裸着上身,仰头猛灌酸奶,在他进门的瞬间,季路言回头看了过来。一双清澈温顺的眼睛漆黑如墨,衬得嘴边一圈花白格外扎眼。苏河洲不知那人是怎么喝的酸奶,浓稠的乳制品滴了两滴在季路言劲窄的腰腹上,正沿着人鱼线的沟壑,想走又想留地往下淌……
有那么半滴还渗进了季路言的内裤边上。
这、这是怎么了呢?围裙不在了,裤子也松垮了吗?修身牛仔裤什么时候穿成了“吊裆裤”?不怕走路绊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