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王也毫不客气,借着殷司翰就说自己和他的目的是一样的,要见一见那个沈默言。
这让雪豹国的士兵为难了起来,一直到他们的王亲自允许,他们这才顺利的进了城。
也就是因为他们只是偏远的小国才会发生这种王亲自跑到邻国去还被拦在城外的事情,而雪狼王也很显然是因为有些其他的打算,这才耐住了性子,要不然以他的脾气哪里会管门口的那几个士兵,要去雪豹国早就带着人手闯进去了。
不出殷司翰所料,白昀果真就在这里。
白昀一见到殷司翰下意识的就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正准备向着他跑过来,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在中途顿住了,殷司翰一早准备好的甜言蜜语全都哽在了喉头。
他眼睁睁的看着不久之前一见到自己就会满心欢喜少年态度明显发生了转变,殷司翰明白这恐怕是因为自己的隐瞒,心中考虑好了之后安抚的说辞,便几步上前亲密的将他抱在了怀里,关切的道:“我不在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吧?我很想你。”
白昀埋在殷司翰的怀里,听着他的甜言蜜语羞红了脸,小声的回答道:“没有,这里有沈先生在,很安全。”
话音刚落,白昀就感觉到环抱着自己的手臂收紧了一些,他只当是殷司翰真的非常担心自己,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到对方问道:“他在哪里?我正好有点事情需要找他。”
“他就在那边雪豹族的练习场……”白昀说完就感觉到抱着他的人松开了手,眼看着殷司翰这就准备动身去找沈默言,他一把拉住了殷司翰的手臂,急切的问道,“你不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吗?”
殷司翰余光见到雪狼王根本没打算等着自己,听到了沈默言现在的去处立马就抬腿向着白昀指的方向迈开了步子,他连忙按下了白昀的手,说道:“给我一点时间,晚一些时候我会跟你解释的。”
还没等白昀给出反应,殷司翰就急忙走了。
白昀一瞬间连追上去的心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中被失望的情绪填满,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殷司翰的心里根本无足轻重。
似乎给他一个交代永远不是最优先的,其他任何事情都能排在他之前。
从小到大白昀就没有被人重视过,所以他才会格外珍惜殷司翰对自己的不一般,但当这份感情在有了明确对比之下,其他那些被他忽略的隐瞒和欺骗甚至是敷衍,就显得格外让他痛心。
白昀甚至忍不住的去想,殷司翰真的是因为喜欢自己才接近他的吗?
殷司翰已经尽可能加快了脚步,但是被白昀耽搁了那么一下,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拍,再加上对雪豹国的不了解,等他找到练习场的时候,双方似乎已经发生完了一次冲突。
眼前的情况怎么看怎么怪异,雪狼王仿佛是被惹怒了一般,他满面冰霜,紧咬着牙浑身都散发着蓄势待发的杀气,让人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动手咬断面前那人的脖子。
而将他激怒的人却恰恰相反。
殷司翰抿了抿唇心情沉重的看向稳稳端坐着的沈默言,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雪豹族待他如此恭敬,无论是在练习场专门为他准备的座椅也好,还是那边上随时可以享用的点心茶水,都彰显了雪豹族对此人的重视。
发生争执的双方一个站着,另一个却神情坦然的坐着,一时间竟让人产生了一种无法分辨究竟谁才是王的错觉。
很显然雪狼王也明白到了自己气势上落了绝对的下风。
“本王跟你说话你难道听不懂吗?!”雪狼王猛地伸手拽住了面前那人的衣领,试图用蛮力将他从那碍眼的椅子上拽起来,跟他说话还如此放肆的坐着,目中无人也要有个限度!
他的手根本还没来得及发力,那人就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腕,完全不弱于他的力道直接止住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我希望能好好沟通,不要随便动手动脚。”沈默言好脾气的这么说着,“我这边的要求很简单,而没有办法接受就是你那边的事情了。”
这种仿佛根本没有把他当一回事的态度,让雪狼王瞬间便感到自己被冒犯了,还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这么说话,他本就脾气不怎么样,先前忍了那么久也已经到了极限。
殷司翰眼看那位王的身上已经浮现出了代表着四阶的紫色魂气,明摆着就是要动手了,心中暗道不好,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习惯了猎人身份的雪狼王根本不会给他要攻击的猎物反应的机会,周围的雪豹族也在看到魂气时第一反应想要阻止,但那攻击却已经瞬间落到了沈默言的身上。
接下来发生的,是让殷司翰怎么也不敢置信的情节。
那位心高气傲的雪狼王,被像一只狗似的给揍萎了。
拿狗做形容或许会有点对不起在练习场边上的其他犬族,但被揍重伤的雪狼王在地上缩成一团,毛茸茸的灰色尾巴都病恹恹一动不动就连狼耳朵都垂着的样子,真的像极狗子。
弱小可怜又无助。
毫无同情心的始作俑者在狼王跟前弯膝,看起来就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一如既往的口气平和。
“可以好好沟通了吗?”
半死不活的雪狼王趴在地上过了半晌,才哼哼唧唧的憋出了一声回应。
“哦。”
第387章 在异世界变强(一百四十一)
一时间整个训练场安静无比, 原本那些做着自己练习的豹族们也都停下了动作,仿佛只有披着斗篷的犬族稳如老狗,对眼前的发展见怪不怪。
犬族过分直接的思维模式, 让他们在认识到沈默言很厉害几乎什么都办得到的时候, 就已经要把无所不能几个字贴在他身上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 只是揍了一个雪狼国的王,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
但在其他人的眼里事情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众所周知, 兽人的力量一直以来都是以等阶明确划分的,不同等阶之间差异巨大,可相对的同等阶之间的区别就没有那么离谱。
而现在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在打他们一直以来认知的脸。
看到他们双方动手的人都能清楚的知道,这两个人无疑都是四阶, 魂气的颜色是骗不了人的, 可那一面倒的局势却让整个情况变得格外怪异, 他对付一个同阶的对手表现的太过轻松了, 这种轻松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五阶在碾压四阶一般。
在前两天刚领略过沈默言的厉害, 但是对雪豹们来说, 那时的震撼还远不如直面看到同阶之间这压倒性力量来的印象深刻。
他们一时半会都没有人发出声音, 内心几乎都在疯狂的回忆着这两天有没有做出冒犯到这个人的行为。
对于注重力量的雪豹族们来说, 这碾压四阶无限接近五阶的力量早已足够让对方成为一方霸主, 成为王也不是那么不可能的事, 假如是这样的话他们就得更小心谨慎的对待对方,因为极有可能这个人的身后有着远超他们想象的力量。
在场似乎只有段泽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雪狼王, 被那看着就很疼的样子感同身受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看向晚了一步没能插上话的殷司翰, 在这个世界有着主角般地位的男人此时站在原地不发一语,仿佛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打击一般,整个人看着比那雪狼王还要黯然。
殷司翰从来没有过这种输的如此彻底的感觉。
明明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揍的反抗不能、丢尽脸面的人不是自己, 但他却头一次认识到了自己和那个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以及他一直以来单方面的敌视看起来有多愚蠢。
他不得不按捺住脾气耐心应对的王,在对方的眼里根本只是一个寻常的普通角色,这份自信并非是依仗着任何外力,只是因为对方足够的强,所以他就能以平常的姿态与之交谈,哪怕对方暴起袭击也能轻松的将其制服,这是由力量促成的依仗。
自己又是怎么样呢?就连和雪狼王进行交涉,也是因为他狼族的身份以及背后的兔族与羊族的靠山,他才可以有足够底气提出自己的要求,可哪怕是这样他的事情也进行的并没有那么顺利。
一直以来自认为稳步进行的计划,那些逐渐增加的势力,似乎都只是他自以为是的满足。
换做是任何一个异世界的人有这样的成就他都不至于有这样的落差,但偏偏是他占尽了优势的情况下……难不成就和他之前猜想的一样?
从沈默言能够报出他那把权杖的状态时起,殷司翰就隐约猜测很有可能沈默言也曾经见过那把手杖完整时期的样子。
那么会有的可能性就只有两种,一种是沈默言是这把权杖真正的原主人,但这很难解释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试图将其夺回去,另一种则是沈默言其实也是因为那把权杖重生的人。
权杖有两把?或者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有可能对方也在梦里见过那把权杖,带着记忆重新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一切的发展才会与自己记忆中出现了那么大的偏差,这也就是原本那个为了救他愿意牺牲自己的男人,为什么重来一遍之后却与他渐行渐远的原因。
倘若真的是后者,那么殷司翰就是真的输了个彻底,因为上一世的沈默言可以说跟他是一前一后丧命的,两个人对异世界的了解并没有什么区别。
殷司翰就好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失败过的人,头一次经历失败过后理所当然的产生了自我怀疑,哪怕起因甚至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他现在都开始对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达成野心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他甚至在想,自己一直以来的顺利是不是全靠沈默言没有对他出手干扰,假如他哪一天真的与自己为敌,那么自己又能敌得过吗?
和殷司翰沉重异常的心理形成强烈对比的,是被揍的当事人。
雪狼王这辈子就没那么狼狈过,但他却没有其他人以为的那么愤怒,倒不如说在眼前的人展现出碾压级的力量之后,他反倒是心情雀跃了不少,看那人怎么看怎么顺眼。
五阶的强者真的太少了,雪狼王这一辈子也没机会对上过,从小到大足够有天赋的他可谓是顺风顺水,像这样被同阶的对手毫不留情的揍趴下,还是头一回。
他只觉得,那人原本看起来毫无特色的黑发这会儿看着就像是上好的绸缎,利于黑暗中隐藏又看着高雅尊贵,看看那金色的瞳眸,不带笑意盯着猎物时的震慑力会让敌人不寒而栗,还有那肩膀那腰身蕴含的力量,就连尾巴的线条也优雅美丽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再也找不出比这更优秀的兽人了!
被一头狼这么紧盯着,沈默言却莫名从那视线中感觉到了一丝让他不舒服的气息,他冲着那雪狼王伸出手,就见那原本不可一世的雪狼王埋下了脑袋,肩膀仿佛因为畏惧微微颤抖,露在外面的毛茸茸的兽耳却兴奋竖立,身后又大又蓬松的狼尾巴不受控制的疯狂摆动,将主人的心情袒露无遗。
这种展开沈默言觉得异常熟悉,他一言不发的收回手,对接下来的交谈也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正操练着雪豹们的段泽刚想问问自家小伙伴怎么这就要走了,一回头就见没挨到揍的雪狼王带着一身伤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雪,脸上不知怎么带着点失望。
在这头狼明显不怎么对劲的情况下,沈默言准备去找雪豹王来处理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总是能遇到不少喜欢挨揍的家伙,这些人往往被打了反而会比好好沟通来的满足,非常奇怪。
雪狼王来找他的理由并不意外,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殷司翰竟然没有成功阻止雪狼王跑来这里。
假如身份代换一下,沈默言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给雪狼王能知道外界情况的机会,雪狼国的组成成分相当的简单,本身规模不大,能够在雪原负责侦查的是哪些人也可以很容易的筛选出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花一点手段传递出假消息再容易不过了。
殷司翰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在这之后还没有能稳住对方,是什么干扰了他的行动?还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对于了解剧情之后的沈默言来说,殷司翰和他知道的所有主角都不一样,是一个仅凭一己之力,在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异世界从零开始最终掌控了两个世界的人,或许殷司翰自己也想不到,他在沈默言这里有着可以算的上相当高的评价。
不过这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和雪豹国的交涉非常的顺利,将实际成果摆在对方面前的手法非常有用,这片大陆上没有一个人会想要在看别人眼色的情况下生活,眼前有着能够从白熊国手底下摆脱控制的机会,哪怕需要和另一个人达成长期合作关系,他们也不会白白放弃。
而雪狼国就更不必说了,搬走或者能够留下来且长期安全的狩猎中阶异兽,这两者要二选一谁又会选择前者呢?
正是因为嗅到了这样的可能,雪狼国的王才会找上他,沈默言本身对于能够合作的对象增加这件事并不抵触,假如对方确实想要加入,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他提出的条件雪狼国似乎并不能接受。
帮助雪豹国在低中级区域边界建立新的根据地,并不是沈默言对他们的格外关照,而是想要长期在中级区域的雪原狩猎,一个靠近目标地区又不妨碍通过低级区域进行交易的地点非常的重要,所以准确来说他不是在帮助雪豹国,而是在建立一个必要的据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