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个人明确的知道东西被放在了那里,他走的方向,正是放着权杖的屋子,而非其他任何一间。
该死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在沈默言的脚步要踏上台阶的那一刻,众人终于放弃了心里的那么一点侥幸,开始试图用人力将他控制住,但所有人还没来得及一拥而上,空气中瞬间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直直的压在他们的身上,那种直面自己弱小的战栗感和心脏都仿佛要被挤爆的威慑力让极大部分的人瞬间跪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站着的竟然只剩下已经先一步推开门进去了的段泽,还有落后一步连头都没有回的沈默言。
老学者懵逼的站着,他也是没有感受到任何特殊情况的人,他茫然的看着周围的同僚全都痛苦的跪在地上,奋力的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而自己却半点事都没有。
在异世界待的时间也已经不短了,老学者不至于分辨不出这是来自于远远高于他们的高阶力量施加下的绝对压制,他没有受到影响只能说明对方刻意放过了他,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的年纪太大,真遭这么一下可能直接就没了。
老学者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唏嘘,光是这一点这两人的品性与那殷氏的太子之间高下立判,想来他们要得到那把权杖或许确实有着什么理由,只是丝毫不做出解释的行为却又强硬霸道,也不知道这权杖落在他们手里究竟是好是坏。
可有一点能够确定的就是,对于这个结果他们无能为力,绝对力量上的压制在这个世界就意味着全部。
难不成就真的要将这条老命交代在这无亲无故的世界了吗?只可惜了这些孩子,那么年轻就要遇到这样的事情。
如果有可能,还是想要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最后看一眼那蓝天白云。
老学者仰头看了看割裂的天空,慢吞吞的从收纳袋里取出一个垫子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他看着身边显得十分痛苦的年轻人,劝道:“……干脆趴着能舒服点。”
年轻学者:“不是,地面在震,趴着硌得慌。”
位面权杖被他们保护的非常好,安置在一个长条的盒子里,盒子里面也都是柔软的垫料,显然是怕哪里不小心磕碰坏了。
沈默言能感知到权杖的位置也是因为他与指针之间产生了联系,位面权杖与那把时空指针极为相似,甚至看起来像是同一种根源的产物,在他接近权杖的同时,指针便发出了感应。
白昀能给指针充能,那么理论上应该也可以给这把手杖填充足够使用的能量,问题就在于修复了。
和原著剧情里的发展不同,沈默言想要做的是将这两个世界完全分开,而不是像原剧情那样将两个世界合并,并且他要这把手杖还有着其他的用途,所以一把破损的手杖必然无法承担这样的作用。
于是问题就出在要怎么修复了。
这时段泽却提出了一个想法:“既然白昀能给指针充能,也就是说白昀和指针的力量同属一个体系,那么能储存指针能力的圣晶是不是也可以作为同一体系下起到收纳作用的一种下位替代品?它能作为材料修复权杖吗?”
第404章 在异世界变强(一百五十八)
沈默言发现段泽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权杖和指针固然有他们的特殊性, 但撇开特殊性之后,剩下的其实也只是作为力量载体的一种存在,权杖被磨损的部分用同样具有储存这种力量的圣晶来添补未尝不可, 问题就在于这把权杖真正缺失的部分。
为了研究并且研发那些游戏舱, 殷氏的研究人员对权杖切割了不少, 但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毕竟沈默言第一次拿到它的时候,它就处于破损状态, 真正缺失的应该是位于它顶端的某样东西。
以寻常权杖的造型来看,沈默言猜测这把权杖的顶端原本应该是有一颗宝石之类的东西存在。
“走吧,去一趟白兔国。”
段泽点点头,显然假如真的需要动用到圣晶, 那么白昀的帮助就变得必不可少, 没想到原本他还以为可以轻松避开闯入白兔国的麻烦, 这会儿最后还是得去一趟。
一直等他们拿着权杖走了出来, 门口的学者们才像是被解脱了一样, 身上的压力瞬间释放, 所有人都瞬间松懈下来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不过很快他们又因为地面震动太强, 强忍着疲惫重新爬了起来。
这会儿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没有人敢在拦着了, 这些个学者只能眼巴巴的目送这两个仿佛强盗般的家伙上了马, 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等等!”还是有人没忍住出了声,冒着风险问出了他们所有人都最关心的事情, “你们既然来了这里, 那么应该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吧?这个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两个世界融合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就迎来了末日?”
两个世界交错基本上是他们这些学者一手促成的,他们所有人都考虑过可能会发生的问题,只是这些问题在原本世界的领域上根本不存在, 也没有任何事实依据能够让他们作为参考,一直只当做一种假设存在着。
假如真的是因为前者,他们怕是就这么死了也说不出半句怨言,毕竟在这件事上他们没少出力,唯一比他们更需要背锅的人也就只有殷司翰一个。
可真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责怪他似乎也就没那么有意义了。
沈默言没有回头看他们,只给了他们一句:“只是天气不好,过几天就没事了。”
段泽感叹小伙伴懒得解释竟然也能表现的这么轻飘飘,但他也没有过多补充什么,因为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如果他们能顺利的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到时候所有麻烦都能解决,自然就是“过几天就没事了”,假如不能的话一切重置,现在解释的再清楚也没有意义只是在浪费时间。
他好像突然领悟到了小伙伴的行事原理,虽然看起来挺自说自话,但细想却又似乎很有道理。
学者们听的一愣一愣的,显然以他们聪明的脑瓜子也不能从这么一番话里面分析出一个所以然,反而是其中比较悲观的学者听完摇了摇头。
“这是说过几天我们全都得凉。”
之前沈默言不准备去给每个城都套上一个“安全区”是有道理的,殷司翰把学者们的研究基地就建立在距离白兔国不远的地方,等真的到了白兔国,段泽就发现这些兔子们真的非常认真的在严守着自己的王国。
这个世界的兽人就好像对于这样的灾难有着先天的反应能力,他们完全不会尝试一窝蜂向着城外逃跑,而是越危险就越是抱团抱的越紧,根本不需要用其他手段,他们自己就会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城里,哪儿也不会去。
在快到白兔国之前,段泽就提前掏出了传音结晶联系上了白昀,所以当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白昀已经早早的就等在了城外。
原本段泽想的是有白昀做接应,虽然门口的护卫不会那么容易放人,但是至少也比他们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在这种时候强行进城来的靠谱,大不了就说是遇到了地震所以临时来投奔在白兔国的朋友,也就是白昀。
但段泽没想到白昀十分轻松的就把他们带进了城里,他们进城根本没花什么功夫,那些守在城门外的士兵看到白昀连半点反应都没有,任由着白昀将他们带了进去。
“你现在看起来权利好像还挺大的?”段泽好奇的问道。
白兔国城里这会儿到处都是人,所有的兔族都挤在街上,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议论着天空的怪异现象,他们都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十分不安,所以一时之间周围显得十分嘈杂。
听了段泽话的白昀摇了摇头,他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想着要带你们进来,他们就不会拦着我,之前进入大殿的时候也是。”
白昀当时冲进去的太着急,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明明身为王的父亲在和别人商讨重要的事情,但是他闯进去却没有一个士兵阻拦,实在是非常奇怪。
只有沈默言和段泽知道这一点都不奇怪,世界都能跟着白昀的愿望改变,那么这点小事又怎么可能不能做到呢?
“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是来找我的吗?”白昀一边将他们带往王宫,一边小心询问道。
“不光找你,还有我们要见一见殷司翰。”沈默言说,“他被关在哪里了?”
这下白昀有点犯难了,把朋友带进城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说要自说自话的带着外人去白兔国王宫内的监牢,就连白昀都觉得这或许有点超出了他的权利范围:“这个我得先询问父亲的意见,他同意了才行。”
白昀以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会遭到他们的不满,毕竟难得沈先生和段先生向自己拜托事情,结果他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肯定会让他们失望,但他却没想到他们很顺快的点了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难为他。
“那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请示父亲!”白昀将他们带到了王宫内,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向着白兔国王的寝宫跑走了。
没一会白昀就回来了,他脸上还有着明显的不敢置信,虽然他非常希望父亲能够答应他朋友的要求,但是等白兔国王真的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给了他作为通行证明的盖章之后,他反而觉得有些不真实。
沈默言对此并不意外,他说:“现在没有人会拒绝你。”
白昀不解。
“过会儿再说,先去地牢。”
沈默言先走了一步,白昀后知后觉的跟了上去,他怎么感觉对方比他还熟悉王宫布局,现在不应该他来带路吗?
全世界的地牢几乎都长得差不多,也没什么稀奇的,这里的地牢看着比沈默言待过的甚至条件还好上许多,他没多看其他牢房里面都是什么人,直接向着关着殷司翰的牢房走去。
段泽倒是左看看右看看,他对于那些镣铐心有余悸,在这个世界他多少也不小心被暗算接着铐起来过,那感觉实在不咋地。
地牢平时没什么人来,最多是负责管理这里的狱卒进行日常巡视,但他们的巡视时间非常固定,至少不会是在这个时间。
如今地面疯狂震动,这座地牢因为修建的算是牢固,一直没有塌方迹象,但在地震的情况下还被光在底下,难免让人会有被活埋的恐慌,那白兔国王也不像是想要将他们转移的样子,一时间地牢里的犯人见到有人的脚步声,全都奋力呼救,只想要被转移到地面上。
殷司翰就是在这样的吵闹声中,察觉到那脚步声止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顺着那双靴子向上看去,在那黑发男人的面容引入眼帘时不由滞住了呼吸,就连心脏都仿佛被那双在昏暗环境下显得尤为冰冷尖锐的金色兽瞳刺了一下,下一秒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尤为的难堪。
在这样的情况下,殷司翰最不想见到的人恐怕就是沈默言了,上一辈子这个男人为了救他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这辈子他却以这么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殷司翰对沈默言这个人的感觉十分割裂,一方面有着对上辈子救命之恩的感激,另一方面又是现如今敌对状态的警惕,殷司翰一边欣赏着他一边防备着他,于是在发现自己并不足以让对方用相同的目光重视时,他又不甘心了起来。
最终这种不甘心压倒了所有的念头,而现在这些不甘心全数转化为了狼狈,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跟着沈默言一起进来的白昀。
一直到沈默言开口,他才从仿佛被噩梦魇住了般的状态中抽离。
“这把权杖原本是什么样子的。”
他听到面前那个男人这么问道,殷司翰这才发现沈默言的手里正拿着那把不久之前还被他视为仅次于生命重要的权杖,是这把权杖给了他窥视另一个全新世界的机会,但要说让他遭遇这一切糟糕事情的开端也是它。
殷司翰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哪怕给他一个机会再次重新来过,他也会选择一模一样的答案,他必定会再次将野心放在这片异世大陆上,但他的目光不会再单单是为了统一异世界,他更想要证明给这个人看,自己可以做到。
只可惜没有这样的机会,权杖甚至也落到了对方的手里,这个人掌握的情报要远远比他想的还要的多,他自以为隐蔽的研究基地显然也没能瞒过对方,他哪里能赢得过他?
殷司翰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光看周围晃动的情况也知道恐怕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沈默言会在这个时候拿着权杖来找他,那么也就是说外面发生的事情和权杖有关?
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没一会殷司翰就想到了一个算的上正确的方向,只是他对于白昀拥有的能力一无所知,所以无论怎么思考也只能往世界融合后产生的后遗症上去想,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们不正是因为世界发生了排异现象,才被扔进了这个世界吗?
“我只在梦里见过。”殷司翰出乎他们意外的没有纠缠任何多余的问题,竟然直接开口回答道,“在梦里这把权杖的顶端有着一颗宝石,就算是我也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东西,太过相比较现实而言,这颗石头太过奇异,明显不是现代会有的东西,所以我一直陆陆续续的在这片大陆上派人在找。”
结果不言而喻,殷司翰自然是没有找到。
“一般从你这种说话的口气来说,东西没准就在你以为不可能在的现代。”段泽极有经验的分析,“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有可能,这样才能达到最后转折让观众惊讶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