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锐愤怒地揪住他的衣领,早已没了平日里洒脱的样子,“时瞻呢?说啊!”
“他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赵力理直气壮地把话顶了回去。
“塞纳的人都说你是最后和时瞻在一起的!你说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我可不像那群警察那么好糊弄!”顾西锐根本静不下心去考试,兄弟都不见了,还考什么试!
治安人员把他们分开,顾西锐一脸不忿,怒不可遏地指着赵力,“我告诉你,时瞻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顾西锐被带走后,赵力的目光变的凶狠,他“呸”一声,满脸的不屑。
他们俩动静闹得很大,坐在一楼教室里的沈就看着刚发下来的试卷纳闷,小说里,绑架这段故事有赵力这个人吗?
沈就这才想起来,如果昨天赵力没有撞倒他,会如何.....
时瞻会一个人先去塞纳,然后在路上被绑架,但是赵力撞到了他,及时接到了那些女生拒绝去塞纳的短信,所以变成了赵力和时瞻一起去塞纳,一起被绑架。
沈就想的脑壳疼,他隐隐觉得事情在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
“你先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然后你再拉我。”
赵力!拉我一把!
赵力!
身后传来那个男人的脚步声,赵力慌不择路地逃跑,越跑越快,不曾回头。
一个闷棍重重的落了下来。
“跑?跑到那儿去?”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桀桀”笑着。
昏暗的光线,沉闷的空气。
空气中有一丝铁锈味。
时瞻面朝地面四肢无力摊在地上,他从噩梦中惊醒,微睁着双眼。不远处飘来的二手烟味呛的时瞻眼泪直流,他想咳嗽,却因为疼的没有力气反呛得自己满脸通红,呼吸渐渐变成了一种困难。
逃跑失败,这个绑匪把他又换了一个地点。
兴许是为了防止他再逃跑,时瞻用余光扫视了一圈,这次是在一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离他最近的物品只有一个伸手也够不到的小凳子。
“一亿,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那个男人挂掉电话,从矮小的板凳上坐起来,他扔掉烟头,用脚在地上碾了两下。
“呵!给那小子逃掉了,不要不要紧,你可比他值钱多了,时,大,少,爷。”
时瞻盯着男人的左手,他的食指扭曲的向外翻,捶在身侧看起来显得整只手十分不协调。
男人发现他的目光,恼羞成怒,他用力踩住时瞻的左手,那样子那姿势就像他踩烟头一样,“看什么?你看什么?”
时瞻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只闷哼了两声。
男人冷静下来,笑了。
“你挺有骨气......时兆国的儿子怎么能有骨气呢?”
这个人,认识他父亲!
他是有预谋的?他和父亲有仇?
时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坐以待毙。
“你那朋友,丢下你一个人跑了,你就不恨他吗?”男人嘲讽地说着。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一脚接着一脚又是一脚,“叫啊,怎么不叫,痛不痛?嗯?”
发根被揪地生疼,头皮仿佛下一秒要被掀开,时瞻被逼昂着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可值一个亿呢!”
低沉的声音惹得耳畔发毛,男人轻轻松手。
“咚”的一声。
重重地坠落。
【作者有话说:时瞻:赵力,你完蛋了!!(小声bb,内心记恨)
本章又名蝴蝶效应,小沈就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被赵力撞倒呀~╮(╯▽╰)╭】
第十三章 虚假的亲情
“一个亿?”许静婉惊地从沙发上坐起。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时兆国抽着烟,烟雾蒙到他的脸上,是思索的神色,没有焦虑,没有慌张,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许静婉急切地握住时兆国地胳膊,“一个......一个亿就一个亿吧,只要能让儿子完好无损的回来就行....."
“完好无损?”时兆国没看她,”你认为时瞻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一根烟很快就燃到尽头,时兆国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处理这件事的,你对外不要声张,什么消息也不要透露出去。”
许静婉听了这话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你......报警了?绑匪不是说不要报警吗?你怎么报警了?我们......我们给他钱不就行了......万一他恼怒成怒对儿子做什么怎么办啊?"
厌恶了女人的絮絮叨叨,指手画脚,时兆国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你觉得我会拿一个亿出来救时瞻吗?”
“为什么不会,那是你儿子啊!”
时兆国没说话,他看了一眼许静婉,“因为他是我儿子,我就得花一个亿在他身上?大不了,就当没生这个儿子。”
面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这么多年,许静婉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可怕,这么冷血,“时兆国,你怎么能讲出这样的话来!”
时兆国没有理她,他朝躲在门后面不敢出声的一干佣人交代道,“你们去把二楼西廊的那两间房间打扫干净,明天有人会住进去。”
佣人们纷纷点头,他们见势不对,听了吩咐全都一股脑儿涌上二楼。
“谁要住进来?时兆国,儿子出事了,你这个时候让谁住到我们家里来?”许静婉不明就里。
时兆国没理她而是直接拨打电话,他也不避讳,“明天我派司机去接你们,你们把必要的东西带上,还有缺的,晚上我会抽空带你们去买,对了,小曦高考怎么样?”
许静婉的眼神里渐渐透露出不可思议,她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个她朝夕相处的男人,突然觉得他十分的陌生。
“你告诉他,爸爸晚上会好好奖励他,你也辛苦了。”时兆国边打着电话边看着许静婉,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要这个女人听到这些话。
年少时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虽然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淡忘,但在这一刻,那些曾经让她深信不疑的话又重新在许静婉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她嘴唇打着颤,质问道,“是你亲生的?”
时兆国不置可否。
“高考......他和小瞻一样大?”她白了脸。
“不,小曦比时瞻晚四个小时出生。”
许静婉这才想起,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孩子之后,醒来第一眼并没有看到丈夫在自己床边,后来他说,他一直在看儿子。
原来看的不是她们俩的儿子。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他的全名叫时曦。”时兆国补充道。
许静婉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怒不可遏,“时曦,辰曦......时兆国,辰曦是我爸一手助你创立的,你居然用那个野种的名字!你可真是个好丈夫啊,你可真是我爸的好女婿!”
时兆国挥手在空气中点了两下示意她冷静下来,他嘲笑地说,“野种?许静婉,你才是第三者,明白吗?我和小曦的妈早就在一起了,你才是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呢?据我所知,你在和我谈恋爱之前不是也有一个男朋友吗?因为我才华横溢,因为我优秀你就甩了你的男朋友非要和我在一起,当初咱们俩都是一样的,各取所需,我需要你的家世,你需要我这样一样优秀的男人,我们谁也不需要指责谁。”
许燕萍那个老东西已经折腾不起来了,许家终于还是被拖下了马,他做小伏低了二十年终于可以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他看到许静婉摇摇欲坠的身形和苍白的脸十分满足。
“你如果好好待着,等警察把时瞻救出来,你就劝劝他和小曦好好相处,不管救出来之后是好还是残疾我都能养着他,但是要是真的出事,你也不需要再待在许家了。”
》》》》》
闫峰吃着泡面,坐在咔咔作响的破床上,手机因为上次被追债的时候摔在地上,不知道哪里摔坏了,来电铃声断断续续的,吵得人心烦。
房间不大,墙面却处处是斑驳,卫生间的门坏了一半,里面探出来一个人影怯生生地看着坐在外面的闫峰拿起电话。
“看什么?臭小子,又欠打了是不是?”
卫生间里的人如惊弓之鸟般立刻捂住自己红肿的左脸摇摇头,蹲了回去。
闫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打开房间里面的一扇门,门外是一道昏暗的走廊,他边接电话边向廊下边走去。
“什么意思?时兆国不肯给钱?你说玩意儿呢?他儿子不要了?”地下室信号不好,闫峰借着微弱的灯光去看不远处趴在地上的时瞻,看上去对方是睡着的状态,便打开了免提。
许静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怎么办啊,闫峰,他报警了。”
“报警?我不是跟他说了不许报警吗?钱呢?那钱呢?”闫峰气急败坏,又怕吵醒了时瞻,压着声音急切地问。
“他说了,大不了就当没生这个儿子,也不会拿一个亿出来.......你还好意思说,你跟我说要四千万去还你欠的债,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结果你居然转头问时兆国要一个亿,你为什么提前不告诉我?”
“他这宝贝儿子全市第一,难道不值这一个亿?他时兆国可是够狠的啊!为了一个亿连儿子都不要了。”闫峰“呸”了一口,咬着后牙根,“报警?呵......"
“小瞻在你那里怎么样了,你找个机会把小瞻放了吧!钱的事我们再想办法,你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知道吗?”
闫峰这会儿才听出来许静婉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了,那狗东西欺负你了?”
“他.......他在外边有了私生子,还把那个狐狸精和野种带到家里来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就这么不在乎儿子的死活,这么不在乎我。”
.......
地下室里,静静地趴在地上的时瞻,眼角有一滴泪悄悄地落在地上。
他听见闫峰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被抓回来的那天晚上,他被闫峰用棍子狠狠抽了几十下,浑身上下都是伤痕。这会儿他已经慢慢地开始恢复体力,但是被打的最严重的左腿虽然有感觉但还是使不上劲。
他想逃出去,逃出去才能......
时瞻自嘲地笑了。
逃出去,然后呢?
时家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吗?
第十四章 blood&clue
空气越来越稀薄,周围过于狭小,令时瞻动弹不得。
这是一个几乎密闭的空间,只有一个比瞳孔还要小的圆洞可以由着一些空气流动,却也收效甚微。
时瞻已经不再挣扎,劳累加疼痛加上饥饿早就让他虚弱不堪,自己的那些反抗的举动不过是负隅顽抗。
他静静地躺在只能容纳他一个人的盒子里,他常常找不到那个小洞在哪里,周围太黑了,缺氧使他无法思考,他时常会失去方向。
他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里待了多久。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和食物腐烂的味道,时瞻已经毫无感觉。
他只觉得胸腔内的氧气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畅快的呼吸几乎是一种奢侈,胸口像有一把巨大的铁锤在一下一下捶打他的胸口。
不一会儿,盒子被人打开,那个像恶魔一样的男人往盒子里倒了今日份的“食物”。
男人按着毫无抵抗力的时瞻,神情疯狂,“舔啊,快舔,装什么清高啊大少爷!”
时瞻没有动作,男人咧出一个可怖的笑容,一如往常地朝他拳打脚踢,揪着他的头重重地往壁上砸,然后欣赏了一番时瞻狼狈不堪的模样,最后重重关上盒子。
这一系列操作,不过短短的十五分钟,对时瞻来说却逐渐从地狱变成常态到麻木。
空气再次挤满了这个盒子,时瞻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
又是这样,每次盒子里的空气不够了,男人都会出现,像这样羞辱打骂他,吊着他,不让他死也不让他好过。
周围恢复了寂静,时瞻眼神空洞,渐渐地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第几次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那该有多好……
上帝显然没有听到时瞻心底的声音,盒子外面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将他唤醒,“过来?不行,时家已经被警察监视了,你这个时候过来肯定会查到我头上的!”
“你儿子好好的在我这里待着呢……我好吃好喝还特地给他弄了一张超级舒服的房间让他待着,”男人趴在盒子上,发黄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圆孔上,时瞻瞳孔急剧收缩,冷不防被吓到。
男人“桀桀桀”地笑,“你这时候关心你儿子了,但是出主意绑架他勒索时兆国的可是你!……时兆国不是说人活着残废也没关系吗?不如我把他打残了再给你送回去?”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男人又是一通笑,他一字一顿地回复,像是特地说给时瞻听的一样,“你可真是个好、妈、妈呢!”
时瞻气血上涌,他好似恢复了力气,又好似垂死挣扎,他愤怒的用满是血污的双手在四周乱锤乱砸乱叫。时瞻的嗓子早已经沙哑不堪,嘶吼声像一头被困在地下室的野兽,在没有光线的地下室那是绝望和痛苦的声音。
第十日清晨,沈就从梦中惊醒。
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沈就打开手机,点开今日资讯,依然没有任何有关辰曦集团继承人被绑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