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鸣辰倒是不在意名声,没有刻意去宣扬自己的,但其实也是红光满面的,不瞒大家说,善堂其实是盈利的,而且还不少。
很快,时间又来到了皇帝的寿宴。
宫中总是大大小小的宴会不断的,纪鸣辰不喜欢那个,规矩多又没意思全是没营养的巴结吹捧,傅良雪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所以以往都是不去的.
但是皇帝的寿宴却是不得不去的。
即便是皇帝的寿宴也无外乎那几项,美酒,美食,歌舞,乐器,送礼,吹捧。
纪鸣辰有些无聊的靠在傅良雪身上,把玩着他的手指,傅良雪的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纤细有力,指甲圆润漂亮,抓人却疼得很。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
然后傅良雪的手指就缩了缩,瞪了他一眼,“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纪鸣辰笑了,起身在傅良雪的耳边说了句话,傅良雪顿时脸颊爆红。
这个世界的傅良雪似乎很容易脸红,上个世界只有在床上时脸才会这么红,所以,每次纪鸣辰一看到傅良雪红了的脸,就有些忍不住想一些不健康的事情。
于是他提议道:“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后面寝殿休息一会儿?”
“想得美。”傅良雪抽回了自己的手,有些气恼,这里可是皇宫,这家伙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纪公子,太子殿下有请您单独一见,说有重要事情商谈。”这时,一个宫女过来有请道,那宫女确实是太子身边的随身宫女。
“他找你干什么?”傅良雪面露不善的看着纪鸣辰,“还单独谈话,你们很熟。”
“别酸了,不熟。”纪鸣辰笑着点了点傅良雪的额头,“我去去就回。”
傅良雪揉了揉额头,谁酸了。
纪鸣辰跟着宫女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偏僻的小路,他有些狐疑道:“太子真的在这种地方约我见面?我们可没熟到这种地步。”
“当然,太子就在前面拐角处。”宫女笃定的说道。
又走了两步,纪鸣辰果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太子,他上前查看,只见太子胸口中刀,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太子在地府等你呢!”身后传来宫女的声音,一把带着寒光的匕首从纪鸣辰的身后刺来,纪鸣辰早有警惕,反应极快的一躲,匕首却还是划破了纪鸣辰的手臂。
纪鸣辰有些懊恼,是日子过得太过于安逸而荒废了锻炼,身体能力跟不上了吗?
不过,即便如此,他要是就这么被一个普通女人给杀了,丢人可就丢到神界去了。
他动作利落的制服了宫女,卸了她的下巴,阻止了她想要吞咽毒药的动作,然后顺手打晕了她。
这时,纪鸣辰才发现匕首上居然有毒。
他撕下衣料绑住手臂阻止了毒血的蔓延,随口胡乱的往自己嘴里扔了几颗解毒丹,不过他也知道药不对症,该是收效甚微。
毒性很强,他刚刚的一番打斗毒血已经蔓延,有些棘手。
他伸手拿出银针在自己的要穴施针逼毒,可施到一半他的意识就不清,手也跟着发抖。
能医不自医。
这确实是一件很憋屈的事情。
纪鸣辰无奈的一笑。
虽说死亡并不是他的终结,可是他可不能现在死啊!
他答应了傅良雪要在他身边待一辈子的,他要是死了,他又该不好好吃饭了吧。
他拿起路边的石头,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腿上,趁着那一瞬间的清醒再次下针。
也不知是砸了几次,到最后都感觉不到疼痛了,强撑着意识下了最后一针,纪鸣辰吐出了一口毒血,这才昏迷了过去。
他看到了什么?
他放在心尖的人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上,半个身子都浸透了鲜血,腿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傅良雪跪在纪鸣辰身边,双手不知该摆在哪里。
“不是说去去就回的吗?”
他听见他的声音平静得要命,他还是伸手把人搂进的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抱起,低声道:“骗子,还不是得我来接你。”
他不敢去确认怀中之人是否还有呼吸,他怕得到他难以接受的答案。
“宣御医,把郑槐也给叫进宫来,若是他死了,若是他死了……”傅良雪看着怀中人紧闭的眉眼,忽而一笑,温柔得几乎要溺死人,却没了下文。
这却让小邓子内心发寒,他从没见过傅良雪这个表情,却直觉心里忐忑不安.
纪鸣辰若是死了,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敢想下去,只脚步跑得飞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纪公子绝对不能有事。
今年皇宫寿宴上发生了大事,太子殒命,丞相之子重伤,皇上大怒,命人彻底调查此案,四皇子傅良雪请求协同调查此案,圣上应允。
当日行刺的宫女死不开口,后来承认是大皇子指使她做的她是被逼无奈。
第二天,四皇子傅良雪单独审问了一番,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傅良雪身上染着斑斑的鲜血,宫女失血过多而死,案子一下子便没了人证。
可是没人敢说傅良雪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傅良雪最近变了许多,不再暴戾,动不动就打人,还把他那些折磨人的工具通通都毫不留情的处理了。整个人变得平静温和,做起事情来也是有条不紊,对人也谦和有礼了起来。
不过大臣们却对傅良雪更加忌惮了,总觉得四皇子现在已经变成了休眠的火山,不知什么时候会喷出滚烫的岩浆。
最后案子查到大皇子身上,大皇子私下动手脚,结党营私,纵容手下草菅人命的事情就被查出来了,大皇子被贬为庶民,案子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结案了。
皇上却接受了傅良雪递上来的结果,随即册封傅良雪为太子,逐渐交付权利,朝堂上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谁也想不到最不可能得到那个位置的四皇子成了最后的赢家。
傅良雪面上并没有什么喜色,毫不客气的接过帝王交给他的权利,放肆的在里面安插人手。
没有皇帝喜欢在还当壮年的时候皇子就急于瓜分他的权利,更何况这位还是之前迟迟不肯立太子的皇帝,就在众朝臣以为帝王会不满的情况下,帝王却持支持态度。
这下朝臣知道该如何站队了,就是一想到居然是那个暴戾的四皇子,心情着实有些复杂,还有对国家未来的担忧。
甚至还有一些阴谋论者怀疑太子之死和嫁祸大皇子都是傅良雪下的手,只不过,没人敢说罢了。
某一日,御书房内,傅良雪汇报了最近的情况后,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声音平淡 ,语气决绝:“父皇,母后该薨了。”
帝王的样子仿佛苍老了十岁,周身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他道:“鸣辰的情况逐渐转好了,医圣郑槐也说了他并没有性命之忧。何必要做得这么绝,她是你母后啊!”
“所以,我让她活着。”傅良雪的声音淡淡的,却让人听起来仿佛毫无感情“父皇,我或许确实是最像你的那一个,可我终究不是你。”
帝王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22、纨绔二世祖×阴狠小皇子11
傅良雪回到桢王府,等到了自己的房间,脚步轻缓了下来,看到床上熟睡的人,轻轻的探了探他的额头。
那天晚上,毒被纪鸣辰自己逼出了大半,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腿被纪鸣辰自己砸得血肉模糊,失血过多,伤势过重,当晚便发起了高热,再加上余毒影响,纪鸣辰已经昏迷半个月了。
所幸郑槐的名号并非虚名,当晚抑制住了纪鸣辰的病情,救了他一命,纪鸣辰的身体这才逐渐转好,郑槐说,这两天就能清醒过来了。
傅良雪坐在床边,把头枕在纪鸣辰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发问,“纪鸣辰,你会怪我吗?”
纪鸣辰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似乎是被什么压着,有些难受。
他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了枕在他心口的纪鸣辰,闭着眼睛,睡得香甜,面颊又有些瘦了,果然又不好好吃饭了,还好自己挺过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腿好疼,头好晕,喉咙好干,全身无力,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了。
他看了眼外面,月色正浓,已经快入冬了,傅良雪这么睡会感冒的吧,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他有些不高兴,动了动身体,抬手戳了戳傅良雪的脸蛋,一开口就听到自己有些嘶哑的声音,“良雪,醒醒。”
纪鸣辰有些嫌弃这声音,可还好傅良雪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纪鸣辰,激动的扑上前搂住纪鸣辰的脖子,“纪鸣辰,你醒了,你个混蛋,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感受到傅良雪略微颤抖的身体和颈间的濡湿,纪鸣辰安抚的抱住他的身体,抚摸他的后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谁担心你了,你就是一个混蛋,大骗子,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流一滴眼泪。”
纪鸣辰假装不知道某人在自己的怀里哭得厉害,被惊吓到的小兽不是那么好安抚的。
不过纪鸣辰极有耐心,一遍一遍用最轻柔的语言和动作不厌其烦的安抚着,内心却也因这小兽的依赖泛出了极暖的溪流,似乎整个房间都温暖了起来。
纪鸣辰坐上了轮椅,倒不是因为瘸了,他当时虽是意识不清下手还是避开了要害,只是需要时间疗养还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复建。
他被推着去到了那一片梅林,梅树已经结出了一个个小小的花骨朵,想必过不了多久这里就能结出一片片火红的梅花。
就在这时,传出了代表皇后薨了的钟声。
这段时间的事情纪鸣辰已经听说了,他对此也有自己的猜测,他抬头看向身后的傅良雪,问道:“皇后真的死了吗?”
傅良雪动作一顿,从后面弯腰搂住纪鸣辰,声音冷冽,“死了。”
“我能见见她吗?”纪鸣辰又问。
傅良雪收紧了胳膊,良久道:“能。”
纪鸣辰回头吻住了傅良雪的唇,然后把额头抵在傅良雪的额头上,“我不怪你,你也没有错。”
傅良雪猛然看向纪鸣辰,纪鸣辰灿然一笑,“还有,我喜欢你。”
寒风吹过,光秃秃枝桠上一个小小的花骨朵轻轻的展开了一片花瓣。
傅良雪抱紧了纪鸣辰,把自己的脸埋在纪鸣辰的颈弯,声音比花开的声音还要轻,“我也喜欢你,最喜欢你了,鸣辰。”
“说什么你爱我,明明答应我皇后之位的,我还不是你后宫的一个妃子,明明知道当初是你母亲要对我不利你却丝毫不敢反抗,还把我关在地下将近二十年。
我现在是皇后了可是却占了别人的身份还不能露脸,不仅不把我们的儿子立为太子还明明知道二皇子的母妃是因我而死,你还要把他扶上皇位,我告诉你,我恨你。”
“怡儿,这么多年你竟是这般看我?”皇帝的声音满是惆怅凄苦,“我当初是不得已,我把你关在地下是为了保护不把规矩当回事容易被算计的你啊,你当初不也是同意了的吗?
如今我给了你当初想要的一切,终于可以去过我们当初希望的日子,你为何还要对老二下手,他只是一个孩子啊!”
“我希望的日子?当上皇后之后和你闲云野鹤?不对,我想当太后,不靠争宠就能雍容富贵的走完一生,谁都不能欺辱,就像你母亲一样。”皇后大喊。
“所以你就想像太后一样杀掉儿子喜欢的人,逼他娶妻生子坐稳皇位?”纪鸣辰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
皇后听到纪鸣辰的声音转过头来,注意到了纪鸣辰身后的傅良雪,皇后眼睛一亮,“良雪,快,杀了这个男人,救母亲出去,你现在是太子了,只要他死了你就是皇上了,我就是太后了,世界上再没人能威胁到我们。”
“你错了,太后能逼皇上是因为是她从小带大皇上,教会皇上处世之道,即便是在冷宫也是为了皇上能吃饱把饭菜让给皇上,几乎把自己饿死的母亲。而不是一个生了孩子往外面一扔,等他成年就直接指示他做这做那还要让他弑父的女人。”
纪鸣辰敲着轮椅的把手,“若是你嫁祸大皇子的计划成功了,或许还有那么几分希望,可是良雪却也不是个能任人蒙蔽的庸才,在他查到真相的那一刻,你的太后梦就破裂了。”
皇后恨恨的盯着纪鸣辰,歇斯底里的吼道:“都是你,若不是你的出现,良雪就不会放弃太子之位,我就不必如此铤而走险,都是你,要是你没有出现就好了,我要杀了你。”
皇后作势就要往纪鸣辰的身上扑,可是皇后被关在铁栅栏之内,再扑也扑不到纪鸣辰的身上,即便是这样,傅良雪还是下意识的挡到了纪鸣辰身前。
皇后被刺激得攥紧了铁栏杆,“傅良雪,你为了一个男人不要母后,如此不孝必然会天打五雷轰的。”
傅良雪只是淡然的看着她,并不答话。
纪鸣辰拉了拉傅良雪的手,“我想和她单独待一会儿。”
傅良雪不赞同的皱起了眉头,纪鸣辰讨好的笑了笑,“我没事的,只是想和她单独聊聊,我们说好了的。”
于是傅良雪扶着皇帝离开了,临走道:“我只给你一炷香时间。”
纪鸣辰推着轮椅来到铁栏杆前,从怀里拿出了一炷香点上,声音欢快的问道:“舒怡,以后一辈子都要在这里度过了,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