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诏狱看大门 完结+番外[穿越重生]——BY:雁过寒潭

作者:雁过寒潭  录入:05-19

  成亲有家小的,每个月有四十升米。没有家小的单身汉,一个月只有十五升米,所以之前膳堂菜再难吃,也不得不一天两顿饭地混着。
  而且这发的米还不是禄米,掺了很多糙米和粗粮,既吃不饱也吃不好。
  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点油水可以捞捞,谁会给朝廷卖命。
  再说了,锦衣卫又不是像翰林院那种清水衙门,这可是狠人扎堆的地方。
  犯人在他们眼里就是活元宝。只要人犯进来,别管之后能不能放出去,能敲诈多少是多少。
  凡举犯人在牢内吃饭、喝水、点火都要向他们的家人索取银钱。更不要说那些家属们为了摆平案子上下打点的银两了。
  可能几千两银子花下去,最后犯人还是死在诏狱之中。
  ——有本事你来投诉我呀!
  东厂也好,锦衣卫也好,抄家,尤其是抄大官的宅子,那就是他们发财致富的源泉。
  这些抄没的家产,按例至少有三分之一会被拦截在锦衣卫衙门。剩下的才会交入户部,冲入国库或者皇帝的私人内库。
  之前做这些事情,他们都是光明正大的。毕竟衙门里面,人人都有机会参与“分享”。
  杨大人也好,袁大人也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次偏偏来了一个“万千户”。
  最近万大人不沉迷做菜了,改成追着杨千户一块办案了,弄得他们也不得不麻利起来。
  这在这几天万达外出吃饭,撒尿的有限时间里,他们做贼似得转移了一批容易脱手的珠宝和部分白银,就等着给全北镇抚司的兄弟们分发呢。
  “老大,需要孝敬一份给万大人么?”
  转移完了东西,那校尉凑过来,对着小旗问道。
  “你傻啊,杨千户特意关照我们注意不要让他发现了,你还主动凑上去?再说了,人家是万娘娘的弟弟,堂堂新乐伯家的二公子,要什么没有,差我们这点‘孝敬’么?”
  “是、是,谁不知道皇上和娘娘时不时召他入宫赏赐呢。这事儿万不可让他知道。”
  众人达成共识。
  刚从马背上下来,万达狠狠地打了一个打喷嚏,差点脚下一个趔趄。
  “怎么?受风寒了?”
  杨休羡急忙上前扶住他,关切地问道。
  “是不是这几天查案累的?”
  看他小脸都熬瘦了一圈,眼睛下面都微微发青了,杨休羡有些后悔刚才告诉他皇上只给了一个月期限的事情了。
  “多喝热水。”
  高会翻身下马,面无表情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中国历代粮食亩产研究》,明代万历年间一石米大约是现在的153.5斤,35石就是5372.5斤大米。
  一两银子可以买到1石的大米,就是说一个月工资才17.5两银子,按照一两白银差不多折合成现在的750元来算,三品官的月收入是13125元人民币。赚的还不如现在的大厂员工多。
  像高会这样的快乐单身汉,在锦衣卫里担任普通校尉的基础工资是15升,一升大米(精米)是1.5斤,高会这个吃货一个月的工资只有22.5斤大米……
  看来不吃食堂的话,他确实很难活得下去……
  所以从上到下的官吏各自找门路赚钱,那绝对不能只一味地指责吧


第15章 假银大案
  依着“上辈子”看电视电影的记忆,到了马家,万达就带人直扑马大人的书房。
  电视里不是说了么,这些账本啊,秘籍啊,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都是放在密室里的。
  通常密室就在书房的某个角落,前面应该都有大幅的画作或者花瓶做掩饰。
  只要转动某个机关——通常都在书架上,或是一本书,或是一个瓶子……就可以打开密室的入口。
  万达抱着必胜的决心踏入书房。
  迎接他的是基本上已经被锦衣卫们拆光光的“毛坯房”。
  什么花瓶,什么画,统统都被直接搬走了,啥都没剩。
  书架搬不走,直接给劈成了柴火,全部堆在书房外面花园的墙角根。
  墙壁上被敲了好几个大洞,都能直接看到外面的园子了。地上的青石砖也被撬得七七八八的,仿佛误入市中心拆迁工地,完全没有万达发挥的余地。
  啊啊啊啊啊啊!
  说好的地道、密室和机关呢!
  又被电视剧给骗了么!编剧导演还有点谱么!
  吩咐完手下的力士们,杨休羡一转头就看到万达抱着脑袋一脸扭曲的模样,疑惑地微微歪过头。
  这小猫儿小脸皱起,对着空气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较劲。
  忙了一下午都一无所获,打道回府之前,万达突然灵光一闪,提出要去厨房看一看。
  其实之前抄家的时候,锦衣卫们也没放过这里。
  能拿走的米粮,肉蛋,甚至香料活鱼,基本上都已经被拿走了——这些东西不会登记入库,却是实打实的粮食,比月俸发的糙米可好多了。
  至于无用的锅碗瓢盆,都被当场砸的稀烂。
  众人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满地酱油、米醋和烂菜叶子,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杨休羡不解地看着万达,搞不清他在打什么主意。
  万达四下张望了一圈,发现灶台旁的的一只硕大酱色大水缸。
  可能因为过于老旧,加之分量太重提不起来,因而逃过了抄家那一拨打、砸、抢,倒还留在原地。
  走到空空如也的水缸旁,万达蹲下身,先是伸手敲了敲,接着摸了摸缸沿,微微笑了笑。
  转身让高会把它给砸了。
  这大米缸少说也有三十来斤,高会一只手就轻松提了起来,往地上一扔。
  陶制的大缸顿时被砸的四分五裂。
  数不清的,被折叠成小长条的牛皮纸从里面纷纷飘落在地。
  众人面面相觑。
  “知道么……我之前在霸州打工的那间酒楼的老板非常惧内。我们老板娘的绰号是‘霸州母虎’。她在街头叫我们掌柜一声,霸州城楼子上的守卫都能听得见。”
  “即便这样……也不能阻止我们掌柜的偷偷藏私房钱。”
  万达一页一页地将这些牛皮纸归到手里,无不怀念地说道,“有一回我在舀米的时候,突然发现米缸的缸沿上有一个缺口,就告诉掌柜,这米缸裂开了,快去找个人来补缸。谁知道……”
  万达拿起一块陶片,笑道,“掌柜的当下就给了二十个铜板,让我只当没看见。尤其不能告诉我们老板娘。”
  万达指了指手里中空的陶片。
  “那米缸是特制的,外头看着和普通的大缸没有区别,实际上这缸沿是内空的,这里有个缝儿可以把铜板扔进去。我们掌柜为了藏私房钱,特意找人烧了这么一口,每天都往里面偷偷扔铜板。经年累月下来,那口缸的夹缝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铜钱了……老板娘就算天天往后厨跑,都没有发现这个眼皮子地下的秘密。”
  唯一的疑问就是他怎么瞒着老板娘把里面的钱拿出来。
  “哦~~”
  大家都是男人,瞬间就明白了。
  杨休羡上前,取过两张纸条打开。
  上面果然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堆数字。
  而且每一页的右下方都标着“甲一”、“丙十四”等编号,看来就是页码。
  这样的水缸在厨房里不止一个,有些里面已经空了,有些里面还盛着水。
  尉们把一口口大缸斜着推到厨房外的空地上。
  在把水全部倒干净后,学着高会刚才那样把缸砸碎。
  破陶片和牛皮纸片散了一地。
  “想不到吧,这马侍郎‘化整为零’,将牛皮纸做的账本一页页撕开后,折成纸条,扔进了水缸的缸沿里。牛皮纸防潮,放在水缸的夹缝中,哪怕着火都不怕。想要拿出来的时候,只要找个借口把缸砸碎就行了。关键是——根本没有人会想到水缸里另有乾坤!”
  万达捏着纸条,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
  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模样,杨休羡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自从目睹了马家被抄家,万千户第一次去了诏狱后。虽然每天进进出出和往常一样和众人打成一片,但是眼睛中却少了过去的神采,就连脑袋上那根总是不服气的头发都支棱不起来了。
  现在这样笑起来眼睛有星星,活像是偷了腥的猫儿的万达,才是他熟悉的万大人。
  去时两手空空,回时满载而归。
  “就是这样,二公子这次,可以算得上是‘首功’了。另外锦衣卫派去保定府马大人老家的那批人,已经在其庄子上发现了制造假银锭的作坊。加上这几本整理好的账本,‘假银案’彻底告破,只是时间问题了。”
  新一代东厂的厂公怀恩,恭敬地对着朱见深说道。
  在锦衣卫的最高层目前还没有插入自己心腹的前提下,也只有让东厂来监督北镇抚司如何办事了。
  “如此看来,小郎舅倒算是朕的‘福将’了。”
  放下手中握着的笔,朱见深抬头,接过怀恩适时递上来的手炉,垂下眼睑,微微一笑。
  能在锦衣卫那些老手们都一筹莫展的时候,独辟蹊径,拔得头筹,不是“福将”是什么?
  说起来,上次能够如此顺利地废黜了吴皇后,里头也有小郎舅的一份功劳。
  朕不能决定自己娶谁做皇后,还不能决定谁不能做皇后么?
  废后一举,夺回牛玉手中的权利是一回事。
  更加重要的是,年轻的天子张开龙爪,露出牙齿,向他的母后,和那些觉得自己年轻,又常年被拘禁在宫内,就可以随意把控的朝臣们看看——真龙天子就是真龙天子,绝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把控操纵的木偶。
  “这件事情解决之后……让小郎舅去一去广西吧。哦,还有他之前说过的那个杨试千户,不是说挺能干的么?一块去吧。”
  朱见深轻轻地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淡淡的褐色眼珠里倒映着桌上琉璃盏内的烛光。
  “希望他能给广西的百姓,给大明也带来福气。”
  “是。”
  怀恩低下头。
  “怀恩伴伴,来看看,朕的这副新作如何?”
  朱见深对他招了招手,怀恩上前两步,看着案几上铺陈的书法。
  千锤万凿出深山,
  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浑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间。
  “陛下……这,这可是于尚书的《石灰吟》一诗?”
  看到书桌上这一副笔势凌厉的书法,怀恩立即猜到了朱见深正在烦心的事情。
  “据说这首诗,被于尚书亲笔提在于府墙壁上。日夜吟诵,以铭心志。”
  说起这位前朝老臣,朱见深感慨不已。
  要说这几天,朝堂上发生的最激烈的争斗,莫过于是否要为景泰帝时期的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平反了。
  当年“土木堡之变”后,先帝英宗被迫“北狩”,滞留北地不归。也先更是三番四次以先帝为质,向朝廷索要大量珍宝钱财。
  朝内一片人心惶惶,大臣们多次上书,请求当时的孙太后下旨南迁。
  于大人力排众议,坚守京师,誓与北京共存亡。又将英宗朱祁镇的弟弟,当时的郕王,后来的景泰帝朱祁钰推上了皇帝的宝座。
  原兵部尚书邝埜战死,被临危受命为兵部尚书的于大人,亲自率军二十余万,击退瓦剌大军,成功保卫了北京,并且严词拒绝了也先的敲诈。
  也先无奈,只得放回父皇英宗。
  在回到北京后,英宗被弟弟景泰帝尊为“太上皇”,软禁在南宫之内足足八年,朱见深不久后也被剥夺了太子之位。
  八年前的“夺门之变”后,父皇夺回了皇位,于谦就成为了被清算的对象之一,被构陷下狱。
  朱见深清楚地记得,父皇复辟后的第二天,就传来于尚书被杀的消息。当时的他依偎在万侍长的身侧,听见这消息,亲身经历了北京保卫战的两人,皆是无法接受。
  除了于谦,当年在国家危亡之际,拥立景泰帝登基的朝臣和官宦们,也都被严酷清洗,其中大部分都是当年上城杀敌,守卫北京的功臣。
  父皇不是不知道于谦于国有功,但是不杀于谦,他“夺门之变”的复辟之举就师出无名。
  这位慷慨激昂,血荐轩辕,为国为民付出一生的士大夫,一生两袖清风,无愧天地人间。
  他死后,抄家的锦衣卫们去到东仁寿坊,发现家徒四壁,无物可抄。
  当年景泰帝赐给他的袍服、银锭等物件,都完整地封在箱子内,供在专门的房间里,从不取用。
  只有这一首充满了浩然正气的《石灰吟》,被写在空荡荡的墙壁上,映着惨淡的白月光,让人敬佩不已。
  其实英宗何尝不知道于谦是个亘古未有的大忠臣,揽大厦于将倾之际,但是承认于谦,便是否定自己。
  父皇弥留之际,命太监牛玉,将已经监国一段时间的朱见深召到榻前,要口传遗诏。
  牛玉奉旨在旁记录。
  这个大明帝国的主人,两次登基的男人,瞪大了眼睛,对着泣不成声的皇太子说道。
  “儿即位后,永当铭记。景泰之案,千秋万世,决不可翻!”
  只有三十八岁的朱祁镇不甘心地望着龙榻上金色的帷幔,在说出压在心头八年的一句话后,闭上了眼睛。
  床头边,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飞龙,承载这位还在盛年天子的灵魂,飞出紫禁城,飞到他曾经那么向往的山河。
推书 20234-05-19 :朕不行,朕不可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1-05-19) 晋江VIP2021-05-17完结总书评数:82487 当前被收藏数:163917康绛雪穿成了一本古早耽美文的背景板小皇帝,一早就知道全文剧情。主角美人受将被各路渣攻一路虐身虐心,家破人亡受尽屈辱,还被下生子药生子强行HE。康绛雪乘过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