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言看了看身上,那些红痕已经褪去了,脑海里想了想此前发生之事,有些印象模糊。
他也知道自己喝完酒后会发生什么,但也自信能够自行克制,可是看见陶霖在这守着,还是难免忐忑自己有没有做什么越距之事。
那边睡着的人头一点,然后醒了过来,抬头就看见了醒来的白离言用探究眼神看着他。
白离言目光避开,讷讷道:“师兄,我这是在……”
陶霖没好气打断:“在冰镇小色狼,有什么问题?”
白离言满脸无辜看着他,目光落至人唇:“你的嘴怎么了?”
陶霖脸色一变,这狼崽子居然还有脸问?亲完就可以不认账了是吗?居然还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心中没来由腾起了一丝火气,站起身就走道:“还能怎么,让一条小狼狗给咬的!”
他拂袖回了自己房间去了。
白离言愣了片刻,随后有些出神的样子,像是在认真回味着这话中深意。
陶霖回到屋里,甩上门后还有些愤愤然的模样,过去榻上拿被子蒙住头就睡,索性将那些糟心的情绪也一并隔绝出去。
不到片刻,门被人敲响了,陶霖蒙着被子也听见了是白离言的声音。
开门后,见人已经穿戴整齐,面带忐忑站在门前看着他,陶霖错开目光,说道:“这么晚了不睡觉,还过来干什么。”
白离言神色微疑,还是看出了陶霖有些生气的模样,便神色黯了黯,想来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令他不喜欢的事了。
静默半响,示意了下手中瓷瓶,说道:“师兄忘了,今日该上药了。是我不对,差点饮酒误事,下次不会了。”
陶霖对他那认错态度给怔了怔,就算心里有再大脾气也被这人突如其来温柔懂事样子给消融干净了。
有颜值的人果然很容易被原谅。
陶霖卧躺在榻上,任由白离言给自己涂药,被服侍的舒服似神仙。
白离言手法娴熟地引着灵元在人经脉里游走,直到手在人腰侧时,目光不禁落至半掩着的薄料子下那两瓣隆起的饱满。
许是那阵乱心神的悸动还没完全退去,此时的白离言已然没了往日那般气定神闲,手中动作一颤,迅速扯过衾被给盖了上去。
他内心好像有两种声音在叫嚣着,一个在说不该对师兄产生这种绮念,因为陶霖是不喜欢的,他怀这种心思等于是在亵渎他。
一个声音却是拼命的要把他拉入欲望深渊,他却更倾向于后者,让他抑制不住产生邪念,想把这个人占为己有。
白离言努力的压制着魔气所滋生出的邪念,等到眼神恢复清明,发现榻上躺着的人已经睡着了。
看着人侧睡的容颜,他无奈笑了笑,收起了药瓶,过去将人扶起穿好了衣服,结果那人睡着了还不老实,顺势抱在了他腰上,枕在他腿上继续睡了。
白离言坐在床头,任由他抱着自己睡,低垂着眉眼看着那张睡得香甜的侧颜,伸出一根手指给人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别在了耳后。
他扯过被子给人掖好,靠在床榻屏背上过有所思,随后还是将一只手搭在了额头上,白离言再次用了入梦术,进了陶霖识海。
陶霖的识海中还是一如既往清朗疏阔,正如他本人,心思简单豁达,所以识海中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白离言在白茫茫一片识海中走了一阵,来到了当初跟陶霖坐过的地方,这里虽然什么也没有,但他还是看到了当初陶霖抱过的那只兔子。
他眯眼看了看,正朝那兔子走过去,结果刚要靠近一步之遥,那兔子化作白光消失了。
白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对着那白茫茫上空位置,扬声说道:“式微君,有必要在我面前藏头露尾么?”
这个空间里还是死静得维持了一阵,随后上空出现了灵流荡出来的一圈波澜起伏。
那个青色身影出现在上空,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的人,微微笑道:“招摇山庄的“起死回生术”果然名不虚传,久违了,圣君大人。”
白离言进来前下了一道禁制,所以他们的对话不会有第三人听见。
此时再见那张面孔,白离言虽然没了先前的愤恨与意外,但是眼里的冷意与肃杀之气可丝毫未减。
不过此时看人只是一缕魂灵,还消除了一些戒备,讥讽道:“当初没能彻底杀了我,你是还感到遗憾了?”
式微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离言脸色转冷,凝望着那人道:“你为何寄身在我师兄身上?”
式微只是目光冷淡看着人,笑着道:“还能为何,自然是想收他这个传人,培养成下一任北岚殉道者罢了,只可惜你的这位师兄警惕性太高,没有同意。”
白离言冷笑:“有我在,便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式微笑意渐深:“你怎还是那个性子,真是有点令人头疼……你不如说说来天虞山做什么,还是为了那枚魂印符令?”
白离言瞳孔缩了缩,凝视着那人半响,随后笑了出来:“那东西不是早就被你这道貌岸然的正道仙君给收入私囊了么?当年被你以正义之名销毁于诛邪崖下,怎么?现在你是想告诉我,那东西其实你还私留着?”
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即包含了讽刺,也暗含了旁敲侧击的试探,式微看出其心思,模棱两可的笑着道:“看来你对我积怨很深啊。那东西确实毁了,这个你没说错。”
白离言冷哼一声,也知道从人口中肯定问不出什么,便懒得跟他攀扯,回到话题原点:“我不管你寄身在陶霖身上有何目的,如果只是想对付我,那就尽管冲着我来。如果还有其他目的,你若敢伤害他,我会让你再挫骨扬灰一次!”
说完他便退出了识海。
他刚出来,就受到人愤然指骂道:“你敢不敢再亲我一次!”
第29章 昨晚没睡好?
白离言愣了一下,低头才看到是这个睡着的人在说梦话,只见人还双目紧闭着,睡得香甜。
他勾唇笑了一下,又回味了番刚才那话,还轻声应了句:“你让谁亲你?”
陶霖嘟了嘟嘴,随后转了个脸朝向他,换了个舒适姿势继续睡,没了动静。
正以为他是不会有回应了,结果怀中人看似委屈般又嗫嚅了几句:“那可是我的初吻……就是你,你这小色胚,亲了居然还不想承认……”
白离言一愣,听到对自己是这个评价,还有些哭笑不得,但意会了前半句那个词意,又忍不住带着欢喜的嘴角上扬。
他心里说,那也是我的初吻。
第二日清晨。
其他同门都已在客店前等候了,陶霖走出门后,迎来了钟梓倾好奇目光。
他盯着陶霖嘴唇上那个牙印与微肿看了看,再对那边面无表情却始终盯着陶霖看的白离言看了看。
那脸色瞬间有种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了的惨不忍睹。
陶霖刚伸完懒腰,看见钟梓倾那揉杂了各种怪异表情的脸感到莫名,好心关切地问:“梓倾兄,昨晚没睡好?”
钟梓倾那张脸像是要哭,看着他一脸悔不当初道:“早知道昨夜不该与那小子拼酒,失策啊失策,到最后是我在为别人做了嫁衣。”
陶霖没听懂,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想是这花花公子突然情场失意了,便绷着脸走了没再理会。
昨日来接应的弟子也在城门前等候多时,由他带着,很快到了城郊外那个破庙。
这破庙已是断瓦残恒,门前杂草丛生,看起来破败不堪但也寻常不过,除了因为坐落之地偏僻而显得阴森,就跟寻常破庙别无二致。
众人没有贸然进入,也因为那个破庙实在太破,远远都能把内里构造一眼看穿,没必要走前去看。
可这毕竟是失踪了不少修士的地方,他们也没掉以轻心,只是在凝神戒备同时,也在观察着四周有何可疑之处。
钟梓倾用手撘凉棚,迎着日头看了那处孤零零破屋子,奇怪道:“没有妖魔气,更不存在鬼气,连一丝危险信息也没有,确定这就是那百来名修士失踪的地方?你不会是带错路了吧兄弟?”
带路兄弟有些腼腆,闻言笑了笑道:“不会记错的,上次我跟着一批弟子前来查探,突然起了一阵妖风眼见着他们突然就从这里消失了,还好因我当时内急落了一步,不然把我也给卷走。”
陶霖将神识铺出百里外,将整个破庙搜寻了几遍,也确实没发现有威胁存在,便收起了手中扇子,踱步往前道:“周围应该是有幻阵或空间秘境之类的存在,大家还是小心些。”
众人点头跟着走过去,陶霖刚走出几步,结果垂在一旁的手腕上一紧,他低头看了去,顺着往上,看到了在戒备状态目光看着别处的白离言。
陶霖知道白离言这举动是在保护他安危,不免心里暖融融的,放缓步子与人并肩。
就在靠近破庙三丈远之时,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变化,暗无天日,风起云涌,冷风吹来之时身后便听到人惨叫一声。
陶霖迅速回头,发现一行人当中确实少了一个,少了同行过来的他师叔谷风的弟子。
虽然这个人从头到尾存在感很低,也因此在张张熟面孔当中突然消失反而显得突兀。
陶霖扬声警示道:“大家聚拢一些,别太分散。”
这话落,那边明显落后的钟梓倾便携带那还在呆愣中的华绫靠拢过来,大家背靠背形成防御之势。
旁边药卿道:“这风有古怪,似乎还带着……”
他的疑惑还没说完,人也被一股吸力带走,凭空消失了。
钟梓倾声音有些慌乱喊道:“药长老!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人看清了吗?”
与此同时是华绫的惊叫声,随后声音接二连三响起,除了陶霖跟白离言,其他人都消失了。
没有例外,接下来就是他们两个,在吸力袭来之前,陶霖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抱住,后被股巨大吸力给带走的。
等再次醒来时,他们躺在一处湿漉漉的地方,陶霖感觉到自己被人护在怀里好好的,甚至能闻到那人身上淡淡檀香气息,充盈着满怀令人安心。
白离言松开了手臂,低头关切问:“师兄,你有没有怎样?”
陶霖从人身上起来,看了眼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昏暗的石洞内,目光落到人脸上,笑道:“你都把我当孩子护了,还能有什么事?”
他是真觉得白离言转变了好多,被男主大大这样罩着安全感爆棚,但还有点不习惯。
山洞的尽头好像传来了嘈杂人声,他们沿着石壁摸索过去,脚下的路有点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因为光线太暗也看不清,但能时不时踢到一些东西。
陶霖起先猜测那是枯木树枝之类的,直到踢到了圆溜溜的东西,滚出去后许是撞上了石壁又滚回了脚边,他弯身捡起摸了下手感,才知道那是人的骷髅头。
显然这里还有很多的尸骨。
本来这种伸手不见五指,阴森森的地方还觉得挺恐怖,见到身旁白离言形影不离就安心了许多。
循着那个声音方向走了一阵,眼前光线就越来越亮堂了,看着下方人声鼎沸处,陶霖简直目瞪口呆的震惊了。
他们在一仗高处的石洞口,下方中间部分是个巨大水池,扑鼻而来的确是旖旎酒香与一阵刺鼻香粉气。
他震惊的是,那个酒.池.肉.林中全是没有着衣的酮体,看样子还都是男子,正泡在池中嬉戏。
与其说嬉戏,不如说像在行欢.媾,各个面容通红,淫.靡之气扑面而来。
白离言看到这种场面十分不堪入目,转头看了陶霖两眼发光的样子,就皱了下眉,想起昨晚那人梦话,不满地喃喃道:“也不知谁是小色胚。”
陶霖“啊”了一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哎你也别愣着,看看我们同来师弟是不是也在里面。”
看人确实是在正经找人,便也把目光专注地投去人群里搜寻,但是并没有见药卿长老他们。
陶霖正自疑惑,就听见隔壁洞口有点动静,转头看去,是药卿正鬼鬼祟祟的朝他招手。
这个石洞地势复杂,通往此处的地道倒是四通八达,陶霖见到对面石壁上也分布了许多洞口。
按着药卿的指路,他们过去了他所在洞里,过来才发现,原来一起来的其他几位都在这,只是昏迷不醒,靠着石壁排排坐。
陶霖奇怪:“他们这是怎么了?”
药卿一言难尽,也拿出了药丸给他们俩一人一粒,说道:“刚才那股风有致幻作用,被卷进这里的人都会不自禁如行尸走肉般跑去那个池子里,我趁没惊动池里魔物,将他们给拉了回来。刚才那个是清心丹,你们也服下,以防万一。”
陶霖看了看白离言,吃了丹药,还是疑惑道:“你说进来的人都会往池子里跑,为何我与白宣没这现象。”
药卿看了看两人,淡笑说道:“治疗你身上侵邪之毒的药物里就有清心醒神的灵药成分,至于他,应该是意志足够坚定,才不被淫.邪所扰吧。”
陶霖挑眉看向白离言,眼神里满是崇拜的意思,后者拢拳嘴边轻咳了咳。
他们再次来到洞口,这个角度能看到在远处莲花石台上的一名俊美男子,他此时躺在温柔乡中,被那些香艳美男伺候的飘飘欲.仙。
陶霖摸了摸下巴,仔细打量了那人,看出那男子正在闭目调息吸收着什么,便道:“难道他就是在这里捣乱的罪魁祸首?看起来像个魔修,修为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