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对上郭大师,郭大师忍不住调侃道:“你好急啊。”
“唉,”贺大师长长叹息,“不急不行了,咱特殊部,这眼看着就要后继无人了。”
郭大师翻了个白眼,“咱几个还好好着呢。”
“哦对,你这两天专心帮孟云海修复根骨呢,”贺大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压低声音,“那几家人封印的恶鬼,突破封印,跑了。”
“什么!”郭大师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月了!”说到这个,贺大师也来气,“那几家人本来是想瞒下这件事的,但是这种事怎么瞒得住?那是普通的恶鬼吗?那可是……!”
“一个多月了,都够那个恶鬼做多少事的了?”
“那样的恶鬼,一个月的时间,鬼气都可以藏起来了。”
“这不就跟水入大海一样吗?怎么找?”
“还想瞒——那群人竟然还想瞒——!”
郭大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贺大师的肩膀也一下子垮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那恶鬼,被封印了数百年,其实力到底有多么可怕,谁也不清楚。
而就是这么一个恶鬼,竟然冲破了封印,藏了起来。
待这恶鬼休养生息之后,到底会做些什么,真的是想都不敢想。
现在,特殊部的玄学师们已经加紧寻找,但是那恶鬼都跑出去了一个月,天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寻找,又和大海捞针又有什么区别?
这风雨飘摇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
而让郭大师和贺大师忧心忡忡的恶鬼现在在哪里呢?
在时景歌家门口前面的一个小巷子里,安安静静地等着时景歌。
时景歌前几天就回了家,他总不能在孟家住一辈子吧?而且要是之后他真的成了孟云海的师父,住在孟家,就更不合适了。
于是,在确定孟云海的状况越来越好之后,时景歌就隔三差五回家看看,收拾一下。
而因为玄学师住在孟家,而不敢现身的恶鬼先生,连远远地看时景歌一眼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时景歌自己一个人出门,他岂有不跟着的道理?
于是便跟着时景歌一起回了家。
之后,恶鬼先生终于可以凝聚为实体,他又用了几天将自己的实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又将鬼气全部藏起来,确认这个状态没问题之后,他才开始思考——
他的珍宝……会喜欢什么样的他呢?
恶鬼先生思索了好一会儿,觉得他的珍宝,最喜欢的就是那个叫孟云海的小鬼。
那如果想要珍宝喜欢,是不是需要向孟云海靠拢呢?
恶鬼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所以……他得变成珍宝喜欢的存在,才可以。
所以,恶鬼先生开始一次次练习。
首先,改变自己的实体,其次,要学会孟云海的说话方式等等,最后,要考虑怎么样和珍宝见面。
和珍宝相遇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恶鬼先生反复推演,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恶鬼先生这才安安静静地准备守株待兔。
他看到了。
看到他的珍宝,出现在前方几十米处。
而恶鬼先生一旁,是被他逮住的、瑟瑟发抖的鬼。
“一会儿追杀我,懂?”
那只鬼瑟瑟发抖用力甩头,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恶鬼先生眯起眼睛,“追杀我。”
那只鬼差点给恶鬼先生跪了。
恶鬼先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慢吞吞道:“一会儿,我出去,你追我,看到那个人类之后,你就跑掉。”
“这总行了吧?”
这也不行啊!
他哪里来的胆子!!
但是鬼只觉得,他敢这么说出去,他就真的连鬼都当不成了。
于是他委委屈屈地点了点头。
壮士割腕一般。
恶鬼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注视着他的珍宝。
三、二、一。
恶鬼深吸一口气,直接从巷子里跑出去,带着哭腔地喊道:“鬼!有鬼!!”
作者有话要说: 恶鬼:我不在乎你们想什么,我只想谈恋爱
大师们:????
鬼:呜呜呜呜我又做错了什么!!!
不行,这个副本写的我头皮发麻,尤其是晚上的时候,背后总是冒凉气QAQ
我现在在考虑加更快速结束这个副本
呜呜呜呜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QAQ
今天所有小可爱都有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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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神棍(七)
伴随着带着哭腔的惊叫声,一个人影出现在时景歌面前,他实在是太过仓惶与恐惧,连路都没有看,竟然直接被绊倒了。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那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时景歌下意识地上前想要去扶起他,但是还没来得及动作,那个人就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有鬼!有鬼!”
“砰——!”
这一次,他撞到了时景歌身上。
时景歌立刻就注意到,他在发抖。
“别怕,”时景歌及时向他伸出了手,“有我呢,我专职抓鬼。”
那个人瑟瑟发抖地抬起头来,虽然狼狈,但却是一张极为精致的面容。
看清楚那少年容颜的一瞬间,时景歌心尖微微一颤。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瞬间缠.绕住他。
但是还没等他反应,一阵怪笑声传来。
那个少年惊叫一声,刹那间把头埋在腿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用手捂着耳朵,抖得跟筛子一样,可见受了多么大的惊吓。
一团灰色的雾气飘了过来,时景歌眼眸一厉,抬手扔了两张符纸,那东西猝不及防被时景歌打了个正着,发出痛苦的嚎叫声,然后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时景歌又扔了张追踪性符纸出去,但是符纸却没有飘起来,只是又回到了时景歌手里。
这是追踪不到鬼气的意思。
按理来说,那个鬼被他的符纸打中,鬼体便被他的灵气标记,追踪性的符纸是可以追踪到的。
但是,追踪符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这是为什么?
时景歌来不及细想,就见那个少年突然松开了身体,直直地往后倒去,竟然是直接晕了过去!
时景歌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看着他惨白又精致的脸,缓缓吐出一口气。
算了,日行一善吧。
谁让这少年实在是太好看了一些呢?
时景歌心里顿时有些复杂。
……难道他还是个颜控不成?
时景歌搀起那少年,但姿势有些别扭,调整了好几次之后,也找不到很好的姿势,时景歌干脆抱起了那少年。
这一抱,才发现这少年出奇的轻。
抱着少年,时景歌不由自主地多给了他几分注意。
他是真的瘦,瘦到手腕处的骨头都清晰可见,仿佛一个用力,就能将他的手折断。
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还有着泪痕和一些灰。
尽管有些狼狈,但还是出奇得好看。
不过时景歌很快就转移了视线,或许也觉得有些尴尬,时景歌的脚步都快了起来。
而此时,时景歌怀中的少年,只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
被珍宝抱在怀里的滋味,竟然是这样吗?
前面的路有些不平,是那种土路,再加上时景歌第一次抱着人走,又生涩,自然会让怀里的少年感觉到颠簸,但是对于少年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机会。
少年借着这一些小路,慢慢调整了脑袋的方向,他极有耐心,一切以不露出马脚为前提,所以好一会儿,才终于将脑袋侧向时景歌的方向。
他慢慢地、慢慢地吸了一口气,让时景歌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腔,那一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笼罩了他。
……这就是属于珍宝的气息吗?
他满心欢喜,但是行动上却更加小心谨慎,甚至不敢大口吸气,生怕时景歌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和珍宝接触的时候,他满心的期许和幻想,真正和珍宝接触之后,他才发现,他的想象力,竟然那么的匮乏啊。
——他的期许和幻想,远不及和珍宝接触的万分之一。
时景歌将少年带回了家,放在床上,给人盖了被子,还体贴地用毛巾帮忙擦了把脸。
服务细心体贴又周到,让昏迷的少年只觉得如坐云端。
灵魂都仿佛飘了起来。
时景歌见少年呼吸平稳,觉得他应该是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并没有大碍,便将空间留给少年休息。
天知道时景歌离开的时候,少年多么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要忍耐——要冷静——
不能让珍宝发现异常。
这样,才能多在珍宝身边多待一会儿。
没有人会喜欢恶鬼的。
珍宝……也是人啊。
少年的呼吸,都轻了起来。
时景歌都把人救了回来,也不能扔在这里不管啊,而把这少年带去孟家,那就更不合适了。
思虑之后,时景歌给孟家那边去了个电话,先询问了今天有哪位大师留在孟家,知道是贺大师和孙大师都留在孟家之后,时景歌这才放心,告诉他们这边有突发情况,他今天暂时不过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急切的、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什么是突发情况?”
是孟云海。
孟云海处于变声期,声音真的太好分辨了。
时景歌楞了一下,手机那头响起阵阵笑声。
然后,便传出孟云海恼羞成怒的声音,“不许笑!”
紧接着,是孟云臻气定神闲的声音,“怎么,你管天管地还要管别人笑不笑不成?我不笑,难道我还要哭吗?”
手机那头传来纷杂的声音,隐隐夹杂着孟云臻的幸灾乐祸。
“不是不肯理人家了吗?”
“不是生气吗?”
“不是人家来看你的时候故意装睡吗?”
“人家不来了,不是如你的愿了吗?你怎么还生气呢?”
“孟云臻——!”孟云海气得拿起抱枕就砸了过去,“我砸死你!!”
孟云臻气定神闲道:“我不疼我不疼,我就是不疼。”
时景歌没忍住,也笑出声来。
刹那间,手机那头似乎是安静了一下。
然后,才传来孟云海有些焦急、有些无措的声音,磕磕绊绊的,显然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我……你别信孟云臻说的那些……我不是……不是故意装睡的!”
这话一出,孟云海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就是承认他自己装睡了吗?
登时,孟云臻发出不客气的嘲笑声。
孟云海气得脑袋都要炸了,把另一个抱枕砸过去还不行,还愤怒地喊道:“妈!妈你管不管!!孟云臻怎么这么讨厌!!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要保持安静懂不懂!!”
“但是,”孟夫人温柔提醒道,“这是小臻的手机。”
孟云海:“……”
孟云臻就仿佛被提醒了一样,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哦对,这是我的手机,某个人是没有手机吗?干什么抢我的?”
孟云海:“……”
“妈!”孟云臻如法炮制,“某人抢走我的手机,打扰我和小歌的正常通过,你管不管?”
孟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孟云海和时景歌的声音竟然同时响了起来。
——“不许叫小歌!”
——“不要叫我小歌!”
竟然这么神同步。
孟夫人忍不住扭头笑了。
孟云海的脸都涨红了。
但是孟云臻的渣科打诨,确实让他的尴尬都烟消云散了。
孟云海紧紧地握住手机,鼓起勇气道:“我……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不……不对……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就是……怕……”
时景歌语气平静,“怕什么?”
孟云海不说话了。
在时景歌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脸涨得通红,孟云臻作势要拿回手机,孟云海一把将他推开,几乎是喊出来的,“我我我……我现在根骨真的普通了……!”
“您您您……还愿意做我师父吗?”
不等时景歌回答,他又喊道:“我我我……我永远拿您当师父……!”
时景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好笑又无奈道:“……傻瓜。”
“先不说你的根骨到底普不普通,”时景歌顿了顿,似乎想要解释这一点,但是太麻烦了,他放弃了,反问道,“你的根骨普不普通,跟我收不收你做徒弟,有什么关系吗?”
“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便说了,你我有缘。”
顿了顿,时景歌压低声音,“师徒缘,也是缘啊。”
手机那头久久没有传来声音。
好一会儿,时景歌才听到孟云臻的轻咳声。
“那小子刚刚喊完就跑了,”孟云臻挠了挠头,“怂的不行。”
时景歌:“……”
“要不,”孟云臻试探地提出建议,“我帮你转告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