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山还在原地乱叫,池饮站起身,走到角落把暖炉边,用来夹碳的小夹子拿起来,然后走到莫景山面前半蹲下。
“你这嘴巴真够臭的,是不是给你剪了比较好?”池饮用那个小夹子将莫景山的上下嘴唇夹住,用力一压。
莫景山一下没了声音,双目刷地瞪大。
池饮距离他很近,进到莫景山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这种距离看池饮的脸,更加让人惊艳,尤其他脸上那种淡漠又带着点高傲的表情,特别想让人将他压在尘埃里,看着他哭喊求饶,让他再不能露出这种看不起人的表情……
不过很快,嘴皮子上的疼痛换回了他的神智,脸色憋得通红,夹子上沾的碳灰蹭到他脸上。
“唔唔唔——!”他用力扭头,反而差点被夹子戳进鼻孔里。
“狗娘养的……”他短暂地挣脱开后,一句话没骂完,忽的被掐住下巴抬起头,那个小夹子直直怼进他的嘴里。
“!!!”
“舌头也得剪了。”池饮眯起眼睛,危险地说。
他被吓住了,整个人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池饮身上的气势将他压得死死的。
莫景山嘴唇发抖,生怕池饮一个用力,把那个细长的夹子刺进他喉咙。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底居然有种隐隐的刺激的爽感,瞪大的双眼直直盯着池饮,一眨都不眨。
池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的笑意:“还敢不敢?”
莫景山满嘴碳灰,神经质般左右抖脸。
池饮冷哼一声,把夹子抽出来,轻轻拍着他的脸颊。
夹子上的碳灰和口水蹭到莫景山脸上,留下道道肮脏的黑痕:“日后若是让我再听到你胡言乱语,谁都救不了你,明白?”
夹子边缘的尖端不断蹭刮着莫景山的皮肤,丝丝疼痛传来,嘴唇和舌头上还残留着之前的刺痛,加上池饮那个又冷又傲的表情,竟让莫景山的身体起了反应,露在外面的皮肤起了一层层鸡皮疙瘩……
“……”他顶着涨成了猪肝的脸色点了点头。
池饮放开了他,夹子被扔到地上,他接过旁边小顺子递过来的手帕,姿态优雅地擦手:“起来吧。”
莫景山踉跄起身,哆嗦着给郁离鞠躬赔罪,然后也不等郁离说话,被随从扶着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池饮把脏了的手帕一扔,对郁离说:“不给他点教训,日后还是会有这种事,让先生见笑了。”
郁离定定看着他,敛起表情轻轻摇头:“将军不愧是将军。”
于鹏越全程目瞪口呆地看着:“将,将军,你什么时候这么柔和了?”
以前池饮对付起人来,哪次不是真刀实枪,哪次不见血?被他收拾的人都是嚎叫得整座楼都能听见。
这次难道是不想打扰了楼下容华的表演吗?
虽然手段温和了不少,但池饮身上那股狠劲儿还是在的,只不过是另一种吓人的感觉。
看看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玉白就知道了。
“今日不想闹这么大,容华还在呢。”池饮说。
果然。
于鹏越看着恢复了原来神态的池饮,脑子里却不自觉地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老实说,那样的池饮有种别样的魅力,诱得人心神恍惚。
池饮坐下后,垂着眸子喝茶,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干,在某方面来说,也不算崩人设。
这个莫景山背后的莫家跟将军府一向不太对头,特别是那个莫景山,老是找原身的麻烦,偏偏每次都会能侥幸逃脱。
希望这次能镇住他一下吧。
表演没多久就结束了,池饮跟郁离告辞,郁离看着池饮的背影,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池饮去找了容华,跟他谈了两个时辰,离开怀春阁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第二日,他便做好心理准备,带着谈稚去了烨王府。
元烨然交代他找的藏宝图,他已经找好了说辞,怎么也不可能交出来的。
还有元烨然这个人,得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这人城府太深,也太可怕了。
进王府后,他被王府的下人引着走向里面。
王府里的布置大气且奢华,比起他的将军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日没有下雪,天却依然很冷,池饮裹紧了衣服,下人带着他们绕了挺久才在一个面前停住。
下人低着头,说王爷吩咐过,只让池饮自己进。
池饮无法,反正元烨然不至于对他做什么,让谈稚在外面等着也没什么,于是自己推门而入。
身后,门别关上,阻挡住呼啸的冷风。
池饮进来后才发现,这里头很大,层层纱帘被方才的寒风吹得飘起,又缓缓落下,越是往里,光线越暗。
池饮边走边疑惑,这是什么地方?看起来不像会客厅啊。
走了一会儿,似乎听到了一点声响,但断断续续地听不太清。
他皱了皱眉,继续往前,遇上了一扇巨大的屏风。
等池饮看清楚屏风之后,也听清楚了,那居然是个压抑又甜腻的呻.吟,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池饮直接呆在原地,屏风上的人露骨又极致缠绵地纠缠在一起,□□裸地撞进池饮眼中。
听觉与视觉交织在一起,明晃晃地告诉他此时里面在发生着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池饮内心如有五雷轰顶,噼里啪啦响成了一片。
操?!!
这个老色鬼居然在白日宣淫?
宣淫就宣淫了,就不能让他在外面等等吗,故意的吧!
第22章
里头的人明显听到了池饮的脚步声,动作更加激烈,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王……王爷,不……有人来了,啊——”尾音又轻又挠人,痛苦且欢愉。
池饮听出来了,被压制的是个年轻男子。
元烨然的声音低哑性感,摄人心魄,他低低地说:“无妨,这是池将军,不用害羞。”
池饮:“……”
你这话几个意思?
“唔……王爷,您把人家的脚放下来好不好,我,我难受……”
元烨然话音带笑:“霖儿的脚太美了,让本王爱不释手,就该这么看。”
池饮耳根泛红,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原文的描述。
元烨然因为断了一条腿,瞎了一只眼,心理扭曲且变态。
许是因为自己的残缺,对他厌恶的人,他会亲手抠人眼球,而在床上,他也有自己的癖好,便是把床伴的腿高高吊起来,看着美人雪白修长的腿,他会性致勃勃,极度兴奋。
池饮不想留在这里听元烨然的床戏,把目光从屏风上移开。
“原来王爷此时在忙啊,那臣回避回避。”说着,他转身就想走。
“本王并不介意,池将军稍等片刻便好。”
池饮无奈,只能转身往外走了一段。他没有出去,在两重纱帘后看到了一个小厅。
他眼不见心不烦地走过去,坐到客位上等,心里暗骂着元烨然老色鬼。
果然过了不久,那边似乎结束了,有人往这边走来。
池饮望过去,即使刚刚听到了那些声音,心里有所准备,看到的时候还是不由呼吸一窒。
元烨然撩开纱帘,走在前面,身上潦草地披了件衣服,露出大片□□的胸膛。
在不算太明亮的光线下,能看到他胸肌结实,泛着水光。
配上元烨然那张纾解了情.欲之后餍足的脸,更是让人深深沉迷。
而跟在他后面的男子同样衣衫不整,墨发披散,他更加狼狈些,走动的时候十分不自然,一瘸一瘸的。
他才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精致,面带红霞,羞涩又崇拜地看着元烨然的背影。
池饮站了起来,垂眸说:“王爷。”
元烨然在主位上坐下:“将军来得真巧。”
池饮刚想说话,元烨然就压低了声音暧昧地说:“不过,池将军应该不会介意吧,都是热爱美色的男人,将军与本王的爱好应该差不多。”
并没有……
池饮不动声色,抬眸微笑,没有直接回答他后面的话:“是臣打扰了王爷兴致。”
元烨然哈哈一笑:“将军客气了,本王倒是听闻,将军开始修身养性了,性情也好了许多。昨日怀春阁那么多美人,将军都没有宠幸谁,是没遇到中意的吗?”
池饮一凛。
元烨然貌似十分随和,但话语里的意思却是透露得明明白边。
他知道池饮昨日去了怀春阁,知道他和郁离的事情,也知道池饮没有留下跟怀春阁的倌儿共度春宵。
那他会不会知道自己跟容华交代的事情?
池饮心思急转,他不知道。因为池饮很小心,一直让谈稚在门口守着。
以谈稚的武功,不会有人能靠近。
他微微松了口气,明白元烨然这是在给他一个下马威,告诉他,自己是在他的监视下,而且他是元烨然的人。
于是池饮镇定地说:“是啊,自从在永栗镇受伤一场,本将军看开了许多,人这一生除了色.欲,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元烨然手肘撑在案上,拳头抵着一边太阳穴,眼尾笑纹醉人,几缕发丝黏在他修长的脖颈上,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
“没想到将军会有这种感想,倒是让本王意外。”
池饮只盯着他的下巴,谦虚道:“人都是成长的。”
此时,那个叫霖儿的男子已经斟好茶,先给元烨然奉上,然后端过来给池饮。
他走到池饮身前,弯腰把茶放到池饮手边的桌上。
就在这时,他突然脚一软,惊呼一声,往旁边侧倒。
池饮条件反射地扶住他:“没事吧。”
霖儿手上的茶泼到了池饮的腿上,茶水瞬间浸透布料,池饮很快感觉到了热意。
霖儿一只手被池饮扶着,身体却跪倒在地:“请,请将军赎罪,霖儿罪该万死。”
他一边用自己的袖子给池饮擦膝盖上滚烫的茶水,一边道歉,脸上的惊惧十分明显。
池饮忙说:“没什么没什么,我衣服穿得多,烫不着我,你……”
他话音一顿,目光落在霖儿腿上。
霖儿身上穿着的衣服下摆的前后是分开的,因为跪姿问题,他的两条小腿露了出来,脚上没穿鞋。
而他□□雪白的小腿上有几道刺目的红痕,是被细绳勒久了以后产生的,暧昧又旖旎。
这么近距离下,池饮甚至还闻到霖儿身上传来的某种气息。
池饮尴尬顿住。
“霖儿,既然池将军不计较你,那就起来吧。”元烨然的声音突然响起,池饮回过神来。
“是,多谢王爷,多谢池将军。”霖儿连声道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虽然池将军饶了你,但本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本王府上的人,怎能如此大意,传出去丢人的是谁?”元烨然的语调跟之前一模一样,还是那么温和,却让霖儿浑身一抖,双眼惊惧地睁大。
“念你在床上挺合本王心意,留你一命,你这双腿,就送给本王吧。”元烨然轻飘飘地说,好像底下跪着的人不是刚刚跟他缠绵过的人一样,甚至还用欣赏的目光扫了眼霖儿露出来的腿。
霖儿的脸刷的白了,“扑通”一声跪下,跪着往元烨然爬去。
他身上衣衫单薄,白嫩的膝盖被地面摩擦地生疼,一步步跪到元烨然跟前,趴倒在地,手指颤抖着抓住这个男人的衣摆:“王爷不要,王爷请饶了霖儿,霖儿知错了求求王爷饶了霖儿。”
他知道元烨然的性情,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在这个人心情好的时候,确实会对你极致温柔体贴,但只要在某个时候,触到了他的点,即使是一件小事,他都会让人生不如死。
看着霖儿哭喊,池饮的指甲陷进掌心,果然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变态!这霖儿之所以腿软,还不是因为刚刚被元烨然折腾了那么久?
元烨然无动于衷,冲池饮笑了笑,抬起霖儿的下巴,拇指轻轻划过霖儿的眼尾,在他的眼眶周边划动:“哭什么,让将军笑话了,本王尽量让你不那么疼,好吗?”
他温柔地像个情人,霖儿却抖得更加厉害,满脸泪痕,泪水落到了元烨然拖着他的掌心里:“求求王爷,求求王爷,求求将军……”
池饮终是不忍心,说:“王爷,可否听我一言?”
元烨然看向他,有些意外地说:“哦?将军请说。”
池饮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用,但这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元烨然不会不给他面子。
“本将军确实无碍,此人毕竟是您喜爱的床伴,罪不至此,王爷可否饶了他?况且,本将军也不想来一趟王府,就让王府见了血。”他说。
元烨然若有所思:“将军说的有理,那便放了你吧,到外间候着。”
这么快就让他改变主意,池饮自己也挺意外,这么好说话?
霖儿连连道谢,感激地看了池饮一眼,后退着离开小厅。
他的身影刚消失,元烨然就站起来,走下主位来到池饮面前。
池饮跟着站起来,元烨然走到他面前直接伸手揽他的腰。
池饮浑身一僵。
“将军心肠真软,嗯,跟那次在化雎园时,本王摸到的将军的腰一样软。”元烨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
池饮的耳朵轰的一下红了,连带着半边脖子,他本能地往后退,结果后面就是椅子,他的脚磕在椅子腿上,身形不稳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