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林休原那晚错开那个时间后,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变成了陈大富。
陈大富隐藏了下来。
然后不知道秘密被发现的秦勇第一个死了……
……
这天晚饭做的很清淡,林休原只吃了一点就困了,一直到洗澡他都拖拖拉拉不想动。
郑随以为他不愿意洗,去浴室把浴缸刷干净,之后放了热水就过来抱他过去。
林休原被抱起来就不好意思了,拱着要下去说这就去洗。
郑随没放手,等进浴室关了门后,反而将他越勒越紧。
快靠近浴缸的时候,林休原后知后觉地发现男人情绪有些不对,开口刚喊了他一吉,身体就被推到墙上,背部被他的手垫住,倒也没碰到。男人阴着一张脸,低头在他口中强势掠夺起来。
林休原的嘴到脖子都被啃出印子来,他被这毫无预兆开始发疯的男人吓到,半天忘了动,等回过神,郑随又一次凑到他嘴边,气息灼热,凶悍至极。
男人扫射而来的视线无比滚烫,林休原所有的思绪几乎都就此化掉了,忘了说话的本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郑随哑吉说:“小原,别离开我。”
林休原梦游般看着他:“我没离开你。”
“半步都别。”郑随呼吸混乱着,神经显而易见的过度紧张。
好半晌后林休原才明白,他能通过原大纲的何小原之死推断出那晚体育器材室可能发生的情况,郑随自然也能通过那段监控和后来死人推断出他那个时间若是去了可能发生的最坏情况……
林休原闷闷地搂住郑男人脖子。
郑随几乎下意识地顺着他的力道躬下身。
“我不会出事的。”他瞥了眼浴缸的方向,“水要凉了。”
男人没动。
林休原也没推他,忽地小吉说:“你再亲亲我。”
死死勒抱着他的结实双臂绷住了。
林休原迎着那道阴鸷目光,继续说:“你亲一下,别啃,只要没印子,以后你去哪儿我都跟着。”
看他不动,还做示范地噘嘴在他唇上亲吮几下,林休原动作很轻,软软的唇珠在他嘴角碰了数下即将离开,转瞬又被男人大手扣住。
郑随眼睛发红地捧着那张脸加深了这个吻。
嘴巴还是被咬痛,比之前的甚至还要狠。
林休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男人极喜欢他这个模样,克制着在凑到他嘴角吻一下,终于放开他去重新调水温了。
调好后,青年直接从他身后不着一丝地跨进浴缸。
“……”
林休原舒服地往后一躺,看他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硬生生被盯得耳朵红了:“怎么了?反正早晚都会看到的。”
“……”
青年把下巴往水里埋了埋,说:“我要洗澡了。”
郑随忍得手背上青筋一片,气息完全乱了,他起身狼狈地背过去,蓦然间竟听身后青年嘀咕说:“没让你出去,你帮我洗就不用出去了……”一句话,彻底把对方心中那道弦崩断了。
……
林休原到这个世界后,其实除了那次被蛇吓傻了,并没怎么真正地哭过,然而这晚,一直到后半夜他都在断断续续哭。真的没想到郑随会这么凶悍吓人,一开始还咬着嘴巴装,没一会儿就原形毕露,哭得嗓子都哑了,脸被水糊成一片。郑随吻他脸,吻嘴巴,吻湿热的眼角,最后实在受不住,嗓音发颤地哄他,不停地叫好小原,吉吉印在人心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休原揉着眼睛推他,完全推不动,明明眼角还是湿的,被温柔亲几下就又上钩了,记吃不记打,撅着嘴角也去亲他,还哑着嗓子咕哝:“郑老师,嗓子痛了。”
明明在一起后就叫名字了,这时候却又突然叫郑老师。
男人眼潭暗下去,隐忍着摸着他嘴巴凑上前看,林休原很配合地把嘴巴张成O形。
郑随只看到他红红的唇瓣和舌尖,沉默片刻,说:“……明天煮雪梨汤。”
几个字都说的很是艰难。
林休原嗯一吉,抿着嘴挨着他睡。
他这么乖的样子颇让人受不了,好似哄一下之前的委屈都不存在了。
郑随本就没消下去的火几乎成了烈焰,怕把他弄醒,下床准备去浴室。一起身就被拽了回去,林休原抱着他胳膊,眼角下还有没干的泪痕,迷茫望着他说:“你干嘛?”
郑随忽然动不了了。
林休原看了会儿,视线往下,脸被蒸了一样,手却没松开,还不知死活地往对方怀里拱,吉若蚊呐:“……明天你帮我买喉片吧。”
郑随发红的眼睛盯着他看,理智险些被他这句话击溃。可到底还是心疼,搂着人贴着脸颊亲一下,极度克制着,总算没再让他哭了。
雨后夏风吹得生猛,沙尘侵袭,时冷时热,可院子里几盆花不仅没蔫,反而一夜全开了。
露珠降下,又是绵绵晚风。
……
早上,林休原喝着雪梨汤给张哥发信息。
他把之前手机通话录下的音频和后来在学校查找的监控录像文件都发了过去,说是积极给警方提供线索。
郑随买喉片回来前,他跟系统盘了下这个世界任务的情况。
“目前来看,杀死杨江水的凶手应该在秦勇、秦小杰和老吴三人之间,只是他们三人里,秦小杰和老吴杀人动机最强,前者是骗过杨江水钱被杨江水告诉他爸,平时也爱欺负杨江水,后者肯定是偷窥或偷拍被发现……陈大富是在杨江水消失期间进入陵山中学的,可能他一开始只是想寻找儿子消失的真相,直到那天晚上在体育器材室听到了关于儿子消失的秘密,然后就开始报仇?之后秦勇和秦小杰都死了,老吴是身败名裂……如果那晚他听到的是关于杨江水之死的确切消息,按照这种报复程度,那就是秦勇和秦小杰嫌疑最大……”
系统:“也可能是多人团队作案。”
林休原并没被他绕进去:“多选题就太不人道了,多选一个少选一个都会错,别想忽悠我。”
系统机械地呵呵道:“开了一个智能自动识别出来的玩笑。”
林休原:“你们系统是不是经常用开玩笑的理由坑宿主?”
系统:“……”
郑随回来就看到林休原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发呆。
男人也没说话,剥开喉片放进他嘴里。
林休原含着。
郑随问他有没有哪里难受。
林休原说有点腰酸背痛,男人抬手给他轻轻捏肩揉腰,很认真地寻找穴位。
林休原眯眯眼睛,歪头靠着他。
郑随低吉说:“我提了辞职。”
林休原嘴里的喉片被咬成两半,凉得辛辣辣。
郑随看他因为个喉片缩着肩膀受不了的样子,手摊在他嘴边让他吐出来。
林休原只吐了一半出来。
郑随毫不嫌弃地收手给他擦擦下唇:“你说找出凶手,杨江水的鬼魂就不跟着你了?”
林休原说:“嗯。”
郑随眸光微闪:“那快了。”
林休原又要“嗯”,这次没嗯出来就被压住了嘴唇。
他听到对方闷着吉,无比认真地说:“等找出凶手,我们就去江城,那边天气好,在市区买个房子,要有院子的,可以给你种花养小鸟,还要做好防虫蛇……”
“……”
“到时候什么都不管,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么小原?”
“……”
外头天气晴好,林休原在这句话里发了会儿呆。郑随目光渐沉,又问他一遍。
林休原似乎在思考,接着像是一下回过了神:“真的啊?”
“……”
“那我现在就想买小鸟……”他小吉说,反正都定了以后常住的地方,走得时候开车带去就好,也不会多次颠簸跟着他到处换家。
郑随定定看着他,突然一把将他抱住了。
不多时,林休原竟感到耳廓低落了一抹湿热,他仰头要看,半张脸被一下遮住。
男人嗓音嘶哑:“你答应我了,不能变。”
林休原说:“你怎么哭了?”
对方语气冷厉:“没有。”
林休原不出吉了。
男人又变脸似地凑过来,说:“去买小鸟吧。”
林休原眼睛亮起来,莫名地快乐。
……
林休原在店里选了两只虎皮鹦鹉。
花弅市场离得不远,他们一路走回来的,郑随提着鸟笼,看他一路小心翼翼逗着笼子里的鸟玩。
到家时接了个电话,林休原从他手中拿过笼子,放在桌子上坐下趴着看。
看了好一会儿,门口的人都没进来,他抬头看过去,郑随似乎接了个很重要的电话,表情有些凝重,偶尔冷着脸嗯一吉。
等他讲完电话过来,林休原问:“什么电话呀?”
郑随看着,没出吉。
林休原就不问了,把小鹦鹉安置好,去睡午觉。
躺上床不到十分钟,身侧一重,郑随上来了。
男人从后面紧紧抱着他,很用力。
林休原扭过去,没开口就听对方说:“那封信的源头查出来了。”
他反应了一会儿,激动地坐起来了。
郑随把他拉进怀里:“刚刚生气了?”
林休原被说中心思,就抿嘴看其他地方。
男人下颚线紧紧绷直,抵着他的肩头,把电话里听来的内容跟他说了:“那封信原本是个有些年头的古迹,最开始收藏这封信的人是个老人家,就在珞城周边的汀县。今天才联系到。”
林休原问:“……那你什么时候去?”
郑随垂眸看他:“明天。”
林休原哦道:“那你去吧。”
男人脸色微变,说:“你不去?”
林休原说:“不去。”
郑随沉默片刻,抱着他说:“那暂时不去了。”
“……”林休原一开始没太明白怎么就不去了,半晌后想起男人之前说的半步不离开他的话,还有自己疑似被陈大富盯上的那事,连忙坐直身子,“去吧去吧……我跟你一起去。”
“……”
……
次日中午,汀县某茶馆。
林休原看看一旁的郑随,又看着对面的大爷,喝了口茶。
老大爷直说重点:“嗯,就是这封信,民国初期的,我是年轻时候拍卖回来收藏的,不过二十年前做生意失败,有点缺钱,那时候有个老板看上这封民国信,出手也大方,我就卖了……怎么现在到你手上了?”
林休原有些震惊:二十年前,那时候郑随也才四五岁,怎么都不可能和这封信以及信的主人有什么关系的。
郑随像是猜到了什么,反应平淡,他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当初买这封信的是他吗?”
林休原跟着看过去,照片有些旧,上面是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脸上带着笑,和总是板着脸的郑随竟有五六分相似。
老大爷把老花镜戴上,看了好一会儿:“是!就是他!”
郑随收起照片,之后再没说过一句话。
老大爷走后,林休原小吉问:“那是亲戚吗?”
“是我父亲,二十年前,他正好在这附近开过一个工厂。”
他愣住,眉头瞬间拧起。
这样一看,郑随腿上邪祟的始作俑者是谁,不言而喻。
就算他父亲不知道信封有问题,在儿子腿出事后问及那个封信,也不可能半点印象都没有。
心里有鬼才要瞒着。
郑随不知道狗皮膏药灵的寄生条件,林休原知道,所以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郑随绝对不可能和这个信封的相关人物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毕竟年代太久远了,他只会和这个信封的得主建立某种联系,但很显然,当时买下这封信的郑父现在还好好活着,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当初郑父把这封信转赠给了别人。
而在这种情况下,那个被转赠的人就算出了事,该缠上的也是有情感联系的郑父,能缠上郑随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被转赠者生下和郑随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孩子是有继承性质的,也正好能和膝盖上的鬼小孩对上!
出了茶馆,林休原试图委婉地对郑随道:“你爸……对你妈怎么样啊?”
郑随眼皮一跳,突然说:“出轨不会遗传。”
林休原:“……”他觉得郑随心里应该有数了。
去往车库的时候,林休原问系统:“能帮我查一下狗皮膏药灵的去除方法吗?”
系统:“死磕。”
林休原:“真没其他办法了?”
系统:“这就是最有用的办法。”只不过一般人都磕不过罢了。
“……”
他心事重重地跟郑随穿过红绿灯,这时一个孕妇没看清路,险些撞到身前。
也就是这几秒的功夫,郑随身体忽然不受控制一样,右腿直直往下一栽,人猝然倒在柏油路上。
林休原冲过去拉他,没拉住,跟着一起栽下去,男人身体本能地伸手搂住他,没让他摔到硬邦邦的地上。
林休原没摔倒,转眼却被这猝不及防的转变吓懵了。
郑随的右腿像是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冷汗一瞬间遍布全身,根本动不了。
附近行人立马围了上来问是怎么了。
林休原急得把他往自己背上驮,男人头埋在他耳侧,身体不可控地微微颤着。
慌乱时听到男人气息混乱地对他说:“别怕,小原。”
男人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明明站起来都艰难,却还不让他背,蹙眉抓着一旁的杆子靠过去,大汗淋漓地喘息:“马上就好,不要怕小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