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护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谁知这孩子竟遗传了他妈妈的病,这便让萧长泽更有理由宠爱他了。
想通这层关系后,萧屿恍然大悟,原来萧家居然有真心疼爱他的人!这怎么和豪门小说里的私生子待遇不一样啊?
如此说来,萧长泽并非下.药事件的主使者,联姻的法子也不是他提出来的。
那么,陈茹华……
“说话!”在他分神的间隙,萧长泽又问了一句,语气又急又气。
萧屿虽然是个工具人,却也不忍心见到这位年迈的父亲伤心,故作镇定地回应着:“爸您想多了,凭他也想欺负我?”
萧长泽明显不信,但又不敢说重话,怕宝贝儿子承受不住要发病:“那你把围巾扯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脖子。”
他年轻时也曾有过铭刻心头的风月事,这样的掩饰在他眼里等同默认。
萧屿认可了666的话,萧长泽这老狐狸当真是心思细腻到没边,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最后,他学着原主的口吻不耐烦道:“烦死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话毕逃难似的夺门而出。
穿了那么多次书,好不容易当一回主角,居然碰上这么个厉害的爹!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他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穿书局特工的身份一旦曝光,这个世界的任务就要被迫终止,届时特工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具体是什么惩罚萧屿不清楚,毕竟没人敢冒这个险以身试法。
回到卧室后,萧屿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平息。
过了十分钟,他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发现界面还停留在慕靖发来的那条消息上。
看着那条虚情假意的问候,萧屿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然后咬牙切齿地回了他三个字:还没死!
慕靖刚冲完澡出来,此刻正在用浴巾擦头发,蓦地听到微信消息的提示音,他缓步来到床前,一只手保持着擦拭的姿势,另一只手则轻轻触上那条消息,对话框弹出来的时候,那三个字看得他眉心一紧。
昨天晚上的事于慕靖而言荒唐又不真实,烈药催发,他的神智都不甚清醒,然而身体的触碰却记忆犹新,细嫩白皙的皮肤、笔直修长的双腿……
情到浓时,他的肩上也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挠痕,冲完澡后在灯光的映照下尤为明显。
慕靖盯着手机分了分神,正想着要怎么回过去,许助理的电话就打来了。
“慕总,您交代的事我已经查到了。”
慕靖屏息听着许助理在电话那头向自己汇报着查询的结果,冷峻的脸上很快便浮现出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挂掉电话后,他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有水珠顺着他额前的碎发滴落下来也没有发现。
过了许久,慕靖拨通了许助理的电话,不等对方开口,他便吩咐道:“再去帮我查一件事。”
.
萧屿昨晚在酒店里几乎被折腾了一宿,回完消息后直接睡过去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被尿给憋醒。
工作日的时候萧家基本上见不着人影,段阿姨刚把买回来的菜储藏进冰箱就见他从楼上下来了,不由诧异道:“二少爷,你没去上班啊!”
“闹钟没响,睡过头了,这就去。”萧屿下楼之前不忘用粉底盖住脖子上的痕迹,然后换了身白色的休闲装,再配上一顶同色的棒球帽,朝气十足,和段阿姨说话的时候还隐隐带着笑。
原主虽然没有丰萧集团的股份,但是萧长泽每个月打给他的零花钱却非常可观,日积月累下来倒也积攒了不少。
于是大三那年萧屿就用这些钱成立了一个工作室,是个线上网络工会,每个月除去员工工资、主播红利和运营成本之外,进账的数额高达七位数之多。
这个工作室是原主唯一的依靠,所以经营得特别仔细。
见萧屿往门口走去,段阿姨连忙从冰箱里拿出两片面包和一瓶牛奶递给他:“别空着肚子,拿着路上吃。”
萧屿接过早餐,火箭似的冲出家门了。
他的工作室基本上不需要老板坐镇,所以眼下出门也并非去公司上班,而是去会铁哥们儿盛荣川和郑艺。
小说中关于萧屿的友情描写挺多的,所以他不得不维持这份友谊,同时也能缓解穿书后的压力和无聊。
三人见面的地方是在盛荣川的私人会所里,萧屿因为身体原因鲜少沾烟和酒,一些需要高强度运动的娱乐项目也与他无缘,所以盛荣川和郑毅为了迁就他,就将娱乐方式改为棋牌桌游一类的,好玩又不费力。
一进入桌球室,郑艺就扯开嗓子嚎道:“阿屿,你抹那么多粉在脖子上干嘛?”
郑艺是混迹gay圈的高手,胭脂水粉类的东西他比大多数女生还要懂行,打从萧屿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看出了不对劲。
“怎么着,脖子上有草莓印?卧槽才几天不见阿屿你就开荤了?和谁啊?”郑艺就像一架机关枪突突突个不停,萧屿的脸色瞬间拉胯。
正在擦球杆的盛荣川也好奇地看了萧屿两眼,随即给他打圆场:“过来打球吧,我们等你半天了。”
郑艺还想不依不饶,萧屿越过他摘掉帽子,随即接过盛荣川递来的球杆弯腰瞄球。
他们仨聚一起打球的时候,每回都是郑艺输得最多,但他家有钱,输再多都无所谓。
以前原主忍不住调侃,问他“让球进洞有这么难吗?”郑艺坐桌上晃着双腿,漫不经心地回:“我才懒得管球进不进洞,我只要男人进我的就行了。”
……
“嗒——”一颗红球顺利落袋,撑在桌沿的盛荣川陡然绷直了背脊,眉峰一挑:“Kiss球,可以啊阿屿。”
凭借多年的穿书经验buff加成,萧屿玩起桌球来毫不费劲,其中他最拿手的就是进kiss球,无论母球和两子球怎样组合,他都能精准地计算出进球角度和薄厚力度击球入袋。
萧屿不屑一顾:“就这?”
预热完毕,比赛正式开始。
相比起桌球,郑艺对男人的兴趣更大。盛荣川和萧屿这会儿正在聚精会神地打球,他则躺在沙发上和某粉红社交软件上的狼系小帅哥聊得热火朝天。
正当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郑艺瞄了一眼,回头喊道:“阿屿,你电话!”
萧屿正在默算进球角度,不悦道:“让它叫!”
郑艺“哦”了一声继续钓男人。
三十秒之后,调成会议模式的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郑艺再次好心提醒了一嘴,萧屿烦不胜烦:“谁啊?!”
“陌生号码,没有名字。”
萧屿不说话了,盛荣川问他:“要不先去接电话?”
“你接一下,就说我死了!”萧屿这话是对郑艺说的。他的思路被打断,只能重新开始。
郑艺的嗓门不大,但也没有刻意压低,每一个字都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好,哪位?慕……慕靖?!你找谁?萧屿?哦,阿屿他死了。”
萧屿握住球杆的手一抖,直接将母球打了出去,力道过重,与子球擦肩而过。
他赶紧扔下球杆跑过去把电话抢来放在耳边,只听里面的人声音低沉:“是吗?他死在哪里的,我来给他收尸。”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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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会所门口。
开车的人正是慕靖的私人助理许商,昨天在度假酒店的时候见过。他笑意盈盈地将萧屿请进车内,然后沉稳有度地载着人往目的地行去。
萧屿是第一次接触慕靖的私助,一路上两人都是无话可说。萧屿无聊,摸出手机准备玩开心消消乐,此时郑艺恰逢适宜地发来了一句雪中送炭般的问候:开车那人是谁啊?
他正忙着打字回复,郑艺的消息又闪出来了:我看上了。怎么说,介绍一下?
萧屿将打好的话一键清空,然后回了他一个简洁明了的滚字。
郑艺:[大便][大便][大便]
郑艺:话说,你是不是和人上床了?男的女的?
郑艺:这是搞得有多狠啊,居然要靠粉底来遮掩,啧啧~
郑艺:爽不爽?
郑艺:你是不是去见那个人?
萧屿觉得,郑艺就他妈的是一架不缺子.弹的机关枪,任何时候都能突突突个没完,他憋了好半天才把那四字真言憋出来:关你屁事!
两人的聊天刚刚结束,黑色宾利就停在了一家米其林餐厅门口,许商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萧二少爷,到了。慕总在二楼的‘Flamingo’等您。”
萧屿来到西餐厅后,在服务员的指引下找到了那间名为Flamingo的包厢,他进去的时候慕靖正坐在临窗的餐桌前用手提电脑办公,听见动静后立马合上电脑,淡淡地看了一眼在他对面落座的人。
服务员当即上了两杯免费的苏打水,随后递过菜单,安安静静地候在一旁。
慕靖十分绅士地将菜单推给了萧屿:“你先。”
萧屿毫不客气,点了一份牛肝菌黑松露意大利炒饭、一份新西兰青口和一份榴莲烤牛肉双拼披萨。慕靖接过菜单看了一眼,然后点了一份菲力牛排和原味拿铁。
服务员离开后,包厢内瞬间安静下来,萧屿靠在椅子上侧过头欣赏着窗外的景色,等着对面那人开口。
慕靖的双目沉凝,盯着人看的时候似乎能将对方的心给看透,令人生畏。
慕靖盯着萧屿的脸看了几秒,最后将视线滑向他的颈部,欢爱留下的痕迹被厚厚的粉底给遮挡了,本就白皙细嫩的脖颈显得越发张扬。
与锁骨相连的那处肌肤上有一颗细小的黑痣,如星夜里的一抹流星,直击视野。
慕靖将视线挪开,低头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苏打水:“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声音冷沉,没有夹杂任何感情在里面。
萧屿看了半天的风景,结果等到了这么句无关紧要的话,一时间有些惊诧,竟忘了回答。
大概是觉得他在生气,慕靖就没有继续往下问:“昨天晚上伯母在张太太家里打麻将,我妈也在。”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萧屿暗暗叹了口气,却迟迟没有开口,只是愤愤地看着慕靖,维持着自己大少爷的人设。
“那天在酒店里发生的事我父母都已知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他十指交握,面上无波无澜,辨不清喜怒。
凭慕靖的手段,想要查出是谁在酒里动了手脚并不难,而且他已经查到了。
萧家的关系并不简单,陈茹华把药下在这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儿子的酒杯里,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丰萧集团名存实亡,若想东山再起,只能凭借外力支援。
很显然,联姻就是个最有效、最便捷、最不需要回报的方法。
所以当慕尚国和欧阳蓁向儿子提出用联姻的方式压下此事时,不知慕靖是出于何种心思,竟然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将药的事抖出来。
萧屿戏瘾大发,当即冷哼一声:“怎么着,慕总是想杀人灭口?”
慕靖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不由眸光一沉:“你有没有考虑过和我结婚?”
萧屿瞪他,咬牙切齿道:“没想过!老子是个男的,没必要被睡了一次就上赶着让人负责!”
666忍不住出言提醒:“阿屿,戏别演太过了,点到为止。”话刚说完,它就明白过来萧屿此前所说的“惹火”是什么意思了。
啧,欲擒故纵。
原著里萧屿喜欢慕靖,当对方提出联姻时,他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这就为后来慕靖厌恶他奠定了基础,甚至怀疑这件事一开始就是萧屿和家人联手策划的。
大概早就料到他会是这种反应,慕靖唇角动了动,尽量用柔和的语气说话,避免刺激他:“事情应该已经定下来了,是两方父母决定的。”
他不是来征求萧屿的意见的,而是来向他宣布这门婚事的。
“你就不问问我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萧屿敛眸。
慕靖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从你那天晚上的反应来看,你应该能接受这段婚姻。”
萧屿愣了一下,脑海里回忆起那晚荒唐的点点滴滴,耳根子没由来地红了:“你、你对包办婚姻就没有一点抗拒感?”
“不过是利益牵扯罢了。”慕靖大方承认,“豪门里,哪有什么自由恋爱。”
这一刻,萧屿突然生出了捉弄的心思,身子前倾,挑眉问道:“这么说,咱俩结婚后可以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慕靖闻言一滞,眼神蓦地变得冰冷。
“砰砰砰——”
清脆的叩门声响起,打破了眼下凝重的气氛。很快就有两名服务员进来上菜,不多会儿又消失不见。
萧屿就着这个姿势贪婪地吮吸着食物散发的味道,很没出息地咽下了嘴里的唾沫。
慕靖的神色逐渐恢复,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淡淡道:“吃吧。”
他原以为萧屿之所以点这么多,无非是习惯了铺张浪费罢,直到最后桌上的餐盘被扫得干干净净时他才意识到,这个家伙是真的能吃。
“你刚才的话我只当你是在开玩笑。”饭毕,慕靖不慌不忙地拿起纸巾擦掉嘴角的污渍,“婚姻是需要两人共同来维持,我希望我的伴侣能够做到绝对的忠诚。”
身和心,都不能出轨。
很快,他又强调了一句:“当然,我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