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命运扭转度一下子上升到了安全数值。安全数值就是指,在剧情进度到达99%前,他都不会死。
言轻看着坏锁发愣,手已经被贺砚寒牵住,一用力就拉到自己面前。
言轻发现他更像人了,如果他走在阳光下,是不是都没有人能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呢?
再过一段时间,他是不是都敢直接去道士面前晃了?
贺砚寒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想粘着他,抱着他,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仿佛他天生就应该这么喜欢他。
贺砚寒掐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你在想什么呢?”
言轻眼睛动了动,缓缓道:“我在想你是红烧猪头。”
“对,我是猪。”贺砚寒亲了亲他的眼皮,“我看到你写的纸条了,可惜了,就算骂我是猪我还是会来找你。”
言轻有底气道:“我可不是自己想走的。”
他用两只手去捂贺砚寒的嘴,制止住他继续亲另一边的眼皮,贺砚寒只愣了一会儿就笑了,湿润地吻着他的手心,言轻像被火烫了一样缩回手,死命在贺砚寒衣服上擦他的口水。
“那是谁这么大本事,能把你叫走?”贺砚寒好言发问。
言轻说是有个傻帽自己突然离开了,谁让他离开了?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可乘之机吗?
贺砚寒点点头:“原来傻帽是我自己。”
言轻把黑锅给他扣严实了:“对,你的问题。”
安静一会儿言轻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把一个剧情里堪称后期boss的鬼骂成傻帽和红烧猪头。
后知后觉地慌了一下,慢吞吞道:“你不生气吗?”
贺砚寒轻笑一声,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我想亲你可以吗?”
虽然是问句,但他并没有等言轻回答,已经一用力将他按在手术床上。
言轻反应慢半拍:“不可以,你是个傻的。”
他分明就……没打算经过自己的同意。
“等外面的闹剧结束后我就送你出去好不好?”贺砚寒安抚地亲了亲他额头,“有我在这里,没有东西敢进来。”
言轻说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呢?
贺砚寒知道他可能有点气恼,气恼那一场交易,和今天的无妄之灾,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自己的。
“是啊,我不厉害。”贺砚寒妆模作样叹气,随着他身边黑气减淡,手术室里其他鬼怪从虚空中扭曲地爬出,“我连一些小玩意儿都镇不了。”
言轻的气恼于是立刻变成了心惊胆战。
“让我亲久一点……”贺砚寒凑近他的嘴,“就到这场暴风雨结束前,好不好?”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场景。
言轻就没意识到,他说的亲久一点,居然是这么久。
两人就没有完全分开过,贺砚寒像品尝巧克力一样慢慢舔化,在言轻的嘴角反复碾磨,就算言轻受不了了想呼吸,也只是稍微错开一条缝,让他艰难地呼吸,唇依旧停留在红肿的唇瓣上。
比品尝糖果那样还不知足,毕竟糖果总会融化吃完,但人不会。
言轻已经从躺着被他拉着坐了起来,唇齿也没有一丝一毫分开过。
虽然他有被允许呼吸过,但依旧长时间供氧不足,让他几乎没什么力气,抓着衣袖的手指有时候都会发软。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言轻错开脸,从旁边把手术床上的枕头拿过来当头闷在贺砚寒脸上。
然后转过头去对0126恼道:“你为什么还不让外面天晴?”
0126无语道:“……都说了我没这个功能。”
言轻冷酷地指使他:“那你出去当天气预报,反正你不能呆在这里!”
0126感到委屈:“我明明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俩只要凑到一起我就失去了视觉功能,要不我把听觉功能也关了?”
言轻:“关,都给我关。”
眼看贺砚寒又要把枕头拿开,按着他就要吻过来,不由得扬起声音:“等一下!”
贺砚寒停住,被他一只手捂住嘴,只留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我……”言轻喘了几口气,脸色红红的,但自己意识不到,强装镇定道:“我要说话。”
他希望贺砚寒有点反应,但不要太剧烈的反应,就比如不要一直舔他的手心,明明点个头就可以的事。
但是他又不能把手收回来,没有东西堵着,他又会像饿了几天一样亲上来。
他决定教鬼做事,严肃道:“我现在说话,你不准露嘴,你只能点头摇头懂吗?”
言轻忍着没收手:“如果雨一直下好几天怎么办?”
这个问题点头和摇头可回答不了,但言轻直勾勾盯着他,他觉得贺砚寒能听懂。
果然贺砚寒弯了弯眼,缓慢地摇头。
这是说到做到,不愿意放人呢。
他着急道:“但你说外面的……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我可以离开。”
他并非希望季远出事,他的本意不是这个,只是觉得贺砚寒说话的逻辑漏洞很大,情急之下提了出来,他不会真的想钻逻辑漏洞吧?
季远……季远怎么样了,他至少也想看到季远的结局。
还有25%的进度,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贺砚寒的事,难道自己的下场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吗?
唉,就怪自己当时疏忽大意,经验不足,对着一个陌生的戒指说着结亲的事。
他以后绝对谨言慎行。
贺砚寒拿开他的手,看样子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退让一步:“那就等雨小一点,好不好?”
言轻不太信任他:“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雨变小?”
贺砚寒温声道:“我知道。”
他两只手撑在床上,眼睛和言轻一般高度,浑然有天成的压迫感,瞳孔幽深地让人不忍对视,看着人的时候满眼都是他,很深情的模样,但久了就会觉得那双深潭般的瞳孔里会伸出无数漆黑缠绕的小手,似要将眼睛里倒映的人拉入水里。
言轻偏着头犹豫,最后没忍住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处置?”
“我在老家的时候听过一些传闻。”言轻说,“有些地方结阴亲是要装箱子里埋入土的。”
贺砚寒侧目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还挺认真地考虑:“听起来是个很好的想法。”
“把你跟我葬在一起。”贺砚寒亲了亲他,“我抱着你,我们的骨头也生长在一起,百年之后我们被挖出来,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会一直在彼此的身体里。”
作者有话要说: 只是小情侣亲亲而已应该不会被锁吧(探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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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告白(24)
轰隆的雷声中, 雨点小了下来,整座城市陷入诡异的安静和潮湿中。
嘎吱一声,手术室的门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拉开, 一点微弱到几乎没有的光从里面透出来,随后言轻极为缓慢地走出来。
他慢吞吞地, 一只手臂抬起遮在自己面前, 才没能露出几乎粉透的脸。
在看到窗外雨彻底停了之后,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上的戒指摘了, 扔进垃圾桶里。
跟在他身后的人脸上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笑, 只是嘴角往下压了压。
“这么生气呀?”他嘴角重新扬起。
“刚才吓到你了?”贺砚寒蹲下, 一条腿支在地上, 让他能从下往上,看清楚那张低垂着的,被他吻地更加漂亮的脸。
他柔声道:“只是开玩笑而已。”
他自己的骨灰都找不回来, 何提一起下葬的事?
言轻瞅着他,张了张嘴,他有句话想说, 虽然眼下的情况说出来并不合适。
但他还是说了:“如果没有那场游戏,我的人生还有很长。”
“我不会一辈子跟你绑在一起的。”
“这次招鬼游戏是个意外, 但我总会去过自己的生活,你说是吧。”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给自己点了个头, “你也会去更多地方,见更多人, 你看你现在和活人没什么区别了,区区一个游戏拦不住你。”
贺砚寒眼睛里没什么温度,他低低地笑了:“还有呢?”
言轻有点摸不准他的态度, 这是鼓励他继续说,还是威胁他呢。
“日复一日地和同样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无聊的事。”言轻语气轻松道,“你需要一些新朋友。”而不是我。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是有些无情的。
就像小孩子在厌烦之后,可以随手丢弃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玩具,总有新鲜事物可以吸引他,天真地有些无情。
“这样啊。”贺砚寒许久才说话,声音低地近乎在笑,“我好伤心啊。”
真是不记仇,都被自己亲地那样难受了,还会和他这么轻松地讲话。
但也是真的天真,想劝自己离开他去找别人,以为所有人的思想逻辑都和他一样,大人的执念都是长久且热烈的,只有孩子才冷酷,喜爱新鲜。
“走么?”贺砚寒干脆换了个话题,对他伸出手,“我送你回去?”
言轻后退一步,好意提醒他:“我自己可以走,腿没断呢。”
虽然说自己可以走,但又意识到医院还没恢复正常,他不敢离太远。
向着记忆中的楼梯走去,他突然福灵心至,回头看了一眼。
贺砚寒消失了。
真的走了?言轻这么想着,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这时去借着窗户照一照镜子,就会发现贺砚寒并没有消失,而是像背后灵一样伏在他背后,将嘴唇贴在裸露的后颈皮肤上。
言轻只能感觉脖颈一片冰凉,但用手去摸的时候,又什么也没有。
他一直在走廊里慢慢前进,周围的“安静”感一直笼罩着他,直到他碰到第一个人,这种“安静”才像烟一样消失。
医院正常了。
来往的护士和病患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他们忙着自己的工作,甚至言轻这么个突然出现的人,在他们眼里也没有异常。言轻经过问诊台的时候,他看到之前昏睡过去的护士,正聚精会神地检查着病历本,旁边已经有厚厚一摞,显然之前是一直在工作的。
言轻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季远的任何踪迹。
他去问诊台询问季远所在的病床号,想知道这个病床号上的人还在不在,却被告知这个病床号是一个女生。
“一个女生?”
言轻想到了某种可能,却不敢深想下去,也没有问那个女生的名字。正打算爬楼梯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又去找了电梯。他在电梯前按了按,旁边经过的护士好心提醒他,这个电梯今天早上坏了,还在检修。
“听说是最高一层的按钮坏了,损坏挺严重的,要修一天。”护士说完,就离开了。言轻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转身离开了。
从医院大门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一点点阳光出来,但还不算特别明亮,天色依旧阴沉,言轻这才想起来看时间,居然已经黄昏了。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作祟,这时候他突然想回头再看一眼。
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而这一回头他似乎看到季远垂着头站在人群里,全身是血,正对着言轻所在的方向,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一个路人经过挡住了言轻的视线,等路人走过去的时候,季远又骤然消失在原地。
[剧情进度已更新:80%]
言轻感到了一丝迟到的难过,他问0126:“是因为我看到了他的结局吗?”
0126:“是的,所以进度又增加了5%。其实你已经看完了其他三个人的结局。”
言轻:“每个人的结局都占5%?”
0126严肃道:“是的。你看到了段丞一把火烧了所有人,于嘉林的头接到了另一个身体上,季远永远离不开医院。”
“还剩下20%的进度,都在你身上。”
“现在只差你的结局了,宿主。”
言轻立刻感到了山大的压力。
他专顾着和0126聊天,看到有车停在他面前,他就坐了进去。他没有发现自己呼叫的车停在了对面,却接了另一个人离开。
也没有注意,这辆车被雨淋过之后,外表像纸糊的一样潮湿。
他再低头看手机的时候,手机上订单就变成了“正在前往目的地”,一切都恰到好处。
“客人要去哪?”司机的声音仿佛从极为空旷的地方传来。
言轻愣了愣:“打车软件上看不到地址吗?”
“我知道了。”司机僵硬道。
司机问的并不是他,而是车上另一个人,那位不速之客可没有在他这下单。
不过听到那个人说“在同一站下”,司机就不再多问,直接开往目的地。
言轻在车上坐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困,靠在一旁睡了过去。车一直行驶地相当平稳,就像是悬浮在空中,正常行车的微小颠簸几乎没有,但是言轻太困了,他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旁边的“乘客”在他睡熟后,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