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篱道:“是闻子濯。”
闻子濯?鹿茗微微蹙起了眉头,莫名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闻子濯可以随意的进樊篱的家里。
当然,他吃的是闻子濯的醋。
两人换好鞋,一路顺着味儿来到了主卧的方向,主卧的门大开着,那床铺是正对着大门的的,所以两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床上的情景。
而这一看,樊篱脸瞬间黑得能滴墨。
闻子濯居然带着人在他的床上鬼混?
鹿茗则是直接将床上赤裸着,和闻子濯亲吻在一起的人认出来了。
颜容容。
他没想到,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颜容容突然放了个大招。
若是他们今天没回来,他们是不是都要成了?
鹿茗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拉着樊篱悄悄的走人,明早上再来抓奸。
不过樊篱先一步的打开了灯,原本幽暗的房间里瞬间亮如白昼,床上那两具光裸的身体一览无余,樊篱提前捂住了鹿茗的眼睛。
此时颜容容也发现了门口的两个人,口中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颜容容惊魂未定的定睛一看,发现是鹿茗和樊篱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变成了一脸的慌乱。
他急中生智,立刻装作害怕的模样,眼里挤出泪水,对鹿茗道:“小鹿,我是被强迫的……闻总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你……”
而这时闻子濯也很“配合”的又抓住了颜容容,要去亲他,那动作非常粗暴和急切,侧面的仿佛验证了他所说的话。
颜容容此时自然是推拒着闻子濯。
他咬牙切齿的想,为什么每次碰到樊篱就坏事……这是什么大灾星?
他当然不是被强迫的,而是联合了某个人,早有预谋。
那人给他创造了一个比上一次更好的机会,眼看着他都要成功了,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被鹿茗和樊篱撞破!
真是气死个人了!
颜容容气得要命,但是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抗拒,委屈,可怜的模样。
樊篱对鹿茗道:“别看。”
鹿茗点了点头。
樊篱松开了手,然后上前将闻子濯从颜容容身上拉开。
他将闻子濯那飘飘然的神情看在眼中,原本他以为闻子濯是喝多了,但是现在他心里有了另外一个猜测。若是那样……
樊篱黑着脸给了闻子濯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让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闻子濯被扇得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怒容,眼神浑浊的看向樊篱,他伸手抓住樊篱的领子,但是下一秒他就反被樊篱扯下了床,掼在了地上。
樊篱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不管是那一巴掌,还是把人往地上掼的狠劲儿都让颜容容真的被吓住了。
他缩在被窝里,决定装到底……他怕樊篱打他。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
闻子濯被这一掼弄晕乎了,还来不及有下一步反应,就被樊篱扯了张毯子包住,拖到了浴室。
樊篱屈膝蹲下,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放冷水,然后把闻子濯的摁在了浴缸里。
水流慢慢的堵住了闻子濯的口鼻,感受到了一种窒息的味道,就在他开始剧烈挣扎的时候,摁在他头上的那只手才松开了。
闻子濯猛地从浴缸里抬起头来,半响儿才晃过神来。
樊篱在一旁冷眼看着:“醒了没有?”
闻子濯的眼中多了一丝清明,过了一会儿,他将四周的情景收入眼底,嗓音沙哑的问道:“我怎么在你家?”
“这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怎么会来我家?”樊篱的脸色是闻子濯前所未见的冷:“你吸了那种东西跑到我家来胡搞?”
“什么那种东西?”闻子濯虽然有几分清醒了,但是脑子依旧有些迟钝。
樊篱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毒品。”
闻子濯听到这两个字,脑袋激灵了一下,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碰那种东西!”
樊篱冷眼审视着闻子濯的反应:“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你的确吸了那东西。”但是不是闻子濯主动吸的,看样子,还有待商榷。
樊篱站了起来,俯视着坐在地上十分狼狈的闻子濯,沉声道:“去医院吧。”
闻子濯点了点头,在起身的时候,他缓缓的记起了一些回忆。
一是他主动按着颜容容亲,二是他现在光着身体。
三是……
闻子濯走出房门,对上了鹿茗那双漂亮的眸子,以往那双眼睛里看他时有光,现在却完全看不见了。
第70章 他和闻子濯才有仇!
樊篱脱下了外套,挽起了微微弄湿的袖子,闻子濯瞥见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后退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樊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刚才打你是为了让你快点清醒。”
当然,也是趁机公报私仇泄恨,他的房子,他的床被糟蹋成这样,他没有先揍一顿闻子濯都是看在了鹿茗在场的面子上。
闻子濯:“……”他假装信了。
别看樊篱现在从文职,他可是从小和他爷爷学武,从小凶名在外。
闻子濯和樊篱在同一个大院长大,他不仅见过樊篱教训人,也曾因为走错路被樊篱教训过一段时间。
樊篱打人是真的疼,下手是真的狠。
他严重怀疑樊篱是太多年没怎么动过手,看到他手痒了。
樊篱指着一个造型工作室拿来给他挑,他挑剩下的衣柜:“快去穿衣服,那个衣柜,你自己挑一套。”
闻子濯真空裹着毯子十分尴尬,闻立刻便去衣柜前找衣服了。
闻子濯到底是和樊篱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落着了一套衣服,颜容容则只有穿起自己脱掉的衣服了。
颜容容这会儿只剩下了尴尬和难堪。
换好衣服后,他来到了客厅,在和鹿茗对视了一眼后莫名不敢看鹿茗,在一旁坐下后低着头抽泣。
不管鹿茗信不信,他都得演下去。
“真的是他强迫你的吗?”
颜容容听到了鹿茗出声,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后一脚从卧室里出来的闻子濯却否认道:“我没强迫他,他自愿的。”
说完,闻子濯这会儿居然也没有察觉到不对,但是另外三人都觉得很微妙。
不是强迫,是自愿,也就是说他承认了他们的确是在偷情,并不是意外?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樊篱怀疑闻子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他必须让闻子濯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闻子濯觉得自己现在状态挺好的,除了被樊篱打过的地方有点痛之外,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十分的清醒,十分的舒服,并没有那里不对劲。
但是樊篱一挽袖子他就觉得身上开始疼,最后还是乖乖的听了樊篱的指挥,坐上了去医院的车。
鹿茗先让颜容容回家了,然后作为闻子濯的现男友,他自然也是跟着上了车。
车内,闻子濯一个人坐在车后座,樊篱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闻子濯的神情,很明显的,闻子濯的神态异于平常,像是失去了所有自控力,表情都无法控制,眼里还透着一股诡异的亢奋,这让樊篱基本确定了闻子濯的确吸了那东西。
他在国外留学时,恰好撞破过他的室友吸毒,当时他那个室友的反应和闻子濯现在的反应很是相似。
他那个室友平日里是个很温和内敛的人,但是吸了那东西后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对此印象非常深刻。
到了医院,检测结果出来了,尿检呈阳性。
得知结果后,闻子濯如遭雷劈。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道:“我被阴了。”
鹿茗原本和樊篱想的一样,以为闻子濯只是简单的酒后乱性,后来他看闻子濯的模样有些不对劲,便怀疑颜容容给他下了什么药。
但是他没想到,颜容容居然敢给闻子濯用这种东西!
闻子濯看了眼鹿茗,又快速的挪开了视线。
樊篱没有太惊讶这个结果,他问:“你先解释一下今天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鹿茗听到樊篱的问题,神情有些微妙。
他也很好奇,闻子濯为什么会跑到樊篱家里的。
颜容容并不知道樊篱的家在哪儿,所以只能是闻子濯带着人去樊篱家里的。
闻子濯倒是没有那么掉节操,故意跑去樊篱家乱来,他解释道:“我想去找鹿茗,然后刷错了卡。”
樊篱&鹿茗:“……”
是了,闻子濯并不知道鹿茗外出还没回来,喝醉了,便下意识的找鹿茗了。
曾经鹿茗便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照顾闻子濯的吧。
樊篱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按捺住心中的酸意,问闻子濯:“给你喂这种东西的人你有怀疑的人选吗?”
闻子濯想也不想地道:“颜容容。”
顿了一下,他又说出了一个名字:“还有易才瑾。”
说着他看了一眼鹿茗。
他道:“今晚易才瑾的哥哥查尔斯以工作的名义组了一个局,当时易才瑾也在,他故意灌了我很多酒。”
“我喝多了,颜容容主动提出送我回家。”
“我报了鹿茗家的地址。”
“后来……”
后来的那部分记忆,闻子濯现在不仅没有遗忘,反而觉得越发的清晰了。
闻子濯越想脸越黑。
他当时精神十分亢奋,他明知道那是颜容容,但是他当时只想找一个人发泄,他并没有把颜容容当成是谁,只把颜容容当成了一个工具而已。
而这样的他,和一只没有人性的野兽有什么区别?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这个样子,同时被樊篱和鹿茗给撞破了。
闻子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
他现在真有杀了颜容容和易才瑾的冲动。
鹿茗在一旁认真听着,听了闻子濯的陈述,他一反应也是易才瑾和颜容容有问题。
这明显是一个局,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但是鹿茗却有两点怀疑,一是他觉得颜容容没有那个胆子,之前的反应也说明颜容容可能并不知道闻子濯到底吃了什么,二是他觉得易才瑾没有那么蠢。
易才瑾虽然年纪小,但他的心智并不稚嫩。
他的家族里正在和闻子濯有很重要的合作,他怎么会用这种法子来对付闻子濯?
易才瑾或许有理由针对闻子濯,但是他绝对没有理由用这种法子。
鹿茗将自己的怀疑悉数说了出来。
闻子濯闻,对鹿茗道:“你对易才瑾很了解?”
又道:“你是在为他开脱?”
闻子濯说这些话是有些冲动的,因为鹿茗有维护易才瑾嫌疑的话刺激到了他此时非常敏感的神经。
鹿茗可以理解闻子濯此时脑子不好使,不过他面上带出了几分受伤的模样。
“我没有为他开脱,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疑点。”
鹿茗的确是比较了解颜容容和易才瑾的,他自信于自己的眼光不可能看错两人的脾性。
所以他看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之处。
闻子濯还想说什么,就被樊篱给打断了,樊篱道:“报警吧,把这件事情交给警察处理。”
说着,樊篱就拿出了手机。
樊篱的话让闻子濯和鹿茗都惊了一下,但是鹿茗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樊篱的用意。
若是有人在故意拿闻子濯吸毒的事情陷害他呢?
现在从被动转为主动去报警,才是保护闻子濯名誉最好的方式。
闻子濯这会儿脑子的确不好使,鹿茗很快想明白的问题,他却没想明白,他拦住樊篱,道:“不能报警。”
樊篱冷声解释:“你不报警,难道等着别人来报吗?到时候你怎么解释自己不是主动吸毒的?那个时候你撇的干净吗?”
闻子濯听了樊篱的解释,这才反应过来。
是的,背后那人有可能会这样做的。
或者说,若不是樊篱和鹿茗今晚回来撞破了这件事情,二天上门的会不会是警察?
这样想着,闻子濯的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樊篱见他想明白了,把手机递给了闻子濯:“你自己打。”
报警后,警察没一会儿就赶到了医院来了解情况。
大概处理好了闻子濯的事情后离开了医院。
这么一番折腾,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
鹿茗记得樊篱是有些洁癖的,而且哪怕不是洁癖,对那样的一张床估计也嫌弃的不行了。
他问樊篱:“你家有客房吗?”
樊篱点头,然后道:“客房被闻子濯睡过。”
当然,闻子濯之前睡过后是收拾过,床单什么的都是清洗过的,但是樊篱现在对闻子濯嫌弃极了。
鹿茗见樊篱那嫌弃的小表情,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想笑。
樊篱平时可没有这么鲜活丰富的小表情。
“待会儿我去找家酒店。”樊篱道:“我先送你回家。”
鹿茗听樊篱居然要去住酒店,心里便有了一个决定:“你来我家吧,我家里没客房,但是有沙发。”
酒店自然是比沙发舒服的,但是樊篱想也不想的选择了鹿茗家的沙发:“好。”
回到了鹿茗家里,樊篱还是给鹿茗下了一碗面。
樊篱用有限的食材做了一碗简单的家常汤面,味道却十分的不错,鹿茗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面之后整个人舒服多了。
在鹿茗吃饱瘫坐在椅子上消食的时候,樊篱突然道:“别难过。”